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司马冏认为司马伦没有公正地对待自己,和部下和王盛、王处穆一起密谋,准备借着朝野上下对司马伦的不满,起兵推翻他。但消息走漏,司马伦知道后,派心腹张乌前去侦察,但张乌一无所获,回来对司马伦说:“齐王对您死心塌地。”司马冏为了进一步取信于司马伦,舍车保帅,和军司管袭(孙秀派到司马冏身边的探子)一起杀死了自己的亲信王处穆,还把首级送给司马伦。司马伦这下确信司马冏没有反叛之心了。
建始元年(301)三月,计划成熟,司马冏立即斩杀管袭祭旗,和豫州刺史何勖、龙骧将军董艾一起起兵反抗司马伦。他派人向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常山王司马乂以及新野公司马歆通报,并向全国四征、四镇各位将军(1)和所有的郡县、封国发出檄文,请求他们一起行动,共同起兵推翻司马伦,匡扶社稷。
司马冏派的一路使节赶到了邺城,成都王司马颖找来邺县县令卢志商量,卢志说道:“赵王谋朝篡位,天怒人怨,殿下您应该挺身而出,召集天下群雄,匡扶正义。百姓一定会拥护您,事情一定会取得成功。”司马颖点头表示同意。他任命卢志为咨议参军(最高参谋官),仍兼任左长史,顿丘(今河南清丰县)太守郑琰为右长史,程牧为左司马,和演为右司马,又任命兖州刺史王彦、冀州刺史李毅,督护赵骧、石超等人为前锋,兵发洛阳。一路上人民纷纷前来投靠,到达朝歌(今河南鹤壁市淇县)时,部队已达二十多万人。常山王司马乂在他的封国常山国(今河北正定县)内起兵,与太原国内史刘暾(tūn)各率人马南下,作为司马颖的后援。新野公司马歆接到司马冏的檄文后,经过一番犹豫,也起兵响应了。
使者到了河间王司马颙那里,但司马颙支持的是司马伦,他逮捕了使者,派人把使者押送到司马伦处,并采用长史李含的建议,派遣振武将军张方出兵消灭了准备响应司马冏的前安西参军夏侯奭(shì)。他又派张方领兵东下支援司马伦。张方率部队行进到华阴(今陕西华阴市)的时候,司马颙得到了司马冏和司马颖实力强大、兵精粮足的消息,这个墙头草的态度顿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立刻召回张方,改为响应司马冏和司马颖,起兵讨伐司马伦。
司马冏的檄文到了扬州,扬州政府官员也都准备响应,只有刺史郗隆因为担心身在洛阳的儿子和侄子郗鉴(东晋名士)的安危而犹豫不决。参军王邃决心响应司马冏,心向司马冏的将士不断前去投靠,郗隆派人拦也拦不住。最后,王邃率领众人杀死了郗隆及其亲信,把郗隆的人头作为见面礼送给了司马冏。
司马伦正在温柔乡里逍遥自在,听说三亲王兴兵,大吃一惊。不能坐以待毙,他派上军将军孙辅、折冲将军李严带领七千兵马出延寿关(今河南巩义市南),征虏将军张泓、左军将军蔡璜、前军将军闾和带领九千兵马出堮(è)阪关(今河南登封市),镇军将军司马雅、扬威将军莫原带领八千兵马出成皋关(今河南荥阳市汜水镇),三路大军共同南下抵挡司马冏,又派孙秀的儿子孙会督率将军士猗、许超带领三万禁军北上抵挡司马颖。同时命东平王司马楙(mào,司马懿弟弟司马孚的孙子)为卫将军,都督各军,又派遣京兆王司马馥、广平王司马虔(二人均为司马伦的儿子)带领八千士兵作为后援。
司马伦和孙秀对战争前景一片茫然,他们信仰道教,开始使用各种符咒、法术日夜祈祷。为保胜利,司马伦命法师掐指计算出征吉日,还派人穿上飞禽羽毛制成的衣服,登上嵩山,声称得到了神仙姬乔(2)的信笺,上面说司马伦的帝位能够稳固,日久天长,想以此来稳定人心。
(1) 四征将军:征南、征北、征东、征西;四镇将军:镇南、镇北、镇东、镇西。
(2) 姬乔是周朝灵王的儿子,被一位有道之士接上嵩山,相传在三十年后的七月七日,姬乔乘坐白鹤在嵩山山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