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中學失火事件,以及黃皓殺人事件的曆史,就是在剛才那電光火石間,被食堂失火,以及黃皓向白雪殘忍舉起屠刀的畫麵,勾現在唐寅的腦際。
那時他才知道,為啥自己在宣傳欄那兒,會有心驚肉跳的感覺了。
這件重大事件,雖然曾經被向陽中學校方,以及市政府各方封鎖的很好,而當天唐寅也沒上學,但作為向陽中學的一份子,唐寅還是聽到了一些風聲的。由於時間相隔太過久遠,才會漸漸遺忘在記憶角落裏。
而正因他有了這份驚覺,才會比其他人反應的更加快速,在所有人,其中也包括老師們沒反應過來之前,他最先本能舉起手中的托盤,砸向已經陷入歇斯底裏的黃皓。
這其實是件極度危險的舉動,很容易被發狂狀態的黃皓鎖定為下個攻擊目標。
果然,黃皓被砸中後極為惱火,的確想要衝到唐寅麵前,但隨後黃皓又被蔡妍的撞擊轉移了視線。
黃皓那一刀捅的很重,將唐寅推得退後了半步,但非常湊巧的是,刀尖剛好卡在唐寅扣式皮帶環上,這是當時唐寅的一種本能反應,可能是穿越時空反應力變強的原因吧。
雖然刀尖也捅進了唐寅的身體,但捅的卻並不深。可血流的卻很多,畢竟是在腹部嫩肉處。
唐寅原本就有低血糖的貧血症狀,哪裏又經得住“血流如注”的架勢呢?
沒兩下他就感覺頭暈目眩,四肢無力了。而就在他身體軟軟倒地的功夫,被他擋在身後的蔡妍一把抱住了他。
“那火是電火……不能用水澆滅……趕快切斷電源……”唐寅弱弱對蔡妍道。
隨後他就暈了過去,而與此同時,他的大腦內卻有些幽怨,又有些戀戀不舍:“我才重生了幾個小時而已,難道這一下又要翹辮子了?——不過,話說蔡妍的身體好軟、好香啊!”
緊接著刺骨的疼痛,與失血後的缺氧,讓他徹底陷入昏迷之中。
“住手!……”蔡妍一聲嬌吼,將那些對著已經昏迷倒地的黃皓,拳打腳踢的人們嚇了一大跳。在這幫人裏,打得最起勁的,就是羅達那幫蹦躂的男同學們。
“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啊!嗚嗚嗚……”迅速安靜下來的食堂內,再次響起了蔡妍那略顯嘶啞的聲音。
這讓人們徹底反應過來:“是啊,現場有三個人重傷呢。”於是乎,去找話機打電話叫救護車的有之,現場包紮急救的有之,拿水盆準備衝去滅火的有之,通知校長的有之,疏散人群將傷者送到食堂外的也有之。
到了這個時候,食堂內的火勢也燒得大了起來,但天空中卻響起了悶雷,似乎要下雷暴雨了。
而蔡妍也陡然想起了唐寅臨昏迷前的話,這是電火,不能用水剿滅,應該切斷電源總閘後再施救。於是,她將這個消息告訴了老師們,這讓老師們對她讚不絕口。
可此時的蔡妍哪裏有心思計較這些得失,快些救治唐寅與白雪才是最重要的啊。
但她心裏卻有著深深的感動:“唐寅究竟是怎樣的少年?為何在昏迷前所想到的,並非是自身的安全,反而是集體財產與他人的安全呢?”
唐寅這個瘦弱的,在班級中一直像隱形的,很不受大家重視的差生,卻在蔡妍留下了神秘的印象。
當有教師慌慌張張地跑到校長室,將這個消息告訴校長時,一向沉穩如山的校長,失手跌碎了心愛的陶瓷杯子。
緊接著,反應過來的校長,幾乎是用吼,跳腳發出了指令:
各班級班主任將學生帶回教室,一定要做通所有學生的思想工作,對外一致封鎖消息,哪個班級走漏消息,唯班主任與代課老師是問;另外,全力以赴救火、救人,務必將事態控製在最小的範圍。
等一切安排好後,校長顫抖著手,打通了教育局黃局長的電話。
這個向陽中學“殺人、放火”的電波,被無數隻顫抖的手傳輸著,最終傳到了市委宋書記的手中。
宋書記聞聽,身體一晃,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教育聖地——向陽中學校園內,居然發生人為縱火殺人事件,這還了得,影響實在太惡劣了。
他立即電話指示市人醫,要用最先進的醫療設備、最好的醫師隊伍,不管對受害者還是行凶者,都要盡最大可能保證其生命安全。
另外他還電令市公安局,立即著手調查案情,派出足夠的警力,保證住院學生的生命安全。
當然了,他也跟向陽中學校長一樣,存在捂住消息的想法,也對此作出了相應的指令。
不過他的作法,又與向陽中學校長有著本質的區別,因為他首先考慮是學生的安全,最後考慮的才是封鎖消息。
育人聖地——向陽中學,發生重大惡性學生殺人縱火事件,作為地方的父母官,獲得消息的宋書記,還是決定親自到醫院看望受傷學生。
他對那個首先反應過來的中學生報以由衷的敬佩,又是怎樣的家庭可以培養出,如此機智而又品德兼優的少年人呢?
從離奇的“被穿越”,再到被刀捅中。這些隻有在丫丫劇情裏才會有的情景,卻活生生的發生在唐寅的身上,這讓唐寅實在有些應接不暇、如墜夢裏。
而當時他本能將身體擋在蔡妍的身前,替蔡妍阻擋那致命的一刀時,卻詭異的扭了下腰肢。他所作出的這個動作,完全是大腦內一個念頭在作祟的原因。
也正是這個他到昏迷都沒整明白,究竟是如何產生的神秘反應,讓他躲過了要害部位,將皮帶環對準了刀尖。否則,一刀戳穿他那單薄的腹部都有可能。
在迷迷糊糊中他終於有了意識,但並非是清醒的意識,而是類似於半睡半醒間,想醒卻醒不來的那種意識。
隱隱約約間,他聽到些吵雜的聲音,這聲音有時像驚雷,有時又如蚊蠅。而在他的視覺裏,卻是白茫茫的一片,並非是黑暗的,更非是光明的,存在與似是而非之間。
不知過了多久,最起碼此時的唐寅沒有時間概念,他終於感覺到有了身體的知覺。
有了知覺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叫喚。
這是他當時在看到,蔡妍呆呆麵對黃皓凶狠捅來的刀時,所產生的焦躁情緒,想要叫蔡妍讓開,最終卻沒來得及喊出口的話:“蔡妍快跑!……”
可惜,他此時同樣還是沒能喊出口,因為沒有力量。這個想要叫喚的意識讓他有睜眼的衝動,但眼皮子仿佛千斤重量,讓他無法成功達到睜眼目的。
而在他不停竭力的努力下,眼睛終於有了光線,並且這光線越來越亮,也越來越清晰。
嗅覺也緊隨其後開始反應,一股濃烈的消毒水,與藥物的味道直衝腦門。與此同時,聽覺中也出現了有一搭沒一搭的,“嘀……嗒……嘀……”聲。
眼睛終於睜開了,起先是刺眼的燈光,等適應下來,看到白兮兮的一片,然後視角裏出現了人物的景象。這是幾個身穿白大褂的人物,讓唐寅徹悟,自己這是被住院了。
也許是有人發現了唐寅的動作,唐寅感覺自己眼皮被人翻動了下,而更有一隻手在撐開他的嘴巴,用一個冰冷的物件在嘴裏搗鼓著什麽。這讓唐寅很想大聲抗議:“我的牙還沒刷呢,別這麽粗魯好不好?”
“滕主任,他已經醒來了,一切體征正常。”這是那個動作粗魯的醫生的話。另外一個沒戴大口罩的醫生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不過,除了高矮胖瘦,唐寅根本無法分辨這些人究竟誰是誰?因為除了那個被稱為滕主任的人外,大家基本都是戴著大口罩的。
一位身材嬌小,一看就是女醫生或者護士之類的工作人員也說話了。
不過,這位身材嬌小的女醫護人員,卻並非是那種深具母愛的類型,而是挺凶悍的那種:“醒來就別亂動,雖然刀被皮帶環卡主,沒傷到你的要害,但刀尖還是在肚子上造成個不小的創口。
“你要是我家的孩子,不將你打殘廢了才怪,小小年紀就學成年人爭鋒吃醋,等將來踏上社會豈非是禍害?”
“呃……”剛剛醒過神來的唐寅差點被噎死:“自己是舍身救人的正義英雄,咋到這女人嘴裏就完全變味了呢?”
“嗯,趙護士總長說的沒錯。你父母不知是怎麽教育你的,和社會青皮沒啥區別了。”
唯一沒戴大口罩的滕主任接口讚同。但他的話卻更加刻薄,仿佛他就是人間正義的審判者一樣。
還別說,這滕主任的話確實附和聲一片,大家紛紛表示讚同。隻不過,那種眉眼神情,都逃脫不掉阿諛奉承的嫌疑。
唐寅十分氣苦:“這都是啥世道,即使不發好人卡給自己,那也不能隨便栽贓陷害自己啊。”
但他卻十分驚訝,按說自己僅僅受了點輕傷,隻是失血而導致的昏迷,怎會有如此多的醫生護士在病房內呢?
後來唐寅通過旁聽滕主任,與趙護士總長他們之間的交談才訝然得知,原來此事居然驚動了市委宋書記,大家嚴陣以待,就是為了迎接宋書記一行人的。
偶買糕的,這年代,杯具還隻是用來刷牙的呀!當事人中不會有市委書記的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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