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的阿难,燃灯古佛竟有几分无言以对
是啊,祂是魔佛,自然要选择于祂最有利的说法,到底还是自己在道途的**下不曾坚守住本心,遭到了祂的**,才有了这么一出
“南无阿弥陀佛,登岸之路漫长,贫僧也少不了与施主的纠缠了。”祂缓缓闭上双目,对于灰袍僧人视若不见,静静诵念着自己的燃灯过去经
阿难也不在意,俊美的面孔上流露一丝笑意,捏拿住了你的成道之基,还有可能稳如泰山?
在彼岸面前,就是燃灯这样的造化大圆满,也处处是可以动摇的破绽
“不过,祂身成造化,往后的因果誓言之流便不得不防了。”阿难目光穿过净土,好似能望见真实界的那处古朴宫阙,见到那一尊水合服戴云冠的道人
两人面孔一般无二,只是神色略有差别,气质则是截然相反了
在九幽大战落幕之际,玉虚宫内的孟奇亦是抓住机会凝聚出了虚幻大道,以之为舟横渡苦海,踏足了造化大神通者的行列!
而今世间,由于诸果之因的特性,元皇苏孟便是活着的部分因果之道,诸天万界间的因果誓言与反噬惩罚都由祂来执掌
一如当年玉帝成就造化时,大千时空的命运与时光便由祂维护,不可轻易扰乱干涉,将被反噬
登时间,感应到冥冥中变化的造化大神通者们都有些咂舌,诸天万界间好似多出了一个又一个无形的牢笼
先前玉帝俯瞰,造化也不敢扰乱时光与命运,而今元皇崛起,就连因果誓言也受到了限制;这一重又一重削弱下来,苦海中争渡的大神通者们又好似回到了曾经的传说岁月,只剩下无处不在之类的神异能够肆无忌惮的动用
“多事之秋,这日后连因果誓言都得提防,时光命运之流的手段亦是受到束缚,当真是举步维艰。”妖皇殿内,平天大圣牛魔王无奈一叹,这便是彼岸神异与特征的强大
就是这么不讲道理,让人无可奈何
天意之下皆注定,仅凭此言便足以阐述祂们的强大
而这般存在拥有的神异与特征,又岂会弱了?
一时间,不仅仅是妖皇殿,就连真空家乡与两大净土内的造化大神通者们都头疼不已,纷纷向大人物寻求提防破解之法
元皇苏孟的因果束缚还好,至少祂是初入造化,对于一众造化大圆满的存在而言寻求些手段来避免即可
但那位玉帝可就不一样了,仙界权柄加持下的伪彼岸,也算是踏足了天意的行列,加上那口光阴刀与东皇钟,简直是不逊色真正彼岸多少了
搅动时光与命运所带来的后果,那可真是自家无法承受之重。
要知道,当世中,祂可是唯一有着正面击杀一尊伪彼岸战绩的可怕人物!
刀起天意坠!祂让诸天万界知晓了违逆天庭的下场,一尊伪彼岸的陨落彻底压平了一切不服
就是地上佛国与真空家乡,在如今的真实界也是退让,不敢面其锋芒
直到此际,三界共主,万界共尊之名才被造化大神通者们认可,六妙高上,玉皇天帝!
重立天庭,一统真实界,以地府打入九幽,汇聚天上地下人世间之力,当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南无阿弥陀佛,为何接引佛祖不毁去这等凶厉之物,反将其留下,这对我佛门而言恐怕百害而无一利吧?”
西方极乐世界内,世间自在王佛伫立,祂穿着古老的僧袍,露出淡金色的皮肤,似乎无需变化,金身就恒常,脸上悠闲自得的笑意被凝重取代,眉心凸显出了一个琉璃“佛”字,以无数万字符汇成的“佛”字,将周围虚无尽数渡化成了净土
祂望着那盘坐莲台之上的纯白神圣佛陀,露出了一丝忌惮之色,饶是以祂强大的修为也感受到了寒意
无上真佛同样也在注视着这一位年轻俊朗的古佛,露出了一丝贪婪意味
据说,在阿弥陀佛、菩提古佛、灵山佛祖证道之前,祂是佛门最古老的一尊佛陀,活过不止三个纪元,但一成彼岸,越强大越古老,已然无人能够说得清楚最初开创佛门的究竟是谁。
“你也,将是我的一部分。”祂露出诡异的笑容,旋即闭上了双目,静静诵念着莫名经文,神圣如佛祖,却又妖异如天魔
这一幕让未来佛弥勒都是心中发寒,当初在攻打天庭封神台时,自己可就差点被这家伙吞噬了金身,之后更是被困在剑阵内,不得不与之共处了一段时日,煎熬无比。
“我曰:一饮一琢,莫非前定,兰因絮果,必有来因。”极乐世界中央,那尊盘坐亘古亘今恒在间的金色巨佛开口,传达下浩瀚意念
世间自在王佛轻叹,如此看来,阿弥陀佛是要将无上真佛留下,当作来日的盟友助力了。
“王佛不必心忧,天庭虽势大,暂需退让;但我佛门中的强者们也在陆续汇回归,大势至菩萨已然归来。”弥勒见祂如此,为免生出芥蒂便转开了话题,提到了陆续归来的佛门大神通者
大势至菩萨,亦是一尊昔年的造化大神通者
准确来说,在九幽一战后,受到彼岸之力的冲击,佛门超过一半的造化都复苏了,行将归来
“非我多言,世间之事最是无常;而今天庭本就横压世间,又与玉虚一脉交好;灵宝一脉态度暧昧,仅靠我佛门,怕是难有建树。”世间自在王佛身份古老,倒也不会顾忌些什么,直接就讲了出来
祂佛门是有大神通者回归不假,难道道门就没有了吗?
依照所感受到了气息来看,玉虚一脉有广成子、文殊广法天尊、赤**、玉鼎真人、道行仙尊、哪吒、初登造化的元皇苏孟以及不知所踪的清源妙道真君杨戬
这便是足足八位造化大神通者了,再加上天庭的几尊造化大神通者与一位伪彼岸,这是什么概念?就是直接打上门来祂都不会觉得意外
“王佛谨慎,但玉景一脉多半是不会与天庭有所干系的,玉帝所掌的诛仙剑阵与祂们并无关联,有封神旧怨在前,祂们对玉虚一脉敌视,未必不会成为我们的盟友。”
弥勒佛笑呵呵的说着,玉景一脉不在祂的考虑中,毕竟诛仙四剑是玉虚一脉给的,诛仙阵图是金皇留下的,这一脉与天庭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且与玉虚一脉有芥蒂,也许可以运用一二
且当初灵宝一脉经过封神和天庭坠落两事,惨状更胜佛门,能有四五位大神通者留下来便是好的了
若是佛门的大神通者悉数归来,能有十位出头,看似辉煌,实则已不复当初力压诸多大势力的巅峰状况,由此可见灵山一役,祂们损失之惨重,不仅大日如来、阿閦佛、宝生如来等强势佛陀陨落
就连后起之秀的阿难迦叶也背叛的背叛,坐化的坐化,而且普贤、观音还从此下落不明,文殊更是藉此跳出了佛门,若非后来大势至菩萨等晋升了造化,大神通者怕是连十个都凑不齐了。
不远处,燃灯古佛盘坐,静静听着祂们争论,祂此番行径试图释放魔佛却未被追究,已然能够说明很多事情了
或者说,佛门这边,也将多出一尊彼岸级数的盟友了。
若是没有天意的允许与推动,自己根本不会有走出净土,踏足灵山的机会,遑论揭开佛祖留下的封印了
亦可以说是天意间无声的默契
与此同时,真实界,海外仙境,三霄道内
供奉着祖师的祠堂内不知何时多出了两道身影,令原本潜修的三霄娘娘齐齐复苏,露出了一丝笑意
“多宝师兄!”三声清脆的话音中,有缅怀,也有伤感与喜悦
先天之德化作五道清气波浪奔涌于头顶,内里簇拥着的混元金斗、金蛟剪和量天尺三件绝世宝物正大放光明,彰显着主人心绪的不平静
“三位师妹,万古不见,可曾安好?”
两位身影里,当先一个穿着古朴道袍,赤面黄须,高冠大袖,超然于物外但又剑意勃发,在世间显得尤为突出,正是道门九尊之一的多宝天尊
祂神色温和的望向三霄,截教门下再会,却是显得有些心酸与寂寥
“见过三位师姐!”剩下那位女子素青道袍,眉眼凌厉,生机蓬勃,不带古老之色,显然是上古以后才成就造化的碧游宫新晋强者;此际亦是恭敬行礼,彰显身份
“好好好,能得见故人,有后辈如此,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三位清美女仙柔和一笑,细细打量了这位师妹一眼,露出了满意之色
自从三霄娘娘借助混沌青莲子复活后,一生修为有所转变,如今才勉强踏入造化境界,倒是显得有些落后了。
真空家乡内,一片肃穆
信徒们虔诚祷告着无生老母的神像,沐浴在偏偏白莲般的愿力光辉中,难以自拔
神像下,原本执掌事物的造化神使退居人后,在祂身前则立着一位古袍峨冠的道人,大袖宽广,似可容纳天下事
十二神使之首,代行神使,与世同君镇元子!
这是真空家乡内唯一的一位造化大圆满,亦是昔年有数的天下闻名
“镇元子归来,原本陨落的掌灯神使、宝瓶神使、奉典神使也要重新选拔了。”卷帘神使沙悟净闭上双目,心中隐隐泛起了别样的念头
老母近来的举动,真是越来越难以理解了……
与外界各大势力的紧张,戒备不同,天庭内却是一片昂扬,周天星官与神灵都在注视着九幽第六层,对祂们而言,在这个相对和平的局势下,似乎前往九幽征战才是晋升与壮大己身的唯一途径
“我听闻,九幽第六层里阿修罗一族举族来投,祂们的首领,那位造化大神通者始祖成为了地府血海一脉的领头人,一下子引动了无数邪魔前来!”
“不止于此,前些时日地府的一位鬼帅上界请旨,要扩张领域,将整个九幽第六层都纳入地府麾下,这正是咱们的机会啊!”
“不错,当今局势稳固,难有征伐,就算有也与我等没甚么联系;但九幽此等征战之所对我等却是再适合不过了。”
“光一个九幽第六层怎么够?咱们就该直接打下去,上下悉数统一!”
仙界内,一位位天兵天将都显得热切无比,对九幽邪魔虎视眈眈,认为这将是一个九天九幽共治的机会,创造古来都不曾有的辉煌
一些星君倒是乐得见此,按照那位玉帝的性子而言,九幽被一统是迟早的事情,权看届时九幽两位伪彼岸的举动。
与此同时,九重天最上层
金阙弥罗宫内,有帝者身影磅礴,双眸光芒闪烁,射出如水时光,手中一面古朴石碑亮起,如在呼应
就在这时,前方空无一物的黑暗里飘来一物,乃半截石碑,光阴如水之意弥漫而来。
“今日合一,也算的上一件宙道彼岸神兵。”王腾轻轻一推,掌中的古朴石碑登时飞出,与那半截石碑接到了一处,缓缓拼合在一起
嗡嗡!
两者间忽然亮起枚枚模糊道纹,喷薄出一股威严肃穆、至高至上的恐怖气息,凝聚出虚幻的碑影
同时,王腾屈指一弹,有光阴如火,熊熊烧出,将两节石碑包裹,要回溯炼制成本来面目。
此碑擅回溯,只是半截的七杀碑便可回溯过去,照见未来;完整的天帝石碑自然能相助如今的王腾去占据些许模糊的未来,并以此向着更古老的岁月回溯,留下道标,成为来日登临彼岸的基点
有着近道之所的遮掩,其余彼岸也难以窥探到这一幕,自然不知晓祂已然为登岸做出了准备,功成把握再多三分
一日复一日,祂便盘坐在了金阙弥罗宫中重铸天帝古碑,以此印证己身时光之道,那半成型的虚幻道果更加圆满艳丽,折射出梦幻般的琉璃华彩
三年后,一股晦涩难明的玄奥波动冲霄而起,将整个金阙弥罗宫笼罩
宫外,勾陈神主,斗姆元君皆是一惊,感受到了这浩瀚如海的光阴浪潮,就像是时光长河直接降临了一般
祂们对视一眼,心中有所猜测,莫非玉帝的道途又有所突破,都足以呼唤时光长河本体降临了?
“回溯过去,将昔年烙印彻底覆盖,以求无瑕。”宫内,王腾轻扶天帝石碑,毫不犹豫的引动了其中的时光之力,整个人被粼粼波光包裹,一下子冲入了时空长河中
过去,长河上游,太古之初
九重天第三层内,两条长河交汇映照之所在,一团朦胧宝光逐渐成形,经受着时光与命运的冲刷,以先天神灵之躯出世
唰!
就在此时,一节古朴石碑包裹着一道身影出现,一下子取代了这过去烙印所在的位置,两者相合,顿时只剩下了一道身影
“上古之初,天帝初生,这是九重天第三层。”王腾睁开眸子,吸纳了这一段过去的烙印,以此为源头辐射向时空长河中下游,不断改换着
而原本,这也是青帝,金皇,火皇等先天神灵诞生的时间点与地区
但祂们皆是登临了彼岸,回溯向更久远的过去,故而此时已经算不得祂们的出生节点,须得向前推移。
而此刻,伴随着祂的出现替代,似乎有着莫名的目光自无穷高处垂落,扫视向这片区域
但很快,石碑,光阴刀,东皇钟齐齐焕发光华,让一切显得很是自然,一捧若有若无的青光自东而来,亦是覆盖而过,将其余细微不和谐之处遮掩
半响,未曾发现异常,那莫名的几束目光淡去,恍若不曾出现
王腾抬首向东看去,只见一位伫立扶桑树下的神灵向祂微微颔首
那是青帝,上古之初的青帝。
回溯过去,对于彼岸者们自然是相当敏锐的一件事情,祂们无有弱小之时,对己身所占据的过去节点皆是能有所感应,若是有造化大神通者穿梭回过去,所见到的也会是‘当世’最强大的祂们
故而只有天意的遮掩才能瞒过天意,让一切准备与变化于无形中进行。
王腾笑着点点头,开始自上古之初的这段岁月中留下自己的足迹,只要不是过分影响历史进程变化的行动,便不会引起时空长河的排斥,故而祂尽量避免了与那些先天神灵们相见
尤其是登临彼岸者留下的烙印,说不得会被籍此窥出些什么。
而就在那目光淡去之际,时空长河的下游,那代表着当世的节点内
一尊盘坐在西方极乐世界内的金色巨佛缓缓睁开了双目,祂似有所感,神色莫名的望向诸天万界
作为当世唯二的最古老者,祂知晓己身不会有这般特殊的心血**,必然是有着什么在暗处发生
“与上古之时有关吗,青帝,还是金皇?”阿弥陀佛望向真空家乡与天庭,心中莫名有些念头在起伏,欲要占据向更多的未来观测,究竟发生了什么
祂顺流而下,身躯分裂投影成无数尊相同的存在,不断穿梭在一幕幕未来中,见证着种种可能性,都是将要发生,可能发生,与注定发生之事
在那起伏的画面中,有天庭打入九幽,天兵天将自第六层开始杀出,逼的九乱天尊与玄冥鬼帝出现
有地上佛国凋零,被一只从天而降的大手悉数抹去
有九幽裂隙喷发,邪魔籍此染指真实界
有未知遗迹开启,妖族与人族齐现探索,内里的一团血肉格外明显,沉浮在一尊九头妖躯之上。
“未来中,不曾有祂们两人的足迹,是试探,亦或……我漏掉了什么?”阿弥陀佛屹立在无数条时间线中,皆是回望向前,目光幽幽而清明
西方极乐世界中,一片宁和平静,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金色巨佛依旧盘坐在那里,不曾动弹
“南无阿弥陀佛……”正在潜修的燃灯古佛睁开双眸,有些疑惑,方才的苦海似乎掀起了浪涛,但却不知是源自岸上何处的风
正当祂平复念头,目光扫落己身过去净土时,却突然凝固,再难保持淡然
在那漫天金刚菩萨,佛陀环绕的净土中,却是独独缺少了一位灰袍身影
阿难!
祂去往了何方?
与此同时,菩提净土深处
有点点青绿飘落,每一点都泛着智慧安静的色泽,妆成了一株巍峨参天的菩提巨树,树下结跏趺坐着一尊古佛,十八手二十四头,分持璎珞,花罐,神杵,金铃,伞盖等物,琉璃明净,不染半点尘埃
在祂的身边,头挽双髻的准提道人提着焕发异彩的七宝妙树,正笑吟吟的望向前方道“此时此刻,你也敢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来此,到底是魔佛,先魔后佛。”
与之相对的,在祂目光触及的方向,一声淡笑声传出“古佛好眼力,不过于贫僧而言,可从来不曾有不敢之事。”
唰!
虚无之间飞出一方小印,幽深重重,分成六界,幻化出九幽景象、红尘种种和仙界极乐,晦暗深邃,隐秘玄奥,似乎能将任何一位大神通者打入不同轮回,能让每一位彼岸者染上后天之感。
彼岸绝世,轮回印!
在这重重遮掩间,缓缓走出了一位灰袍俊美僧人,祂赤足而行,带着深深的禅意与清净之意,来到了准提道人的身前
“也是,立在我面前的是阿难尊者而非魔佛,便也算得上是佛门之事,自然不会有外人打搅。”准提道人似笑非笑,让人摸不清心中所想,只是淡淡一挥七宝妙树,此间便再难察觉
见状,阿难低垂面首,双掌合十,面上涌现大慈悲,大清净之色道“慈悲,慈悲,魔佛之事自然与阿难尊者无关,此番前来,正有一桩妙事相寻古佛,还望不吝赐教。”
准提道人目光略动,在轮回印上停留了些许,便饶有兴致道“尊者何事犹疑?”
“当初遗留在上古,原本占据黑天帝的三尸之光,如今去往何处?”
语落,阿难豁然抬首,面上笑容漾起,呈现出玩味之色,像是在问询,像是在阐述,又像是在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