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羊毛骑士团的总大将——弗兰克.汉默将军,还有坐骑——巨型危险种,科尔喀斯。真是出人意料的大阵仗。”
蜘蛛舔舔嘴唇,强作镇定的感慨着,垂在身侧的手指一阵抖动。
敌方大将既然亲临现场,那么毫不客气的取其首级才是应有的待客之道——遵循着杀手的行为基准,蜘蛛调整着指尖准备射出的蛛丝结构。
蜘蛛不论何时,身处何地,如何演化,都不会舍弃蛛丝。
筑巢、狩猎、索敌、逃跑、移动、繁衍——这些生活都离不开蛛丝,名为蜘蛛的少女杀手同样以蛛丝为生活、工作的重要工具。
粘着力极强的“捕获线”;
极具承重能力和韧性的“绳索”;
连空气流动、气温、湿度的微小变化都能感受到的“探索线”;
除了这些辅助性质的丝线外,尚有专供战斗之用的“毒线”和“切割线”。
即使是一根铁丝,只要速度够快,就能形成刀剑斩击的效果。换成比钢琴线更坚固、比绢丝更轻、有着钢锯一般稀小刃齿的“切割线”,就算是铠甲也能轻易的断开。
至于毒线,那是涂满各类蜘蛛毒素——诸如红背蜘蛛、黑寡妇蜘蛛、漏斗蜘蛛、隐居褐蛛等等剧毒蜘蛛之毒的可怕蛛丝,只要被这种蛛丝破开一个小口,目标将会体验到何谓惨不堪言的死亡。
体内的纺绩器眨眼间调和出两种蛛丝,蜘蛛的右手一瞬间模糊起来。
以损失些许韧性为代价。在锋利程度和注入六眼沙蛛毒素上花了些功夫。兼具剧毒和锋利两大要素的“合成线”朝着矗立于兽冠上的汉默席卷过去。
以蜘蛛的技术,这种距离上取下某人的首级犹如探囊取物,在属于她的“世界”里,将军的脖子和“切割线”重合的轨迹看得一清二楚。
然而。
在理应只有她能进入的“世界”之中,汉默笑了。
难不成,这家伙——
正这么想着,五六道风刃出现在四周,直奔蜘蛛过来。
轰的一声,空气炸裂,骇人的冲击波席卷狭小的空间。距离兽首最近的几条救生艇被撕裂。碎片四处横飞,扬起的烟尘有如浓雾,一时遮蔽住视线,很快又被吹出格纳库外。在这半分钟左右的时间里。危险种、绑匪、人质全都失去了踪影。只留下寒风呼啸的巨大破洞和神色各异的“虫”来见证他们的成功。
“啧。逃掉了啊……”
从钢梁碎片中脱身,蜘蛛掸掉身上的灰尘,打量了一下周围。转身说到:
“通知船长,我就此下船,让他和中将大人抓紧时间和附近的军队联系吧。”
“不直接报告给上面?”
收刀入鞘,鬼食虫虻用置身事外的冷漠腔调反问着。
“你好歹是现场指挥,史塔西的头头脑脑们可不接受擅自行动。”
“别傻了,拖拖拉拉码字写报告书之前,先想想怎么弥补过失,免得被拉去给小少爷垫棺材才对吧?”
轻描淡写的说完,走到翻卷装甲的边沿,蜘蛛蹬开甲板,朝着狂风呼啸的蔚蓝世界纵身跃出。
“还是老样子,讨厌欠人情债啊……如果不是嗜好特别,说不定真是个好女孩呢。”
咕哝着牢骚,鬼食虫虻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悠然的声调在船舱中消散。
“话说回来,那位少爷意外的喜欢当护花使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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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喀斯在空中伸展双翼,气流拂过薄膜,和浮游术式一道将全长40多公尺的巨兽托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嘶吼声穿透云层,远方正纠缠着的同胞兄弟——拉冬和其他威曼回以高亢的咆哮。
“终究还是老了啊。”
拄着单手长剑,不受强风和科尔喀斯扑翼动作的影响,犹如顶天立地的石柱生根在双足飞龙的背上,历经风霜的脸孔露出些许自嘲苦笑的色彩。
“在过去,这种惨烈的损兵折将根本无法想象。今天,因为我的指挥不力,还有事前对情报搜集工作的疏忽,那些英勇无畏的战士丢了命……到了如今这地步,也只能老实承认v.e公司的实力,肯定齐格菲.奥托.李林的统帅和人才培养能力。你也是这么觉得吧?少年。”
披着夕阳余晖,两鬓斑白的将军隐含微笑眯细双眼,难以区分情感的蓝色眼瞳凝视举起光剑和自己对峙的罗兰。
“乘客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时,还以为是只懂纸上谈兵,不谙世事的寻常小少爷,还琢磨着请你也一道协助我们的事业来着。现在看来,那是在是错的离谱。”
“我是否该说不胜荣幸?”
“那是我的台词,罗兰同学。”
睥睨着罗兰,汉默纠正道,也可以说,是在耍嘴皮子。
“那位从指间射出丝线的姑娘已经让我吃了一惊,居然有人——或者说人形智慧种生物能踏进与我相同的‘静止世界’,那实在是非常了不得成就和才能。而当我展开反击时,以更快的速度切入,打伤我右手的,你是第一人。”
展示着从伤口不断流出鲜血的右手,汉默感慨良深的呢喃。
在将称为“瞬间”的时间跨度无限切碎延长,万物仿佛静止停摆的世界里,蜘蛛连时间差和闪避退路也充分考虑进去的攻击理应是肉身无可回避的,但身处同等条件下,思考和从思考拉到现实中具现出来的魔法却能凌驾于此之上。
搅动大气的流动方向和强度,扭曲蛛丝的轨迹,启动连动术式,释放出大量风刃作为反击——这完美无缺的作战被闯进“静止世界”的罗兰所阻止。
“将破咒和连动式启动术式结合,破坏掉一半以上的式子,剩下的漏网之鱼和纷飞的金属碎片则用那把奇妙的魔法剑拨开,脚下同时踢出碎片,封堵我的追击。呵呵……前线历经实战的魔法师都做不到这种程度,那份挺身而出迎战强敌的勇武更是难得。可惜,到此为止了。”
深深吸进一口气,汉默惋惜的感叹着。目光落在罗兰的右肩,白色的箭羽随着呼吸起伏。
那是汉默的袖箭,上面涂满神经毒,箭簇和箭杆上都带有鱼钩一样的倒刺,一旦刺中便很难拔去,稍有不慎,反而会扎进手指里,胡乱处理的结果只会让毒素走遍全身。
“虽然对一个孩子用这种卑鄙的手法很过意不去,但为了那些战士的英魂,我们不能在这里止步。无论你咒骂我、怨恨我、诅咒我都没关系,烦请罗兰同学也来协助我们的事业吧。”
和汉默对视了一下,米雪尔点点头,拿着绳索慢慢靠近。
罗兰皱紧眉头,一动不动。
袖箭上的毒液比他想象中的更有效果,虽然还能勉强维持站立的姿势,但实际上罗兰已经使不上力气了,现在只能眼睁睁地束手就擒,任人宰割。
“这么快就放弃的话,那可一点也不像少爷你了哦?”
从上方传来少女的调侃,麻痹的脖颈来不及转动,腰腹间被强大的力量缠住,整个人被拉扯到了半空中。
“金羊毛骑士团的诸位!才刚演完‘天空的遇难船’,现在该上演第二幕——‘银翼的魔术师’了哦!”
收拢丝线,一把将罗兰把入怀中,蜘蛛得意的宣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