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暉公司是騙子公司?”宋博文聽了唐寅所言,驚聲問道。
雖然春暉公司與高長富、甚至與畢誌江有著千絲萬縷關係,但宋博文還是本著為蒼山市國企改製的想法,盡最大努力促成該公司與蒼山市的合作。否則前世今生宋博文也不可能會兩次被騙,在那貸款項目上簽字了。
如今卻聽唐寅說春暉公司是騙子公司,以套現與欺騙為目的,一時之間哪裏又會坦然接受呢。
可事實就擺在麵前,白雪將證據資料都帶到江東了,那會有假。
“嗯,千真萬確。”唐寅點頭應是。
宋博文再次得到唐寅的確認,臉色瞬間變得格外難看。若不是唐寅及時提醒,一旦讓春暉公司得逞計劃,對蒼山市將所造成的政治以及財政打擊,將是他不敢想象的慘重。
“喂,是盧行長嗎?”宋博文拿起辦公室的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道:“我是宋博文,春暉公司貸款項目無限製暫停,請銀行方麵予以配合。”
“啊?……”聽筒內傳出詫愕的驚呼聲:“是……是是宋書記,我們一定照辦。”
這個盧行長在掛了電話後,猶豫了很久,才咬牙撥通了一個電話:“高市長,春暉公司貸款項目有變化,宋博文讓我暫停計劃,無限製推遲,您看?”
“什麽?”聽筒內傳來高長富的咆哮聲:“麻痹滴,宋博文瘋了嗎?”
盧行長心驚膽顫的等待高長富的指示,可惜隻等來“啪嗒”一聲掛電話的聲音。
高長富辦公室內,突然傳出一陣“乒乒乓乓”的混亂響聲,將外間的秘書嚇得臉色慘白,深怕會被殃及魚池。
辦公室內好久才平靜下來,秘書大著膽子抖抖瑟瑟走向辦公室的大門,舉手想要敲門進去,幫助高長富打掃辦公室。
雖然他知道這個時候進入辦公室肯定沒好結果,但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因為他十分清楚高長富的脾氣,若此時不進去,結果將會更淒慘。
可等他走到內部辦公室門外,正準備抬手敲門時,卻聽到辦公室內傳來非常清晰的通話聲:“德斌老弟,丹南市方麵還沒有童佳的消息嗎?”
也不知道這個德斌老弟說了些什麽,辦公室內再次傳來通話聲,不過聲音卻十分冷冽:“看樣子,姓宋的已經動手,童佳肯定在他的手裏了,現在我們已經沒有退路,與姓宋的已成死局,你立即安排人幹掉他……馬上。”
門外秘書嚇得雙腿一軟,差點癱在地上。好不容易才咬牙堅持下來,躡手躡腳又退回外間辦公室,裝著一副淡定的樣子。可惜全身抖索,臉色慘白卻徹底表露出他此時內心的恐懼。
宋博文在打過電話後,立即收拾了公文包,將自己的物件,以及唐寅所提供的那個資料袋全都放進公文包內,才向唐寅道:“走,我們這就上江東。”
唐寅聽了心中一動,宋博文的行為表明,他對自己有絕對信任。當然了,也不無因為要向白雪取得資料,而捎帶上唐寅的可能。
兩人走出辦公室,宋博文就連秘書都沒帶,而是僅通知司機小陶開車等候,準備出發到江東市去。
宋博文的市委一號車,在五分鍾之後,融入到蒼山市大街的車流中,車上除了宋博文與駕駛員小陶外,隻有唐寅這個少年人相伴,這讓小陶對唐寅更注意了。
小陶是部隊出身,行事格外穩重,車子開得四平八穩,讓唐寅坐在上麵感覺就像回到小時候的搖籃裏,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不得不佩服小陶的車技厲害。
可他卻怎麽也睡不著,畢竟從今天之後,一直壓在心頭的一塊巨石,高長富這個毒瘤將被拔除,自己一家人的生活事業再沒有阻擋,可以插上高速飛翔的翅膀了,因此他顯得很興奮。
宋博文到了車上後不久,就緊閉雙眼,依靠在椅背上假寐。唐寅知道,宋博文不可能睡得著,發生了這種事情,肯定在頭腦中醞釀著,怎樣才能在不傷筋動骨的情況下,將高長富一係擺平。
政治這東西可不是讀力個體存在的,它牽涉到方方麵麵,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宋博文並非是麵對高長富一個人在戰鬥,他所要麵對的,是一個龐大的利益團體,一個處理不好反而引火焚身。
可能是上次在丹南市被跟蹤怕了,唐寅坐在車內,通過後視鏡不時向車後車流把望,這就是典型的一遭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的表現。
雖然唐寅這隻是本能反應,但卻十分意外發現了一輛深色普桑車,始終遠遠吊在一號車的後麵。若是正常的大路行走也罷了,關鍵是一號車在市區經過無數個交叉路口,拐了無數個彎道,而那個普桑卻一直緊跟不放。
開始時唐寅也自我安慰為巧合,但等一號車上了直通江東市的國道後,卻依舊發現那輛車子不緊不慢地吊在車後。不管一號車是高速,又或者是低速,對方與一號車的距離始終如一。到了此時,唐寅已十分肯定,對方是跟蹤一號車而來的。
可問題是,蒼山市的一號車,又有什麽人膽大妄為到跟蹤的地步呢?
一種不祥的預感爬上心頭,唐寅有心想要告訴宋博文與司機小陶,但考慮到對方並未表示出明顯的敵意,還是暫時忍住了。
一直以來,他在宋博文麵前表現已夠搶眼,若再神神秘秘的說出發現跟蹤者,估計宋博文可能會當他是怪物了。再說,車內不但有小陶這個外人在,而且身後車子一直沒有不軌表現,沒有事實,他不好隨嘴亂說。
一路上行走的風平浪靜,讓唐寅都懷疑自己是否是疑神疑鬼了。
在臨近江東市五六十公裏處,有個將近七八公裏左右的曲折彎道,雖然不是啥盤山公路,但也是比較危險的陡坡路,車輛行走起來還是要十分謹慎的。
而就在一號車即將抵達這段道路之前,那個一直遠遠吊在車後的普桑車子突然加速,追上一號車,並超車向前方馳去。
一直密切注視著普桑車的唐寅見此,心情立即緊張起來。他通過後視鏡以及車子擋風玻璃發現,普桑車在與一號車擦身而過時,駕駛室有個帶著墨鏡的男人朝一號車內冷冷瞥了眼。
由於一號車擋風玻璃是深色的,在外界反光的情況下,是極難看清車內人麵貌的,隻能模糊看到一個大致的人影坐在車內。
普桑車內的人看不清一號車內具體情況,但唐寅卻能清晰看到普桑車內的情況,其他人倒是沒有注意到,他隻看到那個向一號車內冷冷瞥過來的司機像極一個人,這個司機像極當初在市一中跟蹤他,又出現在高一12班調查12班失竊事件的,那兩個警察中的一人。
這個發現讓唐寅心中陡然一突,曾經跟蹤自己的人跟蹤一號車,這意味著什麽,唐寅不敢想象了。
所幸對方在超車而過時,並沒有做出特別舉動,這讓唐寅悄悄鬆了口氣:難道是自己神經過敏了?
唐寅暗想,幸好沒提前告訴宋博文,否則,宋博文與小陶肯定會懷疑自己。
可雖然如此,唐寅依舊沒有睡覺,而是大眼瞪小眼的盯著那已經遠去的普桑車子,全身保持著高度戒備狀態。
而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一號車的後麵,還有一輛像碴土車一樣的大型車子,在以超高的速度向一號車接近。這種車子將速度飆到與普通轎車一樣,甚至還要高的速度,本身就顯得格外反常。
一號車依舊以四平八穩的勻速在向著江東市馳去,很快就抵達那段漫長的s形曲折彎道路段。進了彎道不久,便發現前麵有一輛大型車輛,在彎道上行駛,速度倒是十分正常,而在那個大車的前麵,則是讓唐寅一直惦記著的,那輛普桑車。
一見到普桑車,唐寅的心又高高拎了起來,還好兩者之間相隔著一輛大型車輛,並非是直接前後位,這讓他心情放鬆了些。
由於前麵的大車速度不快且體積較大,又是在彎道途中,一號車很快就馳到大車車尾,卻無法完成超車動作,隻得放緩速度,跟在對方的車後行駛。
而就在一號車將速度降下來後,一直高速靠近的後一輛車子也漸漸拉近與一號車的距離,並還在急速接近,即使進了s彎道,這輛大車都沒有減速的意思,而是繼續高速前行。
在行經其中一s彎道時,唐寅眼睛餘光無意中從後視鏡上發現了身後這輛怪異的大車,心中一突。
身後急追而來的大車,車前不疾不徐的大車,再前麵是那個一路跟蹤的普桑車子,在路況複雜的s形彎道上,將一號車夾在中間,這意味著什麽呢?
唐寅本能將車窗保險打開,並將右手緊緊抓住車門把手上,眼睛死死盯著前後車輛,時刻密切關注著前後動向,全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神經更是前所未有的高度戒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