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昭语):我一定会亲手杀了横江友正,我发誓……”
歪着头,瞪着眼,卯月一花就这般的被敌人用脚踩着脸蛋,咬牙切齿地说道。
“(日昭语):话可真多……”
(嘭……)
随着这简简单单的一句之后,便能看到那名用脚踩着卯月一花脸蛋的士兵,是瞬间扬起了自己手中的长杆火枪,然后想也不想的就用枪托的位置是击中了卯月一花的下巴处,而可怜的卯月一花,就这般的在这一击的瞬间就昏了过去。
黑暗……
我的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
只有无尽的冰冷……
我看见任何的光亮……
我也感受不到任何的触觉……
这一刻……
我或许已经死了……
直至我猛然发现……
在我的前方……
在距离我极为遥远的前方……
有一丝的光亮……
正在那里频频闪烁……
我想要迈开自己的双腿……
然后去追寻眼前的这股光芒……
可是我却发现……
无论我如何的奔跑……
无论我如何的卖力……
这股微弱的光芒始终距离我太远太远……
最终……
巨大的失落感迫使着我停下来前行的脚步……
眼前的那束光芒也随之遁入暗影之中……
至此整个世界皆是陷入了虚无……
而我则在这虚无的世界里静滞……
直至面对最终的审判……
直至面对最终的死亡……
除了在这黑暗的世界里不断下坠……
不断下坠……
不断下坠……
(一大盆冰水从天而降)……
(喝……喝……喝……喝……)
猛地睁开双眼,随之除了大口地喘息之外,当真是没有更多的力气去尝试做一些别的动作了……
就这样,就这样以一种极为难看的姿势趴在地上,然后开始让自己的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
而此时映入卯月一花眼帘之中的景象,却是这般的破败,却是这般的毫无生机,因为在她的面前,那堆比屋子还要高的尸体,就这般的被敌人们在毫无尊严的丢在哪里,不管不顾,不闻不问。
这些因为这场无辜的战事而死去的人,都是上阁城的百姓,都是选择为上阁城而奋战的勇者,而现在,仅仅只过去了半个晚上,这些勇士的下场,就会以这般凄惨的结局来收尾。
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眼泪,无法控制住自己那哽咽地胸腔,无法控制住自己心间的怒火,就这样,卯月一花除了趴在地上无能为力的去流着眼泪,当真什么都做不了。
她明白,在这一场战事之中,她是彻头彻尾的失败了,甚至在这场战事还未真正被打响的时候,她就已经失去了所有可能战胜横江友正的因素,可以说上阁城这一仗,她根本就不可能会赢的。
原本她还有机会能带着百姓提前逃离,原本她还能依靠着自己手中的力量来多去拯救一些无辜的百姓,可是因为她的盲目自信,因为她认为自己可以守御的住上阁城,所以她选择与横江友正正大光明的打。
可是她的自信害了她,她的自信在这一刻成为了她的盲目自负,而这般的自负更是让她为之付出了血的代价。
上阁城的陨落,代表着那好几万百姓的陨落,代表着三上筱虎彻底的失去了西线的守备,代表着横江友正彻底的捅破了三上筱虎的防御策略。
可以说此时的上阁城就宛若一根扎在三上筱虎喉间的刺,是直接刺痛着整个三上军,刺痛着整个卯月宗族。
然而这就是战争。
不讲人情……
不讲法度……
不讲秩序……
不讲道德……
在战争的规则中,只信奉一条准则,那便是胜者为王!
很明显,此时的王,便只有横江友正一人。
无论是卯月一花,还是加藤佐政,亦或者是萧鸿,他们三人在这场战事里皆是失败者,皆没能依靠自己的能力去扭转整个战局。
而就在这时,又有一小队人是推着独轮车地来到了卯月一花的眼前,至于独轮车上面放着的,也不过是更多的死去百姓而已。
“(日昭语):之男,你听说了吗,听说横江大人把那名龙寰人给抓住了,要我说那名龙寰人可真是命大啊,身上挨了那么多的枪子儿,竟然还没死,当真是厉害啊!”
与昏暗的火苗之下,卯月一花看到此时正在说话的那名战士,他的长相就跟上阁城的普通百姓是一模一样,一样的鼻子,一样的眼睛,还有一样的那对于战争的恐惧和麻痹神色。
“(日昭语):真的吗?要我说横江大人还真是厉害,那边才刚刚生擒了加藤佐政,这边就能把那名龙寰人给抓住,当真了不起呢,不过叫我说这俩人还真是有点能耐,听说为了抓住这俩人,咱们可是为此死了不少兄弟呢。”
萧鸿还没有死?
加藤爷爷还没有死?
太好了……
太好了……
最起码他们俩还活着……
最起码他们俩都还能活着……
这真是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一听到加藤老爷子和萧鸿此时只是被横江友正给俘虏了,卯月一花之前所一直悬着的心也就能暂时的放下了,可是随之而来的便是那无尽的担忧,因为她吃不准横江友正最终会怎么审判这俩人,是无差别的给予处决,还是别的什么处理办法。
“(日昭语):那肯定了,一个是龙寰的剑客,一个是成名已久的剑圣,能活捉一个都算是老天爷赏脸了,再别说咱们的横江大人可是一次性活捉了两个呢,叫我说呀,这俩人既然杀了咱们那么多的弟兄,横江大人就应该下令把这俩人给斩了,以免节外生枝才对。”
横江友正不会真得要下令处决加藤老爷子和萧鸿吧……
虽然此时的卯月一花根本就没有能供她爬起身子的力气,毕竟在逃离之前,她可是刚被萧鸿给胖揍了一顿,本来这皮外伤就没怎么好利索,结果在方才自己坐车逃离的时候,又是遭遇了铁炮队的攻击,在这一轮的攻势下,原本给她驾车的马夫也因此是当场丧命,而坐于马车里面的她也是被飞来的流弹给擦伤了胳膊。
若不是卯月一花趁着自己那会儿还有力气,是急忙地从马车里给钻了出来,跨上拉车的骏马,随即更是抽出腰间的刀,是一刀斩断了马套四周的牵绳,这才得以让自己是火速的逃离现场,要不然的话,那会儿的她就已经被那群铁炮队给活捉了。
可是还没等卯月一花真正的逃离上阁城呢,随后追上她的铁炮队就直接开枪击中了她身下的马儿,而她本人更是因为马儿的瞬间失衡,就这般的随之一同的朝着面前翻滚出去,而这一滚,径直的是滚断了她的好几根骨头。
而这会儿的卯月一花只能是让自己趴在地上,因为她若保持着一个姿势,那么骨头断裂的地方倒还不会很痛,而如果说她非要逞能的是站起身来,那么身体所反馈回来的剧痛也不是她能承受得住的。
所以当卯月一花听到面前的这些人在议论萧鸿和加藤佐政的时候,她即便是有心杀敌,但她的身体也无法去支持着她此时的想法。
卯月一花就这能是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对方,就这能是让自己保持着趴伏的状态聆听着一切。
“(日昭语):就是说嘛,我也觉得横江大人应该手起刀落才对,要不然咱们的那些兄弟不就白死了?对了,横江大人叫咱们把那个女人也给他带过去,嘶……我记得咱们把女人是扔到这里来了啊?怎么会找不到呢?”
……
“(日昭语):啊,在这里!可总算是找到你了……”
……
随着一股激烈的痛楚是从卯月一花的身上传来,而她本人也是随之被这些铁炮队的队员给极为野蛮的丢在了那辆之前拉满了尸体的独轮车上,就这般的被众人给带走了。
一路上,卯月一花还能更够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两声的火枪声响,她知道,这是横江友正此时正在派人去排查那些选择在死人堆里装死的人,也正因为这一声又一声的枪响,她心底对于横江友正的恨意,是更加的浓烈起来。
依旧是卯月一花记忆中的屋子,只不过此时的这间屋子早已凌乱不堪,之前还算大气的围墙也都尽数的倒塌了,甚至有个别的房屋早已是燃起了熊熊烈火,而这群铁炮队正在不断地从粮仓之中往外搬运着她平日里所积攒下来的粟米与稻谷,至于那些所谓的字画金银,亦是被这群野蛮的人在无情的掠夺。
成王败寇……
还当真是应了这句老话……
“(日昭语):大人,卯月一花带到!”
而随着耳边的这一声禀报,卯月一花这才是虚弱地睁开了双眼,然后抬起沉重的眼皮,是倔强地瞪着眼前的这位日昭战神。
“(日昭语):卯月一花,我需要你帮我结束这场战争……”
低头看着这位此时早已被泥泞和鲜血沾染的污秽不堪的卯月一花,横江友正是丝毫没有任何的同情之意,就是这般冷冰冰地向她阐述着一个事实,一个她战败后就应该去面对的事实。
“(日昭语):休想……”
而卯月一花地回答,亦是这般的充满骨气。
“(日昭语):这事你说了不算……”
只不过横江友正地回答,更加显得霸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