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舒服的睡眠。咦?我怎么在庭园的亭里睡觉的?我应该是在房间里的?”下午的太阳并不猛烈,尤其是这个临近秋天的时候,阳光略带一点温柔。雾舅舅在庭园的小三角亭里一直熟睡到午后阳光被大屋遮挡了才勉强醒来。暖和的空气带着一点令人迷醉的水份,这个中年人迷迷糊糊地,完全记不起上午曾经发生过的事件,满脸倦意地走进长廊,洗漱去了。
欧阳玲自从早上发生事故后就不能继续在庭园里逗留,雾舅舅实在太吵了,宝锭休息了一会儿向自己撒娇,使劲地磨擦主人的脸,要吃的。欧阳玲轻轻地站起来,走进屋里,对宝锭说道:“要吃东西的话,先要洗澡,这是规定哦。”宝锭也不作反抗,乖乖地走了;欧阳玲独个儿进入内屋厨房。雾舅舅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本来想先去看看简蓉,可是身体不听使唤,只好作罢。
雾舅舅完全是在睡眠中度过这么个热闹的早上,现在梳洗完毕回到大厅。这种时候正是大家忙于工作学习之时:校长伊休普顿在办公室,黑鹤有任务在身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安德鲁、护志、新志都在教学楼“长蛇”那边,露娜和罗杰等应该都在餐厅准备学生们的晚餐,却是一直管理家务的龙牙不在,只有留在房间里的欧阳玲陪伴;若大一间可以容纳几十人的房屋就这么十个人住着,冷冷清清的实在太浪费了。“不知道建造它的人在想什么。”雾舅舅不由得从心里发出一丝感叹。
罗杰从长廊的另一头奔来,听见雾舅舅的叹息,忍不住道:“现在与其想那种问题,还不如来帮忙。你是医生,这件事应该由你来做最合适;不过早上大小姐说你很累,不让我叫醒你。”罗杰边说边腾出手来摆弄眼镜,手里还捧着一个漆黑的瓦罐。
雾舅舅第一个反应就是:“阿玲又出事了?这次是什么情况?”
“这次不是大小姐的事。”罗杰本来想把欧阳玲使用冥界力量一事报出来,偶然瞥见宝锭在长廊的尽头盯着自己,只好把话吞下,“有个灵界执行官被冥界使大嘴怪咬伤了,瘴毒正侵袭她的身体,所以我们现在去治病啊。”
雾舅舅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道:“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通知我。真是的,怎么你老是听从阿玲的话,这次弄不好可能会误事。”说罢,抢在罗杰前进入一间布置简洁的房间。所谓布置简洁,就是说房间里几乎看不到任何摆设,除了一张大床和紧贴着床边的方桌,什么也没有。简单的方型布局和米色的基调,这小房间如果多点色彩会相当别致;可惜它不过是临时的客房,不需要那么多物品。
简蓉平躺在**,一动不动地昏睡着,从远处看完全不像是个病人,倒是个睡公主。雾舅舅第一眼就有这种感觉,于是轻步走近,才发现少女苍白的脸色下带有厚重的黑气。“冥界的瘴毒,这东西可不好治。”雾舅舅眉头紧皱,思考治疗方案。
罗杰关门后把瓦罐放上桌子,平静地说道:“的确是个麻烦的事情,而且她带来了更麻烦的情报。”
雾舅舅打开壁柜门,冲洗双手,听了罗杰的话,回头问:“什么情报?”
“阴间大门已经出现能穿过冥界使的裂纹,恐怕那些裂纹会以递进速度急速加深,这是时空环链崩溃的征兆,当阴间大门完全碎裂,世界就到此为止。”罗杰极力掩饰着七味心情,低语道。
雾舅舅又问:“你把这些消息告诉伊休普顿了吗?”
“我已经和伊休普顿通电话了,大小姐在场,她早就知道此事。可是风之使者不在,我们也毫无办法。”罗杰几乎要哭出来了。
“阿玲究竟在想什么,既然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么糟,还要把赵梨送走,存心不想让世界继续运转吗?”雾舅舅又发出一声感叹,突然瞥见桌上的黑罐,于是问罗杰:“你拿来的这个黑罐是干什么的?”
罗杰回头看看黑罐,说道:“这是药罐子,大小姐说这是用来清除冥界瘴气的最有效的治疗药物。我自己来是不行了,所以只好拜托她啰。本来这种事情是黑鹤和龙牙在行,但他们都不在,我只好硬着头皮试试。”
雾舅舅半信半疑地把黑罐子的盖子打开,一股恶心的气味涌入鼻腔,呛得两人泪水都出来了。“这是什么药啊?究竟是用什么熬的,这么难闻的气味,简直是从腐尸堆里弄出来的东西。”雾舅舅掩鼻说道,随手盖上盖子,虽然如此气味并未消散,两人不得不逃离房间。
“啊,好痛!”房间里突然传来少女的呼喊。
雾舅舅这才想起病人还留在房间里,于是喊道:“小姐你没事吧?”
简蓉回答道:“好痛,身体动不了,这里还有一阵怪味。”
“别慌,我们随后把你转移到另一间房间。”雾舅舅又喊道,他和罗杰转身去取来防毒面具才敢进入病房,把病人带出来。
欧阳玲此刻已经离开自己的房间,在走廊的角落里看见忙得不可开交的舅舅和罗杰,窃窃地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的伊休普顿从背后凑到阿玲的耳边,隔着折扇道:“你这个不听话的小孩在幸灾乐祸,那么地想找麻烦吗?”说罢,摸摸阿玲的头发,然后一边向雾舅舅走去一边说,“时空环链已经发展成这地步,你还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