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十八骑冒犯公主和仙子,还请公主和仙子恕罪!”那答话之人带头半跪下来道。
既然误会有了解除的开端,长风示意郭槐解开了骆闻豪的穴道。
那骆闻豪到是条汉子,抱拳,半跪,脸有愧色道:“骆闻豪鲁莽,被人所骗,请公主、仙子还有军师恕罪!”
长风一听他口中提到自己了,而两女一相以自己的意见为主,于是忙扶起骆闻豪道:“骑首兄妹之情深厚,一时不查,误中歹人圈套,这也是人之常情,长风又岂能怪罪于你。”
骆闻豪感激的看了长风一眼,站了起来,其他半跪着的人也跟着站了起来,望着骆闻豪和长风两人。
长风这才想起自己等人的本来目的,让这事情一搅差点给忘记了,道:“骆骑首,我们九人想今晚在贵马场借宿一晚,不知道是否可以?”长风心里也知道,人家上当吃亏过一次,虽然这个误会表面上是消除了,但是心中还是会有戒心的,因此用上了商量的语气。
那骆闻豪是个直肠子之人,这误会来的快,消去的也快,闻言自是欣喜万分,如有这真正的长风相助,说不定能更快的找到自家妹子,忙答应道:“军师、公主和仙子不嫌弃闻豪的马场鄙陋,那是欢迎之至。”
那些手下一听大骑首答应了下来了,就算有反对意见也不好当场发作,只好跟随着一起回到马场。
一路上倒是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队,洛河十八骑的人马以骆闻豪为首走在最前面,长风这边自然是长风走在最前面,两队人马之间除了最前面的两人走的比较近以外,其余的都拉了好长一段距离。
看来误会不是简单的一个身份就能完全消除的,郭槐看在眼里,内心思量着。
骆闻豪向长风仔细的介绍了一下洛河十八骑自身的情况,有些东西长风还真的不知道,所以听的颇为仔细,而洛河十八骑和毒龙帮之间的恩怨尤为关心,在对付毒龙帮这个敌人上面,断情寨现在是鞭长莫及,如果拉上洛河十八骑这个盟友也许会好很多,而且他们彼此都相当的了解,到时候有自己的暗中支持,说不定就能让毒龙帮能从这个世界消失,长风到不是心狠手辣,这是江湖人的生存法则,一开始他还不明白这个法则,两次劫杀,让他认清楚了,敌人是要让他死,而不仅仅想要消除威胁,所以身在江湖,就要去了解这个法则,执行这个法则,如果对方是平民,长风断然不会这么做。
马场距他们发生误会的地方不远,快马一个来回,不到一刻钟就能到,而现在他们全部不行,速度慢了许多,到达马场的时候天色已经差不多全黑了。
马场其实就是一个比较大的空地,然后周围用栅栏围了起来,洛河十八骑住的地方也很简单,丝毫于他们的江湖地位不相称,零零碎碎的散落的几十个院落,到像是一个中等大小的村庄。
洛河十八骑就是着几十个院子中的十八户人家,他们公推武功最好的骆闻豪为首领,在洛河边建成了一个马场,养马贩卖马匹为生,听说他们父辈是青蒙草原人,因为部落兼并,他们这一族兵败,逃到中原,经过二十多年的努力,终于找到这么一块水草丰满的土地,延续了他们草原上特有的生活。
别人看不上的土地在他们眼里成了宝地,而且变成了一块美丽和财富的来源之地,这就让一些贪心的人起了觊觎之心,其中一个人就是毒龙帮的帮主庞龙,眼看着洛河十八骑把马场经营的有声有色,财源滚滚,先是挑衅,然后以洛河上所有的码头归毒龙帮的名义要洛河十八骑分出六成的利润给他们,因为那些从北方运回来的马匹需要渡过洛河才能运往南方,所以他们建了自己码头,这就让毒龙帮有了借口,双方交手不下数十次,互有死伤,谁也没有讨到好处,最后洛河十八骑这边人是越来越少,毒龙帮那边不知道得到了什么人的支持,人马是越来越多,要不是毒龙帮南下去跟断情寨争地盘,恐怕这个马场已被移为平地了。
长风还是首次听说了洛河十八骑和毒龙帮之间的恩怨,没想到会这么曲折,而且这毒龙帮又不是官府,他怎么有权力说这洛河上的码头归他们管呀,长风思虑了很久,还是问了出来道:“为何毒龙帮说这洛河上的码头归他们管,难道他们还是朝廷官员不成?”长风还只听说只有新月河上的十三路江湖人接受朝廷的招安,成了官军,这毒龙帮莫非也是这样?”
骆闻豪引领这长风九人走进了自己大家门,苦笑解释道:“这庞龙是洛河郡郡守的妹夫,他这么做还不是他那做郡守的大舅子的暗中指使的,岂不是跟官差不多?”
长风“啊”的一声,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难怪这个毒龙帮能在北方如此的猖狂,外有官府庇护,暗有欧阳震这样的奸人支持,洛河十八骑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很不错了。
骆闻豪的院子挺别致的,院子中的东西也摆放的比较整齐,收拾的也比较干净,看来这个直肠子的大汉心思还挺细腻的,院中的花圃中还种了一下长风不认识的花草,不过段彩雁看见了却是欣喜万分,已经蹲下去,用自己的小手去抚mo那细嫩的小黄花了。
长风忙解释道:“彩雁她素来喜欢花草,骆骑首不要见怪!”
骆闻豪一变,神情有些激动,但很快就黯淡下去了道:“军师说哪里花,公主天性纯良,闻豪岂有怪罪之理。”
长风看他脸色有异,马上就猜到他可能是睹物思人,这些花草怕是他妹妹骆芊芊所种,心中黯然,决定帮这个有情有义的汉子找回他的妹妹,怎么说那人也是冒充自己才得手的,自己总不能袖手旁观吧,于是长风轻拍了一下骆闻豪的肩膀道:“骆骑首放心,令妹一定会没事的,长风一定会将令妹找回,交到你的手上。”
骆闻豪吃惊的看着长风,激动的抓住长风手道:“若是军师能救会我妹妹,闻豪以后将以军师马首是瞻。”
长风没想到骆闻豪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忙推辞道:“说起来这件事也跟长风有关,找回令妹也是长风应该做的,什么马首是瞻的话,骆骑首以后休要再提!”
这时,段彩雁站了起来问道:“骆骑首,这些是什么花呀,能给彩雁介绍一下吗?”
骆闻豪闻言,忙解释道:“这是草原上极为普遍的一种花,叫做落日黄花,此花耐寒,耐热,而且只有在落日后才盛开,是芊芊最喜欢的花之一。”
水凝心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骆闻豪突然觉得自己怎么把客人晾在院子了,连忙带着长风往自家的客厅里面走。
由于骆家的客厅时洛河十八骑平时议事的地方,所以建造的颇为宽敞,在整个马场只有它最大了。
长风抬头走进客厅,抬头就看到一副巨大的毡画,画中时一个青色的狼头,长风盯着这个狼头看了数秒,发现这头狼与普通的狼不一样,它的耳朵特别的尖长,而且眼神中有着睥睨天下的神态,确切的说,这应该是头狼王。
骆闻豪也注意到了长风的这个神态,指着狼头解释道:“这是闻豪部族的图腾,是我们神圣的青狼王。”
郭槐突然“啊呀”的一声,长风皱眉起来转过身去道:“郭槐,你又搞什么?”
郭槐一看长风那深沉的脸,知道自己又犯错了,忙道:“属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所以惊讶出声,请少主不要见怪!”
长风脸色稍霁,听到他并不是有意的,道:“什么奇怪的事情,令你惊讶出声,说来让大家听听!”
郭槐顿时恢复了以往自傲的神态道:“二十五年前,青蒙草原上发生了一个巨大的变故。”
此话一出,除了长风这边的人,其余在客厅中的十八骑都勃然变色,有的手已经握到自己的兵刃上了,客厅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长风马上猜到郭槐所说的这个变故一定跟洛河十八骑有关系,不然他们也不会突然这么紧张。
郭槐自然知道自己这么一说,必然会引起对方的激烈的反映,不过他还不放在心上,继续道:“青蒙草原上最强大的两支部落,为了争夺草原上霸主的位置,展开连番恶战,最后一支部落的首领的一个极为宠爱的女子出卖了他,使整个部落在一战中,被另外一个部落全部歼灭,致使这个部落在草原上完全丧失了生存的能力,部落中所有的人,包括牛羊和马匹都成了另外一个部落的战利品,这个部落的最后的几十个勇士,在最后关头抢走了他们首领还在襁褓中的女婴,然后就失去了踪迹。”
郭槐没有说是哪两个部落,但是长风已然猜到那个胜利者恐怕就是现在青蒙草原上的大汗蒙托,那个部落也就是现在的古古啦一族了,而骆闻豪恐怕就是那抢走女婴的勇士的后代,骆芊芊的身份也就明朗了,难怪洛河十八骑会如此着紧她了。
郭槐这么一说完,好一阵的沉默,慢慢的,客厅中令人窒息的沉闷消去了,骆闻豪走到那狼图腾面前道:“不错,我们正是那部落中逃出来勇士的后代,为了我们的部族,我们在此隐姓埋名,目的就是为了重新回到草原,带领我们的族人重新夺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其余的十七骑的眼神中都射出坚毅的光芒,注视着他们的骑首,彷佛为了这个目标,他们可以不惜牺牲一切,而骆芊芊是他们号召族人的最佳人选。
郭槐看着这群热血的汉子,非常平静的道:“骆骑首的目标恐怕这辈子也难以实现了!”
“你说什么?”郭槐面临的是洛河十八骑的严厉责问,而长风也想知道郭槐这么说的理由,因此没有插手管他。
面对十八人此起彼伏的责问,郭槐神色镇静,侃侃而谈道:“骆骑首,你们一没钱,二没人,三没有一个合格的统帅,就算有芊芊公主登高一呼,恐怕二十五年前还可以,现在却不行。”
骆闻豪制止了其他十七骑的愤怒道:“郭先生这么说有什么根据?”
郭槐笑道:“我家少主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骆骑首何不请教一下我家少主。”
长风在郭槐说出这些话是就开始思考这里面的含义,也不计较郭槐把球抛给自己,一看骆闻豪转向自己求教,于是道:“骆骑首,不是长风泼你们的冷水,二十五年的变化太大了,就算你们的族人还没有忘记当年的仇恨,但是有二十五年的时间来平复,如果他们现在的生活很安定,又有多少人会舍弃平静的生活,愿意跟你们去打仗呢?”
厅中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这些话对这些抱着这个目标二十对年的人来说,一遭希望破灭,对他们的打击是何等的大。
尤其是骆闻豪,闻言一下子老了十岁,大半辈子的奔波,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坚持了多年的希望被人家几句话就击得粉碎,这个打击比骆芊芊被人拐走更为沉重。
一时间,客厅中充满了绝望的情绪,郭槐想要开口,却被长风瞪了回去,长风知道郭槐想要说什么,郭槐的用意长风也是一清二楚,因此长风才不让他说。
“骆骑首,其实你也不必灰心,或许今后会有什么转机。”段彩雁这是站出来劝慰骆闻豪道。
骆闻豪知道这是人家的一番好意,希望他能从绝望中走出来,慢慢的接受这个事实,道:“多谢公主的劝解,闻豪心中明白。”
段彩雁见骆闻豪这么说,也就闭口不言了。
段彩雁这句话不但没有起作用,反而加深了诸人的绝望情绪,搞得长风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了,早知道有这么眼中的后果,自己也不必说的那么直白好了。
这骆闻豪也是一条汉子,如果就这么消沉下去,实在是太可惜了,算了,就让郭槐给他一点希望好了,以后再让他慢慢接受现实好了,于是给了郭槐一个眼神。
郭槐眼睛早就盯着长风好久了,等的就是这个眼神,忙会意的走到骆闻豪的耳边嘀嘀姑姑的说了好半宿,终于把骆闻豪说的喜笑颜开,而且立刻恢复以往的自信。
长风内功深厚,自是将这些话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他也怕这个郭槐胡乱瞎说,到时候更加不好收场,幸好还是长风能够承受的范围,也就没有打断郭槐的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