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未必不知道(1 / 1)

屋内的杜金娥一听是杨景山吓得连忙拉紧了被子连连地打着颤颤。郎三用手捏着脖子学着老刘头儿的说话声音说了一句:“杨大队我知道了你也回去睡觉吧!”

怎奈郎三学的声音也不像老刘头儿的声音还改变了自己本来声音的模样,这个声音让杨景山听起来特别的陌生。杨景山顿时警觉了起来好啊!原来你已经钻到屋里面了,我今天非要看看你们这两个贼是谁?

有些生气的杨景山回身冲田文喜摆了摆手大踏步来到磨房门前抬腿一脚踹开了磨坊的破木门。“哗啦”一下磨坊已经年久失修的木门敞开着散花了。门板倒地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这响声可吓坏了里屋土炕上的郎三和杜金娥郎三,吓得坐在炕上不知所措如雷击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杜金娥连忙拉过被子蒙住了头在被子里体乳筛糠抖成了一个团儿哗哗啦啦的,一股股热热的东西从身体里流了出来。她比谁都明白清楚这要是被抓住挂牌子游街的滋味太不好受了千人瞅万人瞧的丢人现眼。

杨景山和田文喜一前一后闯进里屋门摸着黑转过一盘大石磨来到看磨坊人的小里屋门前杨景山又一脚又踢开了门闯了进去站在门口嚷了句:“刘头儿把煤油灯点上叫我看看你们。”

郎三和杜金娥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了早已说不出话来也动弹不得了。

“你们听见没有!事情既然做了就别顾及脸面了。只要你们好好地承认错误向我保证下回一定不在做贼了我就宽恕你们回家的。”

杨景山有愤怒的大叫了一句他俩还是没有动静。杨景山也更加的确信这一定是两个贼一定是两个贼控制了老刘头儿让他不敢讲话。这样的话事态就严重了。杨景山气有些浑身乱颤难以控制。杨景山颤抖着手在口袋里抓出了火柴颤抖着双手划着了一根火柴抖动着手来到煤油灯前,点亮了煤油灯豆花般的小火苗突突的跳跃着照亮了黑黑的小土屋。杨景山借助着煤油灯的微弱的亮光向炕上看了一眼就一眼杨景山就明白了屋里根本没有什么老刘头儿而是十分消瘦、像根枯干了的高粱秆的郎三。

听着郎三冷冰冰的话语杨景山就像被谁用榔头击昏了似的浑身一软险些瘫在地上她立时把身子靠在了墙上没有叫自己瘫在地上一般绝望的情绪像狂潮一般涌上他的心头使他感到浑身冰凉。他绝望得像掉进了没底儿的深潭一样万念俱灰,迷迷糊糊的站在自己完全无法掌握的位置上他真的后悔自己刚才鲁莽的行为了真是的这叫什么事啊!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的真是叫自己左右为难在这也不是抬腿就走也不是。怎么办啊!

杨景山想得大脑袋快要炸开了想让自己停下来安静一会儿但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过了会儿他看了一眼坐在炕上光着身子的郎三真是哭笑不得。郎三低垂着头一颗真如黑乌鸦头一样的脑袋,使劲的低垂着埋在了双腿间,嘴巴好像把他那个见不得天日的男人的家什儿吃在嘴里一口咬掉似的永远去掉这个总丛拥着自己做坏事的祸根。

田文喜看着

平日里耀武扬威的郎三如此的水裆尿裤的窝囊着心中也是暗暗地偷笑着。他也是挺讨厌郎三这个人的见到郎三又是不拘小节的坐在那里田文喜有些不好意思了转身出去到门口等待着杨景山。

杨景山见田文喜知趣地离开了他也是很佩服着田文喜这个小伙子有眼力见很是不错。

突然间问郎三。

“郎队长你在这干什么?”

杨景山的话语里带着深深的愧疚感。

在郎三听来杨景山的问话入炸雷一般突然间在静的都能听得到人们心跳的小土屋里炸开炸得坐在炕上的郎三就是一蹦大脑袋耷拉的更低了。

“我再问你话呢?”杨景山见郎三没有说话又冲他大声问了句。

郎三慢慢地把头从裆部拽了出来看着杨景山尴尬至极羞臊至极一张脸红的几乎发紫。

“你……你说啥!”

郎三的一颗心塞住了嗓子眼说话乌拉乌拉的。脑袋也一片混沌杨景山刚才炸雷般的话语她根本就没有听清楚。

“我问你你不在家里面好好睡觉来在这里做干什么?”杨景山的这遍话语中少了些许的暴躁成分。

做贼心虚的郎三仰着红的发紫的脸结巴着:“这不是嘛老刘头儿去闺女家过生日了叫我给看几天的磨坊。他说这几天磨坊里的闲杂人多让我帮忙给看着那头驴子别叫他们乱使唤。我不愿意来的可我没有办法我媳妇心疼她这个大姨夫为了讨她欢心我才来的……”

“行了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杨景山很不自然地呵呵地笑着说道。杨景山也是不想听郎三罗嗦了因为他心里还有一个沉甸甸的事情他不想在这里耽搁下去了他要尽快离开这里去找怜儿回家。

“那个被子里睡着的是谁?”杨景山抬手指了一下捂炕上被子里的人。

郎三结巴着说:“啊……是……我……找……来的大驴子他……他……作伴……”

杨景山呵呵地笑了。“你啊!这么大的个男人了还不敢一个人住一个人有什么怕的还要找大驴子作伴。行了你们睡觉吧我走了。”

郎三一听一颗心扑通一下砸落了下去。“你不坐会儿了杨叔。”

郎三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喊杨景山杨叔了。

“你小子还突然的嘴巴甜了快把衣服穿上睡觉多不好看。”杨景山的表情和声音好像突然严肃了就像在阅兵典礼时指挥官发出立正口令那样。

“啊!我这就穿。”郎三连忙说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睡觉都不穿衣服。”

“我们穿衣服睡不着的。”郎三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习惯就好了。”

杨景山有些责怪地扔下了一句抬腿出了小里屋的门看到外屋已经被自己踹到下的屋门心里挺愧疚的。

杨景山踩着倒下的门板出了门田文喜走过来。杨景山没有说话田文喜默默地陪着他走到了房东杨景山突然间又停下了脚自言自语的说道:“不行这

门叫我踹倒了不挡风了郎三睡觉又不穿衣服别冻坏了这小子还是回去给他先把门立起来将就一宿明天在过来给他把门修上杨景山啊杨景山以后真的要改一改这臭脾气了。对就这样做文喜跟我把门立起来去。”

“行啊!景山叔。”

心里像有七八十个辘轳在旋转的杨景山想着转身回来刚走到窗台下但听见从屋里传出来了杜金娥的声音:“这个犟驴大哥走了。”

村里的女人都愿意喊杨景山犟驴大哥。

“嗯走了吃草的货。”郎三说。

“不许那么说他。”杜金娥说。

“他是你家亲戚啊!你那么帮着他说话。”郎三说。

“不是亲戚也不许那么说他的他虽说嘴黑点可他人还是不错的。”杜金娥说。

“可得了吧!我最懒得搭理他了等着我把他这个大队长扒拉下去我就不尿他了。”郎三说。

“别这样子啊!不好的。”杜金娥说。

“好孬的就这玩意爱吃不吃在我眼里,他现在就是我家那头驴子的排泄物又脏又臭的东西。”郎三说。

“最好别这样他那人还是不错的。”杜金娥说。

“不错还拉你去游街我看他最坏了。”郎三说。

“那是两码事情你不能把那件事和他的为人混在一起的。”杜金娥说。

“不说他那些烂眼子的事情了我们继续吧!”郎三说。

“还要啊!”杜金娥说。

“看你说的我两包糕点就碰那么一下啊!我也太亏了吧。”郎三说。

“那你还想咋样?”杜金娥说。

“就这样……”郎三……

窗外的杨景山听着真是火冒三丈气炸了心肝肺。杨景山并不是真对郎三来气的他知道郎三也就是那么一副猪狗的德行了杨景山才不会为他去生气去关心他的。杨景山是为杜金娥生气的。

说起来杜金娥就是本村里土生土长的一个姑娘在十八岁的时候经双方父母的批准嫁给了杨景山的一个堂兄杨景权成为了杨家的媳妇。做了杨景权媳妇之后杜金娥一连气给杨景权生下了六个男孩子。

杨景权是一个粗喉大嗓、快人快语、豪爽仗义、刚直的男人。有了六个孩子之后杨景权从一个无忧无虑的青年郎仿佛一夜间变成了一个肩负八口人生计的大丈夫。吃喝拉撒睡柴米油盐茶,象条条鞭子悬在杨景权的头顶,现在他唯一要紧的就是拼命地挣工分。起五更睡半夜的在队里出工做活凡是能挣高工分的活,他都争着干抢着做;苦活、重活、累活、脏活凡是能多挣工分的活,他都不会拒绝的;凡是能节约的钱,他都坚决不花不给自己缝衣服、买鞋子、皮带省成了一根草绳,甚至连吃饭,他都不让自己吃饱。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一个人挣了四个半人的工分,但人却瘦了一圈,嘴也瘪了腿也瘸了背也驼了说话时总是风箱似地咝咝喘气。就这样沉重的生活之轭竟不曾消磨他的意志在他的眼里生活还是那样的平淡和简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