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眼泪是假的

于凯旋道：“走，咱们上村子南边那个松树林里去操练操练！”说着，走在了前面。欧伟立跟着于凯旋来到了那个小树林，进了里面，看到两棵比较粗壮的松树中间横着绑了一根有茶碗口粗的木头，上面很光滑，显是于凯旋每天用手抓扶磨的。地上有几块青砖，青砖上面有抓手，显是提着练功用的。那边一棵歪脖杉树上还吊着一个用帆布做成的沙袋。

于凯旋扭头对欧伟立道：“伟立，让你马上练这些显然时候不对，这样吧，有空的时候，你就练练，增长些力气。今天我主要教给你一套拳法，可以强身健体！”说完，脱了褂子扔在一边，光着膀子，打了一趟太极拳。

打完这套太极拳，于凯旋跟欧伟立说起了太极拳的渊源，太极拳是中华民族的国粹，不但能练气养生，必要时也能达到以弱胜强、四两拨千斤的效果。欧伟立听了似懂非懂，问道：“学太极拳,多少年才算资深？”于叔说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学习太极拳是一项慢功夫，需要慢慢体会其中的奥秘。”他已经炼了一二十年，尽管已在太极拳方面略有研究，可依然觉得拳术中蕴含的博大精深的哲理仿佛永远都参不透。于凯旋看到欧伟立好奇的表情，又道：“太极拳含蓄内敛、连绵不断、以柔克刚、行云流水的风格使习练者的意、气、形、神逐渐趋于圆融一体的至高境界。同时，也不排斥对身体素质的训练，讲究刚柔并济，而非只柔无刚的表演。”

欧伟立看到于凯旋身上的皮肤竟然没有一点松弛，浑身紧绷绷的，没有一丝赘肉，回想起于老太太也是满面红光，难道这把年纪日子还可以过得如此滋润？转而又心想：要是我有这么一身肌肉该多好啊，身边那些女人、女孩儿不是就“手到擒来”！这时，欧伟立又注意到了于凯旋的左胳膊上有一块很大的伤疤，知道这也许是战争年代留下的。

于凯旋打完了一趟拳之后，收了功，看向欧伟立，看到欧伟立正盯着自己胳膊上的伤疤便道：“伟立，看什么呢？”欧伟立忙道：“叔，你胳膊上这是？”于凯旋道：“哦，这是打内战的时候被敌人用枪给打的，子弹击穿了我的胳膊，你看……”说着，抬起胳膊，欧伟立看到在那个伤疤的背面，也有一个同样大的伤疤。于凯旋继续道：“当时，医疗条件不行，给化脓了，后来，医生用沾了药的纱布穿进去，来回的抽拉，嗨，不说了！来，我来教你打拳吧！”欧伟立看到了于凯旋眼里的激动、追忆、落寞……

时间过得很快，等欧伟立学完一套拳法后，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了。于凯旋道：“好了，就教给你你这一些，多了你一时也学不了，你记住，要勤加练习，只有这样，才能有好的身体干革命！”欧伟立像个小孩子一样站得笔直，连忙答道：“是，我记住了！”于凯旋听后换上一副随意的笑脸：“伟立啊，我看和你也对路，就不瞒你，炼好了太极拳不但可以强身健体，而且……”“而且什么？”欧伟立顿时来了精神。“哈哈。”于凯旋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而且可以御女有方，实不相瞒，我这把老骨头了，到了晚上还可以使呢，老太婆正是因为我的好使，才活的这般舒畅，并不显老态龙钟，我们有时候，一周也得干上几回。”说完哈哈笑了起来，不过这笑声没有那般严肃了。欧伟立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老当益壮啊。

这时，何丽从树林外面喊道：“于大叔、欧镇长该回去吃饭了。”于凯旋与欧伟立穿上衣服，走出小树林，何丽看到欧伟立满头大汗的出来了，便问道：“你怎么满头大汗啊？”欧伟立笑道：“哦，我跟着于大叔学打拳来着。”何丽笑道：“那怎么于大叔头上没有汗啊？”欧伟立笑道：“于大叔身体比我好呗。”

何丽听了，笑道：“你比人家于大叔年轻，身体还没有他好，真是的。”欧伟立笑道：“呵呵，我以后也会好的。”何丽白了他一眼，对于凯旋道：“大叔，我也想学打拳，你教我行吗？”于凯旋笑道：“好啊，等以后有时间我一定教你，让你当个巾国英雄！”何丽听了，脸红道：“不来了，于大叔你笑我。”于凯旋与欧伟立呵呵的笑了起来。何丽羞红了脸道：“不理你们了。”说完就跑走了。

回到于凯旋家的院里，在压水井边洗了把脸，便看到何丽端着一个搪瓷盆出来了，盆里盛着小米稀饭。于凯旋老婆端着一盘用香油和醋调的咸菜丝跟在后面。于凯旋招呼欧伟立在葡萄架底下的树墩桌子边坐下。欧伟立忙接过何丽端着的粥盆，放在桌子上，又拿起已经早就放在桌子上的几个大碗，用勺子盛了四碗稀饭，何丽返回厨房，又端来了新烙的葱油饼。

欧伟立见了道：“大叔，这次来，都没带什么礼物，还劳烦您们又是炖鱼、又是烙饼的招待我们。”于凯旋道：“说么话哩？你给我们送来防汛物资，这就是最好的礼物。”说完，便拿了一张油饼递给了欧伟立又道：“赶紧吃吧，等吃完饭，我找人划船，送你们去陈家沟。”

欧伟立不好意思的接过油饼，咬了一口道：“哎呀，真好吃！婶子做的饭真好吃！”从厨房里又端出一碗咸鸭蛋的于凯旋老婆听了忙道：“什么呀？都是农家饭，你们就凑合着吃吧。”说完，把碗放下，也跟着坐下了。

吃完了早饭，刚要出门，只见刘志高与于红专走了进来。刘志高道：“欧镇长，您今天去哪里？”欧伟立道：“我想过河去陈家沟看看。”刘志高道：“嗯，也不知道小守在那里弄得怎么样了？”欧伟立道：“就是啊，我不放心啊，小守是个直脾气，人又倔！”于红专走上前道：“我已经安排了船，您现在就走吗？”欧伟立道：“嗯，现在就走！”说完，便与众人走出院子，刚到门口，欧伟立停住了，对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的于凯旋老婆道：“婶子，您老保重啊，多谢您的款待啊！”于凯旋在一边笑骂道：“你个臭小子，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谢个么吗？都是一家人！”众人听了皆笑了起来。

众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借以掩饰离别的气氛，不大会儿就来到了村西的河边，看到了已经停在了那里的一艘船。欧伟立回过头，对于凯旋说道：“大叔，我就走了，等忙完这些事之后，我再来看您！”于凯旋拍了拍欧伟立的肩膀说道：“伟立啊，好好干，我等着你！”声音有些低沉、嘶哑。欧伟立眼睛里有些湿润，转过头来又对刘志高与于红专二人道：“老刘、红专，渔家咀就拜托了！”刘志高与于红专坚定的齐声答道：“欧镇长，您就放心吧！”欧伟立点了点头，与何丽上了船，坐在了船尾。待开始走的时候，欧伟立大声的对岸上的人喊道：“都回去吧，我们走了！”

岸上的于凯旋大声的喊道：“伟立，好好干啊！”欧伟立听了，心里百感交集，这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爱护与关怀啊，好比古时候李白和汪伦的情谊，以前毫不认识的两个人竟然会在短短的两天内，不，是一天一夜内竟然会产生了那么深的一种情感。不觉间，眼泪已经悄然溢了出来，旁边的何丽看了道：“你怎么了？”欧伟立哽咽道：“多么好的老人啊！”何丽听了道：“是啊，婶子对我可好了！”欧伟立抹干了眼泪问何丽：“昨晚有没有想我想到睡不着啊？”何丽瞪了欧伟立一眼，好气又好笑地说道：“好啊，伟立哥，刚才你的眼泪是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