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三十六
三十六
《东方快报》在市面上发行了一段时间,本地新闻和国内新闻都疲软,没有引人注目的新题材,加上国际新闻也相对平静,报纸的发行量受到明显的影响,最严重的时候发行部报上来的数据显示,有时一天有三万多份报纸送不出去,报摊点还会退回来四万份左右的报纸,实际发行量明显下降。长期这样的话,不要说报纸长足进步,达到形成集团新的经济增长点的目的,就是正常的报社支也会受到影响的。这个情况罗曼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下决心,短时间内一定要解决问题。
罗曼找来领导层成员和各个部‘门’的主任副主任,商量新闻的突破方向,以及具体的实施办法。这个研讨会没有白开,会上所有的人员畅所‘欲’言,各自发表了看法。高峰的提议得到了全体人员的赞同。
高峰说:“现在各家报社会‘性’的新闻竞争越来越‘激’烈,各报都在挖空心思的发掘独家新闻,而大量的独家新闻要靠策划。目前的策划大至分为两类,一种是新闻策划,即出现了相对比较特别的新闻事件,展开全方位的报道和版面规划,让原本就有价值的新闻更丰满。另外就是策划新闻,在没有新闻猛料的时候,我们应该主动出击,把有一定可读‘性’的,不是刚刚发生,但有极高关注度的事件用新闻元素组织起来,还原给观众和读者。也只有这样,我们的报纸才不至于在报摊下卖不动,导致恶‘性’循环……”
高峰的一席话,让罗曼也不住地点头,其他领导成员更是有些兴奋。罗曼当即指出,新闻策划纳入部‘门’的考核计划,每个新闻采编部‘门’一个月至少要有五个以上的策划,实施到报纸版面的则每个部‘门’不得低于三个选题策划。
散会的时候,每个部‘门’主任都磨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翻。主动提议的高峰部‘门’更是跃跃‘欲’试,在短时间内就提出了十一个备选选题,这让高峰大出风头,罗曼当着很多同事的面,表扬了高峰,‘弄’得阿回羡慕了很久。
高峰部‘门’有一名记者高猛,此人来自西南的一家知名报社,他在西南的那家报社做了五年记者,其间做过大量的社会新闻,部分在当地引起较大反响。他得以加入《东方快报》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有大量的新闻作品,尤其是那一大叠深度报道文稿,罗曼就是看中他这一点,所以他成为外省来的第一免试入职记者。进入报社以后高猛多次和高高峰商议,要拿出一系列的策划,让《东方快报》的新闻在同城媒体中独树一帜。这个观点高峰也是赞成的,现在机会来了,报社的高层不但全票通过,还给出了不少宝贵意见,高猛更是决定要大干一把,高峰对高猛是非常支持的。
高猛报的第一个策划选题是暗访,内容是卧底东方市的‘**’窝。高猛是提‘交’的选题中提出,他可以只身卧底,以体验式的风格挖掘卖**们的生存状态和生活现状,以长篇通讯的形式在报纸上连载,报道一定会引起很大反响。
高峰拿到高猛的选题后找他商议,高峰认为,这样的选题比较老套,没有冲击力,更主要的这是一组静态的策划新闻,从新闻的角度看,没有太大的新闻价值,他本人不太喜欢这种风格的选题,当然他也知道这类题材有大批的读者,后来他向罗曼请教,罗曼的意见与他一致。由此他向高猛建议,能不能找到别的角度或者是换选题。高猛有些不舍,但他又不想一开始就驳主任的面子,也就没有继续坚持。
第二天一早,高猛兴奋的跑到高峰面前,说:“这回好了,一定会是一组抢手的报道。”高峰问:“有好题材啦?”
高猛说“刚接到一个热线电话,是一个‘女’孩打来的求救电话,这个‘女’孩被人强迫卖到‘**’窟里了,现在正等着人去救呢!”
高峰一听,立即问:“什么时候接到的线索?”“刚接到的。”高猛说。
“你现在马上出发,我替你叫好车,你在路上注意安全,其他的事情我们电话联系。”高猛带好采访用具,飞一般的冲出了报社。
“你一要争取在别的报社赶到之前第一个到现场,注意安全,注意细节。”高峰冲高猛喊道。高猛边跑边回头说:“知道了。”
高猛刚出办公室,高峰就快步向罗曼办公室走去。罗曼听完高峰的汇报,也觉得这是一个当天比较重要的线索,她让高峰谈谈打算如何处理。高峰说:“前次高猛不是报了关于这个方面的选题吗,我看那个选题现在可以做了,借动态的新闻事件,把要表现的这个题材做得全面一些,我想同城的媒体对这件事情也是不会放过的,干脆我们就做个与众不同好了。”罗曼‘插’话说道:“要做到全方位、多角度的反映,除了事件本身,还要辐‘射’到司法界和‘妇’‘女’界,让更多的人群走进这组报道,另外,这组报道要注意高扬主旋律,负面的要揭‘露’,但要有分寸。”
高峰说:“好的,我的想法和你的想法一致,就是没有你细致周到,我现在就去安排。”高峰说着就出了罗曼办公室。
罗曼最后嘱咐:“这组报道比较**尤其是公安系统,在组织的时候要随时掌握各方面的情况,避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高峰认真地点点头,出去布置去了。
高峰走后不久,罗曼就接到了张界总编的电话,张总编问罗曼:“你们报社接到了‘女’孩求救的电话了吗?”罗曼说:“接到了,我们的记者大概马上就赶到现场了,我们已做出了较为完整的报道计划了,由高峰他们部‘门’具体实采访报道任务。”
张界说:“这就好,我还担心你们没有接到新闻线索呢,通过这件事说明《东方快报》现在还是有一定的影响了。不过,罗曼,这个题材较**,你们一定要把握好,既要把事情报道出来,又要尽量少惹麻烦。”
罗曼说:“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张总编你放心吧,我们会尽力把它处理好的。有重大变化我们随时向你汇报。”
张界说:“我相信你们会处理好的,告诉高峰,我祝他旗开得胜。”
罗曼回答:“好的,张总编,我替高峰谢谢你。”
听完张总编的电话,罗曼正要把张总编的话带给高峰时,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出乎罗曼的意料,电话居然是罗心打来的,罗心一阵装腔作势的关心,罗曼耐着‘性’子好不容易才把他打发掉。刚才急于把张总编的电话内容转告高峰的冲动,莫名其妙的没有了。她坐在办公室看着当天的简报发呆,简报的头条刊登的是大报罗心副总编关心快报成长二三事,罗曼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恶心感觉。
高峰返回办公室,立即与赶往现场的高猛取得了联系,向他‘交’代了罗曼的指示,并多次强调要他注意安全,处理好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高峰说:“你是老记者了,我就不多讲了,有情况就报告,我们随时作好支援准备。”
高猛回答说:“主任你就放心吧,我会认真对待这次采访的,有需要我会立即与你们联系的。”高峰这才放心的放下电话,紧接着他又安排别的记者前去采访省市‘妇’联、法学权威人士和省市司法厅局。
再说高猛,因为这个题材在他心里憋闷了很久,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启动,现在机会终于出现在他面前,他心里不是兴奋,而是‘激’动。这个题材对他来说有双重意义,一是可以尽情的‘操’作好这个题材,让他储存在心里已久的郁闷得到释放;二是他要趁这个机会在新报社全体人员面前亮相,他要从这组报道开始确立他深度报道大牌记者的地位,以前的作品再多,也毕竟是历史,要想让人信服,就得不断有新东西出来。一路上他都在琢磨,该如何把这组报道做得圆满成功。
他打开手机,主动与高峰取得联系,他对高峰说:“主任啊,我觉得前次那个报道计划借此机会可以实施了吗?这可是上天恩赐的大好机会,前次大家的意见不就是题材静态了些吗,现在有事件做引子,绝以地是报道的最好时机。”高猛的语气极具煽动力,他是想高峰接受他的想法。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高峰非但没有回绝他,反倒问他:“在你原来的计划之中,你觉得还有那些方面要改进的,想到了就提出来。你在现场尤其要多挖掘回来一些细节。”高猛知道高峰肯定是已说服了罗曼总编和其他在家的领导,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组报告做量与众不同,尤其要超越同城的媒体。
根据报料人的指点,原本一个小时是应该到达目的地的,可到了地点之后,报料者却说还有一小时的路程。爆料者说原来担报社会‘性’的记者怕路远不来,所以故意把路程缩短了一倍。别的报社记者听说还有一小时的路程,有打道回府的,有犹豫不决的,高猛却让司机立即沿爆料者指点的方向开了去。
需要解救的‘女’孩是在一个相对偏远的小镇上,据说小镇歌舞厅磷次节比,只有一万常住人口的小镇,居然有三百家大小不等的歌舞厅。向报社求助的‘女’孩在一个名叫“帝豪”的歌舞厅,至于“帝豪歌舞厅”在小镇的什么方位,爆料人也一无所知。这个结果对接到线索的众多报社记者又是一个打击,像这样大海捞针般渺茫的搜寻,很多记者都会放弃,尤其是是不知道线索的真伪的情况下,一般都会选择放弃。
赶到小镇后,别的报社记者都先后回去了。高猛没有放弃,他向高峰汇报说:他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打到帝豪歌舞厅,一定要找到那位求救的‘女’孩。高峰鼓励他说:“要胆大心细,注意留意周围的情况,要有足够的耐‘性’。”
高猛说:“这个我是明白的,你一定要让报社领导不要改变主意,不管怎样,没有到最后一刻,我是不打算放弃的。”
高峰见高猛态度如此坚决,也就放心了。在高峰看来,这是他们部‘门’的第一次主动出击,他也不想一无所获,他还担心高猛会打退堂鼓,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据说,这个偏远但繁华的小镇,歌舞厅生意最红火的时候,小姐的人数几乎达到了常住人口的一半。大街小巷都是那些三陪小姐。又有传闻说,这个小镇的十七岁以上的男人没有泡过小姐的,基本为零。而这里的‘女’人也见怪不怪了,如果哪家的男人不泡小姐的话反倒觉得不正常了。
高猛原本以为别人对小镇的描述也只是道听途说的传闻罢了,一到了小镇才知道那些传闻绝不是空‘穴’来风,行走于小镇街市的依然是成群结队的流莺,她们画着浓浓的妆容,穿着极其暴‘露’的‘性’感衣着。小镇到处是莺歌燕舞,靡靡之音。沿街的歌舞厅‘门’口,小姐们一字排开,见了男人就上前搭仙,勾肩搭背,形象妖冶,用粗俗的语言下流地**。高猛让司机把车停在一个僻静的地方,自己一人下了车,准备沿街寻找帝豪歌舞厅。
身临现场,在高猛脑海里不断闪现的几个字是:真相、事件和细节。行走在小镇的道路上,闪现得更多的是细节两个字。高猛觉得,从下车那一刻起,他就应该全神贯注的注意细节。
高猛经过第一家歌舞厅的名字叫“帝王”,和“帝豪”相差无几,高猛走向前去打听虚实。刚到歌舞厅‘门’前,几名年轻‘女’子就围了上来,其中的一个穿蓝‘色’衣裙的‘女’子献媚地对他说:“老板,我看你是从外地来的吧?大老远的来了,就放工了玩一次吧。老板喜欢哪种味道的,是像我这种窈窕温柔型的呢还是象她那样丰满**型的?”她夸张地扭扭腰肢,顺手拍手旁边一个身材丰满的同伴的屁股。
几个围上来的小姐都放肆的哈哈大笑。“我们这里包你满意,如果你有特殊要求也可以的,一胖一谦的来一个龙戏双凤,怎么样?”‘女’子一边说一边风情万种的向高猛抛媚眼。
高猛仔细的观察眼前的两位‘女’子。说话的那个大概十八、九岁,一双杏仁眼,鼻梁高‘挺’,樱桃小嘴,微笑时风情万种。要不是在这种欢场,面前这位小姐肯定会是万人‘迷’。高猛感叹:这样的姑娘真是可惜了!另外的那个丰满‘女’子则是又一番景况。此人大致二十岁左右,嘴‘唇’十分‘性’感、‘胸’、腹、‘臀’曲线明朗,丰满的**就像要从衣服里跳出来一样,加上薄如蝉翼的纱衣,让人不禁想入非非。她全身上下充满了青‘春’活力,好象她随时准备释放她的‘激’情。当高猛与她的目光相遇时,觉得她的眼神里传递的与普通小姐明显不同,隐隐中透出一丝高贵的气质。
高猛回过神来,说:“我先看看,先看看。”丰满的‘女’子故意‘挺’了‘挺’‘胸’部问:“帅哥对我们不满意吗?我们里边的姐妹多的是,随便你挑的。”高猛说:“让我进去看看好不好?”两位‘女’子以为高猛对她俩有兴趣,于是又问:“是一起吗?”高猛不知该如何回答。丰满的‘女’子笑说:“人家是第一次的,不要把人问臊了,一起去吧。”
高猛随她俩进了歌舞厅,一边往里走,一边留心观察。
两位‘女’子一前一后领了高猛。进了歌舞厅里边,里面果然有很我铁树扮妖冶的各‘色’年轻‘女’子,高猛留意了一下,至少也在二十来个。见高猛老是看别处的‘女’子,身材高挑的‘女’子问:“你要换人吗?”高猛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好久高猛才‘弄’明白,眼前这两位‘女’子是正在值班的红粉‘女’郎,如果前来的客人对她们不满意,随时可以要求重新挑选的。
走过大厅,是一条曲折的通道,里边的小房间很多,但设备比较简单,一组沙发,一套音响。两人直接把高猛领到通道尽头的小包间,刚进小屋,两位‘女’子就有些迫不急待。当高猛还在打量房间,两个‘女’子已经脱去了上衣,丰满的那位‘露’出了高耸的‘乳’房,向高猛挤压过来。高猛慌张地说:“我还有个同伴,我要等他一会的。”
丰满的‘女’子说:“我们先玩吧,你朋友来了,再叫几个漂亮妞陪他不就完了。”说着就过来亲‘吻’高猛。高猛这时有些急了,说道:“你们等等,我先出去接朋友了。我很快就回来的。”两‘女’子神‘色’间就有些不高兴,但高猛一再坚持,无奈只好穿上衣‘裤’与高猛一起走出房间。
刚到‘门’口,两个小姐边上一躲,两个彪悍保安迎上前来,让高猛‘交’三百元的定台费。高猛不‘交’,黑壮的保安抓住他一只膀子往后一扭。嘴里说道:“你小子是找茬来了吧,是不是皮痒欠揍啊?你到底‘交’不‘交’?”
高猛一看架势不‘交’是走不了了,人得违心的掏出了钱。两个保安一路推攘着把他赶出大‘门’:“今天就便宜你小子了,快滚吧!”
出了“帝王歌舞厅”,高猛十分憋气,也不愿就这样放弃,这回他再也不敢接近那些小姐了,专心致志的寻找“帝豪”歌舞厅。
高猛的努力没有白费,他终于找到了“帝豪”歌舞厅。“帝豪”歌舞厅。比“帝王”还要气派,小姐的资质和出入客人的档次都比“帝王”有所提高。“帝豪”歌舞厅豪华程度显然在这个小镇是首屈一指的。爆料人也说“帝豪”歌舞厅。的老板是大有来头的,据说后台很硬,开业至今不论白道黑道没有人敢去“帝豪”生事。
高猛定了定神,昂首阔步地进了歌舞厅,马上***迎了上来,问:“先生一个人?”高猛点点头,小姐立刻满脸堆笑:“先生请上二楼,单间在二楼的。”
在小姐的带领下,高猛来到了二楼。刚刚坐定,二楼的妈咪引来了三个小姐一字排开,对高猛说:“先生喜欢什么口味的,随便挑。我们这里是绝对安全的,出台费合理,小姐是全城最靓的,先生尽管放开了开心。”高猛对个子稍高的‘女’孩点点头。其余的两人知趣的出了房‘门’。
房里的灯光是淡紫‘色’的,朦胧的灯光把屋子的气氛高得很神秘。在闪烁变幻的灯光下,留下的‘女’子出奇沉默,半天没有对他讲一句话。高猛考虑臬才能不着痕迹地在她身上套出话来,可‘女’子就是不开口,显得神秘莫测。高猛仔细的审视面前这位‘女’子,不由有些惊诧,这‘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上身只着了一个红布兜,下身穿的是超短‘迷’你裙,脸蛋红扑扑的。‘女’孩身体绷得紧紧的,显得异常紧张、拘谨。这让高猛觉得奇怪,难道这个‘女’孩是第一次出台的?‘女’孩有些害羞的给高猛倒了酒,两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杯。不知为何,高猛觉得脸红心跳,呼吸加快,刚才在“帝王”歌舞厅的那一幕浮现在眼前,‘女’孩没有看高猛,轻轻的脱去了红布兜,‘露’出一身雪白的肌肤,她微微颤抖着,像一只等待猫人前去宰割的羔羊。
高猛不自觉的搂紧了面前的‘女’子,头脑里依然想到了报道的细节,可手脚却不听使唤的对‘女’子动了手脚。他问面前的‘女’子:“你知道这里的小红吗?”没想到‘女’子却流泪了,并点了点头。高峰意识到面前这位‘女’子就是求救的小红。可这里高猛和那位叫小红的‘女’子都以**了衣‘裤’,**‘裸’的在小屋子的一角。
‘女’孩似乎还有话要对高猛讲时,房‘门’却打开了,歌舞厅的保安连同驻地的警察,一股脑的冲进了房间,只听见照相机喀嚓喀嚓的响声,两人不由得抱住了脑袋。高猛听见保安在对警察隐隐约约的说:“我们观察了好久了,这个就是省城来的记者。……”
几个警察,其中也有几个当地的‘女’警员,对在场的保安们说:“你们先出去。”保安出去之后,警察分别让高猛和那个‘女’子穿好衣服。随后下令,跟我们到派出所一趟。声音不大,却透‘露’出无穷的威严。此时高猛急,对警察说道:“我上当了,你们不能把我带走,我还有采访任务的。”刚说完,高猛就觉得不应该把身份‘露’出来,可后悔已晚了。
一名年轻的警察大叫道:“哎,关,你听见了吗?面前这位嫖客说自己是记者。”那位老警察问:“是吗?请嫖客先生,你在哪家报社高就呀?”高猛无奈的低下了头,一句话也没有说。高猛的通讯用具自然就收缴了,想要打电话的请求一直没有被答应。高猛和那个‘女’子同时被押上了警车。
警车警铃声大作,围观的群众大声的议论,又抓了几个不知深浅的冤大头,这种地方也抓得到嫖客,怪了,一准是遭报复。高猛听了十分窝火,但他没有别的办法。
这时年轻的警察对围观的人群说:“今天的这位可不是一般的人,他可是记者啊。”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警车没开走前,所有的群众都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这个说:“我看十有八成是假记者,真记者会到这种场合,警察也敢抓他。”另一个说:“那可不一定的,这年头什么人没有,记者怎么啦,记者就不嫖娼?至于警察抓记者嘛,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不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再说了,你知道这家歌舞厅的背后是谁吗,有些人记者也是碰不动的,要强碰,苦头当然是要吃的。”还有一个群众说:“狗屁警察,别看现在把人家抓了,到了警局,只要钞票钞票的,还不是一手收钱,一手放人。”……
听着这些议论,高猛心里别样难受,心就快要爆炸一般。高猛细看和他同时被押上车的‘女’子,‘女’子早已睛水涟涟。从‘女’子的举动里,高猛看出了她也是和自己一样冤枉到家了,这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背后一定有‘阴’谋。
警车启动了,风驰电掣的驶向派出所。一路上,高峰眼看向后退去的灯红酒绿,眼前出现了一张张深动的面孔。张总编、罗曼、高峰、丰满的‘女’子、眼前的‘女’子……他心‘乱’如麻。
高峰在家和高猛中断了联系时,就预料可以能发生了意外。后来高峰与同高猛一起出发的司机联系上了,才知道高猛只身去了‘**’窝。至于虽的情况,司机不得而知。高峰嘱咐司机只要见到高猛让他立即与报社联系。
高峰把这个情况向罗曼作了详细的汇报,罗曼又立即向张总编做了汇报。高峰一直在电话机前等候高猛的来电,可是时间一分一炒的过去,一连三个小时过去了,高猛还是没有任何声音。高峰急了,找到高猛同去的司机,司机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高峰只好让继续在原地等候高猛,希望高猛能早些出现。
编辑中心再三到高峰处催问高猛的稿子,高峰只有让再等等,时间到了凌晨两点,罗曼决定不再等了,截稿印刷。高峰一脸的沮丧。
在连续九个小时没有高猛的消息的情况下,张总编和罗曼决定,高峰带队火速行动,赶去高猛所在的小镇,一方面了解事情的最新动态,另一方面打听高猛的下落。出了这种事情,高峰觉得非常尴尬,但出发前,他还是希望此行能有好结果。
赶到那个小镇的时候,已是凌晨四点三十分了。找到了高猛同来的司机,几个人开始分工,分头寻找那家叫荧荧的歌舞厅。又‘花’去了近四十分钟时间,高峰终于找到了那家荧荧歌舞厅。在那里,高峰听到了群众的议论,知道高猛出事了,他火速把其他几个人叫回来,赶往就近的派出所,寻找高猛的下落,一边向罗曼做了汇报。电话一头的罗曼说:“高峰,赶快去派出所,妥善处理此事,不要节外生枝。”高峰回答说:“知道的。”
派出所不太远,二十分钟就到了。高峰找到了值班警官,值班警官证实说却有此事,刚才市里的报社和电话台还采访了此事。
高峰意识到这件事情现在复杂化了,局面有些不好收拾了。他当机立断,向罗曼求援,希望罗曼请求当地市里的电视台和报纸不要刊发这个消息,可得到的结果是报纸已付印了,电视台的早间新闻已播出了这条消息。
高峰沉默了,罗曼沉默了,张总编沉默了,他们知道,这件事已经演变成对手攻击自己的有利武器了。他们现在要处理第一件事情不是如何组织这组报道了,而是如何减少这件事的影响,平衡各方面的关系,企望这件事不要‘波’及报社的正常发展。
高峰要求见见高猛,得到的答复是不能见。警方没有说明理由。更可怕的事情果然在后面,那张市级日报把高猛在小镇嫖娼的事情,在社会版的头题刊发出来,题目是:某报记者小镇嫖娼,警察逮了正着。旁边还配了一张经过处理的现场照片。这个消息如果只是那张报纸刊登也就罢了,可那张报纸也是有网络版的,稿件一经上传,国内的不少有影响的报刊也相继转载,就连同城的大小媒体也刊登了。
这天早上,报社的热线可热闹了,全是指责报社的读者。张总编、罗曼更是接到了不少来至新闻界同行的电话,当然是安慰的居多。可张总编和罗曼心里不好受呀,尤其是罗曼,居然接到了丈夫阿林的电话,罗曼觉得是奇耻大辱。
两位总编知道同行的电话只是一个序曲,来至上级的指标和批语肯定是避免不了的了。罗曼打电话给张总编请罪,张总编反倒安慰说:“办报纸那有不出事的,发生了的事情就尽量把他处理好。”罗曼知道张总编是在安慰她,张总编心里这个时候的压力其实不比她罗曼小的。
中午十分,天赋就把罗曼叫到张总编办公室。罗曼不用问就明白省里有关部‘门’的意见肯定已经传达大报编委会了。省里有关部‘门’的态度非常明朗,这样的记者要立即开除记者队伍,同时追究有关负责人责任。
传达完省里的意见,罗曼主动说:“这个人是我适应要的,又是我领导的报社记者,要处分当然我是第一责任人,与大报的其他编委关系不大,希望大报编委会把我的意见传达给有关部‘门’。”张总编说:“这是哪里的话,我同意你有责任,可我们大报编委会就没有责任了,省委的意图也明显,第一是要追究大报的领导责任,第二才是要追究其他人的责任。”天赋赞同张总编的意见,罗心对此保留意见。会议最终没有形成决议,张总编宣布明日再议,每个人必须要有明确的态度,不能含糊其词。
当天夜里,罗心打探道省委有关负责人,对报社出现的这件事大为光火,以为这次省委有可能对报社的班子动一动,由此他打开了小算盘。‘交’日会议一开,罗心的姿态就不一样了。张总编的话音刚落,罗心就讲话了,他说:“严格的讲,这是一起大事件,在新闻界有影响的大事件,这说明我们报社还有好多漏‘洞’,如果不排除,我想以后问题还会不断。我个人认为,这件事情一定要从严处理,把各自的责任‘弄’清,处理时更不能责任不分。”边说边看了看张总编和罗曼一眼。
张总编不知罗心究竟要表达什么意见,问:“那你说,该谁负主要责任?”罗心说道:“我不是推委责任,说实话我也想负责任,可昨天晚上省里的有关人员‘私’下里向我透‘露’,责任还是主要负责人要负的,不能含糊其词的拿编委会做挡简箭牌的。”,见罗心这样讲话,天赋提醒他说,‘私’理时的消息也拿到会能上能下来讲不妥的。罗心又改变邓语气说:“我只是提出来,也是好意,我是担心向上级写报告的时候,用要求处分领导集体的措词不准确,让上级以为我们在以集体的名义回避处分,再说了,我们自己在招聘的过程中的确把关不严,这样没有政治觉悟的社会闲杂人员也进了报社,你说我们没有责任吗?”
张总编和罗曼因为是当事人不便辩解。天赋和李枚却坐不住了,李枚问罗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把关不严?高猛是社会闲杂人员,你调查了吗?”罗心说:“那你说,问题怎么出现的。”李枚继续讲道:“高猛来时也是别的报社记者,并且是名记者,有那么多作品做证的,如果是你,你也会留下他的,讲话有讲证据。你说要处分你不负责就是啦,就不要这样拐弯抹角的。”罗心没想到李枚这样不给他面子,于是大声说道:“你叫负责,我这么负啊,难道叫我一个副总编对报社的全局负责?启不是笑话!”
张总编见会议出现了明显的火‘药’味,就说道:“好了,大家不要争执了,总是要想出一个办法来解释问题的。主要责任嘛,当然是我来负,罗心说得对,我是一把手嘛,我怎么能不负责呢?”大家就再没有争论了。
会议形成了上报的处分决定,当然是张总编和罗曼是第一责任人,天赋最终说出别的意见,理由是罗曼刚做总编,这样有捐罗曼的威信。罗心不置可否。但他的意见被张总编否决了。李枚还想发言,同样被张总编打断了。张总编说:“就这样决定了,同志们不要再提此事了,把‘精’力用到本职工作上吧。”听到这话,罗心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了。
开除高猛的决定是在报纸的显要位置刊登的,整个报社会的员工,情绪都明显的受到了影响。领导层大概只有罗心是漠不关心甚至是幸灾乐祸的。就在这时,报社的所有领导都收到了高猛写来的长信。信中详细的记诉了关于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希望领导们对记者要反有良知,尤其是在记者遭遇冤李瑞环时要敢于站在记者一边,维护记者的昨益,给记者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信的最后说,他知道报社会因为他遇到很多的阻力,可他真的渴望领导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不要让步,还记者一点可怜的生存空间……其语气之诚恳,足可让见到文字的人潸然泪下。
高峰和所有的领导都明白,尽管高猛在这件事情上有些过错,可他真的冤枉的。在接到高猛的来信后,所以的领导心情都是沉重的,似乎只有罗心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罗曼知道,尽管高峰没有为此事来找她,可她明显感觉到高峰为此事快要崩溃了。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张总编的电话,张总编默默的听完罗曼的诉说,没有一句话。罗曼问:“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罗曼象要哭了一般。张总编拿着话筒,一言不发。罗曼一会又说道:“张总编,人家大老远的冲咱们来了,总得想点别的办法吧,要不,记者们会感到寒心的。”这时候张总编才说:“罗曼说,对于高猛的问题,我想得不比你少啊,等他回来后我们再合计吧。”张总编这样讲,罗曼听出了张总编是有准备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罗曼很快把张总编对高猛的态度转告了高峰。张总编还‘私’下里向罗曼和高峰透‘露’,他已和晚报的阿林总编商量好了,等高猛把问题搞清楚之后就到晚报去上班,不过要改一个假名字。罗曼和高峰两人甚至为高猛取名叫高梦,意为新闻的梦想,后来高猛真的用了此名,当然这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