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听后,不怒反笑:“魔离,可能对于上古蛮荒的多数妖族,他们都同样这般认为,尤其是是三年前,攻击我段家铸剑山庄的那三只妖族,他们今后一定会付出昂贵的代价!”
魔离缄默不语,看着这个段家的小子,此时,他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恨意。
那是一种剑修对待妖族的恨意!
纯粹的恨意!
“好了,既然如此,那么我在请教你最后一个问题,凭借瀑虚道长的尸体,你为何就锁定了我是凶手?天瀑山虽说镇压的锁妖井只有我魔离,可是难免有其他的妖族?”魔离提出自己的疑问。
距离两人下方处的神剑门剑修,蓄势待发,刚才段云打翻酒杯的举动,他们都一切看在眼里。
他们都是一路走来的伙伴,形成了默契的配合。
段云打翻了酒杯,就告诉他们,这件事不能善了。
对于魔离提出的问题,段云哑然一笑,继而道:“当然,凭借着瀑虚道长的尸体,不能断定你就是凶手,可是,让我认为你是凶手还有一个最大的破绽!”
“什么?”魔离倏然问。
“那就是冥剑!”
“冥剑?”
段云颔首:“不错,就是冥剑,你若不是盗走冥剑,我可能都无法知道,你就是凶手!”
“哈哈,冥剑宗的冥剑,谁人都可以盗走,可为何单单就是我?”魔离对于段云的说辞,觉得让人难以信服。
段云双掌之间拍了拍手,而后左手按住莫邪神剑剑柄,解释道:“那是自然,一柄冥剑宗的冥剑不足以证明你就是凶手,可是,冥剑不是一柄简单的剑!”
“它是一柄斩妖剑,同时,更为重要的,它是一柄斩龙剑!”
段云话语既出,魔离瞳孔紧缩,如同被段云说辞直击要害,打蛇打到七寸之上。
他猛然一惊:“这有什么奇怪?”
段云答道:“这当然很是奇怪,一柄斩龙剑,而你恰恰是蛟龙之属,你说这有什么奇怪?”
魔离怔了怔,继续反驳:“那冥剑宗的冥剑,是一柄神兵,我是一位妖族,如何能够沾染?”
这一次段云没有回答,他只是脚步向前移动,看着方圆百里,皆是枯木粗壮的树桩,他哀叹一句:“是的,你说得不错,你是妖族自然是无法触碰神兵,可是,妖族本体无法触碰,可若是人族的手臂,那就自然可以一切顺理成章,瞒天过海,让你自己的身份消失遁迹,不但是我,差一点都难以置信,可若不是我当初在神剑门查阅到了妖族资料,妖族有一种秘法,可以换取人族剑修的手臂,这样一来,你说的是不是不攻自破!”
魔离额头虚汗滚出,事到如今,他似乎再也无话可说,他恍然道:“其实,你早就知道我的手臂有问题, 当时一起喝酒,你故意没有说破?”魔离说话瞬间伸出自己那条手臂。
“是的!我相信杨允他都未曾知道此事,你蒙骗了一个对你无比信任的人族剑修,你们妖族或许无情,可是我们人族剑修却是肝胆侠义,如今你这番行为,你觉得杨允不会伤心吗?”段云说辞愈发的铿锵有力,像是在案桌之上拍着案板的审判。
魔离只是昂首看了一眼这天瀑山的天空,继而双目紧闭,他似乎在这一刻,显得无比的悲伤,同时,在天瀑山的半山腰响起了段云给张泉独有的信号。
“这一切都是滚滚大势所趋,我毫无选择,紫云洲剑道宗门如果不大乱,剑祖一人将会挡住妖族入侵,我别无选择,关于杨允,我很抱歉!”魔离神色迷离间,显得惆怅以及唏嘘不已。
在这个世道间,谁能够有选择,可能错的不是这个世道,而是彼此的出身。
一个是人族剑修,一个是妖族!
他们之间无论是何其深厚的友谊,曾经在一起坐而论道。
到了如今,一切都将是过眼云烟!
魔离看到了半山腰段云的信号,他不禁问:“你还留了后手?可是没有什么用,唐氏兄弟必死无疑!即使,你今日知道了一切,他们只要一死,戾剑堂绝对不会善罢甘休,那么戾剑堂和冥剑宗必定大乱!”
魔离信誓旦旦,觉得自己的谋划,一切皆在自己的掌握中。
段云听后大笑起来:“这就是你们妖族和我们人族的区别,你们妖族总是觉得自己的谋划,天衣无缝,没有任何破绽,可是,你忘记了我们人族剑修有一句:‘成事在人,谋事在天!’”
魔离往后移动数步,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桌面上,他满脸就皆是疑问,他嘴唇颤抖问:“难道这冥剑宗还有极剑境的剑修?”他继而否定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段云没有回答,事到如今,一切真相水落石出,他将丝毫不会客气。
他一个箭步,左手手持神剑莫邪,青色剑光光芒,夺目而出,一剑刺向魔离,魔离瞬间一闪,段云神剑莫邪正中先前几人喝酒木桌。
木桌被段云一剑刺中,分裂成为两半!
段云左手持剑,看向站在桩上的魔离,段云剑指怒问:“魔离,你觉得你今日能逃?”
“哈哈,你不过是一位淬剑境的剑修,虽然手中有着神剑,可是剑修境界低微,本座想走,没人可以拦着。”魔离高声道。
段云左手轻微向上一抬,青色剑光一道挥出,魔离身体顿时消散,木桩渐渐在剑光下,撕裂而开。
神剑门众人皆是在段云身后,看向这头妖族!
魔离背对着他们,黯然道:“自古以来,剑修和妖族皆是势不两立,看来今日我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段云继续剑指,怒喝道:“是不小的麻烦!”
“现出真身吧!”
“现出真身,段家的小子,是谁给你的自信,对待你们本座何需现出真身?若是你们修炼个数年,那本座可以正眼看你们一眼,如今的你们,在本座眼中不值一提。”魔离整个周身在说话的瞬间,完成了华丽的变身。
先前若是他有一副人族的仪表仪态,那么此时的他,这个身躯皆是黑暗,唯有他右手的手臂和人族剑修相差无几 。
其他的皆是妖族的人体肉身,而非是妖族肉身!
只见他缓缓伸出手臂,段云几人站立方位百里桩,瞬间如同地雷颤动地面,鳌鱼翻背间,地面滚动不已。
一柄赤红通体的长剑在百里桩位置一处木桩,爆射而出。
冥剑!
魔离人族手臂手持这柄赤红通体长剑,高高在上,俯视神剑门的诸位剑修,他闭目仰天,喃喃自语:“秋风起,战鼓吹,多年来沉寂嗜血本性,你们今日何其有幸!”
段云不动声色,只是凝望这头谋划深远的妖族,在动手之前,段云还有一个问题。
他脱口而问:“魔离,袭击唐氏兄弟的妖族究竟是谁?”
魔离持剑转身,冥剑在他手中横向一挥,他嗤笑道:“你如此聪明,难道岂会不知?”
片刻过后,他自问自答:“也罢,你是人族剑修,自是不知道我们妖族的功法,可以分身,那前去了结唐氏兄弟的,不过是本座的一个分身罢了!”
段云怒目而视,眼神犀利如利刃,意欲在这一刻要剑斩这位妖族。
“怎么?还不动手?”魔离倒立持剑问向众人。
神剑门的众人没有段云的指令,不会贸然出手,可他们依旧保持一副战斗之姿。
“你们这些所谓的剑修,今日本座就要大开杀戒,这百里桩是镇压本座百年之地,今日选作为你们的葬身之地再适合不过。”
陈诀望大笑三声,反唇相讥道:“一路走来遇到的妖族,你算是让老子最想笑的,如此煞费苦心,我们神剑门的剑修,会告诉你,你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
李卫堂接话:“陈大个子说得没错,你既然是冥剑宗镇压的妖族,不思悔改,反而对瀑虚道长痛下杀手,你觉得在紫云洲剑道宗门中,你还有容身之处?不如这样,你跪下向我们几人磕头叫几声爷爷,我求求段师兄,饶你妖命,带你回神剑门。”
陆天南仿佛如梦初醒般,看了一圈诸位师兄,他小声问:“这妖族是杀害瀑虚道长的凶手?”
这一问简直让李卫堂、陈诀望瞬间凝滞,这陆师弟的小脑袋,不仅仅是脑回路清奇,而且这思维方式更是异于常人,让他们几人根本摸不着套路。
自知问题尴尬,陆天南持剑甘礼,便不再多言。
魔离没有理会,他始终注意的只有段家的这个小子,他知道,段云是整个队伍中核心人物,一旦段云遭受重创,其他的人,将额是小菜一碟。
“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动手?本座知道你将杨允派去了天瀑山半山腰解救唐氏兄弟,杀你们轻而易举!”魔离整个身躯在赤红通体长剑下,冒着黑色的气息。
诡谲且阴森,段云只是静静仰望,并未言语。
他很难相信那日一起喝酒相谈的妖族,在那个时候,他甚至真的相信,是杨允教化这头邪魔荒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