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煏和殿浩哲一人拉着璟予的一只手,两人互相怒视目光在空气中碰撞出火花,他们在掂量对方在璟予心里的地位,殿浩哲打从第一眼见到沈煏起就觉得他不是个好对付的人,无论从头脑上还是外貌上。本想他以后会是个很强的商业竞争对手,没想到在她这里碰面了,开玩笑想在他手里抢走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他殿浩哲想要的还从没有得不到的。
沈煏也狠狠的盯着殿浩哲,他裸的眼神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一定是对佼佼有感情,他不允许,佼佼是他一个人的,从头到尾都是,他绝对不会同意任何人把她从自己身边抢走。
“佼佼,跟我走,有些话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沈煏的声音轻轻地,但却坚定无比,一如他曾经对她的耳语。
“你凭什么?!”殿浩哲也是丝毫不肯退让。
璟予夹在两人中间觉得很是无力,虽然他们的动静很小但还是有越来越多的人朝这边看来,大家都在小声议论,殿浩哲是世家大族,沈煏是商界新秀,而璟予……在他们看来只不过是一个皮相较好的女人而已。
“放手……”她小声的说,她不喜欢被人用这种眼光看着,就像是两个男人的举动都是她的错一样,不想再回到过去,一切就适可而止吧。
看到璟予微低着头脸色不好,沈煏和殿浩哲同时松开了抓着璟予的手,但是两人都是不肯让步,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大有杀之而后快之势。
“佼佼,你给我个解释的机会,你不能就这样判我死刑!”眼看着再这样僵持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更怕好不容易出现的璟予什么时候会突然消失,沈煏也顾不得殿浩哲在身边,他向璟予身边迈了一步,微低着头对她说。
璟予脸色苍白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殿浩哲从未有过这么紧张的时候,仿佛下一秒璟予就会跟眼前这个男人走掉一般,他盯着她的脸,很怕她说出什么令自己受不了的话。
过了好久,璟予终于轻轻张开嘴,她缓缓道,“沈先生,我想我是璟予而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佼佼!”,她抬眼看着他,一字一句说的清晰无比。
“佼佼,……”沈煏眼中深深地哀伤刺痛了璟予的心,她到现在仍然不能忘记他,看着他难过的样子她几乎不能呼吸,好像已经不知不觉中习惯了有他的日子,但是当有一天她不得不离开他的时候,她才惊讶的发现原来跟他在一起的时光会是那样的快乐,相反……没有他的日子里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殿浩哲不是瞎子,看见沈煏和璟予之间的眼神交流,他知道两人一定有段轰轰烈烈的过去,他现在不是生气,是嫉妒吗,他在嫉妒自己比沈煏晚认识璟予。
突然拉起璟予的手,殿浩哲面无表情的说,“走了,拍卖就快开始了!”,他不想输给任何人,即使对方很优秀也不行,以前的时光是他不能补给她的,但是从现在开始,她的身边只能有一个男人的位置,而那个男人是他。
沈煏看着渐行渐远的璟予拳头死命的攥起,他终于找到她了,不会再放手,他不会再把她弄丢的。
慈善拍卖晚会正是开始,今晚拍卖所得的所有善款都会无偿捐给内地的偏远山区学校重建中。璟予和殿浩哲坐在左边第一排的中间位置,而沈煏就坐在同排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他只要微微侧头就能看见璟予曳地的长裙边以及她几乎完美的侧脸。
第一件拍卖的物品是一幅明朝的古画,泼墨山水,远山眉黛,袅袅炊烟,离得近的璟予甚至能看见湖水中的一抹青线,那是一尾墨青锦鲤。起价一百五十万,主掌拍卖的负责人在上面说道。
“一百七十万!”底下立马有人叫价。
“一百八十万!”
“二百万!”后排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璟予侧头看去,原来是环宇的董事长,老人笑的荣光满面看起来是志在必得。
“二百万一次,二百万两次,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了……二百万三次,成交,恭喜我们环宇建设的老董事长,千里马还是要遇伯乐啊,一看我们老爷子就是懂得赏古画的人!”负责人很会说话,不仅是老董事长连在场的其他客人都被逗笑了。
接下来又拍卖了汉代出土的壁画,隋唐时期的彩陶,甚至还有十几世纪欧洲女皇带过的项链之类的。托拍卖负责人的幽默全场气氛火爆,有好多拍到的客人都被他善意的调侃逗的乐不可支,璟予脸上也略带笑容。
看到璟予的笑容身边的殿浩哲表情也不自觉的放松了,当他发现自己竟然在暗自开心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不知从何时起璟予已经能轻易左右他的喜怒了。
“现在是我们今晚拍卖的重头戏了,这个相传是清孝庄皇太后出嫁时的陪嫁品,她带了几十年就连死后也是当陪葬品一起被埋到了古墓,直到去年才重出世间,现在当成义卖物品将之拍卖,希望有心人有缘人能够拍到,起价五百万!”
从他揭开红布的那一瞬间璟予的眼睛就被玻璃罩中的东西吸引住了,那是一个大约十五厘米长左右镶满各色宝石的银色镯子,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罂粟般致命的吸引力,她一眨不眨的盯着它看。
殿浩哲注意到了,原来她喜欢这个?当然喜欢,没有人能抗拒这种象征着权力的美丽**,无论男女,但是那五百万起价的声音也不是白喊的,五百万不是个小数目,即使很漂亮但也不会有人像前几个那样直接叫价。
殿浩哲刚要举牌子叫价,只听不远处一个清冷的男声缓缓道,“六百万!”
下面顿时一片哗然,一加就是一百万,是谁这么大的手笔,连殿浩哲也有些诧异的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沈煏突然转头与殿浩哲对视。
原来是他,殿浩哲刚刚平复的怒火一瞬间又上来了,毫不犹豫的举起牌子,“七百万!”
“啊?!!”底下的人要疯了,这两个人是怎么了,为了一个镯子而已,下辈子都不用过了吗。
但是沈煏的声音彻底击碎了大家的迷惑,他不温不火的继续说,“八百万!”
殿浩哲从未有过这种想要杀人的心情,他斜眼瞟过去,果然沈煏正盘着腿一脸无所谓的回望他。
身手松松领口处的领带,殿浩哲竟然气急而笑,跟他比谁钱多吗,好啊,那就试试看,“一千万!”,他的声音平静的像在说‘老板,给我来十块钱的年糕’,这次不仅是底下的人就连台上负责拍卖的人都蒙了,虽然拍卖这种事情钱越多越好,但是今天是他头一次见到两人这种拼钱不要命的架势,眼看着沈煏又要举牌子,他吓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哈哈,我看再这样下去也分不出个胜负,反而有损慈善拍卖的原意,你们两人这么拼命的想要这个手镯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不防说出来,有灵气的东西不是钱多就能买走的!”突然在大厅角落的地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家不约而同的朝那边看去。
“啊,易先生在就好了,这位是镯子的现任主人,是易先生决定将心爱之物拿出来做义卖的,那我们就遵从易先生的意见吧!”负责人在看到易先生的时候那表情简直可以用如释重负来形容了,幸好主人出来说句公道话,要不然真不知道这件事怎么收场。
殿浩哲在听到那句‘不妨说出来’之后脸色就变得很难看,说什么说,谁要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跑出来多嘴,可他偏偏还是镯子的主人。
正在殿浩哲内心纠结的时候,沈煏已经大方的起身他面向易先生说,“我很爱很爱一个女人,但是我做错了事所以她一声不响的离开了我,我找了她很久现在终于被我找到了,我不准备再放她离开,就算她不喜欢我也好,恼我也好,甚至恨我,总之我不会再放手了,我猜这个镯子她会喜欢,我曾经答应过她只要是她喜欢的,我都会无条件让她得到,我想告诉她,我爱她,再给我一个机会!”
沈煏说的这些话没有一个虚假,他一气呵成仿佛已经练习了很久似的,场内突然静了几秒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掌声,易先生也是笑着看向他,“沈先生真是个痴情的人啊……那么殿先生呢?”易先生转头面向殿浩哲问。
沈煏这番话相当于裸的表白,看着身边璟予失魂落魄的样子,殿浩哲气的手都哆嗦了,想让他当众表白吗?我看他们是疯了。
“殿先生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难道刚才只是为了单纯的意气之争而竞拍?”易先生问道。
所有人都在看着殿浩哲,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应该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现在不说的话璟予就会被沈煏抢走,但是说的话……
“易先生,结果已经很明显,我看您不必为难殿先生了!”沈煏微微一笑,对于镯子他是志在必得,对于璟予……他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
“好吧,那这个镯子我就以五百万的底价拍給沈先生了,希望您和您爱的人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
“谢谢!”
拍卖会在不到一个小时之后就结束了,在这段时间里殿浩哲和璟予没有说过一句话,两人随着人群往门外走去,在来到殿浩哲车前沈煏出现了,他挡在璟予身前。
“佼佼……”
“走了!”殿浩哲一声不响的坐到驾驶位,然后降下车窗对璟予说。
“佼佼,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你不能……”沈煏抓住璟予的手臂,她怎么能这么残忍连听他解释的时间都不给,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一年来他到底有多想她。
“对不起,沈先生,我赶时间!”璟予托起长裙打开车门想要上车。
“佼佼……”沈煏拉不住她,她决绝的身影让他心痛,车已经启动了,但是他依然趴在副驾驶的位置想要跟她解释。
“你走吧!”璟予别过头不想看他。
“我不会放弃的……”车子嗖的开了出去,璟予看到后视镜中的沈煏身影越来越小,双腿上是他刚才扔过来的首饰盒,不用打开她也知道一定是刚才拍卖会上的那个镯子。
一路沉默,她和沈煏最终还是碰面了,仿佛是宿命,她想躲却更加深陷,现在又搅进来一个殿浩哲,还有那个从到台湾就消失了的韩济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