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力量越来越大，巢阳明显感觉雪狐已经支持不住了。天意如此，她无奈地笑了，松开了雪狐的手。

“不！巢阳！”雪狐奋力追赶着，却没有追上，眼睁睁地看着巢阳被关进炼狱之门里。

炼狱之门关上了，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眼前了。

“怎么会这样？”白寇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阵法的束缚，出现在雪狐身后，目光呆滞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哈哈哈！”白寇突然大笑起来，说道，“解除诅咒是有代价的，明帝没有告诉巢阳。哈哈哈！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算计，巢阳，你怎么能说我是这个世上最卑鄙的人呢？”白寇狂笑着，嘴里不知在胡乱说些什么。

过了好长一会儿，他才平静下来，一脸嘲笑地看着雪狐，说道：“你是炼狱之门的守门人，你居然会不知道雨燕皇族的诅咒。都是你的错！是你把巢阳关起来的！是你害了她！”他又大笑起来，眼角笑出了血红的眼泪，然后“嘭”地一声倒在地上。

成计见状，上前查看一番白寇的身体，皱眉说道：“他死了。”

“诅咒？雨燕的诅咒？”雪狐从炼狱之门关上的那一刻起，眼睛里便失了神。

“徒儿！孽缘啊！”苍老的声音传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突然出现了。

“师父。”雪狐木讷地喊了一声。

老人拾起龙骨玉，放在雪狐手上，说道：“这龙骨玉原是炼狱之门的钥匙，你是知道的。有件事，为师没有告诉你的是，开启炼狱之门，除了需要这钥匙，还需要你爱恨交加的一滴血。”

“爱恨交加的一滴血？”雪狐只觉得这一切变得好荒唐。

老人接着说道：“这巢阳公主本就是炼狱的逃犯，你没有抓回她，可是炼狱之门不会放过她。龙骨玉落在贪婪之人的手上，便会有诅咒降临。这个家族所有人，都会在死后被收进炼狱之门，永世不得超生。然而破解的方法却不是开启炼狱之门这么简单。”

老人叹了口气，说道：“孽缘啊！破解的方法其实是将功赎罪。只要他们将龙骨玉交到炼狱逃犯的手上，龙骨玉便会引导逃犯开启炼狱之门。而炼狱之门一旦开启，关在里面的亡魂自然会放出来，但逃犯，便也会被收回去。为师在碧落山教了巢阳公主那么久，也知道她的心性不坏，可是她前世是堕仙，这一点是无法饶恕的。”

雪狐心里突然梗了一下，声音沙哑地说道：“我真傻，这种东西居然会任由她一直戴在身边。她从小就戴着龙骨玉，我虽然知道这是炼狱之门遗失的钥匙，可是她当时那么喜欢，我也就由着她了。我真是傻，怎么会忽略了这一点呢！哈哈哈！”

雪狐仰天长啸一声，眼睛突然变得通红，自言自语地说道：“炼狱之门，专收十恶不赦之人。那么今天，我要是杀了这里所有的人，我也便是那十恶不赦之人了！”

说着，他变回一只雪白的狐狸，冲到军队里，胡乱扑杀士兵，见一个杀一个。

“你这又是何苦！”老人没有直接阻止他，只是说道，“你心里清楚，你与炼狱之门签下约定的时候，便注定了，无论你做了什么，杀了多少人，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你永生永世都不可能被关进炼狱之门。”

雪狐咬死了十几个人之后，突然停手了，变回人形。眼里没有仇恨，没有怨念，变得很淡然。他走到白素素身边，轻轻拾起小白蛇，渡给她法力，让她变回人形，然后在她快苏醒的时候，转身消失在众人眼前。

“薛大哥！”白素素醒来时第一句话便是在喊他。他向四周看去，雪狐早已不见了，只有白发老人在眼前。

“你是个仙人？”白素素看着老人周身的仙气，有些疑惑地问道。

“嗯，你可以叫我灵泉老人。”老人点点头回答道。

“我薛大哥呢？”白素素无心管其他的，直接问雪狐的下落。

“他去了他想去的地方。”老人看着天空，淡淡地答道。

炼狱之门内，巢阳已经想起了前尘往事，呆呆站在门口，手抚着门。

“我说你啊，一千年前炼狱之门难得地坏了一次，你跑出去了怎么又回来了？”一千年前和巢阳一起逃亡失败的堕仙另一个问道。

“你在这里待的时间比我久，你知道，我什么时候还能再出去吗？”巢阳问道。

堕仙无可救药地瞟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千百万年来，这门只坏过一次。一年前，灵泉那破老头已经把门修好了，哪里还有机会再逃出去，你省省吧！”

堕仙说着，便离开了。

“再也出不去了吗？那就是再也见不到了吗？”巢阳跪倒在门边，无声地哭泣起来。

三个月后，堕仙又经过炼狱之门，巢阳还站在门边，于是上前去好心提醒道：“你在这里站一千年一万年，也是不可能出去的。还是算了吧，这里虽然关押的都是些十恶不赦之徒，可相对于外面的尔虞我诈，这里要简单的多啊！你看我，现在已经不想出去了。”

“我知道。”巢阳抚着门，笑着说道，“可是这里是离他最近的地方，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白素素了解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之后，竟没有再去找雪狐的下落，而是一个人又回到了小溪边，搭了个小屋，过着人类的生活。

期间，灵泉来问过她要不要做他的弟子，白素素拒绝了，说道：“我曾在这里遇见一个人，为了那个人我花费了一千年的光阴。这一千年里，我渐渐明白了爱一个人的滋味。我也曾渴望他能多看我一眼，我也希望他能忘记他爱的那个人。可是现在我想明白了，他忘了她，他就不是他了。我哪儿也不去，我要在这里，等那个真正属于我的人。”

数十年后，天地间流传着一个传言：但凡有十恶不赦之人出现的地方，就有一道门会把他吸进去。而每次，都有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追赶着那扇门。可是，它永远也追不到……

（全书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