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万米晨跑
“尼玛！”
吴凇不觉低低地骂道。
黄小伟赶紧一把捂住他的嘴，附耳小声道：“骂什么？这里不是你家，是特训基地！”
吴凇挣扎开，不过声音也愈发小了：“特训基地？哼哼，这都是花我爸的钱，才建起来的……吃的喝的，等等一切，都是我爸的钱！”
“那是赞助，赞助后就和你爸没关系了，你绝对不能再提！”黄小伟不得不提醒吴凇。
“况且。”黄小伟忽又附耳低语：“你爸之所以赞助，还不是为了你嘛？那教官仅是吓人的，现在是文明社会，弄死人是犯法的。”
“没错！”吴凇似乎清醒了头脑。
哪知道，远处那个冷喝的教官，像是听到他们谈话似的，居然针锋相对地又抬高声音喝道：“也许有人认为我是吓唬大家的，实际上，只要是特种兵的都知道，可惜你们没一个当过特种兵的。”
“但凡参加特种兵特训的，训练中受伤，甚至断胳膊少腿，太正常不过，当然，某些时候，也会出现意外！”
“想锤炼出铁的本领，不付出代价怎行？要知道，天上不会白掉下馅饼的！”
“我告诉你们，别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你们都是老兵了，既然走到这里，既然和我们签订了特训合约，并经过公证，那么一切就必须按照我们要求来。”
“训练不好你们，是我们违约；受伤，乃至意外，是你们自己责任！”
“这还是训练么？”吴凇的声音，不觉抬高。
那教官真的是听到了，他转头冷笑：“当然，与其说训练，不如说是磨练来的恰如其分，只有磨练，才能磨出钢铁般的意志！”
这一声冷哼，不仅喝的吴凇哑口无言，更是喝得他胆战心惊。
这会儿另一个教官接口道：“今天是训练的开始，也是第一次紧急集合，可你们几个却是懒散得很，顾念你们还是孩子，不特别处罚，不过今天各寝室的内务卫生工作就交给你们！归队！”
现在黄小伟也暗恨起来，说好今天训练的没错，可现在还没到点啊？但他没说什么。拉着还有点执拗的吴凇跑过去……
这会儿他们也看清了，数排队伍面前的，站着七个教官。
居中的就是刚才冷喝吴凇的那个。
随后的那个，冷冷地扫射一圈，骤然暴喝：“全体都有，立正！”
“稍息！”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就是我们几个以前服兵役时的的大队长雷队。我嘛，大家称呼我二教官即可，这个是三教官……”
随着他一边介绍，一边转身抬手指着，黄小伟在明亮的探照灯下，是死死地记住七张棺材脸。
没错，教官们虽然长相不同，但无一例外，都是冷冷的棺材脸。
紧跟着就是点名、分组，按照他们说法，这是特战侦察连，一百名学员，分六个班，九十五个青年人，分为五个班，他们五个算是年轻人，为六班，班长为黄小伟。
黄小伟为班长，吴凇不觉神气起来，刚才的不爽，立即烟消云散。不过黄小伟能发现，其他三个家伙，似乎严重不满……
……
黄小伟预想着，下面是不是该放他们回去睡个回笼觉了，现在毕竟没到六点。
然而结果不是，二教官吩咐大家按照各班顺序往仓储室方向跑，领装备。
听到领装备，黄小伟等五个年轻人，是兴奋不已，不去睡回笼觉也愿意。
前面是雷队领着，后面紧跟着是各队教官，负责黄小伟这六班的，是六教官，他同样身材魁梧、高大，只是脸上一道伤疤，平添几分凶狠。
他们六班是最后进入仓储室的，其他的，从另一个门出去。
他们发现，留在地上的，是五个大背包和五个小背包，令黄小伟奇怪的是，还有五根黑色的铁棒，像烧火棍。
不过黄小伟很快明白，那铁棒是给他们当枪的，一切都按照部队训练来。
他们一一打开标有姓名的小背包，里面是一套套整齐的崭新军装、军靴，没领章、没帽徽的军装。
就算这样，他们五个人也是开心的要命，这要是能穿着回去到学校里转一圈，甭提多带劲了。
至于大背包，他们没打开，六教官告诉他们，里面是他们被褥、野外帐篷、睡袋、生活用品等等。
规格是按照特种兵制作的，不过没部队番号。
一个个兴奋地换上崭新军装，神气地穿上军靴，背起大背包，哪知道很快就都哭丧着脸。
原来，折腾还没完，教官们要带着他们晨跑，据说是一万米晨跑，回来后才算是训练的正式开始。
吴凇当即吓得腿发软，好在黄小伟一直留意他，赶紧暗暗扶着，小声说：“第一天不能做孬种，要知道你爸可是东北的大财神！”
“我晓得。”吴凇是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灰暗的晨曦中，一百名学员，背着大背包，腰胯手握“冲锋枪”，在一辆吉普车的带领下，跑出特训基地南大门。
该死啊！
不说这会儿黄小伟发现了，吴凇等其他三个六班的学员也发现了。
长长的队伍中，除了最后面他们五个是把“烧火棍”当长枪的，前面其他的，尽都是真枪！
凭什么？
大家都是学员，凭什么他们拿的是烧火棍，别人是真枪？
然而，他们心头不服，也没一人吭声，因为他们能隐隐地明白，他们和他们，无法比，那是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但黄小伟心头就是不服，大几岁有什么了不起的，当过兵的，又算啥？他们能训练的，他照样能！
长长的队伍，前面一辆吉普车上的二教官，不时地喝道“加快”，后面也跟着一辆吉普车撵着……
刚开始，他们顺着弯弯曲曲的山道跑着，还没什么，毕竟那是柏油马路，然而渐渐地，他们往山里跑，他们能发现，那是刚刚开辟不久的山路。
山路起伏不平，吉普车行驶，轻松得很，可他们人跑，就不轻松了。
不一会儿，开始有人掉队。
令黄小伟欣慰的是，他们六班五个人，没一个掉队，掉队的是那些大人，那些青年人，那些老兵！
后面吉普车上的教官，不禁讥笑：“看来你们退伍后，都放羊了，只怕一次晨跑都不做了吧？瞧瞧人家几个勉强才算上年轻人的孩子，那是一直保持平稳的速度跑。”
“你们不觉得丢人吗？”
“我都为你们汗颜！”
可是，教官这番说就没用，拉下队伍的人越来越多，虽然他们还都咬牙坚持跑，但明显的是，排在最后面匀速跑步的六班，渐渐地超过前面其他班……
灰暗中，高低不平的山路上，终于有人叫起来：“不行啦，我实在跑不动啦！”
接着，就有教官的声音响起：“行，你不跑可以，我车子上带着绳子，可以把你捆起来拉着跑！”
“当然，要是你不小心摔倒，头磕碰到小石子，撞破脑袋，可不要怪我……”
已经跑到前面的吴凇，不觉嘀咕：“这帮没人性的家伙，那些可都是大人啊，不比他们小几岁。”
“噤声！”黄小伟不得不转头赶紧阻止。
“你不要命啦？现在完全按照特训规格训练，他们是教官，说出的话就是圣旨，我们是学员，就必须得无条件服从！”
“我知道。”吴凇小声嘀咕，“可这毕竟不是部队里的特训，有必要这么较真吗？”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么？”
“这是特训基地第一次特训班，要是特训结果不尽人意，那他们还能继续开办下去吗？那些教官，哪里来哪里去。”
“我明白了，所以他们就是豁出命，也要把我们特训的合格。”
“是啊，所以你吴凇，也要理解理解，他们也挺不容易的，好容易才像是回到部队，要是两个月后就回去了，你不难过吗？”
“我有什么难过的？”
“你不懂，我听爸爸说，当兵的，都有部队情节，况且你看看这几张棺材脸，到社会上能找到什么好工作？还不如普通的队伍军人。”
“好吧，就算你说的对，我也要把爸爸的钱赚回来！”
“么？”
“爸爸赞助这么多钱，我学不来本领，我亏大去了！”
“聪明！”
他们俩小声地嘀嘀咕咕，可不知不觉间，六班的五人，竟然一直跑到最前面……
最前面吉普车上的二教官不禁叹息：“看来大家和我差不多，一旦离开部队，就再也没人管了，也就不会锻炼身体了。”
“瞧瞧，瞧瞧这五个小家伙，估计都是高中生，本来是排在长长队伍最后面的，可现在呢？居然跑到最前面了，你们一个个做大哥哥的，不丢脸吗？”
“这不公平！”
后面有人吼道：“他们在学校每天早上都晨跑，可我们上班了，那会去晨跑啊？”
“你们不晨跑？”教官喝问。
那声音忽然变低：“跑是跑，就是偶尔地跑跑，可那就是做做样子，那会真的跑？倒不如坐在办公室里喝喝茶、抽根烟……”
黄小伟听了，不觉莞尔。
也是，他偶尔看到过，有的巡警，还跑不过小偷呢……
……
（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