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装满了金属符文板的魔法篷车缓缓驶出艾丽娅的宅院,默里坐在御者旁边的位置向我挥手道别。
艾丽娅在仓库的大门口,痛心地看着院子里大理石路面留下的两道很浅的龟裂,将拳头抵在额头上,轻咬着殷红而性感的嘴唇,连续五次深呼吸,将心里面濒临爆发边缘的火气压下去。
她走到大理石通道上,气呼呼地对着跟随在身边的贴身侍女说道:
“贝蒂,尽快找一些工匠来,把院子里的仓库扩建一下,最好将那边临街的墙壁打通,修一扇独立的大门。”
贝蒂对我悄悄地吐了吐舌头。
“好的,主人!”
我知道艾丽娅火气之所以会这么大,明显是在借题发挥。
她不想让我去参加耶罗位面的战争,但是偏偏没什么理由劝阻。
她穿着一件精美的晚礼服,晚礼服腰部裁剪得很紧致,低胸罩.杯露出大片白腻肌肤,天鹅般美丽的白颈姿态优雅,身着盛装的艾丽娅身上有一种无法匹敌的华美。。
细细的高跟鞋在大理石路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故意不去看我,对着身边的侍女贝蒂继续说:“另外还要重新铺设这条大理石甬路,以后不要让这些大型魔法篷车出现在我的院子里。”
很少看到艾丽娅发脾气,我站在院子里有点不知所措。
这时候,当然不能像一根石柱一样无声无息的立在那里,那样只会让她更生气,于是我硬着头皮跟上去,对一旁笑吟吟地贝蒂说:
“如果周围还能买到闲置的庭院,也可以买下来。”
贝蒂捧着一本羊皮册子,手里攥着一根鹅毛笔,飞快地在册子上记录着。
她也穿着一件杏黄色的纱裙,对我恭敬地说道:
“好的。”
这时候,站在旁边的艾丽娅忍不住气鼓鼓地问我:
“你干嘛要买新院子?”
我连忙拉着她坐在大理石甬路最近的喷水池边,侍女捧着两只羊绒厚垫子,铺在冰冷的大理石台上,喷水池里面蓄满了清澈的池水,在‘哗哗哗’的响声中,喷水池里面**漾着细微的波纹。
我将手伸进池水里,感受到沁凉地池水裹住四根手指,我伸手将艾丽娅鬓角的碎发撩到耳后,她的目光变得柔和下来,双手将我的手留在她那腻滑的肩颈处。
她流露出恋恋不舍地目光,性.感的嘴唇亲吻着我的手,最后忍不住将头依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们就这样互相依靠着坐在喷水池旁边,精美的晚礼服束腰有些紧,这让艾丽娅呼吸显得有些困难,侍女贝蒂站在艾丽娅身旁,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伸手轻轻地解开艾丽娅身后束带,解开最外面一层华丽礼服束缚。
在侍女们的帮助下,艾丽娅从这层晚礼服的束缚下挣脱出来,只是穿着浅色的衬裙,光洁的手臂在夜色之下就像是两根晶莹剔透的瓷白象牙雕琢而成的,她用手紧紧地抱住我的一条手臂,我们坐在喷水池边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谁都不想率先开口打破这短暂的美好时光。
我对艾丽娅说:
“受位面战争的影响,帝都里的房产业一直不太景气,有许多在帝都这边购置了物业的小领主破产以后,都会优先选择将帝都这边的房产卖掉,这时候,买房子总是不亏的。”
她没有说话,看了我一眼,似乎怨我打破了这个美好的夜晚难得的一份安静。
她身上有一种郁金香的香味,我接着对她说:
“而且我不方便总往空港小镇那边跑,我在这边需要有一座大仓库,你院子里的这间仓库终归是小了点。”
艾丽娅斜着瞥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一股成熟.女人才拥有的妩媚,对我说道:
“所以你准备在第三街区再买一座庭院,专门做仓库使用。”
我点点头,揽着艾丽娅腰肢对她说:
“嗯,就算是一种地产投资也不会亏的,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将里面盖起联排的仓库,你来决定好了。”
艾丽娅双手捂在脸上,或许是因为在春季夜晚的冷风中只穿了一件单薄衬裙的缘故,她的身体有些颤抖。
艾丽娅忍不住对我恳求道:“吉嘉,你不要去参加位面战争,我也不想买什么新房产,一点都不想。”
看到她眼中蓄满了担忧,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慌乱的小鹿,我捧着她的脸,对她小声地说:“别担心,我会平安归来的!”
艾丽娅听到我这么说,闭上眼睛,一抹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淌下,她用手捂着脸,不想让我看到她哭泣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艾丽娅才算收拾好心情,只是脸上精致的妆容被她哭花了,她怎么也不愿我看到她狼狈的样子,捂着脸跑进房子里补妆。
看着艾丽娅的身影消失在别墅的门口,我对站在一旁没有跟随艾丽娅一起离开的侍女贝蒂问:
“是不是那位科林.巴宾顿侯爵也在这样的夜晚,向艾丽娅说过类似的话?”
“啪”的一声,贝蒂怀里捧着的羊皮册子掉在了地上,一脸慌乱地蹲在地上将羊皮册子捡起来。
看来我还真猜对了,大概艾丽娅心里面还存有科林.巴宾顿当初征战安其拉多位面的阴影,所以她才会反对我参加位面战争,正是因此,她今晚才会胡乱地发脾气。
艾丽娅只是将脸上的浓妆卸掉,又在脸上补了一层淡妆,便从房子里走出来。
她站在我的面前,对我说:“要不要一起游泳?”
……
我和卡特琳娜乘坐魔法篷车返回清幽庭院,准备重新踏上耶罗位面。
魔法篷车经过十字路口,看到一位穿着墨绿色.魔法长袍的女魔法师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
萧瑟的夜风将她披肩的长发吹起,露出莫拉雅儿清秀的脸孔,她手里捧着一本魔法书,看得十分专注。
我让马车夫将车在前面路边停下来,下了车厢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
这时她抬起头,秀美的脸上带着意外重逢的喜悦,对我说:
“喂,吉嘉,你怎么会来这儿?最近这两天怎么都没有来找我?”
我在她身边坐下来,凑到她身边看了一眼她手里捧着的魔法书,看到魔法书竟然是记载着魔纹初级入门技巧,便对她问道:“我只是刚巧路过,这两天我都呆在耶罗位面那边。”
前几天莫拉雅儿和我一起去耶罗位面,在吉尔达部落里见到了那位神秘的部落大巫,大概是因为莫拉雅儿拥有一条强壮的猛毒花藤,让耶罗土著觉得她也是一位实力强大的大巫,因此莫拉雅儿受到了土著们的膜拜,而且莫拉雅儿和苏两人还有幸见到了吉尔达部落的大巫。
据莫拉雅儿说,她和苏两个人从大巫手里各自获得了那幅生命魔纹的图纸,不过她们也在大巫的面前许下魔法誓言,永远都不会将这幅生命魔纹的秘密泄露出去。
我对莫拉雅儿问道:“这两天过得怎么样,吉尔达部落大巫教给你的那幅生命魔纹有什么进展没有?”
莫拉雅儿苦恼揉了揉眉心,说道:
“我试了十几次,可惜总是抓不住要领,我又不是一名铭文师。”
这时她的那条猛毒花藤从草丛中钻出来,粗壮如巨蚺一样的身躯在她脚下撒娇翻滚,被她一脚踢开。
莫拉雅儿对我饶有兴趣的诉说最近这两天所做的努力,她说:
“这几天,我一直在揣摩这幅生命魔纹的图纸,寻找并归纳失败的原因。直到昨晚,我才算想通一个道理!”
我迫不及待地问道:“想通了什么?”
我还以为她学会了绘制这幅生命魔纹。
莫拉雅儿狡黠地浅笑了一下,然后靠在我身后,和我背对背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她仰望着头顶的星空和夜晚灯火辉煌的浮空皇城,发出一声赞叹,这才对我说:
“其实我只是希望也能有一幅和科妮一样的生命魔纹,我学会学不会根本不重要,我又不是专业的铭文师,就算是学会了,也没办法在自己身上绘制魔纹,所以这件事交给你了,你要尽快学会这幅生命魔纹的画法,这可是一幅木系魔法师的专有生命魔纹。”
我没想到莫拉雅儿居然只是想通了这个,我疑惑地问她:
“交给我?你不是说你许下了诺言,不会这幅生命魔纹的秘密泄露出来吗?”
这条街偶尔会有魔法篷车经过,看着车轮滚滚,碾过青石板路,莫拉雅儿对我说:
“我和苏虽然不能将生命魔纹的秘密告诉你,但是不意味着吉尔达部落的大巫不能啊!我准备再去耶罗位面,去见见吉尔达部落的那位大巫,看看有没有办法说服她!”
莫拉雅儿的话让我很无语,这分明就是在推卸责任嘛!
随后又听她问我:“你最近在耶罗位面那边做什么?寻找力量之匙?”
我对莫拉雅儿说:“尼布鲁蛛人最近很活跃,派了大批蛛人战士涌入绿谷密林。”
听到我说起耶罗位面上的局势,莫拉雅儿一脸关切地问道:“吉尔达部落怎么样了?”
我对辛格尔长老的近况也不算了解,便说:“所有吉尔达部落的原住民都离开了村落,撤向绿谷密林中心地带,辛格尔大长老召集所有的土著战士,在密林中迎战尼布鲁蛛人战士。”
这是几天之前的讯息,辛格尔长老和土著战士目前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莫拉雅儿听到我这样说,只是低声惊呼:“我的天,他们怎么能挡得住那些强大的蛛人!”
说完又问我:“你这几天一直都在耶罗位面帮他们抵抗尼布鲁族蛛人战士,是么?”
我对莫拉雅儿说:“我手下那些兽人战士绕到了蛛人大军的后面,我的追随者们想要从后面牵扯住这支蛛人大军。”
莫拉雅儿一脸震惊地盯着我,关切地问道:“你这时候跑回帝都来,是来搬救兵的吗?”
我停顿了一下,想到这次回到帝都的目的,就说道:“额……我只是去学院那边请了个长假。”
“你一会就要回耶罗去吗?”莫拉雅儿问我。
“嗯。”我回答道。
莫拉雅儿挽着我的胳膊,从长椅上站起来,笑眯眯地对我说:“那么……我和你一起去。”
有莫拉雅儿这样的一转魔法师一起同行,对我来说还是有诸多好处的,莫拉雅儿手中掌握着一些粗浅的木系治疗魔法,不管怎么样,队伍里多了这样一位魔法师,对于战士们的生命也是多一些保障。
而且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猛毒花藤,也算是个不俗的战力,这样粗壮的树藤拥有致命的绞杀,而且这条猛毒花藤还是一条随时都扩散着毒气的拥有了灵性的藤。
最近也许是总接触绿谷密林里的树精,我已经有些习惯接触这些植物系魔兽了。
……
辛柳谷的地底广场上聚集着四百名野蛮人奴隶。
他们成排地坐在广场的石板地上,大多数野蛮人奴隶只是在腰间围了一块兽皮,他们浑身肌肉坟起,几个月的努力生活并没有让他们消瘦,皮肤上泛着灰白色的光泽,就像是大理石的石雕一样。
这些野蛮人的脸上带着不同魔纹,有些野蛮人奴隶身上也纹着一些魔纹,有些野蛮人奴隶的眼中还存留着一丝野性。
显然他们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还没有让他们完全领会‘服从’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这时候,这些野蛮人奴隶坐在地底广场上,很随意聚在一起。
等到一群女半兽人捧出一个个巨大的木质托盘,托盘上面摆满了巨型蜘蛛的蛛腿,这些静坐在地底广场上的野蛮人奴隶才开始**起来。
莫拉雅儿上次通过辛柳谷的传送祭坛,也只是在匆忙之间瞥了一眼岩洞。
这时候,她和我一起站在地底广场的入口,看着四百多名野蛮人奴隶在纷乱中抢食着美味蛛腿,又看到广场上堆积起来的其他物资,这才意识到我在这座岩洞里究竟藏了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