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和李伟刚看着黑暗中的七只血红色的瞳孔心里发毛，虽然他们知道这东西是房间里的投影，但感觉是如此的逼真，仿佛被洞穿了自己的前世今生。

“那是什么东西？”李伟刚问。

“我们暂时不知道，但我们在时间的尽头看到的，就是这个东西。或许，是个没有列入编号的神祗。”道格拉斯道。

“时间的尽头……众所周知，时间并不是一个确实存在的现象，它是我们对事物流动的体验所赋予的解释。”徐静道，她对时间的认知受基金会的灌输。

“没错，时间是我们，对事物流动的体验所赋予的解释。关键是我们。”道格拉斯道。

徐静听出道格拉斯的停顿，某种认知正在颠覆。

“我们有什么不同？”李伟刚问。

“我们生活在一个被循环困住的年代，在我们的尽头，是无可避免的洪水，我们既是崭新时代的起始之地，也是过去的终结场所。”道格拉斯道。

“这……这不可能。”徐静站了起来，她皱着眉头看向道格拉斯，不知道对方说这些是为什么。

“这跟任务有什么关系……？”李伟刚比较粗枝大叶，他不明白徐静为何情绪波动起伏。

“这是为了强化你们的决心。世界和时间的真相你们会忘记，但每一次见到我，我都会重复提起，因为这种冲击将不断牵引你们的情绪，让你们更加专注并认同基金会的目标。”道格拉斯笑道。

“为了人类能够永续……不惜一切代价……”徐静道。

“对，我们的时代岌岌可危，眷族、神祗、反对势力、社会问题……一切的一切都在把人类赶往灭绝的道路，但基金会不会让人类走到尽头，我们存在的时空，宇宙，并不是我们认知中熟悉的那个，但那又何妨？我们存在着，而且我们必将继续存在着。为此，不惜修改过去，拖延未来，这就是基金会的决心。”道格拉斯道。

“我大概听懂了你们所说的，意思就是……时间是存在的，但我们……存在的世界是没有时间的……这样说对吗？”李伟刚懵懵懂懂道。

“我们和2009年时间线、2006-2、1859年……没什么区别……没有客观和主观……我们本是一条线……”徐静自言自语。

“这种焦虑和恐惧，以及对自我的否认与怀疑，在你们离开之后，将变成决心。”道格拉斯道。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为什么不直接用模因修改工具……”徐静问。

“我们不愿意说谎，也不愿意向太多人泄露秘密，况且，恐惧是人类最古老的情感，也是最有正面意义的情感，它让人谨慎，坚决，有时还会激发勇气。”道格拉斯道。

“这些和HCP0001有什么关系？”徐静道。

“我们用以观测时间线的月亮，被HCP0001摧毁了。”道格拉斯背着手，走向黑暗中那七只红色的眼睛。

“不……不可能……”徐静一愣，她飞快的思考起来，琢磨着陈克应该做不到这种事情。

“是这东西，用HCP0001干的。”道格拉斯的头偏向七只眼点了点。

李伟刚坐在那里犹豫了良久，突然问了一句：“这是他变的吗？”

……

日升的航班在两天后终于恢复，这两天，陈克和史莱莉一直都在探索那个转化魔力，经过训练和长时间的使用，史莱莉现在可以维持1分钟多一点的时间，并且可以让陈克离自己更远一些。

但由于瞬间的转换后，身体的变化会非常大，所以男装穿在身上会显得很不合身，陈克一直找不到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在变成女版之后瞬间换上女装。

这两天，他还和史莱莉抽空去了一下坠机地点，飞机解体后散得到处都是，大部分落在市区旁边的山上，还有一部分砸在某个住宅区里，现在已经没有打围，施工队正进行着修补作业，山里的场所也没什么看头，很多保镖的尸体也都被自卫队妥善安置了。

日升昨天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对坠机事件和京都事件做了说明，官方似乎是把坠机的原因归结于飞机高空与突然出现的怪物相撞，但在坠机死亡人员的通报中，没有提及女性。

在坠机地看了一圈，聊胜于无，但某种强烈的感觉让他确信，那两个魔女还活着。

没有理由再留在日升了，陈克和史莱莉退了房，当天晚上就飞往合众联邦。机场的灵能探测器居然识别不出史莱莉魔力变化出来的东西，可真是垃圾。

一夜的飞行，史莱莉枕着陈克的肩膀入睡，这是她最后能跟他独处的时光，窗外的云层之下是机遇城清冷的灯火，在僻静的巷子里，史莱莉变化出一辆跑车，两人一路开回了李墨阳的双子别墅。

当他们回来之时，众人正在熟睡，陈克不想吵醒她们，但戴安娜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最先从楼上窜到了外面，她的双臂烧的通红，正准备对着来者来一发大的，但认出是陈克后，便情不自禁冲上来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下一秒她便克制住，只是拍了一下陈克的肩膀。

史莱莉和戴安娜不是很熟，但戴安娜还是礼貌性的和她握了握手，两人的魔力在掌心交汇，对视了很久。

帕克和卢西娜还在熟睡，陈克暂时没有打扰他们，而是先去骚扰了李墨阳，他有些东西给他，会对他的漂亮玩具有些帮助，同时，还能询问一下最近公司方面的动向。

李墨阳没有睡觉，深夜1点，他还在电脑前研究着什么，他的卧房被安置成了科研中心，大型服务器和各种线路的散热让房间里变得无比的热，但李墨阳丝毫不在乎。

陈克简单了当的把基金会的铁罐头和枪丢在了地板上，哪怕是沉稳如李墨阳，这回也有些按捺不住心中激动的心情，不过，处于礼貌，他还是先谈论起陈克身边的史莱莉。

“史莱莉女士……我对你爸爸的事情很遗憾，也对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感到遗憾，不过，既然你选择跟陈克回来，想必已经做了新的打算。”李墨阳道。

他招呼两人入座，并亲自去泡咖啡，时不时回头去打量地上那一堆盔甲。

“史莱莉经历了一些挫折，现在她是我们的人了，我们可以相信她，就像以前一样。”陈克道。

“你对我可真放心。”史莱莉笑道。

“在日升的行动我大致从沈小姐那里得知了……我的表妹……承蒙你的照顾。”李墨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这没什么，她确实也帮了不少忙。”陈克摆摆手。

“话说回来……这些盔甲，你是从哪里弄到的？”李墨阳还是把话题牵到这些次世代装备上面。

“他们来杀我，然后被我杀了，我觉得这些东西对你有用。林雅茵给你的技术，和这个差不多吧？”陈克问。

李墨阳蹲下来仔细打量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那堆盔甲，肩头的H.C.P字样十分醒目。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原型，只见过图纸，她还给我了一些数据和方程式，不过我没有那个时代的材料和工艺来实现这种尺寸的盔甲制造，你这回可帮了我大忙，我觉得我该把它们其中一部分拆解掉，用来分析成分结构……”李墨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