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葵带着妹妹一起再次拜见了千人我行,千人我行,一一还礼,既然如今事情水落石出,都是为了武烽和赤神以及整个剑道天下剑势大运,千人我行乐意同墨名一起前往。
千人我行向墨乧举杯:“墨乧宗主,还望不要见谅,摘星剑老历来如此!”
墨乧对于这个东岛最强之人,颇有好感,淡然回答:“前辈既然如此说,我也懒得计较什么?不过在下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是曾经神剑宗摘星剑老!”
千人我行缓缓饮酒。
这个剑道天下,谁能想到一切诸事呢?谁能想到浩瀚天下会有如此剑势大运?谁会想到一个都即将要在东岛庸碌半生的老叟,会再次持剑前往浩瀚天下呢?
谁会想到一个曾经为了证道长生的摘星剑老会再次折返浩瀚天下。
这个剑道江湖,很多人身不由己,很多的人无可奈何,同样,也有着很多的无可奈何。
龙葵带着妹妹返回住处,龙琴不忘和这位老爷爷挥手告别。
三人在酒桌之上,皆是愣愣无言!
什么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有剑的地方就是江湖?
剑道一途,身为剑手,不过都是以有涯岁月来追求无涯剑道。
摘星剑老回房之后,一人盘坐,对于这南下深海的人,这墨名的龙眼确实让他惊奇,预兆未来,这可是偷取天机,与自身佩剑折断窥探剑势大运,那可是不同!
前者代价极低,可后者却是昂贵的代价。
呼吸吐纳,凝神静气,摘星剑老多年以来养成的修炼习惯,不仅如此,这样既能让自己内府气机缓缓流转舒畅,同样对于自己体魄更是大有裨益。
墨乧喝着闷酒,看着自己的师兄和千人我行,始终想不通摘星剑老为何会是如此这样的一个人!
“前辈,在下斗胆一问,这摘星剑老如今的境界?”墨乧开口。
千人我行只是笑而不语,墨名伸手制止了自己师弟问话,原因很简单,都与你交过了手,你不知道这摘星剑老的境界?
千人我行笑着不答话,这也是其中之一。
喝酒罢去,三人各自回屋,天色已经渐渐漆黑。
黑夜如色,月华如霜。
秋夜里的浩瀚天下青州城,随着一天的热闹褪去,留下深夜寂籁。
青州城夜市不多,尤其是在这座客栈,中心位置处,禁止摊贩夜市吵闹,缘由之一便是这家客栈住房所有客人,为了安保所有客人能够安心睡眠。
老叟佝偻着自己的身躯,将军神放于一侧,推开了窗,看向这寂静的黑夜。
曾几何时,那些东岛的流浪剑手,在东岛是他乡,如今,老叟到了浩瀚天下,浩瀚天下成了自己所在的他乡,东岛却成了自己的故乡。
每一杯喝完的酒,似乎在预示着下一次归乡,告诫自己一定不可多喝,要好好看一眼自己的故乡。
至于摘星剑老,老叟打算今夜就不去叨扰了,反正话已经说得如此清楚,摘星剑老虽然外表冷漠,可这些大小事,他捻得清楚。
天苍苍,夜漫漫,浩瀚天下剑势大运不思量!
夜晚。
青州城中响起了打更人的更鸣,“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黑夜同样熄灭了通明。
摘星剑老睡得比较晚,他独自盘坐修炼,闭目而眠,这房间对于他来说,是否舒适,都已不重要。
他盘膝而眠,就是如此的简单便捷,不同于常人,那是自然,不然怎么说是一个证道长生的人呢?
墨乧憨憨欲睡,今日真是被摘星剑老气得不行!
墨名回了自己的房间,小酌了一杯,再继续入睡,还是那千人老兄的古清酒攒劲啊。
明日是不是在忽悠千人老兄,再喝上一次那古清酒......墨名心中打着自己老算盘。
龙琴、龙葵对于今日的见闻,觉得没什么,都觉得那位摘星剑老,难以亲近,和墨乧伯伯脾气相当,都是一个牛脾气,动不动就要打架,真是脸一个小孩子都不如!
翌日。
秋日天空泛起鱼肚白,一旭红日的缓缓东升。
几人在客栈中用过饭食,开始出发,墨名先前决策,不让龙葵、龙琴跟随,可墨乧觉得不太放心,于是无奈。
只得让龙葵、龙琴一起跟随前往云林湖畔。
逆鳞宗的人找了一辆马车,龙葵、龙琴一起入座,摘星剑老等人一起策马而行,一路之上摘星剑老不语。
老叟和墨名,聒噪不已,大致都是老叟在介绍东岛的一切,还说起了曾经和赤神的一战。
墨名更是讲述自己当初问剑九华山,对于赤神二人都是不约而同的竖起了大拇指。
“赤神是响当当的剑道高手,是一个值得钦佩的剑手!”千人我行赞叹道。
墨名接话:“是呀!当初我问剑九华山,我那时的剑意虽说没有如今厉害,可是在我看来赤神,的确配得上高手二字!听说赤神已经是剑道巅峰之人,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唉!”
说到于此,墨名莫名伤感。
有的人为了剑道一途,生死无惧,力求攀高,可有的人,早已在巅峰,对于天下一事,始终放不下。
逃脱不了,他也不逃!
赤神就是后者,赤神就是这样的人,提起赤神,让墨名都无不为之肃然起敬!
青州城出发,行进方向,云林湖畔。
......
天霞山,木灵子坐镇其中,陈洪打算前去云林湖畔,今日前来告别。
木灵子坐在蒲团之上,陈洪作揖:“木灵子师父,我走了......”
俄顷。
陈洪转身,身后传来木灵子之声:“你等等.....”
木灵子走到了陈洪身旁,抚摸着他的肩膀,唏嘘道:“不管如何,活着回来!”
陈洪点头,眼眶泪水如泉,他手持玄铁剑,单膝跪在了木灵子面前,大声道:“弟子多谢木灵子师父教诲!我......一定好好活着回来!”
木灵子沧桑老态,眼角额头早已鱼尾纹现出,显得就如一个老父亲,在交代自己的儿子,出了远门,一定不要忘记回家。
徒弟早已抑制眼中泪水,师父同样如此。
“师父......”陈洪单膝跪地,沉声道。
木灵子缓缓转身,单手负后,背对着陈洪,一手甩衣袖,轻声道:“去吧!”
陈洪持剑缓缓起身,看了一眼师父的背影,这才转身。
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告别:“师父,保重!”
木灵子,闭目仰天,老泪如雨,打湿沧桑老脸。
这一天天霞山,没有下雨,可木灵子道长,整个脸面如雨侵袭。
整个浩瀚天下,天霞山或许再也没有比此时此刻让这个道长如此离愁。
不仅要拜别了自己师兄,如今,自己的徒弟也要前往云林湖畔。
陈洪走得很慢,木灵子师父说给他准备了毛驴,希望那头毛驴能够带他回家,那可是师父最为贵重的坐骑。
他一眼看去整个天霞山,曾经自己被木灵子带上了天霞山,他成长了许多,如今,这一去,生死未知。
这一去说不定,再也回不来了;这一去说不定,再也见不到木灵子师父......
他去了自己居住的庭院看了一圈,那把自己经常扫帚,那间自己所住的房屋,一幕幕,这个胖小子,心中如同堵了一个堤坝。
可未能堵住自己的眼眶如水之泪。
这一天,天霞山一个小胖子剑手,背负玄铁剑,独自骑驴下山......
天霞山附近地带。
四人策马,剑神晏魁、南沙剑宗宗主隗云、弟子天干地支。
晏魁抬头看着这一座钟灵毓秀山峰,口中赞叹:“浩瀚天下真是人杰地灵,这山峰巍峨不凡,气势高俊!”
隗云附和:“是呀!晏魁老哥,你是不知道我南沙之境,这么高的山峰,都被风沙侵蚀,成了秃子!”
南沙之境,常年风沙侵蚀,风化异常严重,对于这座天霞山,巍峨高峻,在隗云看来,觉得十分奇特。
天干地支,则是抬头望得痴傻不已。
这天下还有这么......高的山呐!地支惊叹不已。
“哼!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天干提醒自己的师弟。
师弟地支气哼哼道:“师兄,你见过?”
天干摇头,一脸不屑,淡定道:“师弟,出门在外,即使没见过的事物,也要保持淡定,镇定自若,不然别人会说我们是没见过世面的二愣子!你瞧瞧咱们师父,在那位老前辈的面前,就好像这座山峰是咱南沙剑宗的!”
地支看了看自己的师父隗云,还真是!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师弟......天干心想,无奈得紧啊。
晏魁马蹄放得很慢,对于如今前来浩瀚天下,是赤神老哥、武烽小友的家乡,他一定得好好看看,不过确实比北巅好了许多,这浩瀚天下,真是各地有各地的妙处。
隗云则是使劲掩盖自己的惊讶,自己乃是一个剑道宗门的宗主,再怎么说,也不能让这两个二愣子徒弟,瞧出端倪。
绷住了,绷着了......隗云抑制住。
天干地支,则是东看看西看看,觉得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真是开了眼界!
这时,天霞山一侧,羊肠小道上,下来了一位骑着毛驴的胖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