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道，“那月儿的武功，得传于老将军，自然是在她们之上。”

月姣还没来得及回答，小美兴奋道：“那哥哥嫂嫂就比划一番吧。”

月姣笑着点头。

小美说做就做，飞身折了两枝盛开的木槿花枝回来递给二人，“就用这个木槿枝来比吧，剑伤了人就不好了。”

月姣笑道，“辣手摧花啊，这么好的木槿还是插瓶吧。剑雨。”

剑雨点头，麻利地折了两枝细竹，前端绑了一截棉布，蘸了红漆，二人持竹比武，谁若是被红漆粘身，谁就输了。

月姣此时已经换下正红色礼服，穿上一身玄色的骑马服，显得身材矫健挺拔，手腕、脚腕、腰封处皆以正红色绸带缠绕，红色鲜亮，很是衬她的肤白，额上是珍珠抹额，散开百花发髻，简单扎成一束，只有红绸作装饰，青丝随风飘扬，活脱脱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游侠儿。

兄弟二人被她的换装惊到了，少年也发现了她的独特气质，既有女儿家的娇俏，还有常年练武的利落潇洒，侠骨柔肠、剑气箫心。

剑雨哨声一响，二人持竹而战！

双竹相撞，发出嗡嗡的声响。

少年微惊，月姣比自己小三岁，腕力竟与自己不分上下，看来月姣并不是花拳绣腿的功夫！少年胜在力量强，少女则身经百战技巧更多。一时之间，不分伯仲！京城同龄少年，没有月姣的对手，这更激起了月姣的求胜心。

月姣竹锋忽然一转，横里劈，竖里刺，越来越快，竹舞发出呼呼的声音，忽然她抓住一个破绽，将竹刀一竖，胳膊一展，那把竹刀直直刺了过来！少年急转身体，滴溜溜转了好几个圈子，腰上一痛，还是留下了红色印记了。

哨声再响，他眼神一暗，抬手将竹刀格开，手腕忽地一抖，快若寒光地一剑！直点她握刀的手腕！

月姣忽地将竹枝向上一抛，青色的竹枝，如同蛟龙一般飞向空中，她身体一纵，生生翻了好几个跟头，腰肢柔软得不可思议，猛然向后倾倒下去，那一剑擦着她的鼻尖刺了出去，她手指一张，抓住落下的竹刀，挡住转刺为劈的竹剑，只听“喀喀”几声，她腰身一扭，从地上窜了起来，两把竹刀相撞，登时碎裂。

小美看花了眼，最后惊讶道：“哥，你输了。”

戚继光顺着小美指的地方一看，原来腰侧已经被红漆染上了。如果在真正的战斗中，自己就负伤了。

他很有风度弯腰行礼：“夫人剑法迅疾，小生甘拜下风。”

月姣也微笑行礼：“承让。”

二人武艺相当，棋逢对手，很是欣赏对方，目光交缠，难舍难分，小美兴奋打断道：“那不是标靶吗？我们再比试一番弓矢可好。”

剑灵献上两把宝弓，“这西番木牛角弓是一对的，红男绿女，因此姑爷的弓箭镶红宝石，姑娘的是镶翡翠。”

小美瞪直了眼，急道，“那我呢，那我呢？”

众人捂嘴笑，少年笑着哄弟弟，“我的用完借你用。”

引弓搭箭。

三轮比试过后。小美只有5环，月姣射中7环，继光把把中红心。小美艳羡道，“哥哥嫂嫂真厉害。”

少年正色道，“小美日后要好好练习，才能为国效力。”

月姣安慰小美，“小美年纪还小，这西番木弓重的很，可不好拉呢，如今已经很不错了，以后多多训练就好啦。”

两轮比试后，又在别院里巡查了一圈，天色已晚，月姣再次回内更衣，看着屋内华服朱钗，有些哭笑不得，“爹爹说什么嫁女择佳婿，勿索重聘，勿重妆奁，戚家如此贫寒，却给了我十里红妆。干脆把揽月阁云瑛阁囫囵搬过来算了，也不怕落人口实。”

刘妈妈笑道：“老爷嘴上说说罢了，最后还不是怕丫头受苦。”

月姣眼圈一红，“就算离家千里，仍能感受到父亲慈爱。不过戚家的情形，你们看如何？”

龚管事道，“戚家清贫，主母只着木簪麻衣，王家声势太盛，只怕树大招风，低调行事最好。除了老爷给姑爷的兵法书籍兵器，嫁妆可大半留在别院，简朴为好。”

月姣点头，“衣服只留下棉绢即可，丝绸绫纱都放到别院吧。只留下蓝色的作为日常，正红色作为聚会时就好。首饰……只留下这套独山玉作为日常饰品，红宝金头面作为应酬装束即可。把其余锦衣，首饰盒子都放到别院吧。”

刘妈点头提醒道，“奴婢也不可太多。戚张氏夫人身边只有一位妈妈，但也不需要太少，毕竟老爷官居一品，宅子里的规矩还是要的。”

月姣点头道：“九名奴仆的确太打眼了，以后慕松院里除了剑音阿松常侍，其余人分成两拨，剑心、喜儿、剑雨一拨。剑灵、小苹果、剑薇一拨。十日一换。其余人就在别院洒扫务农吧，刘妈妈你看着安排即可。”

换了一身蓝色常服出来，正听到兄弟二人说话，戚继光目光灼灼，警告小美和小厮，“小美，夫人侍女会武一事…..”

小美嘴里塞满了蜜瓜，“哥哥放心！小美此后，就是嫂嫂的跟班了，小八也是。”

暮色四合，戚继光道，“回府吧，母亲应该久等了。这是全家人第一次团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