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伦梓晨三人告别后,并不想回教室上课的暮落,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来到玫瑰园的喷水池边,静静地坐在喷水池边的石座上陷入沉思。
最近发生的事情无不令她感到头痛,而且她的头总会在想起一些画面的时候传来阵阵巨疼,让她无法承受。因此,她有时候真的什么都不愿意想起,但是,她的内心却总是挣扎着告诉她,那份记忆很重要!如果她无法记起,一定会遗憾终生。
还有那个诡异的梦,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会无缘由地梦到一个少年安详地躺在玫瑰花海中,妖娆火红的玫瑰将他包裹,细碎的玫瑰花瓣散落在他迷人的金色发丝上,美得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妖精……
从一开始的模糊到最后的清晰,她终于看清那个梦中少年的绝色容颜——沉睡中的他如花瓣般的嘴唇上总是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这时的她就会忍不住想去唤醒他,可是无论她唤他多少次、推他多少次,他都一直安详地紧闭着眼睛……
每当她哭着从梦中醒来,她总会大汗淋漓,心像被人**过般的难受。
这个少年究竟是谁?他跟自己失去的记忆究竟有什么联系?为什么她总是对伦梓晨、对“魅色男团”有着莫名的熟悉感?为什么……
“暮落。”
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拉回了暮落的思绪。她失神地抬眸望着来人,瞳孔瞬间变大,泛着惊喜的泪花,她站起身一把搂住眼前的人。
“怎么哭了?”欧羽逸心疼地轻轻推开怀中的暮落,伸手为她擦去眼泪。
“你晚会走了……为什么不叫我?!”暮落抬眸伤心地望着欧羽逸,然后又委屈地把脸埋入他的怀里。
为什么现在的他总让她感觉,只要自己稍不留意,他就会随风飘走?
欧羽逸双手颤抖地搂着她,“乖,别这样,哭得我的心都疼了。”
“羽逸,你忘记晚会上对我说的话了吗?你说不会抛下我的,但是你昨晚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推开欧羽逸的怀抱,暮落仔细地对上他的眼睛,想要将他的心思是看透,只是那双深沉的双眸,就像海底无尽的深渊让她永远也看不透。
他轻轻皱着眉,眼睛里闪过复杂的神情,“对不起,昨晚我有事离开了,请你原谅我好吗?”欧羽逸温柔地撩起她的一缕发丝,不理会她的失神,低下头在她额头印上了一吻。
“昨晚你没回去吗?”
“昨晚我在公司处理文件太累了,不知不觉就在桌子上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早上。我很担心你的安全,就打电话回家想问你的平安,结果佣人都说你没有回去过。我吓坏了,赶紧来学院找你,可到了你的教室他们都说没见到你,我几乎找遍整个学院……”欧羽逸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醋意,“没想到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奇怪了,为什么刚才我来这里找的时候没见你?”
暮落低垂着头,可怜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羽逸,昨晚我在伦梓晨的别墅住了一夜,因为我回到欧宅的时候,在大门口等了很久也不见你回来,伦梓晨刚好经过欧宅,看见我一个人站在那里,于是就叫我去他的别墅借宿一夜。”
“……”欧羽逸眼睛里闪过浓浓的不悦。
“羽逸,你不要生气,好吗?我一个人站在那里真的等了你很久,而且我还穿着晚会的裙子,晚上很冷……”越说越小声,到最后暮落竟然没有说下去的勇气,只是带着委屈的眼神,楚楚可怜地抓着欧羽逸的手。
“电话!为什么你不打电话给我?!”欧羽逸尽力地压低语气,醋意却仍在升华,“你应该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接你的。”
“晚会还没有结束,你就匆匆离开也没有告诉我,我以为我哪里又惹你生气了,不敢打电话给你。”
叹了一口气,欧羽逸细心地为暮落拨弄了一下散落的发丝,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在确定她安然无恙后,才从裤兜里拿出那只玉玲花发夹,轻轻地为她戴上。
“这样的暮落才是最美的。”看着心爱的她戴上那只闪亮而美丽的玉玲花发夹,欧羽逸不禁有些陶醉其中。
“羽逸,我想问一下,这只玉玲花发夹是你爹地的吗?”暮落心存疑惑地问,一边细心地观察着羽逸的神情,果然如她想象的一样,他表情复杂地皱起眉。
“你为什么这么问?”欧羽逸低沉着声音问她,带着几分隐藏的慌乱。
“昨天我去校长室报到,校长大人一见到我就不停地叫我小雅,我对他说他认错人了,他听后显得很伤心,还流泪了,并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末终雅的人,他说因为那天我穿的校服和戴的这个玉玲花发夹都是末终雅的物品。”暮落微微停顿了一下,注视欧羽逸的神情,“羽逸,我曾经听人说过关于爱情魔咒的故事,那里面的主角就是末终雅和你爹地是吗?我听校长大人说末终雅失踪很久了,很多人都在寻找她,我就想这衣服和发夹都在你家里,所以才想问一下,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只是爹地在生前将发夹交给我时,告诉我如果以后爱上了一个女孩,就为她亲手戴上它,这样可以锁住幸福。至于衣服,也是在爹地的衣柜里找到的,我看着好看就让你穿上了。”欧羽逸的眼睛里透着深沉。
听到这样的答案,暮落心里不禁有些失落,本以为羽逸可能会知道末终雅在哪里的,毕竟这些都是她的物品,而这些物品又都在羽逸的手上,但听羽逸这样说了,看来他真的不知道末终雅在哪里。
自从那天从校长室回来之后,她就想询问羽逸知不知道末终雅这个人,因为当时看到校长大人的眼泪,她的心感到无比震撼,感觉这个世界上心痛末终雅的就只有校长大人了,所以在那时,她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帮校长大人找到末终雅。
“终雅阿姨的确失踪有好多年了,我记得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爹地的葬礼上。那天下了一整天的雨,来参加葬礼的她**脚,穿着一套黑色连衣裙,面容非常憔悴,我还记得当时的她脚一直在流血。后来我听人说,她是刚参加完奥索格的婚礼赶过来的。爹地入土以后,她跪在爹地的墓碑前,一直哭……直至我们所有人都离开了,她仍跪在那里。也是从那天之后,就传出她失踪的消息,有人说她去天堂陪我爹地了,可那你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回想起幼时的那场雨,欧羽逸就觉得它像是爹地的眼泪,因为看到终雅阿姨的悲惨结局而一直流泪个不停……
“那个叫奥索格?勋泽的家伙,就在你父亲葬礼的当天和另外一个女人举办了婚礼?!”暮落不禁脱口而出,末终雅伤心逃跑的当天正是奥索格?勋泽和另外一个女人举办婚礼的日子,而那天也正好是羽逸爹地的葬礼。天,这样看来,那个叫奥索格?勋泽的家伙真的是个绝情绝义的家伙!
“是啊!那天好充满讽刺,幼小的我站在爹地的墓碑前哭泣,而爹地曾经最好的朋友却在那边举行婚礼。你知道吗?直至爹地去世的那一天,爹地还握着我的手说:‘见到奥索格?勋泽的时候代替我问一声,下一辈子可不可以再做兄弟。’当时的我哭着点头,然后我看到爹地笑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对我笑,他的笑容真的很美。因为在那之前,我印象中的爹地从来没有笑过,他总是好忧伤、好忧伤地每天站在家里,看着那片玉玲花发呆……”
说着说着,欧羽逸不禁流下了眼泪,那时的他还小,不知道如何安慰爹地,只是拼命地想抹去眼里的泪水,用心记住爹地对他的第一次笑容,可惜泪水不管怎么擦拭都还是会继续流下来,直至将他的视线弄模糊,再也看不清爹地的笑容。
“羽逸。”暮落轻轻踮起脚尖,为他擦去眼角冰凉的泪花,“不要哭,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她的羽逸——这个令人心疼的少年……如同天使的羽翼,带给所有人幸福,却总是独自悲伤。
校长室。
“你们说什么?!小若琳在医院昏迷不醒?”林展越皱着眉,“事情怎么会闹成这样?那你们有没有看清楚那个墨镜少年的样子?”
在听了伦梓晨和宫寒影的话后,林展越很是后悔。因为昨晚等了很久都没有动静,所以他一个人开着车先回家休息了,没有想到他前脚一走,后脚就有动静了。
“他戴着一副墨镜,我们又不是透视眼怎么看啊?不过看嘴巴和鼻子,长得还算有模有样的,应该也有点帅啦!”蓝墨阳嘟囔着嘴说道。
“他说自己是从伦敦赶过来的,而我们也是在他的帮助下,才将诺若琳和诺雅斯救了回来。不过,他对暮落好像很感兴趣。”伦梓晨愤怒地握着拳头,只要一想到那家伙侮辱自己不会弹钢琴就火大,但让他更生气的是,被个陌生人抢走了暮落的最后一支舞!
“真的是伦敦?”林展越紧张地抓着伦梓晨的肩膀,再次询问。
“那还有错吗?他是这样说的。”蓝墨阳睁大眼睛,有些奇怪林展越突然的举动,“老顽固,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小晨,你知道暮落在哪里吗?”林展越询问的同时,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欣慰。
此时,他的脑海里满是暮落和小冰昕的脸,当两张脸重叠在一起时,他突然明白她们就是一个人啊!为什么他现在才发现?!
“干吗,刚才在大院她不也在嘛。”被林展越抓着的肩膀有些发痛,伦梓晨赶紧说,“她,她现在应该在她的教室吧,你弄痛我了。”
“教室……教室……我记得她说过她是大一文学系A班!我知道她是谁了!”林展越兴奋地冲了出去。
“我也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伦梓晨率先跟着跑了出去。
蓝墨阳疑惑地瞄了眼宫寒影,“冰雕,你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嗯。”还没等他说完,宫寒影优雅地站起身直接越过蓝墨阳走了出去。
“果然是冷漠之人,连话也懒得说。”暗自得出结论的蓝墨阳屁颠屁颠地跟在宫寒影身后,“冰雕,等等我,我也去!”
喷水池边。
“你是怎么进来的?”对于少年的突然出现,暮落害怕地后退到欧羽逸身后。
少年今天穿着一套白色的休闲装,纯白的颜色将他英挺的身材衬得更加帅气。他依旧戴着一副黑色墨镜,看不清他的全貌,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十几个面容刚毅的黑西装男人。
“宝贝,没有地方是我进不来的。”少年唇角勾起一抹嘲笑,似乎十分欣赏暮落脸上的恐惧之色。
伸出手护着暮落,欧羽逸轻轻皱着眉,眼中闪过浓浓的怒火,“请你自重,她是我的女朋友。”
听到他在别人面前声称自己是他女朋友的感觉真好,暮落开心地抓着欧羽逸的手臂,心中泛着甜甜的蜜意。
“宝贝,我是来要你兑现对我的承诺的,你该不会食言吧?我先说明,如果你敢食言,后果很严重的。”少年眉眼一挑,话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当然不会食言,你要我做什么?”暮落低垂着头,手不由得加重力度抓着欧羽逸的手臂。
感受到手臂间传来的力道,欧羽逸有些不安,“暮落,你答应过他什么要求?”
“宝贝,你很爽快。”少年利落地打了个响指,身边的一个男人尊敬地递来照片,少年拿过一张看了看,走上前,“看见这张照片了吗?这里面的你,笑得真美。”
欧羽逸代暮落接过照片,眼眸瞬间睁大。
“羽逸,怎么了?啊!”暮落凑过头来,有些惊讶地说道,“这不是昨天的照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