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氏家族的人,转变阵型,先前的长矛铁骑,如今,步兵在前,皆是举盾,同时骑马之人同样举盾,一举进发。
训练有素,作战经验,一看就是出自那位智谋子的手笔训练。
这时的漠氏家族军队,如同包裹着的一团光。
皆是雪白盔甲,雪白之盾,抵挡晏氏家族的城池万千箭簇。
晏氏家族的弓箭手,不断的施放自己手中箭簇,显然,由于人少的原因,他们的速度不得不加快。
一波接上一波,虽说不足千人的箭矢,人数不够,只能速度来凑。
南沙双剑二人,接过两根长槊,以自己的剑道修为臂力,投掷出去,重创漠氏家族的前排小兵举着盾牌。
一声惨叫之声,前排之人,皆是倒地不起。
漠乘风看向的城池二人,一脸怒意。
漠胜更是急不可耐,都说晏氏家族以防御著称,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这小小不足万人的城池防御,面对漠氏家族的万众大军,牢不可破,固若金汤。
漠胜恨不得这时就攻入这北巅晏氏的领地,男子一剑斩之,女子自己掳掠回去,尽情虐待,这帮贱民,真是碍眼!
晏城举剑,仍是不动如山,这位晏氏的侍奉官,此刻,将是一肩,重重挑起北侧防线的重担。
明知是死,可是,死也要保住这自己的防线,这就是晏城最后的决心,毅然决然。
永不撤退,永不畏惧!
唯有,死战!
此刻漠乘风看到晏城站立城池的指挥,示意旁边之人,取弯弓箭簇,擒贼先擒王,杀敌先杀主将。
这是兵家基本常识,虽说,漠乘风唯独对自己的剑痴迷,可是,这些年和漠乘一共事这么久,对于兵家诡道之术,那也是耳闻目染。
不会其理,难道不会照猫画虎?
弯弓如满月在这个漠氏家族的侍奉官的手中,一根蹭亮雪白的箭簇,已经搭在了漠乘风的弯弓之上。
“咻!”
一道箭簇顺疾而发,速度极快,毕竟,漠乘风同样是剑道修为之人,不是常人。
木桑青眼睛一尖,大声叫道:“晏城前辈,小心!”
没等晏城回望,一箭已经射中了晏城的肩膀,晏城此刻在城池的身后躲避,咬牙一狠,直接将箭簇掰断,遗留箭簇锋利头刃在自己的肉体之中。
使劲撑住,自己的受伤位置,鲜血横流,昂首挺胸,再次站起。
“射偏了?师父!”
漠胜问向自己的师父,漠乘风一脸疑问,不可能,没道理。
“晏城前辈,你怎么样?”
南沙双剑来到了晏城的面前,急忙而问,只见这位晏氏的侍奉官,强忍着自己的伤痛,故作镇定。
心中知晓,主将一旦受伤,那么必定会影响自己晏氏族人的士气,断然不能让其知道,我已经受伤。
漠乘风拾起弯弓扔向了旁边的士卒,自己百步穿杨的箭术,难道今日真的是遇邪了?
不由多想,继续指挥这大军,攻击北侧防线,对于这晏氏族人的顽强抵抗,那么,这位漠氏家族侍奉官率领众位将士,定会让他们知道,他们这么做,是多么的愚不可及!
大军在漠乘风的号令下,士气振振。
木桑青双手合十,不断默念祈祷,这是南沙之境的习俗,对于战前祈求之念。
“二郎,这可怎么办呢?敌人太多,如今,这城池单凭我们的力量,恐怕难以镇守!”
木桑青轻声而问。
“两位你们先撤吧,对于漠氏家族的人,我们已经作好了与他们同归于尽的最后打算,你们二人,是我晏氏家族的客人,你们不该牵涉其中,虽说你们二人的侠义心肠,为了报答恩情,可是......如今局面,难以控制,我们晏氏族人不可让自己的客人,身处险地!”
晏城捂住自己的受伤处,缓缓而道。
“不!晏城前辈,你这么说,就是看不起我们二人,我们进入北巅以来,自是晏氏家族的人,待我们恩重如山,如今,晏氏家族濒临危机,怎么可能叫我们退去,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但求问心无愧,曾经我与三妹在漠北小镇,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都已经过来了,为何今日会惧死呢?”
何力拉起了自己三妹的手,同生死,共进退。
“正是如此,你们就该早早撤离,你们夫妻二人的故事,我们都有耳闻,好不容易变好了,切不可因为我晏氏家族的保卫战,再生意外!”
晏城求南沙双剑二人离开,对于他们不是晏氏家族的人,不该把命葬送在此,因为这时晏氏和漠氏家族之人的战争,对于他们,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两人慢慢将晏城扶起,“晏城前辈,你这么说的话,岂不是隔着门缝看人,将我们二人看扁了不是?我们二人虽说不是什么剑道高手,可是,如今晏氏有难,我们自当与晏城前辈你,战至最后一刻!”
晏城劝说无果,一脸无奈,尽力支撑自己的身体站起。
对于这样的二人,剑道江湖的侠义,理解深厚,当年出南沙之境,两位神仙眷侣剑术,闯**剑道江湖,为得就是看尽这个剑道天下的大好河山,最美风光,看尽人间繁华,不断磨砺自己的剑道修为,无憾余生。
曾经是这样,现在夫妻经历生死离别团聚,皆是如此,要不然,南沙双剑二人,怎么会是夫妻呢?
漠乘风一声令下,大军猛烈攻击。
战鼓吹,大军进。
巨大的木桩,漠氏家族的人,大概数百人,齐齐环抱,撞击北侧城门,誓要将城门撞开。
“一!二!.......”
“砰!”
......
撞击之声,不绝于耳,震耳欲聋。
随着便是漠氏家族的众人,声声高呼,“杀”字之声,响彻整个北巅的天际。
漠胜、漠无、漠不,皆是等待撞开城门的那一刻,鱼贯而入,杀那帮贱民一个片甲不留。
剑雪城外围的雪域之地,两人,一老一少。
少年背着受伤的晏魁,剑神口中喃喃道:“小子,老夫还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背着前往剑雪城,我这剑神的名号今后啊,不用了!”
“前辈,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你说你第一次被人背,我还第一次背别人呢?”
武烽继续而走,边走边回答晏魁的话语。
“咋滴!背老夫让你委屈了?”
晏魁斥问这个少年,少年摇了摇头道:“那到没有,照顾前辈,自是应该的,前辈一起随我进入冰霜城,在冰窟生死存亡的时候,以自身的剑意齐开,护住了我,小子我再怎么说,这份恩情,自是铭记于心!”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唉!一想起这个我这心里就是很堵,你小子要不是赤神的徒弟,该多好!”
晏魁说完,脸色有些失落,暗自神伤。
武烽急忙而问:“为何?”
晏愧收敛神色,笑道:“要是你不是赤神的徒弟,那么老夫剑神,就可以将收你为徒,在这个北巅的剑神名号,你是不知道,当年的我,是何等的风光!”
武烽听后缄默不语,正如漠天所言,武烽还是第一次这么觉得,这位剑神前辈,不是越活话越少,反之,是越活话越多。
不过对于武烽,无伤大雅,尊老爱幼的品格自是不差,年纪大的人,话多一点,也为之正常,只要这位剑神前辈,不像骂漠天那般骂自己就已经足够了。
见武烽不言,身背之上的老者,试探性问:“怎么?心动了?要不我和赤神说说,当我徒弟算了,留在北巅,我看那个丫头对你也是情深意重,在北巅享受我这剑神传人的名号,岂不是在这个北巅都要横着走!”
少年尴尬,胸中措辞有些添堵,难以出口。
过了片刻,武烽反驳道:“前辈,真是会说笑,丫头?前辈,你是说的是晏姑娘?”
“你这个瓜娃子哟,还装蒜?”
晏魁轻轻拍了武烽的头,有些不满。
“前辈,你可能想多了,虽然,那位晏姑娘很好,可是.......”
晏魁对于这少男少女的情思,自是来了兴趣,偏着头看向这个背着自己的小子。
“可是啥?我看不是我这老头子想多了,是你想少了,傻小子,对于感情,要珍惜眼前人,不要等到错过的时候,自己才追悔莫及!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武烽好奇问道:“哪句?”
剑神在武烽的背上抓耳挠腮,陷入深思,更是使劲的想着自己要说那句话。
老者在少年的背上,顿时一个摇晃拍手,“对罗!是这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武烽静静聆听,一路之上,这个剑神前辈,难得有如此的兴致。
对于要自己给他当徒弟,看来这件事是难了,如今,青目爷爷已经找到,这赤神的徒弟和剑神的徒弟,孰轻孰重?
老人心里没数,难道武烽心里也没数。
话不可说绝,事不可做尽,凡事都留有余地。
这趟漠氏家族的冰霜城,九死一生,算是过来了,不说大获全胜,对于这个浩瀚天下的小子,自是一场大胜,自己的内体虽说受创,可是,最后,还是找到青目爷爷,那便是极好!
驻足片刻,停留看向了那座熟悉的城池,剑雪城。
北巅的风雪,何时能够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