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着的斧头砍在滑溜溜的触手上,出乎预料的将触手全都砍断。
斧刃咣当一下敲在地上,把地板上红通通的血肉劈开一个口子。
火光映射之下,那怪物的半边脸也显现出来,那是一张令人作呕的半人半虫的脸。
浮肿的脸颊上有六个冒着酸水的洞,嘴巴已经异化为针管,眼白一片漆黑,变成了复眼。
他的下半身完全就是一条又肥又白的蛆,在腹部的地方有着密密麻麻的小孔,正在往外面冒这白红相间的脓液。
血红色的触手是从这大虫子的腰身两侧的缝隙伸出来的,被陈克砍掉一戳的触手收了回去,那虫子的腰部仿佛装了拉链似的,可以自由开合。
“你长得可真丑……”陈克吐了一口唾沫,这白蛆让人作呕,看上去就像是蟑螂的幼体。
这肥虫呲溜一下缩进黑暗之中,躲着陈克的火光照射范围,妄图从黑暗里发动袭击。
陈克伸出右手,让安赫蕾的骨灰燃烧起来,四周的温度开始慢慢提升。
温度很快便提升到100度,他感觉到自己的皮肤都要融化了,头发都发出焦味,口干舌燥眼珠子发干。
没有安赫蕾的挽歌,陈克除了自己的右手手掌,其他部分也扛不住魔法火焰的炙烤。
100度高温让地上的烂肉发出恶心的焦糊味,血水都肺疼起来,在打出滋滋滋滋的烧烤声,这肉并没有烧烤的香味,而是一股十分油腻的甜味。
四周的木质结构也被点燃,红色的火星子在窗框和桌子的边缘翻滚,那肥虫也被这种高温烧的发黄发脆,在地上翻滚。
肥虫白色的虫腹蜷缩着挤在角落里,虫子是真空的结构,本就十分怕火,被高温点着以后,那张虫脸爆出浆来,伸出触手的缝隙也窜出火苗。
这虫子被100°高温烧得外焦里嫩,柔白的大肚子烧开了一道口子,绿黄相混的汁液沸腾着淌到地上。
陈克收了火焰,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他将滚烫的斧子咔嚓一声变成短柄,单手一个蓄力重劈,砍在那张爆浆的虫脸上。
“死透了。”陈克将斧子从虫脸上抽下来,在地上蹭了蹭。
这宅邸里的怪物弱得很,但对于守秘人来讲,也算是十分厉害了,主要还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没有利用灵能的办法。
但他们所使用的血液,令陈克十分在意。
虫子的尸体慢慢融化,连同陈克脚下的血肉也慢慢往虫子所在的地方收拢,屋子里的温度还维持着一个比较高的温度,要不是陈克基本不受体感影响,怕是早就热的脱衣服了。
血肉褪去,虫子也化为一阵飞灰,整间屋子焕然一新,窗子外面照射进午后的阳光,还能听到马车经过的声音。
陈克凑到窗口往外看,窗外是平常的街道,行人们匆忙赶路,工厂的运输马车拉着货物从门前驶过。
“出来了么?”陈克暗暗道,也许他已经冲出了密境,又回到了正常的房子里。
不对,自己进来的时候是晚上呀。
这时,窗前突然窜出一个女子的苍白脸孔,吓了他一跳。
是那个在陈克刚刚进入宅邸时,出现在身后的女人!皮肤非常白,四肢裹着厚厚一层血浆,七窍流血,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陈克。
“卧槽!”陈克后退了好几步,在一晃眼,女人不见了。
是幻术吗?还是某种别的东西?他想起自己第二次进入西金大厦时的情景,还有机遇城内海被神祗操控的那片海域
真要说起来,这间房子和西金大厦又有些不同,虽然幻术可以模拟出真实的触感,但莫克斯的宅邸更加极端。
更像是内海的情况,这些怪物和这房子的现状并不是迷惑人的魔法,而是真的存在,这些怪物和宅邸里的情况,都是真实的。
陈克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刚才使用安赫蕾之灰时,房间内的变化。
如果是幻术,变化出来的东西应该是不会受到影响的,燃烧着的应该是本来存在的东西才对。
毕竟魔法火焰是不会受到幻术影响的。
有什么东西能制造这样的幻境?陈克隐隐有些不安,难道是和内海里的神祗旗鼓相当的东西?
房间的中央,又出现了一封信,陈克走上前去捡了起来,这回又会是什么?
“对凯泽琳病症的研究终于有了一些倪端,一开始我一直以为凯泽琳得了某种皮肤疾病,但现在我终于知道,她全身的痛觉失控症状来自于神经系统的失调。凯泽琳的疼痛神经比其他人要更加**和强烈,这导致轻微的触碰就会对她造成十分严重的伤害……哦,这简直就是恶魔的诅咒!”
陈克将信封揣进兜里,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刚才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凯泽琳了。倒还真有些漂亮……不过越漂亮的女人,异化以后越是恐怖。
陈克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被那个肖恩诓骗了,那肖恩说不定已经知道莫克斯男爵的家发生了异变,所以才让自己跑来送死……
这样的情况,肖恩哪里有什么机会送钻石?
“你会后悔的肖恩先生,你会后悔的。”陈克道。
这间屋子现在已经牵扯到守秘人组织,这组织在1859年,和管理局的职能作用应该没有区别,他们用血来猎杀怪物,如果爆出圣物,会有专门的部门收容和控制吗?
陈克走到窗对面的门口,他一脚把门踹开,一条熟悉的走廊再次出现。这空间就像是单线程的游戏,打完一关就走上一段,仿佛是在加载读图。
他感觉枪的用处不大,于是只拎着斧头往前走,走到这条走廊里,空间的矛盾性便展现在陈克的眼前。
他是从背对窗口的门进到这个走廊的,但这条走廊的左侧依然有着窗户。陈克凑到窗户边往外面看,还是之前见过的街道。
陈克不禁往前快跑起来,虽然不愿意这么说,但这里的情况令他有些烦躁,他有一种感觉,就是不杀掉那个女人,恐怕自己一辈子都要在这个宅邸里打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