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洞房之夜,总不同旁的时候,多少人都盯着,出得一点动静,怕都会被人知晓。
听得叶卓华还敢提家中长辈,顾夭夭停下手中的动作,“你是在威胁我?”
“不,我只是单纯的提醒你。”叶卓华回答的倒是坚定。
顾夭夭听后,只是冷笑了一声,“叶大人好生的单纯,不若单纯的叶大人,给我讲讲,我大伯父如何进的大牢?”
叶卓华头一次去顾家的时候,顾夭夭便心生警惕,让夏柳寻人盯着刑部的人,可因为没查到什么,便作罢了。
现在一想,她的小厮如何会是刑部的人的对手。
当初,张氏出事的后她心中便有疑虑,张氏再有心思,不过是被困在四方院子里的妇人,如何能与靖王牵上瓜葛。
旁人不知道,顾夭夭心里可清楚,张氏还没这个本事。
只是,一直没有眉目,如今却明白了,原是有人,推波助澜。
叶卓华头一次去顾家的时候,便已经布好了这个局。
顾夭夭能这么问,叶卓华自是明白,顾夭夭怕是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始末,“这般安排,是最合适的。”
顾大伯贪墨的事,总会被查出来,就算现在不查,以后也会出来。
顾明辰既然已经准备入仕,顾大伯出事对他必然有影响,只有这个时候,才能保顾明辰不出事,才能留下顾大伯的性命。
这般,顾夭夭自也明白,不然也不至于满京城的人都在谈论,顾明辰运气好的很,“可是,这与你何干?”
叶卓华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上顾夭夭的目光,他纵有千万个理由,可在今日,在这个自己真正的妻子跟前,他便就是想告诉她自己的心意,“我心悦你。”
平静的,不过只是简单的陈述。
这承载了,两辈子的心思。
因为心悦顾夭夭,所以他才想要一次次的出现在顾夭夭的面前,听闻酒楼出事,才那般迫不及待的赶过去,确认顾夭夭是否安全。
才会费尽心思,一点点的靠近顾夭夭,才会步步为营,只想迎顾夭夭进门。
这四个字,他在脑中念了多时,却是在这个时候,才敢堂堂正正的说出来。
只是这四个字,却让顾夭夭冷笑了一声,“可是,你怎么配?”
这世上,有千万人可以说这四个字,唯独叶卓华不配。
叶卓华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他想过千万种可能,想过顾夭夭斥他心怀不轨,想过顾夭夭会直接告诉自己,心里从未有过他。
唯独,没有想到,顾夭夭会说不配两个字。
为何会说不配?叶卓华沉默着思量,自己该是没做,其他对不起顾夭夭的事。
而后,眉头紧锁,恍然间想起,似在梦里呓语,唤着了一声顾候夫人。
或者,这并不是梦里的呓语,而是因为他吃醉酒,低声呢喃出来的。
这一刻,叶卓华万分的后悔,早知道就不该这般心急,惹了顾父,惹了小冯将军,不然也不会酒醉到这般地步。
“你都知道了?”叶卓华轻声,问了句。
“我天生愚笨,没想到被叶相,耍了这般久的时间。”顾夭夭负手往前走了一步。
叶卓华微微摇头,“我,心悦你。”
只这四个字,能说明所有。
“叶相倒是有意思,你不想要的时候,便费尽心思逃离在千万里之外,如今想要了,又开始布一场大局,莫不是这天下只你一人说了算?”旁的也就算了,只这四个字,却让顾夭夭怒火中烧。
知晓顾夭夭生气,叶卓华也只能无奈的叹息。
忆当初,有些人大概见了,便是一眼万年。
他生在京城,见了形形色色的人,从小便知晓如何与旁人打交道,也算是比顾夭夭早慧。
他头一次去江南,瞧见粉粉嫩嫩的顾夭夭,听着她软软的唤自己哥哥,心口头一次涌出了,一种叫甜蜜的感觉。
这是自己的未婚妻,这个认知让他欢喜。
后来的日子,他时刻惦念,平日里都鲜少与京城里的贵女说话,旁人都说他清冷,只有他知晓,哪里是清冷,只是将所有的热情,只等着赠与那人罢了。
原本,他们都要成亲了,可朝堂巨变,叶父铃铛入狱,他从了尚书府公子变成了罪臣之后,顾家接他回府,自也有人冷言冷语。
自己父亲乃是惹怒圣颜,顾家其他人的反应他自也理解,只是没想到那个执拗的姑娘,为了嫁自己,竟一头栽入冰凉的湖水之中。
那个放在心头的姑娘,他怎么舍得让她受苦。
少年的骄傲,在此刻崩然倒塌,随即是苦涩与自卑,而后他留下退亲的文书,连夜离开了顾家。
只希望,他心心所念的姑娘,能够平安顺遂,万事如意。
只自己,不过是一个,不该出现在她生命里的,落魄人。
再后来,他有了一方容身之所,京城里得了他的消息,顾父也着人送信给他,询问他可还愿意迎娶顾夭夭。
可那时候,他要做的可是随时要脑袋,灭九族的大事,如何敢拉着上顾夭夭,便还是拒绝。
后来大事得成,他位居高位,而顾夭夭也成了候夫人。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夭夭,与旁人,锦瑟和鸣。
那时候他心里是悔的,可也却为顾夭夭高兴,看吧,没有自己,顾夭夭也会过的很好,这般便足够了。
只是,没想到,顾夭夭竟然亲自检举了顾皓辰,顾皓辰坏事做尽,被判斩首示众,旁人都在称赞顾候夫人,大义灭亲。
可却没想到,顾夭夭反手处置了,顾候怀有身孕的姨娘,而后自己,也自尽了。
一代传奇诰命夫人,至此陨落。
顾夭夭去后,叶卓华才敢去查当初的往事,才知晓原来这些年顾夭夭过的很不好。
若是,若是知道真相这般,他一定不会放手。
所以现在重生而来,他只想快些迎娶顾夭夭进门,才会确定,顾夭夭绝不步上辈子的后尘。
说了这些,看顾夭夭面色已经冰冷,叶卓华只能轻轻的叹息。
“这辈子,知善恶,想要出头都是这般,九死一生,更何况上辈子从一无所有开始。看见胡氏选择自尽,不过是如同我一般,爱的太过卑微。可是,如今我知道她错了,她解脱了可执着的那个了,却是最苦的,所以,对不住。”这一句,该是上辈子就说的。
对不住,我放开了你。
对不住,我这么晚,才来追上你。
顾夭夭听完后,却突然笑了一声,“可,与我何干?”
深情也好,错过也罢,你想追回遗憾,可曾问问我,想不想再与你有所牵连?
这世上,不是做错事了,一句后悔却可以,重新来过。
看着顾夭夭不怒反笑,叶卓华心猛的提了起来,不由的眯起了眼睛,“可是现在,你总是我的妻。”
不管,顾夭夭愿不愿意,只要叶卓华不放手,她永远也是叶家人。
叶卓华走到今日,早就不是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他是狼,是见过血吃过肉的狼。
这一瞬间,不是那个小心翼翼讨好顾夭夭的叶侍郎,而是上辈子,可掌握人生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顾夭夭看着叶卓华,“可你又能,将本县主如何?”
这辈子,到底他还不是叶相。
这辈子,顾家与叶家,也可平分秋色。
若自己真不愿意,她便不信了,叶卓华还能只手遮天到这种地步。
看顾夭夭沉着脸,叶卓华无奈的叹息,“罢了,我先出去了。”
突然间知晓了自己同顾夭夭一样,想来她心里也接受不了,左右人都进门了,也不能逼的太急了,今夜妥协了,便在侧屋凑合一夜。
看见叶卓华出门,夏柳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往里头看一眼。
“她无碍。”叶卓华看出夏柳的心思,便出声解释了句。
夏柳赶紧退后一步低头,毕竟叶卓华才是主子,她刚才没先见礼,已然犯了错。
叶卓华摆手,示意夏柳可以进去瞧瞧。
去了侧屋,叶卓华交代周生,“让下头的人将嘴管上,若是明日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别怪我不留情面。”
周生赶紧点头,叶卓华这般在乎顾夭夭,若是真因为下头人嚼舌根说顾夭夭是非,给顾夭夭添了麻烦,叶卓华不定会发多大的脾气。
待周生离开,叶卓华坐在床榻之上,看着身上的喜服,倒也不觉得,孤枕难眠。
不管如何,她总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了。
周生回来的倒是快,“主子,怕是晚了,下头人说刚才赵嬷嬷来过。”
一般,新婚的时候婆母都会让人听窗,叶母回来的着急,身子还没好利索便没安排,想来也是不放心,只派了贴身的嬷嬷过来瞧瞧。
赵嬷嬷是叶母的陪嫁,也是叶卓华的奶母,在叶家的地位自然是高的,周生也不敢去威胁她,再则说,这个时辰怕是叶母已经知晓了。
新婚之夜,顾夭夭将丈夫赶出外,怕是会让叶家上头两位心里,不太舒服。
叶卓华哼了一声,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便也无法了,“左右是我娶妻,我欢喜便可以。”
他不说什么,旁人难不成还能越过去,来指责顾夭夭。
另一边,待叶卓华离开后,顾夭夭恼的砸了两个摆件才罢休。
“姑娘啊,这可是在叶家,就算姑爷不在乎,还有老爷夫人。”看顾夭夭冷静下来,夏柳赶紧在旁边劝着。
她伺候顾夭夭这般久,还是头一次瞧着顾夭夭这般失态,也不知道叶卓华到底做了什么事了,能将人惹到这般地步。
“我自是知道这是叶府。”顾夭夭心里不痛快,说话口气也冲了些。
若不是在叶家,她怎会只这般消停。
叶卓华与自己一样是重生的也就算了,且还知晓自己的来历,真正是瞒自己的紧。
原本已经忘却的那些痛楚,因为叶卓华的那一句,我心悦你,全都勾了出来。
她心里怨的很,怨叶卓华怎来的这般晚。
若是早一些,再早一些,是不是便不会有那些,刻骨铭心的痛。
忍不住,坐在床边垂泪。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夏柳吓了一大跳,赶紧蹲在顾夭夭的跟前,“姑娘,奴婢护送您回家。”
顾夭夭鲜少落泪的,能让她哭的这般伤心,必然是大事。
这不过才是成亲的头一日,若是以后不定不定也会出多大的事。
世人的目光虽是重要,可也比不得顾夭夭的幸福。
顾夭夭不欢喜,顾家上下也会不欢喜。
顾夭夭不停的落泪,却没有回答,哭了良久突然轻笑一声,不管如何从前的种种都已经过去,无论因为什么让她嫁给叶卓华,到底算是真正的改命,上辈子的悲剧,不会再重演。
“我无碍了,着人将这东西清理了。”将眼角擦干净,却又是那个,泰山崩于前而不改面色的顾二姑娘。
“奴婢这就去。”夏柳说完,便要动手。
却被顾夭夭拦住了,“屋里这般大的动静,下头怕也知晓了。”
这般,自不用隐瞒。
夏柳是她带过来的,以后便是这院子的里的管事,这种粗活如何能做的?
事情已经出来了,她倒也不是怕事的。
下头的人过打扫,全程低着头。
人都说顾家女尊贵,是从小被宠大的,这脾气也是从小宠大的,新婚之夜都不收敛,可见是个没分寸的。
越想,下头的人,越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做错了事,成了顾家姑娘,来叶府后,头一个立威的对象。
因为闹腾的晚了,顾夭夭这一觉睡的很不好,再加上昨夜哭过,第二日清晨很明显的瞧着俩眼是肿的。
夏柳想要将妆容盖的厚些,可无论怎么做,总觉得还是能瞧出来。
看着夏柳一脸苦恼的样子,顾夭夭轻笑了一声,“不必麻烦,上的妆太浓,倒显得我比叶卓华还年长。”
瞧着顾夭夭还有心思说笑,夏柳这才放下心去,不过却不由的念叨,“姑娘慎言,该是称呼相公。”
哪能,直呼其名。
顾夭夭轻轻的勾起嘴角,不置一词。
收拾妥当,便该出门给叶家两位长辈敬茶,叶卓华以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也不敢进去打扰,听着动静连忙抬头,瞧着顾夭夭从屋里出来,唇间抑制不住的,带着些许的笑意。
而后,又怕惹得顾夭夭生气,赶紧将笑容收敛,轻咳了一声,“你,起了?”
今日成亲的第二日,叶卓华依旧穿的喜庆,束发的玉冠衬的整个人都,愈发的有精神。
顾夭夭斜了叶卓华一眼,这话问的倒是有意思的很,人都出来了,自是起了,莫不是还能躺着去?
看顾夭夭不吱声,叶卓华连忙又问了句,“可要先吃点东西,你饿不饿?”
顾夭夭起来的本就有些晚了,估摸长辈都在等着,再吃东西过去,这不是明摆着给人家摆架子?
“倒是有些饿了,不若我们晌午再过去?”顾夭夭连眼皮都没抬,没好气的回了句。
叶卓华自也听出了顾夭夭言语中的讽刺,连忙低着头,“都听你的。”
那低眉顺眼的,倒是一副受气媳妇的样子。
顾夭夭鼻息间哼了一声,若非见识了他手段,当真会觉得他这般,无害。
周生有些看不下眼去了,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叶卓华这委屈装的,委实有些过了。
“小心。”好不容易安静下来,顾夭夭抬脚准备出院子,旁边的叶卓华又说了一句。
顾夭夭低头,看着一寸高的门槛,自己又不是眼瞎,还能被绊倒?
再则说了,就算她没注意,跟前不是还有夏柳?怎么也用不着叶卓华,再次弯腰提醒。
触及到顾夭夭的目光,叶卓华讪讪的站直了身子,“我瞧你眼底淤青,想来没歇息好。”
话还没说完,顾夭夭直接抬脚往外走。
叶卓华一顿,赶紧追了上去。
正厅里头,叶父与叶母已经在等着了,赵嬷嬷已经将昨日两位新人的事禀报给了叶母,原本叶母身子不好,此刻因为担忧,脸色有些不好看。
“莫要这么一脸严肃,再吓到夭夭。”叶父从旁边提醒了句。
都已经赶路回来了,就当是装也得让那喜色挂在自己的脸上。
叶母斜了叶父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夭夭是你女儿。”
叶父自也听闻了,顾夭夭新婚之夜发脾气的消息,叶母一晚上都没睡好,叶父却一脸不在乎。
说什么,谁家的盆不与碗碰一下,居家过日子的,偶尔有些矛盾,也是正常。
叶母却没那么看的开,若是以后的日子,就是今日闹脾气叶母也是能理解的,可偏偏昨夜才新婚,却是一点顾忌都没有。
她在路上的时候,叶父曾在信里提过,叶卓华的心悦顾夭夭,此番叶母也是担心,叶卓华太过卑微了。
“夫人莫要想了,左右少夫人一会儿也就过来了,什么品性您也能瞧出一二来。”看叶母满脸的愁容,赵嬷嬷也在旁边说道。
叶父听后,总觉得的这话让人不舒服,“什么品性?我的儿媳妇能有什么品性?”
叶母赶紧在旁边拍了叶父一下,“你这人就是火爆脾气,声音这般大,是生怕旁人听不见?”
叶父哼了一声,也知晓顾夭夭快来了,这要是被正好听见了,难免会有误会,可是又抹不开面子,声音虽小了,可却也嘟囔了句,“都是自家人,怕的什么?”
就说话功夫,顾夭夭他们便过来,老远便听着叶父的声音,却没听清说的什么。
“爹,娘。”顾夭夭进来,跟着叶卓华唤了一声。
叶家人口简单,几房姨娘在叶尚书出事后便被送了出去,这次官复原职却没将人接回来,而是送在庄子养着。
至于孩子,便交给了教养嬷嬷,所以这屋子,也只有叶父叶母两位。
顾夭夭捧了茶水,先送到了叶父的跟前,唤上一声,“爹。”
叶父自是欢喜的应了一声,将提前准备的见面银钱,递了过去。
再来,便是叶母了。
叶母接过儿媳茶,将银钱递过去后,亲自将顾夭夭扶起来,拉在自己跟前上下打量。
今日顾夭夭穿着的还是红衣,虽说不像喜服那般庄重,可却瞧着也沉稳。
有些年头没见顾夭夭了,没想到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叶母也算是识人无数,端就看顾夭夭一眼便知晓是个能压的住事的。
娶妻,当就娶顾夭夭这般的。
“好孩子,以后,若是绦之欺负你,你一定告诉娘,娘好生的收拾他。”说着,便将手里的镯子退下来戴在顾夭夭的手腕上。
顾夭夭倒是没推脱,笑着应下了,“有娘做主,夭夭自不会怕他,只是真有一事,还望娘主持公道。”
听着顾夭夭竟然提起有事,便是叶父的脸色也微微的一变。
叶卓华更是在旁边,紧紧的握住了手,眼微微的眯着,心中打定主意,若是顾夭夭敢提和离,他便是将人绑,也要绑在叶家。
原本拍着顾夭夭手的叶母,突然一停,面上也严肃了起来,“夭夭只管说,若是绦之不对,今日剥了他的皮!”
顾夭夭侧头看了一眼叶卓华,才低声说道,“倒也没什么大事,昨日卓华哥哥吓唬夭夭,说的什么神呀鬼呀的事情,却将我真的吓住了。”
听顾夭夭这般说,叶父与叶母同时松了一口气,而后叶母继续拉住顾夭夭的手,远远的瞪了叶卓华一眼,“混账东西,仔细你的皮!”
叶母不过是说说,叶父已然脱下鞋,照着叶卓华砸了过去,“我便知道你这玩意不是个东西。”
看叶父发开了脾气,叶母赶紧放开了夭夭,拽住了叶父的胳膊,“如今都是当公爹的人,怎还这么不知轻重?”
叶父哼哼了两声,不过到底没再说什么。
原本今日是婆母给新妇立规矩的时候,可叶母却没这个打算,只说着她身子不好,怕传了病气给顾夭夭,让他们小两口在自个院子里吃便可。
这般,一来免去了那些个规矩,二来也是给俩孩子独处的时间,便想着,能让顾夭夭多在乎叶卓华一些,这日子自然也比现在好过。
两个刚起身准备告退的时候,下头的人过来禀报,说是表姑娘求见。
这个表姑娘,约就是李语诗。
叶母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不过随即松开了,“让人领过来吧。”而后摆手让叶卓华他们走他们的。
交代完了侧头看着叶父,“你也回你院子吃去,孩子都这般大了,你这当姑丈的,也该知道避讳些。”
李语诗来这么早,想来是来瞧新妇的,叶母让两位新人离开也就算了,还特意嘱咐叶父,这意思自是不言而喻。
顾夭夭嘴角勾起,只觉得叶母是个明白人。
只可惜上辈子,叶家自也会脱罪,可到底是晚了,叶母没过几天好日子便去了。
待众人离开后,赵嬷嬷瞧着叶母一脸倦意,上前为叶母轻轻的按着,“夫人可信少夫人今日的话?”
叶母自然明白,她说的是顾夭夭刚才言,叶卓华吓唬她的事,却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摇头。
回来后,听叶父说过,这孩子是个重情义的,靖王掳走顾明慧,她便带人火烧靖王别苑,如今瞧见了,便就是个稳重的,怎可能因为一两句吓唬人的话,便失了分寸。
“那您还?”赵嬷嬷有些惊讶的问了句。
“无论是什么原因,她既还愿意遮丑,便是说明愿意这婚事的,一家人又何须事事都知晓的那般明白?”叶卓华的态度叶母收在眼底,从进来眼睛就没离开过顾夭夭,好似一眨眼人就会飞了一样。
既这般在乎,她这个做母亲的,又何苦惹的孩子不痛快?
赵嬷嬷还想说什么,可看叶母的态度,到底没再多言。
李语诗来的很快,听着动静叶母让赵嬷嬷退后,撑起精神伸出手来,“好孩子,快到顾母跟前,让姑母瞧瞧你。”
李语诗赶紧快走了几步,蹲在叶母的腿边,“姑母,表哥与嫂嫂呢?”
叶母顺着李语诗的头发,轻声说道,“我瞧着她们也乏了,便让他们先回去了。”
“怎么会乏呢?”李语诗瞬间回了句,说完便觉得失了礼,赶紧解释了句,“我听母亲说,今日该是婆母给新妇立规矩的日子,我从前与表嫂见过几面,瞧着是有些。”李雨诗一顿才说道,“有些主意,特意过来同表嫂做个伴。”
原本,李家是想让李语诗入宫的,自是要学一些伺候人的功夫,原本不过是叶母随口说的一句乏了,在她耳中,便是一场颠鸾倒凤的大戏。
赶紧岔开了话题,却也忍不住,给顾夭夭在叶母跟前上眼药。
什么是有主意的,还不是说,受不得委屈?
再则,特意说到立规矩,还不是为了提醒叶母,莫要这么轻易的放过顾夭夭。
叶母的神色如常,只还继续顺着李语诗的头发,“咱家里,哪有这般规矩,既嫁过来了那就是叶家姑娘,什么立规矩不立规矩的,姑娘端就是母亲的心头肉,如何舍得?”
叶母声音温和,却让李语诗的眼眶红了。
尤其是,想想自己的遭遇,“姑母,我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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