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形的大屋子,数人在里面讨论事情,有的拿着折子,有的默然坐着,有的喝着茶却瞧着屋里一个稍稍发呆了的年轻人。高胜如确实有点发呆,他嘴里嚼着新鲜的烤肉,脑海里思考所去带领军队救父亲,一点也不在乎身边的闲人;令人不安的味道让他稍稍清醒些,于是为了舒缓僵硬的身子,他来回踱步,直到外面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思路,才两三步走到门口,问道:“德明,李峰到了吗?”
德明一进门就把旁边的军官赶到一边,略带生气地道:“李峰这小子,他以为他受陛下喜爱就可以不把人放在眼里,隆明的事已经被他弄得一塌糊涂,现在还说什么去带兵的。你瞧瞧,他看守宫门的时候究竟干出了多少好事,这会儿居然在耍弄女人,还说什么有急事不能来的。高胜如,这家伙能胜任吗?”德明是隆明的孪生兄长,从外貌上几乎分辨不出来。
高胜如却道:“他招惹你,不给你面子也算了吧。我家的那人说李峰要是想带兵就让他去,父王在外面领兵,有事情还轮不到他说话。要是他逞强出战,输的可能是他,那种只会说不会做的家伙碰多少钉子也学不乖的。可是德明,这场战斗决不能只派李峰一人去,他太不可靠了,父王要胜利,或者说即使不能全胜也要保持不败,李峰做不到。”
“谁可以跟去呢?此人必须懂用兵之道,否则毫无意义。”德明喝过茶后稍微降了点怒火,“我和你,哪个去?”
高胜如摇摇头:“要是惠慈大哥在,金善二哥也用不着留在这里。”
“你不去吗?”
“不行啊,我要负责宫殿一带的安全,这里所有军士都归我管,没有父王的命令我这位置是不能调的。”高胜如竭力掩饰着心中的不快。
这时候门外一把雄亮的声音传入,把大屋里头的寂静全部冲掉:“想说我的坏话还早,高胜如,谁说我不能出去的,隆明不是回来了吗,让他暂时管理这里的事情不就解决所有问题了?”伴随着大笑的音调,一位身穿绛紫色绸服的年轻人跨过门槛走入屋内。端正的五官与高胜如有几分相似,身材却较为消瘦,金善道:“隆明受父王宠爱,他来处理这里的事情,父王是不会有任何异议的;何况他原本就相当熟悉这里的工作,即使离开皇宫那么久也不会引起不便的。”
德明皱着眉头道:“话可以这么说,不过隆明到现在都没有看过我们递给他的折子,好像没有回到原来的状态,要让他现在接手恐怕还不行。”
“还有很多臣子在呢,你们也从旁帮忙,不过是十天半月时间,我去劝父王回来,换我出去,那么隆明也就可以放下工作了。”
“之后呢?隆明怎么办?他一直逃避父王,现在这么做不是要把他送入火坑吗?”高胜如几句话让金善哑口无言,在场的人都沉默不语。
金善沉默了许久,坐了又站起来,看着门外轻轻摇动的绿叶,思索了好一阵子才慢慢道:“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的私事而摧毁大计的,高胜如,这几个月的工作让我明白这一点,兵我要带,李峰也要去,这不能有所闪失,隆明的事再想其他办法吧。”说罢,大步离开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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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城的上空出现了足以覆盖半座城的大火球,城里的人都害怕得四散逃走,纷纷出城避难。客栈里的家丁们簇拥着古二小姐匆忙地离开,可是这位高贵的小姐直到上轿都还在不断回望。下面的丫头齐说:“小姐,快上轿,你绝对不能出事啊。”
跟着赵广的家丁中有归来的道:“古二小姐,那丝巾是妖器,你绝对不能要。”
“那么,救我的那白发男子呢?”二小姐关切地问起了龙牙的事,把在场的都吓呆了。
婆子中有人道:“你在说什么啊,二小姐,你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怎么能记挂其他男子呢。”一边说领着丫头们把小姐推上轿,赶快出门。赵梨退去,握着风镰紧盯着赵广的铁棒,口中喃喃低语。空中的巨大火球随着奇怪的风像瀑布一样落到地面,在赵梨身边形成了巨大的火幕帘。这时候正当大轿出门,猛烈的火焰把周围的水分都烘干,一阵阵逼人的热气仿佛要让世间万物就此焚毁。无论是建筑物还是人们留下的物品,都在极短的时间内被烤得冒烟,冒出火苗来。城里的官兵本来因为听见有人在闹市里打斗,准备来抓人,半路上却碰上汹涌的人群,在艰难前进中几乎被烈火的热力所熔化。
龙牙带着涟漪走向正在躲避烈火的季梦和搁在它背上用布袋包裹的小菲以及黑獾旁边,轻身上马,高声喊道:“滚开!”话音刚落,龙牙一扬手,长矛挥上半空,制造出一阵烈风,形成强大的冲击力把火幕帘割破,把火焰推向高空。龙牙第二次奋力挥手,气流把残余的火球继续推上空中,更在地面形成真空的涡流,切灭了建筑物上的火焰,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刮痕。赵梨由于有风镰抵挡,保住了性命;赵广正好在同一直线上,不知不觉间被赵梨救了;其余的都没有那么幸运,连影子也找不到。赵广柱着铁棒,喘着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赵梨跪下喘气,双手已经抓不住风镰,只好任凭它恢复原貌。“不是告诉过你了,一定要控制风的力度。”龙牙一边对赵梨说话,一边尽力稳定还处于震惊状态中的季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