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瞬间，赵无极的身躯就蹦了起来，全身的毛孔似乎都是立了起来，这是身体在感知到危险后的本能反应，虽说此人出现时根本没有任何的元力波动，但却是如同一座山岳突然从天而降，直接是让人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倒是赵辰天与季江的实力不足，所以并未有丝毫的异样，反而在看到来者后，有种如沐春风的舒适之感。

察觉到赵无极紧绷的身体后，季江与赵辰天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之色，只要他们闭上眼睛，就根本感受不到来人的气息，就好像闭上眼睛此人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涅槃境？”

赵辰天与季江内心几乎同时都浮现出这三个字，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涅槃境几乎就是如今行走在天苍域上的最强者了，至于有没有比涅槃境更强的存在，答案肯定是有，但想来那种境界的大人物根本不会轻易入世。

看了眼赵辰天与季江那如临大敌的凝重神色后，来人轻轻的笑了笑，并未理会，而是将目光转而放到全身紧绷的赵无极身上，而后淡笑道：“你这肉身的强度倒是不负阴阳道之命。”

话音落下后，来人饶有兴趣的盯着赵无极深深的看了几眼，双手背负于身后，大有一种长辈看出色的晚辈，越看越欢喜的味道。

听到这句话后，赵无极的身躯也是缓缓的松懈下来，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现，并且让他在刹那间感受到危险气息的，整个天苍域上虽说并不少，但与他有交集的显然就只有超脱在上的道方了。

而眼前之人，虽是面部被神秘的力量萦绕，但那种给人的感觉却是无法隔绝，所以赵无极微楞后就明白过来，当下微微弯腰抱拳道：“前谬赞了。”

道方双手负于身后，对赵辰天与季江微微点头，如果不是因为这两人是赵无极的亲人，恐怕道方从始至终都不会看他们一眼，因为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强者是拥有强者的尊严的。

而道方的这个做法，已经可以算是非常的平易近人了，要知道如今天苍域上一些涅槃境的老祖出门那可都是眼比天高，除非是半步涅槃境的修士，或是同境界强者，否则任你是天王老子他们也爱搭不理。

“我说不错，那就是不错，年轻人过度谦虚也不好嘛。”

道方笑眯眯的看着赵无极，似乎是变成了一个寻常的中年男子，言语中竟是罕见的带着些许戏弄。

听到道方的话后，赵无极无奈的笑了笑，与道方有过接触后才会发现，道方并没有强者的架子，反而有时候与市井平民无二，如若不是那一身实力实在太过惊天骇人，赵无极实在不能将他与玄天殿双榜第一的猛人联系起来。

“爹，季叔，这是道方前辈……”赵无极转过身对赵辰天和季江说道，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两人的神色猛然变的惊愕无比，赵无极看到这一幕后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而后无奈道：“没错，就是出自玄天殿的哪位。”

赵无极的话音落下后，赵辰天与季江的脑海已是一片空白，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赵无极竟是还认识这等猛人，且看起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并不差。

不过两人皆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所以短暂愣神后就回过神来，强行压下内心的震撼后，便是准备抱拳，但道方却是笑眯眯的说道：“这兔崽子叫我前辈就可以了，二位与我直呼名讳便可。”

赵辰天与季江对视一眼，两人皆是咽了口唾沫，这可是比涅槃境老祖还强悍的大能啊，怕是整个天苍域都找不出几位，但如今却是站在他们的面前，并且还没有丝毫的架子。

这就让赵辰天与季江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以至于道方可能无心之举的‘兔崽子’赵辰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赵无极听出道方的弦外之音后，狠狠的瞪了道方一眼，但同时也是有些无可奈何，毕竟双方的差距摆在那里，即便他如今已经可以战胜真正的涅槃境老祖，但与道方的距离却无疑是襁褓中的婴儿与巨人，根本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恐怕就算那些成名已久的涅槃境后期大能，在道方面前也是如同蝼蚁般弱小，毕竟‘超脱在上’四个字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甚至从某种角度去看的话，多少还有些名副其实的味道。

因为道方扬名天苍域的缘故，加上那骇人的实力，以至于赵辰天与季江一时间竟是站也不是，做了不是。

道方察觉到后笑了笑，而后大大方方的落座，看了眼桌上的酒坛后，嘴巴微张，酒坛中的酒就如同长了眼睛般掠至道方的口中，远远看去就如同悬浮在空气中。

微微抿了抿嘴巴后，道方抬头看了眼赵无极，用眼神示意让赵辰天和季江不要那么拘束，毕竟他才是客嘛。

这种话要是道方亲自说的话，非但不会减少赵辰天与季江的拘束，反而会让两人更加如履薄冰，毕竟在外界的传言中，道方的性格可是有些古怪无常。

看到道方的眼神后，赵无极有些无奈的转身看向赵辰天与季江，而后笑道：“你们就把他当做市井百姓吧，你看他出了神神叨叨一点，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嘛”听到赵无极的话后，季江与赵辰天先是一惊，但品出其中的滋味后，心中的石头也就放了下来，只要对方没有恶意那他们也就不必在胆战心惊了，更何况如果道方有不歹之心的话，以他们的实力也拦不住，所以也就没有必要悲天悯人了。

两人对视一眼后，不留痕迹的点了点头，而后才缓缓坐下，不过看那模样很显然是没有方才道方还未出现时的风轻云淡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对方可是站在天苍域最顶端的大能。

待得四人都落座后，道方并没有直接开口说话，而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似乎是在思考该如何开口，毕竟此番赵无极所去之地，是那让天苍域经历了黑暗动乱岁月的域外邪族。

可以好不夸张的说，赵无极此番之行，几乎可以算是百死一生，因为那里的天地规则与天苍域并不同，对于外来的闯入者必定会有排斥，这也就代表着赵无极的实力会受到极大的限制，甚至某些压箱底的手段也有可能使不出来。

并且若是身份暴露，那可谓就算是真正的举世皆敌了，从上古到如今域外邪族无数次的入侵天苍域就可以看出他们对天苍域是何种态度了，那是宁肯拼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进攻天苍域。

没人知道域外邪族如此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因为从上古到如今，有关域外邪族的记载稀少的可怜，尤其是经历了那个史前的黑暗大动乱之后，一些宝贵的记载以及史书更是彻底消失。

可以说如今的天苍域上，还有半数之人根本不知晓域外邪族的存在，而这些人中，几乎九成的人虽说知晓他们的存在，但却根本不了解，唯有那么一小撮人知晓有关域外邪族的些许秘闻。

所以道方不得不慎重的组织语言去说服赵辰天，因为赵无极毕竟是其儿子，在这种攸关生死的大事上，赵辰天不仅有知情权，更加有决定权。

若是赵辰天执意不让赵辰天去的话，那道方也并没有什么办法，毕竟那是身为人父应有的举动，他可以理解。

毕竟这世上没有那个父亲会想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去送死，然后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更别提赵无极这一去有九成的几率会死在域外邪族，甚至连尸骨都要注定留在域外邪族，换个角度去理解的话，就等于此次域外邪族之行一旦失败，那赵无极就等于彻底的消失，甚至因为某些规则的缘故，他在天苍域上的痕迹也会被无情抹去。

看到道方的沉吟之色后，赵辰天内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联想到道方刚才出现时的那句‘明早就离开’后，赵辰天的内心隐隐有些不详的预兆，甚至心跳都是无形中加快了许多。

脸色也几乎是瞬间变的有些不正常，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压在了赵辰天身上一般，季江察觉到前者的变化后，无奈的拍了拍赵辰天的肩膀，而后将视线放到道方身上，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通过道方的神色，季江其实已经猜出了几分，但却是觉得太过荒唐，并且内心也不愿意去相信那是真的，只不过若是细细品味后，如若不是那种说出来就惊世骇俗的事情，值得道方这种超脱在上的强者亲自登门来当说客吗。

想到这里，季江的神色也是变的沉重起来，原本他以为随着赵无极实力的增强，其肩膀上的担子会轻一点，但是却没想到随着实力的增强，担子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重了。

重到季江不得不去怀疑赵无极到底是如何扛起来的，重到季江不得不去思考赵无极为了扛起这些担子，到底出生入死了多少次，更是否经常游走在死亡的边缘。

看到赵辰天和季江神色的变化后，赵无极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他可以不去，但是身为天苍域的一员，这本就是他该尽的义务，并且就算不为天苍域上的其他人，为了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赵无极也必须责无旁贷的前往，因为那里还有上古阴阳道道境强者留下的禁忌之术。

只要赵无极想要变的更强，那他就必须去拿回那个东西，因为那禁忌之术是他绕不开的东西，虽说没有那禁忌之术他也可以轻松跻身涅槃境，但想必此生的修行之路也就会戛然而止，穷极一生恐怕都再难踏出半步。

所以不论出于为自己考虑还是为了天下苍生，赵无极都没有理由拒绝前往域外邪族，要说有其他因素掺杂其中的话，恐怕就是赵无极想要变的更强，然后在大劫来临前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

赵无极深深的吸了口气，而后侧身看向仍然在沉吟的道方，而后轻声说道：“说吧，有些事情终究是要面对的。”

道方闻言笑了笑，似乎有些意外赵无极的豁达，但却并未多说，而是将目光看向赵辰天与季江，在来之前他了解过赵家的情况，所以很清楚两人的身份。

察觉到道方看来的眼神后，赵辰天与季江的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下一霎，道方那轻描淡写却如同九天之上奔雷炸响的宏大之声也是猛的响彻开来。

“我要送赵无极去域外邪族，因为那里属于他的使命。”

几乎是道方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的温度似乎都是在骤然间下降了几度，原本就寂静无比的夜色下，此刻更是仿佛落针可闻，即便赵辰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那四个字从道方嘴中说出时，赵辰天仍是觉得有些惊天骇俗。

天苍域上的修士最惧怕什么，答案无疑会是域外邪族，因为后者从上古到如今，给天苍域上制造的麻烦几乎数之不尽，更伴随有那史前的黑暗动乱，使知道内情的人都是忍不住胆寒。

即便是如今在天苍域上几乎可以横着走的涅槃境老祖，在提到域外邪族时都是为之色变，因为只有到了那个境界，才能接触到真正关于域外邪族的核心秘辛。

而身为赵家家主的赵辰天，实力虽说没有踏入涅槃境，但却也不容小觑，如今伴随着赵无极成为玄天殿最重视的弟子，获知消息的渠道自然就要比常人超出很多。

所以他对域外邪族虽然没有道方了解的那么透彻，但却也不能说对其一无所知。

并且在这域外邪族有可能再次降临天苍域的节点上，道方竟然是要送赵无极去域外邪族？

这与只身前往虎穴有何区别，天苍域上的强者对域外邪族避之不及，但眼下却是要让赵无极不退反进前往那在天苍域上几乎没有记载的陌生世界，赵辰天如何能放心的下。

“前往……”赵辰天足足沉默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后，才有些艰难的抬起头，看向道方，脸色已是有些苍白。

道方轻轻点头，有些事情迟早是要面对的，所以即便能体会此刻赵辰天的那种感受，但道方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因为这个时候赵辰天需要时间去好好消化这个看似有些惊骇的消息。

换做别人要是听到自己的儿子即将前往与整个天苍域的域外邪族，怕是早都将说话之人毫不留情面的轰出去了，那会还这般客气的说话，虽说赵辰天之所以如此冷静有一部分原因是碍于道方的实力，但却也不全是。

“唉，真的是去那里吗？”

季江拍了拍赵辰天的肩膀，而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道方的眼神中多了些许莫名的神色，但却是没有多少意外之色，因为他之前就有猜到道方让赵无极去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在整个天苍域所有人看来是地狱的域外邪族。

道方轻轻的点了点头，将目光看向赵无极，发现后者还是那般风轻云淡的模样后，忍不住道：“那里有需要他去完成的使命，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必须去。”

季江虽然不知晓道方所说的使命是什么，但却是可以猜出一二，因为自从赵冷寂叛乱后，赵无极的实力就开始直线增强，就连当初被打碎丹田的赵辰天不但修为恢复，反而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预兆。

这些事情季江这些年来并没有问过，因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有些事情即便是季江都不好去干涉，但却不妨碍他从这其中抽丝剥茧一些线索。

沉沉的叹了口气之后，季江也是随之沉默下来，虽然他从某种角度来讲算是赵无极的半个师傅，但这种‘家事’他一个外人显然不好插手，虽说在赵家从来没有人将他看为外人。

即便在内心深处同样不希望赵无极去域外邪族，但就如同道方所说的那般，那里有属于赵无极自己的使命，必须要他去亲自完成，所以哪怕明知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也得去闯一闯。

“非去不可吗？”

赵辰天沉默半晌后，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般，脸上的神色已经有所好转，但话音中的颤抖却是无法掩饰的暴露了出来，由此也可以看出赵辰天内心此刻的波动。

换做是平常，以赵辰天的实力，心境断然是不会有如此大的起伏的，但今日之事却是牵扯到赵无极的生死，所以即便他身为元丹境后期的修士，但终究却还有另外一层身份是赵无极的父亲，所以心中的起伏此刻已是足以用翻江倒海来形容了。

“非去不可。”

道方抬头看了眼神色复杂无比的赵辰天后，终于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他相信以赵辰天的阅历，很快就能走出来，然后静静的在盘龙山脉等着赵无极的凯旋归来。

可以预料到的是，如果赵无极能顺利从域外邪族归来，并且拿到那个独属于阴阳道的禁忌道法，那么赵无极的实力必定会得到质的提升，说不定到了那个时候，一般的涅槃境老祖甚至都无法入赵无极的眼。

表面上看或许此行太过危险，但实则在巨大的风险之下，却同样伴随着天大的机遇，只不过眼下充斥在众人眼前的，只是危险罢了。

只不过这份机缘需要用生命去争取罢了，想必这就是真正的风险与收益并存，不可能说赵无极不去域外邪族，那禁忌道法就自动送上门来。

要知道从古至今多少修炼阴阳道的修士，最终的目标都是拿回那部属于阴阳一脉的禁忌道法，但那道法如今却仍然在域外邪族，从这其中就可看出这其中的艰难与否，否则从古至今多少惊艳才绝之辈也不至于没有一人成功。

“什么时候出发？”

赵辰天闭上双眼思索了片刻后，睁开眼睛看向道方，正如同道方所说的那般，赵无极有属于自己的使命，即便是他这个父亲都无法阻拦，但同时即便心结已经慢慢解开，但想要刹那间放下显然也并不可能。

毕竟赵无极几乎就是赵辰天的天，他还等着赵无极成为绝世强者，他还等着赵无极为他养老送终，他还等着做爷爷，他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在等着赵无极去做。

“天亮。”

道方把玩着手中的酒碗，轻描淡写的出声，并没有多说什么，剩下的时间就留给赵辰天，让他慢慢去消化今天听到的消息。

赵辰天微微点头，而后深深的看了眼欲言又止的赵无极后，缓缓的离开了大殿，那背影在通红灯火的映照下显得特别萧瑟，似乎赵辰天在这一刻突然苍老了好多岁一般，一下从中年进入了老年。

甚至无形间那背都是驼了不少，这一幕让赵无极内心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的意味，但是为了让自己的实力变强，为了拯救整个天苍域上的众生，他就必须前往域外邪族，不仅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在大劫来临前有能力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

因为他不想在看到有任何自己身边的人离开，也不愿意身边的任何人受到伤害，或许这种想法有点自私，但却是赵无极此时此刻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不远处的季江走过来拍了拍赵无极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之色，当年那个他带着前往曲阳城历练的少年，不知不觉已是将他超越，并且还势头不止的向着更高的层次迈去。

这让季江十分的欣慰，赵无极在长大的同时，他也在慢慢变老，如果说阴阳给了赵无极重生，那季江才算是带赵无极走上这条修行路的人，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季江才是赵无极的第一个师尊，阴阳只能算第二个。

“尽力就好，最少也也要保证活着回来。”

深深的吸了口气后，伴随着话音的落下，季江的身影也是消失在了原地，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直至赵无极离开了许久之后，季江才重新回到赵家，而那个时候的季江，已经是真真正正的涅槃境老祖！

没有人知晓在那段日子里季江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只知道随着岁月的流逝，季江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多，完全没有丝毫涅槃境老祖该有的架子，甚至临终时，半只脚已经踏入了更高的境界。

赵无极强忍住眼中打转的泪水，狠狠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许诺什么，但修长的五指却是狠狠的握笼，手臂上的青筋更是如同龙须般暴起，甚至连周围的空间此时都是微微颤抖。

待的季江消失后，道方缓缓起身，看了眼季江离去后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而后呢喃道：“竟然是要走那条路吗？”

“也罢，既然相遇就是缘分，老夫就送你一场造化。”

话音缓缓在心中落下后，道方慢慢闭上双眼，在道袍内的手掌轻轻挥动，一道无形的涟漪就以道方为中心扩散而出，旋即一道紫金色的光芒便是从道方的指尖上激射而出，向着季江离去的方向而去。

这道光芒以及那神秘的波动，即便赵无极站在道方身边都没有感受到，似乎两人在这一刻完全不在一个世界般，以赵无极如今恐怖的实力和阴阳道敏锐的感知竟是连丁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感觉到。

做完这一切后，道方缓缓睁开双眼，抬头看向天苍域西北的方向，久久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原地之中，没人知晓此刻的两人都在想些什么，直至东方的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后，道方才是微微叹了口气，而后说道：“走吧。”

赵无极没有出声，而后转身环视一圈，似乎要将赵家的格局彻底的记在心中，虽然早已经烂熟于心，但赵无极却还是忍不住一眼一眼的看去。

约莫十息时间后，赵无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而后对旁边的道方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两人的身影便是模糊起来，下一霎，两人的身影便是彻底的消失在了原地。

唯有大殿内那酒桌下的青石地砖上，不知何时多出了龙飞凤舞的打字！

“我一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