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盗取密库,连续杀人夺宝,徐青在青石洞里积累的身家早已超过了乌岩城里四大武修世家的程度。
他手里连极品灵器都有一件,正是金家的镇家之宝赤阳珠,上品灵器更是有十九件之多,其中在金家东府密库得了三件,外加金木厉的那对赤铜锤,金赤阳的赤霞刀,在金家宗脉密库得了六件,外加一名宗伯大长老的赤阳开山斧。
赤铜山中大开杀戒,尸横遍野,金家又死一位宗伯大长老,丢了一件赤阳金戟,另外有一位魔道客卿丢了一件辟水毒旗。
青石洞外,金秀才丢了一道五毒幡。
蛇神庙西的荒山里,蛇神教的黑袍美妇丢了一柄银蛇剑,叶海昱丢了一道蛇隐剑,蛇神庙外,瞿氏弟兄丢了一尊紫铜丹炉。
当初斗剑,叶海秋死后丢了一件玄墨剑。
乌岩城四大武修世家,哪一家能有这么多上品灵器?
虽然这里面的大多数东西对徐青而言都没有任何用处,真正有用的反而是那几件中品灵器和青螭剑镜,外加五毒幡、阴鬼幡,仅此而已。
正常的情况下,像孤峰堡徐氏这样的武修世家,每一府大概有一两件上品灵器,宗脉府大概有六七件,其中有三四件是代代相传的镇家之宝。
徐青在手里积攒了这么多上品灵器,他自己根本就用不了,其实他现在真正想要的就是一柄中品灵器的青阳剑,这对他来说还是最为实用的,最好是能像九阳灵剑那样让他发挥出九虚剑阵的威力。
可惜就是没有。
即便有所遗憾,他也是乌岩城里最大的土豪,而他现在所缺的只是一个家主之位。
他和叶葵、瑶姬一起,将所有灵器都按照四象五行分别归类,在灵器这一级,防护灵器是很少见的,五毒幡、阴鬼幡这种也就是魔道才有,玄门在灵器阶段基本就是刀剑斧锤之类,蝉衣灵甲、赤鸠钟这种防护灵器更是少之有少。
等到了法器一级,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之物才会出现,而到了法宝一级,玄门之物就会真正的展现出璀璨的光芒,所以说玄门强于后期总是有道理的。
魔门之物并不是说到了后期就不行,而是“不过如此罢了”。
其中的道理何在,徐青也不知道,他只是通过《太上玄真集注》大致了解一些,或许是那位玄门掌教弟子身为玄门高人自卖自夸也说不定。
徐青将这些灵器都整理一番,大致可以找到四十多件堪称精品之物,甚至有二十余件灵器的玄机连他都无法解开,又以魔门之物最多,适合炼化为鬼器的东西也有七件。
这些灵器的份量不轻,没有炼化的情况之下更是重的惊人,全部扔在宝囊里的份量也很厉害,徐青就将普通之物留在青石洞的密室,只将最珍贵的一些极品、上品和珍惜之物留在玄冥神印之中,有用的魔道灵器分给尸仆鬼仆,让他们自行炼化为尸鬼魔器。
玄鬼分身在青石洞里研究诸多灵器时,徐青自己一直在青凰山苑中修行养息,暗中研究六翼黑蝉给他的两门月魔神通秘术。
这两门术法都是太阴一脉,太阴真气可以施展,鬼力也能用,而且更适合用鬼力施展。
徐青并不打算将这两门秘术传授给瑶姬、叶葵,故而只是一个人单独在青凰山苑里研究,以他现在的根底,研究这样的神通秘术还是很吃力,好在这段时间见识渐宽,也能慢慢通过修习摸索其中的奥妙。
这两门秘术和青霞宫那位掌门领悟的龟蛇灵隐秘术如出一辙,都是月魔一脉的功法,月魔者,太阴也,就是这个道理而已。
这天晚上,徐青正在自己的房间里闭门苦思,徐飞音和徐飞虏两人前来,他们相识已久,而且是堂兄妹,关系一直很亲近。
两人到了小院前,徐青灵识覆盖周边百步,也知道他们来了,暂时放下心中的几个疑问,打开房门走出去。
青凰山苑的所有小院都没有院门,连徐玉麟的苑主正院也是如此,这一点很奇怪,据说当年建院时,那一代的族长说过“苑中皆是同宗血亲,何须留门”这样的一番话。
月下明光清澈如水,清静幽宁,一地春露宛如白雾盈地而起。
小院之中,青檀树下。
三人相视一笑,颇有默契,谢与不谢皆在他们一笑之间。
他们都已是无父无母之人,飘零在世上,寄居宗门同族之下,彼此有家而又无家,这样的心思情感也只有他们能相互理解。
徐飞虏拱手行礼,与徐青笑道:“青弟这几日倒是反常,居然一直留在山苑闭门不出,连我和音姐都觉得奇怪,难得你会留在山苑几日不出,今日就要请你痛饮几杯。”
徐青也笑,道:“好说,不知你有没有准备好酒水,若是没有,我这里倒有真正的好酒。”
徐飞虏笑道:“有桌有人有酒,如今就缺你一个!”
徐青再笑一声,道:“那就去吧,再等几日便是一场生死之战,今日索性喝他个痛快。”
“就是这个意思啊!”
徐飞虏赞叹一声,击掌大笑,这就邀请徐青前去相聚。
他们都是北府一脉的护法弟子,在青凰山苑中也最亲近,相聚之地一般都选在徐飞虏的那间小院。
徐飞虏的小院很特别,因为住了三个人,故而有两间房,算是很空敞的地方。
徐青第一次来这里是为了分赃,第二次是将瞿郁丹的尸体归还给徐飞虏,顺道还将两人姓瞿的消息告诉他们,祭奠父母时,也能给一个足以瞑目的说法。
今日就是徐飞虏去祭奠父母的日子,报了血海深仇,烧了瞿家二人,挫骨扬灰,答谢父母养育之恩。
他们的仇报了,徐青却还没有。
徐飞虏三人都在,加上徐飞音和徐青只有五人,他们是西府子弟之间的相聚,徐天阳也没有来凑这个热闹。
徐青坐下来,取出酒囊交给徐飞音,由她斟酒。
徐飞音不是好酒的女子,只是将这酒囊一打开,里面那道精纯至极的药酒之气弥散而出,也诱的她称赞一声,等将每人的这一碗斟满,浓浓酒香已是飘满整个小院。
大家一阵惊叹,连开场庆祝的话都来不及说两句,纷纷忍不住的饮畷一口才知道这酒的厉害,酒中灵力精粹无比,更有一股雄浑莫名的力量扩散全身。
这股力量就是青蟒蛇骨中的那道化龙之力,对于他们提升根骨有着极其霸道的好处。
只此一碗,近乎相当于一枚培元丹。
酒香浓烈,灵力延绵浑厚。
徐飞音忍不住称赞道:“真是好药酒,恐怕已经是灵酒了,想不到我还有这样的口福,能喝到这么珍贵的灵酒!”
徐飞虏也赞道:“确实是灵酒,寻常药酒哪里有这么高的灵力,好厉害,下品的培元丹也不过如此而已,这真想立刻找个地方静修啊。”
徐青摆了摆手,笑道:“无妨,这道灵力炼化与否并不重要,顺其自然就会被身体吸收,能吸收多少也看彼此的造化。此酒是一位前辈相赠,我这里数量虽然不多,数千斤还是有的,大家今日索性喝个痛快。”
徐飞虏不免又是一声称赞,却道:“那岂不是耽误了兄弟的修行?”
徐青道:“我已经堆了千尺之山,多几尺,少几尺没有太多的差别,你们也不用太在意,只是要量力而为,东西虽好,过犹不足。”
大家默默点头,这等灵酒药力强悍无匹,真要敞开喝,反而会喝出事。
徐飞音很慎重的继续品畷两口,才同徐青说道:“今天找你也是要说正事,我们想要推翻徐天傲那老贼,谋图已久,只是传言徐天傲暗中修炼了一门霸道邪功,不敢冒然出手而已。”
徐青正色的沉思片刻,答道:“我正在暗中调查,此次杀阵结束后,我会离开一段时间查清此事,邪不邪,我不知道,霸道却是不假。你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再给我半年时间,或许能有和他一战之力。”
徐飞虏则道:“我们一直暗中谋划,本来是想由我挑战老贼,只是我的把握极低,即便我能突破到炼气中期,希望也很渺茫。你挑战他的把握肯定比我大,关键就看你能否突破到炼气中期。真正到了炼气中期,炼气四、五、六重之间的差别不大,我们只是担心徐天傲在这段时间会破入炼气后期。他上次从南疆回来就去孤峰堡闭关,当时就有很多人说他即将破入炼气后期。”
徐青思量一番,道:“等我到炼气中期,或许会有五六成的把握吧,暂时还不好说,也许半年,也许三四年,时间对我们来说是优势,我们只需要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就能缩小同他的差距。以我来看,西府真正的问题不仅是徐天傲,还要想办法让西府稳定下来。我们都出身西府,自然知道西府之中出人头地太难,西府子弟三千,真正有能力练出来的人其实很多,只是缺乏一个稳定的环境和支持。”
“是啊!”
大家一阵感慨,想想山苑和宗脉府里多是东、北二府的子弟,七位宗伯大长老中,四位出身东府,两位出身北府,一位出身南府,西府一个都没有,由此可见一斑。
徐青对此早有自己的谋划,避开这个话题,同他们说道:“暂时不管此事,眼前的难关是杀阵。金家这段时间损伤惨重,可毕竟还有叶家的鼎力支持,我又听到消息,说是罗家同他们可能也有联系。我们届时一定要谨慎,我这里有八张中品赤符和十六张下品赤符,你们各拿三张。灵符胜在消耗少,威力强,一起厮杀之时多用下品赤符,到了后面清除小部分残余,或是捉对厮杀之时都用中品赤符,能杀一个是一个。只是不知你们有没有防身之器,若是没有的话,我这里应该还有几件!”
徐飞虏道:“我有一件中品灵甲,当年杀了一个叶家的护法弟子所得,两位弟弟各有一件下品灵甲,都是我们自己积攒的宗脉奖励。”
他们既然都有,徐青也就不多问了。
中品灵器和下品灵器之间差别并不是很大,而且消耗的真气会更多,未必就很划算,只有他的赤炼鳞甲比较例外。
他的赤炼鳞甲在玄机的设计上颇有一番鬼斧神工的天才创意,故而主要消耗鳞甲本身积累的灵气,而非炼化者本身的真气。
众人边喝边谈,聊的事情很多,有杀阵之事,有西府之事,有日常修炼之事,也有乌岩城最近的各种离奇之事,讨论最多的还是杀阵,毕竟关系各自的性命。
徐飞虏三人倒是不用太担心,他们属于中间的道兵大阵,十八个人组成一阵相互支撑,这种道兵大阵在武修世家中很罕见,应该是徐玉麟在外游历的时候特意搜寻的。
即便大阵被破,徐飞虏三人还有本族的阴阳相辅秘术,徐飞虏能用太阴真气相助两位弟弟,发挥出匹敌炼气中期的威力,足以自保。
五人谈至深夜,各饮了六七碗灵酒才依依不舍的散去。
这些灵酒对他们相助极大,说是一碗匹敌一枚培元丹,难免是夸张之词,但是六七碗喝下去,至少也能匹敌三枚培元丹,尤其是其中的化龙之力,数量虽然不多,对于根骨和其他天赋的提升却很微妙。
返回自己的房间时,徐青走在路上,心里寻思着很多事,隐约间已经找了一个让西府崛起的道路。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更怕一群真心愿意合作的人。
可惜这个乌岩城绝非善地,终究有一天会将所有人都坑埋在其中,即便是徐青,他想要逃脱一命,想要在修行之路上走的更远,那就必须提前离开这里,而且要说服宗族一起离开。
號陵阴妃曾经和他说过两句很值得他不断参悟的话,一句是步步为营,另一句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徐青对此的理解颇为粗俗,也很简单,那就是没有性命之忧时,老巢最重要,有性命之忧时,什么都是狗屁,老巢也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