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與蕭雅手纏著手,通過斑馬線過馬路時,有個流線型非常棒的“跑車”,卻嘎然停在兩人身邊。車上騎士單腳著地,甩了甩蓋住眉眼的長發,十分瀟灑而又格外熟絡的對兩人道:“這麽巧啊,蕭雅你倆湊巧坐一路公交車上了?”
這騎士兩人都認識,是在市一中橫行無忌的校霸張東強。
蕭雅麵無表情的衝張東強點了點頭,另一隻手反而伸過去握住唐寅的手,很有力挺唐寅的味道。
肌膚相接,唐寅內心一顫,感覺蕭雅的手有些微涼,但卻嫩~滑無骨,直讓他如墜雲霧,像醉酒般醺然。
蕭雅小臉有些微赤,心如鹿跳,身上有種觸電微麻的感覺。她看也不敢看唐寅,而是用力握了握唐寅的手,很明顯,她是在暗示唐寅快過馬路,別理張東強。
唐寅也同樣對張東強點了點頭,就攙著蕭雅向校門口走去。
從背後看,蕭雅走路的姿勢顯得格外別扭,仿佛身體某神秘區域被剛剛侵犯過,行走不便的樣子。
張東強看著兩人的背影,心裏有股遏製不住的無名怒火在奔騰。他跟蕭雅及宋爾彬兩人一樣,都是豪門子弟,曾屬同個“大院子”裏的孩子。
在很小的時候,張東強就對出類拔萃的蕭雅很在意了,但蕭雅對他一直不冷不熱。當張東強的父親調到江東省後,相互見麵就更少了,隻有到逢年過節拜年時才會偶有相見。
在前不久,當張東強驚見蕭雅出現在蒼山市一中就讀時,內心狂喜,以為天賜良機,可惜他是襄王有情神女無意,人家蕭雅對他不來電,公然拒絕了他。
上次在唐寅班門口,張東強原準備借機刁難蕭雅,顯示自己的威風,但最終卻被林靜琪破壞了。正當張東強不知如何收場時,剛好上課鈴響了,他便趁機拂袖而去。
如今看來,蕭雅跟唐寅當真有說不清的關係了,看著蕭雅走路姿勢一瘸一拐的樣子,張東強像是吞了滿嘴的蒼蠅般難受。
眼見唐寅他們越走越遠,張東強狠狠踩了腳自行車的踏板,車子“嗖”的一下飛竄了出去,擦著唐寅與蕭雅身側呼嘯而去:“那我就先走了。”
張東強的聲音遠遠傳來,與此同時,“叮鈴鈴”校門口是一陣兵荒馬亂,在校霸張東強橫衝直撞的自行車下,大家駭然避讓。
蕭雅嘴角對著張東強消失的方向撇了撇,與唐寅緊靠著的身體有了些距離,但緊握唐寅的手卻始終沒有鬆開。
在張東強車子“迎風破浪”撕開人群時,唐寅發現了個挎雙肩包的女人。所有人在聽到張東強車鈴聲時,都情不自禁地遠遠讓開,隻有這個女人置若罔聞的繼續自顧前走。
唐寅從這女人的身上、感覺到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這是種相當晦暗格外死寂的,甚至是極度危險的氣息。這純粹是一種直覺,沒有任何語言可以形容的第六感。
不知不覺間,唐寅的步伐變得快了起來,連帶著蕭雅的腳步也被迫加快。
自從明白自己穿越以來,唐寅總會忍不住有種束手束腳的想法,後來仔細想想才頓悟,原來自己已將身邊人的幸福都攬在了肩頭,這份責任確實夠沉重。
他作為一個重生者,一舉一動都會對身邊有著莫大影響,而隨著實力的增強,影響力也將會越來越大。
就像身邊觸手可及的可人兒蕭雅,以及前麵出現的那個有危險氣息的女人,都讓他沒有平常人那種平常心來對待。
由於精力過度關注前麵,他反而忽視了與蕭雅牽手的狀態,若是給班級或者熟悉的人看到,又將在市一中掀起怎樣的輿論風暴。
唐寅與蕭雅手牽著手,跟校霸張東強相互交談的情形,恰恰被一個不該看到的人看到了。
冷眼旁觀的這位,又恰恰是對唐寅有諸多誤會的兔牙哥許建軍。許建軍對張東強這個人,早有耳聞。
張東強不僅身體素質極棒,喜歡好勇鬥狠,而且還是整個市一中,唯一一個敢騎車進校,校方沒有提出異議的人。因為除了張東強本身囂張跋扈外,也不無其深厚的家庭背景有關,隻要他不做的太過分,學校是不會過問的。
就是張東強這樣,在許建軍眼裏為垃圾的人,唐寅居然與他熟絡,這更證實許建軍心裏對唐寅的猜想——壞學生。
雖接連幾次唐寅的考試成績都不錯,表現的也中規中矩,但那種根深蒂固想法一旦產生,就很難讓人抹去,此時的許建軍就是進入到這種思想誤區。
他堅持認為,當初唐寅被教育局局長與周校長兩人親自送到自己的班級,肯定是個劣等生。
許建軍推著自行車緊跟唐寅與蕭雅的身後,咬牙切齒的要找唐寅談談了:才上高一的人,就與女孩當眾在校門口手纏著手,這樣的學生能有什麽心思學習,純粹是害群之馬啊。
此時唐寅已將所有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前麵那女人的身上,根本不知道班主任對他咬牙切齒。幸好那個背著雙挎肩包女人走的並不快,唐寅帶著蕭雅,已可隱約看到那女人的背影了。
那女人隨著潮水般的學生,向著學校大門走去,看那樣子,似乎是想進入學校內,但她卻被站在大門口的一名胖保安攔了下來。
市一中可不是其它的學校,即使家長想要見自己的孩子,都要登記並通過班主任同意的。且學生都是一身標準校服,即使老師都是一身教職員工服裝,像此時這女人那種完全不同的服裝,保安大老遠就可以看出不同來。
胖保安的阻止讓那女人的情緒有些煩躁,拚命想要躲開保安的糾纏衝進學校去,但保安哪又會讓她如願,拉住對方的衣服用力往外拽。
傳達室其他的保安見狀,立即奔跑出來,準備上前幫忙。原本想要走進校內的學生們也紛紛住腳,圍在四周張望,這讓校門口顯得更加擁擠了。
那個年代的保安服裝,跟警服完全一致,就連肩頭假警銜都很惟妙惟肖,乍一看很難將保安服與警服區分出來。
那女人被胖保安糾纏的愈發情緒狂暴起來,掙紮的動作更大,中間還時不時的發出尖聲怪叫。
這樣的狀況,讓保安更加確定,這女人是來學校搗亂的,害怕時間久了會有不好的影響,驚動校方領導影響自己的獎金,幾個保安全都圍了過來,將女人圍在中間。
其中最初攔住那女人的,肚大腰圓的保安,甚至還出言威脅那女人,說再繼續糾纏下去,他們就將女人抓起來。
本來這句話也沒啥毛病,人急了都會說些狠話來,更何況胖保安確被那女人弄得急了。
但他卻沒注意到,那個女人此前眼神就不對,此時聽了這話,一雙眼瞬間紅了起來。
直到此時,唐寅與蕭雅好不容易剛剛才擠進內圈,當他看到那女人的眼神時,心裏立即有種不祥的感覺。
還不等唐寅反應過來,更不等身邊其他人反應過來,那女人就將手伸進雙肩挎包內,突然從裏麵抽出一把鋥亮的菜刀,罩著那胖保安的頭就狠狠砍去。
與此同時,她嘴裏還尖聲狂叫:“晁德斌你這個畜生,我砍死你。”
胖保安本能用手一擋,刀正正砍在他的手臂上,鮮血瞬間濺了出來。胖保安嚇得扭頭就跑,但人潮擁擠哪又快得過那女人手中的菜刀。
就見那女人手起刀落,鋥亮的菜刀再次光顧胖保安的身上,後背被劃開一道深深的傷口,胖保安腳下一個踉蹌倒在地上。
其它靠近的保安瞬間呆住了,這種情況是他們從未遇到過的,他們沒有應變這種突發狀況的能力,甚至就連自保的心理都欠缺。
圍在四周看熱鬧的那些學生們,“轟”的一下全散開了,很多膽小的女生都哭出了聲音,但又怕驚動這個發狂的女人,將哭聲壓抑在喉間,顯得格外嗚咽。
在四散奔跑中,有很多學生將書包、鞋子、車子遺落在現場。有的學生甚至被別人擠倒在地,其他學生從他們的身上踐踏而過。
學校門口頓時一片鬼哭狼嚎的聲音,不管是學生、老師,還是學校保安,在麵對這種突發狀況時,大腦除了震驚,唯一的想法就是逃離這裏,離那女人越遠越好。
逆流而上的許建軍見到眼前一切,也徹底呆住了。那女人明顯是發狂了,而且從目前狀態來看,她已徹底進入狂化狀態。
許建軍很想衝出去與那女人搏鬥,奪下那般菜刀,但大腦跟身體卻完全不協調,身體呆癡癡的傻站著沒有任何表示。
此時,那女人在砍倒胖保安後,頭發已經散亂的披在頭腦四周,像個幽魂似的。
她再次將血紅的眼睛朝向驚呆了的其他保安,居然咧嘴發出令人汗毛倒豎的“嘿嘿嘿……”的詭異笑聲,讓現場氣氛憑空變得陰森可怖起來。
那些保安原本升起一絲反抗的心理,在這個女人那詭異的笑聲中蕩然無存,有一種發自靈魂的懼意,讓他們徹底忘了責任、忘了反抗,隻知本能要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