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宛成员摇了摇头，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血花王族已经灭亡了，当时将军坚持要国王带全国人民撤退，但国王却誓死留守，于是将军带了所有愿意离开的人民离去。将军为了劝告国王，在魔界逗留了好几天，黑夜流沙来得特别快，途中我们不少人都被黑夜流沙侵袭过，我的妻子和女儿也是死在黑夜流沙里面。来到人间，将军不停打探血花王族的情况，后来我也听说血花王族已经完全被黑夜流沙吞噬了，恐怕无一幸免。将军后来决定在人间找一个家，因为黑夜流沙很可能会吞没魔界，所以我们都不能回去了。”
“是一些妖气比较弱的吸血鬼才会经常吸血，还是连血花王族的国王也会经常吸血呢？”司泽继续追问。
“四大吸血鬼王族都是纯种吸血鬼，一般不会吸普通人的血，只会吸自己纯种吸血鬼的血，但我不清楚国王有没有吸，因为我不过是一个老百姓而已。”
司泽点了点头，换了话题，继续发问：“那么你知道玫兰玥和橘子的关系吗？他们是不是情侣？”
血宛成员愕然地皱了皱眉头，仿佛有点不解，但还是坦然道：“另一个叫左夏的女子喜欢玫兰玥，这是整个血宛都知道的事情，但橘子很少出现，所以我不太了解。”
“那么玫兰玥和橘子也是吸血鬼吗？”
“不是吧，他们是后来加入的，玫兰玥是两年前加入，橘子是上一年十月份加入的。”
“你们还会接纳新人啊？”司泽好奇脱口。
“就只有玫兰玥、橘子和左夏三个是后来加入的。左夏是将军救回来的杀手，十分忠心，而玫兰玥和橘子是因为能力出色，将军才接纳他们的。”
“那么他们都是吸血鬼吗？”
“玫兰玥和左夏是，橘子好像是人类吧。”血宛成员也好像不太确定，指着司泽手中的资料，“里面好像有记载的。”
“那么纯种吸血鬼有什么特征？”
“纯种吸血鬼是指纯种王族的吸血鬼，在魔界只有四大纯种吸血鬼王族，我们这些百姓不可能接触到那么高贵的大人，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
“原来是这样……”司泽喃喃了一句，若有所思。
“谢谢你放我一马，但血宛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透露太多。”血宛成员委屈地喃喃道。
“哦，不好意思，这次辛苦你了，希望我们后会无期吧。”司泽吐出深沉的话，也是希望他不要再出现害人。
眼看着血宛成员离开之后，司泽才仔细查看二人的资料。
资料上，的确记载橘子是一个人类，但橘子明明是吸血鬼，这是无法隐藏的事实，为什么她要欺骗血宛？难道她跟自己一样，被吸血鬼咬过之后才暴露獠牙的？
不，不是这样的。司泽突然反驳了自己的想法。
自从上次吸了橘子的血之后，司泽就再也没有发作了，那就证明橘子的血并不简单，那么到底她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要向血宛隐瞒？难道她真的是B组首领派去血宛的间谍？不，这也不可能，如果她真是如此，为什么要杀旋日？
而玫兰玥呢？如果橘子的身份是假的，那么玫兰玥的身份也很有可能是伪造的。司泽跟玫兰玥相处了那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他吸血，橘子也不过是中毒后暴露了一次而已。玫兰玥和橘子会不会是同一类人？属于高等吸血鬼吗？高等的意思，是纯种吸血鬼吗？但如果橘子是纯种吸血鬼的后人，血宛的主子这么在乎血花王族的生死，又怎么会把纯种吸血鬼的后人当成一个手下，而且要她冒险进入白清泉当间谍？
橘子应该是纯种吸血鬼的后人，但好像也不是血宛的人，到底她是什么身份呢？
4.
其实，对比橘子的身份，司泽更在乎的是她和玫兰玥的关系。虽然血宛成员说不了解橘子，虽说组织里面只有左夏一个喜欢玫兰玥，但如今没有任何证据否定玫兰玥和橘子是情侣关系，反而让人更明显觉得他们俩有连血宛都不知道的秘密，司泽更是心急如焚。
他知道橘子是血宛高层，要找一个普通的血宛成员不难，但是要找她就实在不容易。
既然找她不容易，那么自己送上门不难吧？
司泽仍在外面游荡，等待出来觅食的血宛成员，但现在他要等的，不是到血库偷血的，而是亲自吸人血的。
在鱼龙混杂的酒吧街里面，仍旧有一些不自觉的血宛成员出来觅食，司泽选择了一个妖气较强的吸血鬼，跟他来了一个正面的碰撞。
司泽跟男子接了好几招，表面上，二人的实力不相伯仲，打得男子疲惫不堪时，司泽故意中了一击，倒在地上，露出一块伪造的白清泉令牌。
果然，司泽没有选错人。当男子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打倒了白清泉成员时，司泽便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不禁在心里窃喜。
男子把司泽带回血宛，然后直奔血宛高层的禁地。
察觉得到自己已经进入了血宛，司泽立刻跳起来，突然掐住男子的脖子，把他压在墙壁上！
骤不及防的攻击把男子也吓呆了，司泽却没有给他反应的余地，立刻逼问：“橘子的房间在哪儿？”
话音落下的时候，司泽的手随即落在男子的心脏上，把灵气都汹涌到掌心，让男子感到可怕的压迫感。
“在前面路口右拐……”
“你带我去！万一你敢耍什么花样，我就立刻杀了你！”司泽打断了男子的说话。
男子猛地点了点头，便带着司泽走向橘子的房间。
果然，男子现在要走的路并不是右拐弯，而是左拐弯，刚才这家伙真的想欺骗司泽，令他堕入血宛高层的手里。
“就是这里。”男子停留在一个房间外面，指了指木门。
“帮我敲门！”
命令一下，男子不得不敲了敲木门，并喊了一声“橘子大人”，希望橘子真的会出现，这样就可以救自己一命。
等了几秒，木门才迟疑地打开，没有防卫的橘子顿时被眼前的画面吓得目瞪口呆，沉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司泽看了看男子，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他的时候，橘子突然掐住他的脖子，一手扭断了男子的骨头！
司泽惊骇地凝视着橘子，实在不敢相信刚才的画面。
担忧的少女一手把司泽拉进房间里，却没有正眼看他，只是冷冷地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找你的。刚才伏击这家伙，故意被他打伤了才能进来的。”
橘子一听，下意识望向司泽的身体，发现他的胸口果然有一摊血，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却又很快冷静下来，“你都知道我是什么人了，为什么还来找我？”
“那你为什么不杀我？”司泽的眼里充满期待，灵魂甚至心急得想要穿进橘子的体内，看清楚她的真实想法，“我来了血宛，为什么你杀你的同伴却不杀我？橘子，杀旋日不是你的意愿吧？”
橘子微微一震，抿住双唇，没有回答。
“你告诉我，告诉我不是你的意愿好吗？告诉我你是被迫的好吗！”司泽已经激动得不禁喝了起来。
橘子皱起了眉头，担忧地望了门口一眼，再激动地低喝道：“我没有被迫，杀旋日是我的任务，我是血宛派去白清泉的间谍！B组首领的宠物是玥安排的，那纸条也是玥伪造的！还有，米莹莹的死跟我也有关，那一晚，她发现了玥来找我，她来责问我却得不到答案，然后自己跑去超市了，我知道她会被玥杀掉，但我没有阻止她！我就是这么冷血的人，你现在看清楚了吧？”
司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虚弱地摇着头，五内俱崩的少年却依旧天真地渴望一切并不是橘子所说的那样，“不！你骗我！不是这样的！你不是有心害死莹莹的，你杀旋日也是被迫的！橘子，告诉我，你是不是被玫兰玥威胁？把你的苦衷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脱离玫兰玥的束缚！”
“我没有被威胁，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组织！你快走吧，趁现在他们都出去了，不然被发现你一定跑不掉了！”
“你为什么在乎我的生死？你还紧张我吗？”司泽不禁握住橘子的手腕，用泪眼模糊的波光凝视着她，切切哀求，“橘子，离开血宛吧！就算你回不了白清泉，我也可以跟你离开，就算要离开人间我也会陪着你的！”
橘子依旧不敢正视司泽，偷偷吸了一口气，再狠心地说道：“司泽，拜托你不要这么天真好不好？我救你只是不希望被玥发现你来找过我而已！”
司泽大惊失色，立刻皱起了眉头，带着嫉恨的愤怒责问道：“你跟玫兰玥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是情侣？不，如果你们是情侣，他又怎么会允许你跟我交往？你又怎么会亲我？”
激动之下，司泽不禁失控地将橘子搂入怀里，紧紧地把她的身躯扣住，仿佛不怕这个已经成为敌人的少女会从后面刺他一刀，“我们相处的每一刻我都记得很清楚，你的笑容，你的温柔都是真的！我不相信你喜欢的人是玫兰玥，不可能是这样的！你是喜欢我的，对吧？你不是随便的女生，你不可能接受一个不喜欢的人亲你，更加不可能主动亲一个你不喜欢的人！”
司泽的泪水溅湿了橘子的秀发，从发尾滑落到肩膀，却像利刃般一刀一刀刺下来。
这种令人怜爱的脆弱，不会出现在玫兰玥身上，这种激动却温暖的拥抱，玫兰玥也不曾有过，但当橘子想起玫兰玥，却坚定地认为自己应该留在玫兰玥身边。
橘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让哽咽都倒流回去，再挤出冷漠如霜的声音：“你真像一个小孩，这是因为你的身世造成的吗？但我也是个孤儿，我讨厌像你这么无能的人，你给不了我安全感，反而像一个永远不会成熟的孩子，总是叫人心寒。请你离开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狠心的话，犹如巨石一样压在头顶，真实的感觉让坠落到谷底的人彻底绝望。司泽立刻委靡不振了，连回应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如果连恋爱都出现了界限，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按照命运的方程式分裂成不同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