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調查很簡單,讓12班的同學都出去,然後一個個問。最後有幾個學生反映,好像全班中途回班級的,隻有田凱一人。
而讓許建軍感到詫異的是,警察對這個情況好像視若不見,非但沒刁難田凱,反而以調查為借口,搜查唐寅與林靜琪的包與桌子,很有些本末倒置的感覺,這讓許建軍極為反感。
最後,兩警察才將唐寅兩人喊進來,問他們究竟遺失了什麽,在得出,隻是遺失了一封信後,才丟下幾句不鹹不淡的話,登記了資料後走人。
許建軍被兩警察氣得臉色鐵青,這哪裏是警察破案所為,簡直是太扯淡了。
雖然那兩個警察輕易放過田凱,但許建軍可不想會放過田凱。他從旁聽得到的消息中,認為田凱是最可疑的。
可作為普通教師的許建軍,卻沒很好辦法能讓田凱就範,若強行搜身或翻田凱的書包,與剛才那兩警察所為無疑,許建軍是不屑做的。
在警察走後,唐寅也隨後出去了一趟。他直奔高一年級組大辦公室,將一個號碼給了代課老師,讓他務必在一分鍾後撥通這個電話。
跟這位代課老師商量好後,唐寅才匆匆回到班級內。而這時許建軍正在頭痛,怎樣讓田凱就範,把林靜琪的東西還回給她。
唐寅回到班級不久後,寂靜的教室內突然響起一陣馬達的震動聲,顯得相當刺耳,大家循聲尋找,發現,居然是田凱那個方位。
田凱身邊的那胖女生感覺桌子內有東西在震動,以為是尋呼機,就伸手在裏麵撈,結果卻拿出一部手機出來。
“田凱,你的手機響了。”胖女生好心的將手機送到田凱麵前說道。
“你哪隻眼睛看到手機是我的?”田凱突然對著胖女生暴怒道。
胖女生被田凱突然吼得愣住了,有些喏喏的辯解:“這手機就在你書包底下,怎會不是你的呢?”
唐寅在這時卻突然說道:“那隻手機是我的。”
全班嘩然,手機是田凱的大家會相信,田凱家條件本就很好,而說手機是唐寅的,大家是絕不會相信:下崗工人家能用得起手機?
唐寅快步走到田凱的桌邊,從胖女生手中接過手機,又向田凱伸出手說:“請把那封信給我。”語氣不容置疑。
田凱臉色急劇變化,坐在凳子上身體不住扭動。而這時許建軍也走了過來,對田凱說:“剛才已有好幾個位同學說出,目睹你回班級的事實。”
許建軍的話,懷疑的味道已經很明顯了,讓班內氣氛陡然怪異起來。
田凱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好久才對許建軍道:“許老師,我有話要單獨跟你說。”
許建軍倒被田凱的話搞得愣住了。看這樣子田凱倒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架勢,難道其中另有隱情?
許建軍領著田凱走出教室,站到廊簷一腳進行溝通。不過很快兩人就先後走了回來,田凱有些得意洋洋的坐回座位,許建軍的臉色倒是不太好看。
許建軍讓大家坐回到座位,其中也包括唐寅,然後將一封已拆開了的信件送到唐寅麵前,林靜琪發覺,正是那封書信。
她愕然驚叫道:“這信我沒拆,到底是誰拆的?”
唐寅伸出顫抖的手,將那封信接在手中,澀聲對林靜琪道:“我知道不是你拆的。”
隨即許建軍對唐寅吩咐道:“唐寅你跟我到辦公室一趟。”然後不等唐寅搭腔,便率先向教室外走去。
唐寅什麽話都沒說,手中拿著那封信與手機,快步跟著許建軍走向外麵。
等唐寅與許建軍離開後,班裏瞬間喧嘩起來。今天的事整得大家稀裏糊塗,不知究竟是什麽狀況。窮人子弟唐寅居然有手機,這讓大家感覺非常震驚。
但鑒於當事人林靜琪與田凱都在,大家沒敢太過放肆,相互的討論聲有些壓抑。
唐寅跟著許建軍走進階梯辦公室,這是唐寅第二次被許建軍單獨召見到這裏了。
許建軍坐到辦公椅上,想了想措辭,對唐寅問:“唐寅你是否有很困惑的地方呢?”
唐寅搖了搖頭說:“我知道田凱向您說了些什麽,他跟您說,這是公安局長晁德斌指示他這麽做的,因為公安機關懷疑我,跟那女精神病人有啥瓜葛,對嗎?”
許建軍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失聲問道:“你怎麽知道?”
唐寅麵無表情的回答:“因為我懂唇語,您跟田凱在門外說的話,被我看的一清二楚。”
這是唐寅的托詞,他當然不會讀啥唇語,但為了不引起許建軍的懷疑,故意這麽說罷了。
許建軍果然一副恍然的樣子,對唐寅說:“既然你都已知道,那麽對這件事有什麽想法呢?”
唐寅搖搖頭說:“如今我的東西都已物歸原主,其它的我也不想再追究,畢竟大家都還是學生。”
許建軍點頭讚許道:“嗯,你能這樣想非常好。”
隨即他又坐回椅子上,對唐寅說:“你是個聰明的學生,發生這種事情,我也感到很遺憾,不過我相信田凱在這點上不敢說謊。
“唐寅你剛才所言大部分是對的,但有一點是你所不知道的,田凱說那叫莫愁的女精神病人,掉在精神病院的魚池內溺水身亡了。
“為能徹底調查莫愁的死因,公安機關才會秘密調查一切與她有過接觸的人,其中也包括你。
“而為了不引起你的警覺,他們才會讓田凱幫忙,對你進行暗中調查的,所以才會出現你所看到的狀況。”
唐寅聞聽莫愁遇難,心裏陡然升起一股哀傷的情緒,毫無疑問,莫愁肯定是被晁德斌派人做掉的。
田凱所言,明顯是晁德斌玩的詭計,若唐寅不是重生者,肯定也被這種說法所蒙蔽,以為事實就是如此,可惜他是不折不扣的兩世靈魂者。
“還是那句話,我的東西都拿回來後,其它都變得無所謂了。”唐寅無悲無喜道。
許建軍見唐寅確實沒有其它想法,便點頭道:“嗯,你能這樣想很好。不過我想問你,那手機是從哪裏來的?”
唐寅想都不想就脫口回答:“手機是我遠在香江的大姐姐送的。”
“哦……”許建軍一副恍然的樣子道:“以後這種貴重東西盡量別帶到學校來,一方麵是不安全,而另一方麵與你身份也不符。”
唐寅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許建軍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麽,但卻還是無力揮揮手讓唐寅離開了。他其實很想說幾句安慰唐寅的話,畢竟田凱他們的非法行為對唐寅已構成傷害,但他卻不知該怎樣來表達。
唐寅哪又需要許建軍來安慰,在他看來這事不但不是壞事,反是件好事。晁德斌從暗中走到前台,讓唐寅明白,再接下來自己將是安全的了。
道理很簡單,曾經暗中跟蹤的人都露臉了,等於表示對方在收網。像莫愁這種事,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即使在晁德斌的親信中,真正知道內情的人應該不多,他不可能再派一批人來跟蹤,這也間接表明,晁德斌不再懷疑自己了。
另外還有件事,也是唐寅十分狂喜的,那封失而複得的、到此時他都沒敢看的信件。他預感到,這封信百分之九十九是蔡妍寄來的,這對他來講,才是真正的大驚喜了。
雖然這信被田凱偷偷拆開,也看過了,這讓唐寅心中十分憤怒,但重新有了蔡妍的消息,能衝淡唐寅心中一切不快。不過他心中還有一個無法釋懷的事情,莫愁居然溺水身亡了,這讓他在悲憤的同時又十分渴望力量。
除此外,他對那封信固然充滿了無限期望,恨不得立即就打開來,但還是決定,回家再看。其實他心中很忐忑,不知這封信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他要在一個穩定、安靜的環境中逐字逐句的揣摩。
等唐寅回到班上後,大家都用異樣眼神打量著他,發現唐寅一臉平靜,無悲無喜,並沒反常情緒。
田凱本以為唐寅會垂頭喪氣,沒想到居然麵不改色心不跳,心裏頓時格外失望。
其實田凱跟許建軍所言有真有假,其中大部分都是假的,極少數才是真的。
晁德斌讓田凱監視唐寅倒是不假,但卻沒讓他主動搜查唐寅的東西。而田凱卻將這權利無限擴大,他不但暗中監視唐寅的一舉一動,而且還乘教室無人之際,偷翻了唐寅與林靜琪的書包,很有“公報私仇”的味道。
讓他沒想到,居然當真有意外收獲,發現林靜琪藏有唐寅的信,而唐寅卻藏有一部手機。於是他就認為機會來了,徹底揭穿兩人,破壞林靜琪與唐寅的關係,當然這是需要那兩個警察配合的。
原本在田凱想來,唐寅偷了別人的手機,而林靜琪又偷了唐寅的書信。但事實卻差點讓田凱自己下不了台,最終不得不將晁德斌抬出來,才將許建軍擺平,可謂得不償失了。這也是他在警察在時,不敢將手機及信件拿出來的原因。
而讓田凱不知道的是,他的這個行為,卻徹底將晁德斌給出賣了,讓唐寅做了心中有數。
對田凱這些小算計,唐寅還真沒當回事,他隻要能得到蔡妍的消息,就勝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