伙计心中一紧,惊骇得捂住嘴巴,差点没叫出声来。
唐学志在城西设立这个茶馆,只是为了不时之需,却从未启用过。
伙计和掌柜,都是苗金喜亲自挑选的心腹,非常可靠。
并且,驻守在茶馆的人,差不多,两年轮替一次,他们肩负着一个重要的使命。
他们知道,一旦有人从密道**来,那就应天城内出了大事。
“你们真是从城里来的。”伙计,郭大宝,真正的身份是,上士。
“这还有假,暗号都对上了,快将你们负责人叫出来。”刘河钻出来后,一边让弟兄们,将张嫣和左霜霜等人,自己走过来跟郭大宝恰接。
郭大宝来这里一年多了,茶馆内形形色-色的歇脚客,来来往往,不知道接待了多少人。
柴房的那道隐秘出口,从来就没有过动静。
他甚至,怀疑,那个出口,是不是真的存在。
好几次,想过去,打开那条密道,下去看看。
不过,好奇归好奇,鱼鹰的纪律,就是绝对服从,他可不敢真的打开看个究竟。
今天,里面真的来人了。
“咕咕咕,咕咕咕!”
郭大宝抬头朝着窗外,学了一声夜鸟叫:“这位将军,稍等,掌柜的马上来。”
掌柜,余一刀,真是身份,少尉。
苗金喜费了老大劲才将他从王四苟手里弄来,本来是要放在重要的位置,却没想到,在茶馆一呆就是两年。
不过,余一刀却任劳任怨,无怨无悔!
听到暗号的余一刀点着油灯,匆匆赶来。
刘河见到了余一刀后,将城里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随后,将张嫣和左霜霜的身份,也一一告知了。
得知,是唐学志的家眷来了,余一刀诚惶诚恐,生怕有所怠慢。
刘河道:“余少尉,敌人也许已经追过来了,你找几辆马车,送我们马上离开。”
余一刀心有余悸:“好,快请夫人们,先到茶馆歇息,我马上去安排。”
茶馆后院,养着二十多匹好马。
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专人过来,将马匹替换。
马车,也有所准备,为了稳妥起见,店里的几个伙计,也都是赶车的高手。
张嫣和左霜霜等人,很少出城,更没有在这么简陋的地方过夜过。
但她们却不娇贵,来到茶馆后,唐诗颖一直由丫鬟小桃带着。
孩子有些害怕,也有些好奇,小桃一直安抚着她,情绪也比较稳定。
倒是,宋元亮的孩子,宋慧云有些哭闹,还是刘河吓唬她,哭声很容易引来坏人,丫头片子这才停止了哭声。
郭大宝为众人沏了一壶茶。
刘河等人,也有些口渴,抓起茶杯,连灌了几大口,然后又自己倒了两杯喝下。
张嫣和左霜霜,还有几个婆子,倒是连水都没喝一口。
刘河喝了两杯茶后,朝张嫣走过来:“夫人,这里恐怕也不安全,卑职想连夜护送你们去金沟湾堡,那里有我们的三百护军。”
金沟弯村那块地,是温体仁送给唐学志的。
经过几年的发展,兼并,苗金喜将周围,近万亩水田,纳入了烟雨阁的账上。
金沟弯村附近,也聚集了七八百户佃户,为了更好的管理这些人,苗金喜将金沟弯村,改为金沟堡。
同时,建立堡垒护卫队。
而且金沟堡附近的山上,还有一座烽火台。
烽火台附近的寨子中,还有三百人马。
这些,都是唐学志在应天府的力量。
张嫣绣眉紧锁,却不失端庄:“好,一切听刘队长安排。”
左霜霜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到现在为止,她都有些不敢相信,事情竟然恶化到了这步田地。
大约十分钟后,茶馆外面,传来马蹄声。
几个伙计,牵出大约二十匹健壮的马儿,在茶馆外面等候了。
两辆马车,停在大门口不远的地方。
余一刀换了一身青色布衣,手里多了一把短剑:“刘少尉,两位夫人,马匹都已经备好了。”
“事不宜迟,马上走!”张嫣点点头。
门口,几个伙计,手里都有兵器。
郭大宝也换了一身行头,手里拿着长枪。
出门时,余一刀带着两名伙计,拿着火把,往柴房那边走去,将柴垛点了,火把直接扔房顶。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不解。
张嫣、左霜霜等人更是一脸懵比。
刘河也很是吃惊:“余少尉,你们这是。”
余一刀解释:“刘队长不必担心,我们这是按程序走,密道启用后,茶馆必须马上销毁。”
不一会儿,茶馆上空,已经是火光冲天。炙热的气浪,驱散了寒流,却驱不尽众人心中的忧愁。
张嫣和左霜霜被安排上了一辆马车,许心兰和一个丫鬟带着孩子,上了另一辆马车。
几个婆子和丫鬟,则坐上了两辆比较粗陋的马车。
二十多人骑着战马,护着十多个女眷,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咳咳咳!”
“八嘎,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密道中,藤野一郎,带着数十名精锐武士,一路追来。
忽然前方依稀能看到,点点火光,将他们高兴坏了。
只是,不久后,便传来了烟火的焦臭味。
烟味越来越浓郁。
藤野一郎等人,知道出口快要到了,加快步子,往前走,却没想到,浓烟从洞穴侵入,没一会儿,便被呛得受不了。
“是烟,八嘎,他们往洞内放烟,快撤!!”
一刻钟后,一群黑不溜秋的人,有气无力的从洞口爬出来大口喘着气。
呼吸到第一口新鲜空气时,藤野一郎竟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八嘎,唐学志,你们的人,一定跑不掉。”
另一边~
刘香带着大量精锐,杀入烟雨阁,却没想到,苗金喜在烟雨阁内,也布置刘精锐。
一场激战后,虽然他占了上风,一时半会却没法将苗金喜的人一举歼灭。
大约十几分钟后,西大营的官军杀到,刘香只能带着人撤退。
让官军赶到郁闷的是,对方明明盛事浩大,可追到北街后,便不见了踪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们将附近的房舍全部搜查了一遍,却一点痕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