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特提列图被灭了?”宁亚穗背对着女主人,不让对方看见自己惊讶得目瞪口呆的样子。刹那间,这个被赶出来的女孩看见了异象:一垒平台式的山台、一堆堆破碎的石头、一些零乱散落的工具,一排排倒塌的帐篷,在颓垣断壁的世界,一条藤蔓沿着阳光不猛烈的地方攀爬,它是这片土地的主宰者。宁亚穗看见的是未来景象,那条藤蔓是被她留在古特提列图的嘟嘟爷爷,那时候的它已经把枝叶延伸到用来连接城市和冥界之海的神殿,以它柔软的身躯支撑木门,从对面吸取水份。不过现在的古特提列图,虽然经历了辛达科的破坏,仍然有人在里面生活,却失去了昔日的神采。
没有听见宁亚穗说话,女主人回头看见宁亚穗陷入沉思,于是把一杯油奶茶递到她面前,补充道:“古特提列图有人逃到我们这里,他们没能进城,过了不久就消失无踪,可我还是听到一点,他们那边有个叫桑迪的人当了长老,不过那人待人的方式不怎么样,不少人先逃了;后来看见辛达科攻城,那叫桑迪的居然把城里的壮士送到对方手里。不过那全都是假惺惺的动作,桑迪试图以外表强壮里面空虚的人欺骗辛达科,辛达科一试就知道对方的用意,趁着一个刮风的夜晚袭击古特提列图,抓走了桑迪和另外几个反抗的人。”
“城里的人没有帮忙吗?”宁亚穗其实也知道当初那莫提夫夜袭古特提列图的时候,城里的人也没帮忙多少,这句话不过是想知道桑迪背后的事情。
女主人摇头道:“没几人帮忙,那些逃出来的人都不是士兵,没有攻击能力,我就只知道这些。哦,对了,你看见那边的碎湖岭吗?听林安说辛达科现在就在那里,好像是在等待我们的‘父亲’犹父长老回答他们的要求,因此还没有动作。如果辛达科有行动,我想我也该离开卡狄罗,或者这样才是正确的做法。”
“现在有人离开吗?”宁亚穗喝完了茶,把杯子放下,又问:“阿姨你怎么不离开?”
女主人脸一红,尴尬地转脸说道:“自从辛达科来了以后,这里就冷清多了,以前的这个时候,街道上到处都是人,熙熙攘攘的,让人高兴。”她没有回答宁亚穗第二个问题,看着空荡荡的檐廊,不由得一阵心酸。
宁亚穗见女主人面带愁容,宁亚穗劝道:“辛达科的人不一定全部是会打仗的我知道后勤的人不少都没有战斗力,他们负责煮饭、搭帐篷、造房子、运输等事情,所以用途多着呢。”
宁亚穗的这句话让女主人不禁提高警惕:“阿穗,告诉莫默如姐姐,你怎么知道辛达科军里头的事?”
“辛达科,我知道这个人,他是那莫提夫大人的上司,不过我就没见过他,因为我从来没有到过达培歇。”宁亚穗没有发觉自己踏向了危险的边缘,“我一直和那莫提夫大人的队伍在沙漠里旅行,去雇佣别的城市里的壮丁到达培歇打仗,基本上只要打一场就可以了。”
莫默如道:“那莫提夫吗?”她仿佛放下心头大石一般,绷紧的肩膀松懈下来,“那莫提夫这人我知道,我本也是从别的城市里来,沿途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到处请人到达培歇做士兵的人,那莫提夫这名字在卡狄罗还是有一定的知名度。”
“为什么?”
莫默如放下刚拿出来的石碗,倒了一点奶油,拿起褐色的小杵,一边捶着奶,一边道:“你不知道吗,辛达科命令那莫提夫攻击井城的事以及那莫提夫和辛达科因为那城市的事情闹僵了的事,都已经传到每个人的耳中,大家都知道自那以后,凡那莫提夫经过的地方经过一段长时间后才会受到辛达科的骚扰,卡狄罗的长老正想着如何去找他来,可是找不着。”
宁亚穗想起是有这么一次经过一个废墟的时候,那莫提夫喃喃自语着“井城,我就从这里独立”之类的话;转瞬即逝的表情过后,小女孩故意问道:“为什么会找不到?那莫提夫大人不会隐身,怎么可能找不到?”这像句戏言,宁亚穗却从心底知道大家找不到那莫提夫的原因:他在移动的绿洲里。但是此刻宁亚穗更喜欢看莫默如弄茶的过程。
莫默如在奶里加入了油精,搅成了糊状的东西,倒入杯子递给宁亚穗,继续道:“这个喝吧。”宁亚穗对刚才没能品尝味道的东西尝试性地喝一口,香香咸咸的,有点腻却不粘,感觉奇怪,但不好说。莫默如没有理会女孩的心思,继续道:“为什么找不着,就是因为那莫提夫行踪诡秘,就是今天见了在这座城市,明天也就找不到了。被那莫提夫雇佣到达培歇的人回来说他们曾经在一个绿洲里受训,出来的时候已经在达培歇附近,如果是真的话,阿穗,你觉得有没有可能会是林安说的那个消失了的绿洲呢?阿穗?”
宁亚穗知道这一切,并没有专心听着,倒注意起外面的**。她倾听了好一会儿,道:“是今天早上的那群士兵回来了。”
莫默如疑惑着,一群人迅速涌入小屋,把内外挤得水泄不通。其中一个比宁亚穗高整整一个高度的人首马身的人在门外道:“莫默如,你准备多一点食物,我们要到沙漠里去瞧瞧,看起来那块奇怪的东西消失后有人向着卡狄罗来了。”
莫默如端来了油奶茶,分给了大伙,道:“有很多人来吗?”
“不,好像只有一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