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所谓的人心(1 / 1)

灵剑宗内院。

只见尉迟妄独自一人安静的站在凉亭内,透过这座凉亭,望着山下远处那人潮汹涌的燕湖岛,眯着眼睛不说话,谁也不知道他此刻脑子里正在想着什么,而在他的身后,之前汇报的青年则紧随身后。

太阳开始渐渐沉于燕湖之中,残阳之下倒是映射的燕湖上的凌波层层微**,也将这院中之人的身影在地上是拉的愈发的伸长。

“家主,今天线引子从那帮杂耍艺人身上搜出了这个。”

只见那青年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古香古色的青铜令牌,递给了尉迟妄。

尉迟妄刚看到青年递过来的令牌,意味深长。

该来的始终会来,而这不该来的却也来了,这是为何?

尉迟妄迷茫了。

其实在尉迟妄的心中,他很清楚这一次他自己是被合欢宗的给摆了一道,即使全天下的人此刻都认为云泽的消息是八界门走漏的,可是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和八界门的掌事俞北塘都是从神火军部出来的,八界门是不可能出卖他,可是这云泽的消息却也是实打实的流出了,不是八界门干的,那么这全天下能在情报系统上有如此实力的,除了朝廷那也就只剩下合花宗了。

在尉迟妄看来,朝廷估计也不会出卖他,锦州最近几年连年水患,朝廷的救济款迟迟不到,现如今这些还在锦州生存着的百姓都是靠着自己的灵剑宗和一向与自己私交甚好的幻酒肆在艰难维持着,即便是朝廷眼馋与云泽,晾他也不敢在此时发难与自己吧,所以这种种矛头,其实都指向了合欢宗。

据传合欢宗与镇魂宗最近正在就两位掌门的孩子联姻的事情在谈判,估计很快的就会有个结果出来,而镇魂宗一向与自己犯克,大家又都是以剑入道,所以合欢宗完全有动机和可能去出卖自己的情报,以求在混乱局势之中替镇魂宗夺下云泽,八界门只不过是为替合欢宗背了黑锅罢了,可是令尉迟妄不解的是,现如今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是八界门出卖了灵剑宗,都在探着脖子的等着看灵剑宗如何质问八界门呢,按理八界门此刻更应该避嫌才对,可是令他不理解的是,八界门不仅不避嫌,反倒是亲身参与到了这件事情当中。

尉迟妄轻轻的将令牌放到手里,放到眼前仔细的研究了半天后,这才囔囔自语:

“怎么他们也来了?是北塘来了,还是别人来了?而且怎么会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呢?实在是想不通啊,这事实在是蹊跷的很。”

待过了半晌,尉迟妄才转身盯着身后的青年又问道:

“对了,大音寺的人都到齐了吗?”

尉迟妄问完,便皱着眉头等待着青年的回复。

“都到齐了,武藏院慧明大师正在偏殿等您。”

而青年,则快速的向他的家主尉迟妄回复着最新的信息。

“我知道了,辽坪你这会就吩咐下去,一定要严加排查,定不可漏掉任何消息,我要清楚的了解这几天岛内所有的消息。”

说罢尉迟妄便浮空摆了摆手,便又回头死死的盯着燕湖岛,不再言语,而作为尉迟妄最为信任的人,乌辽坪则站立起身,慢慢退了出去,就仿佛刚才从未有过对话,从未有过这个人一般。

看来这场风雨,远超了我的预计,这该如何?但愿大音寺和蓬莱阁不会反我,愿祖宗保佑我尉迟家能渡过此劫难吧。

此时望着燕湖岛的尉迟妄,心中不禁想到。

为了能确保灵剑宗能在这场混局之中确保不败的地位,光是依靠灵剑宗自身还是不够的,哪怕到时候五阁老都会出面,怕也不可能敌得过这全天下的英雄豪杰,而云泽对于灵剑宗而言更是绝不可失的,灵剑宗全宗上下誓死都要将云泽守在燕湖岛,所以他必须要找盟友,他必须要依靠盟友的力量才能抵抗的住这次针对灵剑宗的暗潮,而他首先考虑到的盟友便是与自己同在一州之地的幻酒肆,可是幻酒肆并不想被卷入这场纷争之中从而婉拒了他,在被幻酒肆拒绝之后,他便派乌辽坪紧急的联系了很多人,最后给与他答复的也只有大音寺和蓬莱阁,只不过这两家所开出的价码着实的令他本人觉得难以接受,大音寺索要的乃是灵剑宗的镇宗至宝东煌剑阵的阵法,而蓬莱阁所开出的价码则是他的女儿尉迟琉璃的婚事,无论哪一件,都让他极难接受,可是为了让两派能竭尽全力的帮助自己,他不得不一一妥协,哪怕是镇宗至宝,哪怕是自己的亲女儿。

……

话说现在有一个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岛上来的这波杂耍艺人,过了许久,随即这双眼睛的主人便整了整衣装,向其中一个看着比较老实的杂耍艺人走了过去。

“你XXX瞎了呀,往哪撞呢,将我们的设备撞坏了你赔得起吗?”

一个相对老实的杂耍艺人正在收拾行头,便莫名其妙的被一个看着喝的醉醺醺的小青年撞倒在地,随后这个杂耍艺人急忙对着这个醉醺醺的人开骂道。

“你……XXX……闭嘴你……可知本公……子是谁?(打嗝声)!本……公子可是当今……朝廷……的人……还不给本公子速……速滚开。”

说罢那个喝着醉醺醺的人艰难的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欲要径直走去。

而那个杂耍艺人一听自己面前的这位醉气熏天的公子哥竟然是朝堂的人,顿时没了气焰,只见他即为尴尬的朝着这位公子哥赔了不是之后,便低下头忙自己事去了。

至于周围的群众,看到此事都暗嘘这个杂耍的艺人孬种,又骂刚才喝醉的人狗仗人势不是好人等等,可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两个人的嘴角,在彼此擦身而过的时候,都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喝的醉醺醺的人待走着猫步横穿了几条街道后,在一个小巷钻了进去。进入后随即换上一身淡黄色的青衫,快速离去。而在青衫的领口处,印着一个圆圈,而圆圈内则绣着“灵剑宗”三字的标识。

而那个被撞倒的杂耍艺人,摸了摸口袋里丢失的青铜令牌,舒了一口气,随即又大大咧咧的收拾起自己的行头,不过他在起身的时候,再次暗地里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至于之前喝的醉醺醺的那个青年,待赶回灵剑宗后,将手中的青铜令牌呈交给了一个面无表情的青年后,便退了下去。而这个青年看到这个令牌后,眉头瞬间紧皱,急忙转身前往半山腰的灵剑宗内府去。

这个青年,便是被尉迟妄唤作“辽坪”的男子。

之后便是乌辽坪将此令牌交于了尉迟妄,而尉迟妄则看到令牌之后愈发的开始心悸。

风雨欲来,一股无形的压力开始在燕湖岛上汇聚,每个人都在打着自己心里的小算盘,这个夜晚势必不再宁静,这个夜晚也势必会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