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鼻地狱,凌晨三点四十七分。我是藏獒。
我是一只容易被人忽略的狗,今天,我的颠峰时刻来临了;我爬在草堆上,眼睛盯着我死去的主人,我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会热泪盈眶,我情不自禁的被这个老头感染了,我的情人偎依在我的尻后,神情失落地在思索着什么?我为她的胡思乱想感到烦恼,为什么任何雌性动物都患得患失的,我不明白,她们的性情和习惯让我感到失望,我的一切是那么的利索,她们总是婆婆妈妈的,我真是受够了,如果有下世的话,我宁愿做一块石头也不要再来不厌其烦的听这些让耳朵长茧的话,我的忍耐是有限制的,如果不让我拥有主权,我的愤怒是不会咽到肚子里去的,我会向你们咆哮,咆哮,再咆哮,直到你们知道我的厉害和我的能耐,我对人类是不屑一顾的,不要因为一些施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对我摆布,我是一只狗,不是一只犬,我有我独特的名字,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尊严和我的狗格都是神圣的;我看着熟睡的儿子,我的眼睛不禁添满了眼泪,我开始想到死,如果我死了,我的儿子将有谁来照顾,你说他的母亲吗?你还是打消你的念头吧,我告诉你,她是一个妓女,她的行为是令我难以启齿的,我的死将代表她的离开,如果你们知道了这些,且不要感到惊讶,这些事儿没有人不知道,如果你不知道,这说明你的阅历的确不怎么地了!
我跟你们说,你们人类的确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这是凭心而论,绝对没有什么偏见,我看人不看事,绝对不针对,我是善良族群的后裔,绝对不会油嘴滑舌,装腔作势,我的观点,是对你们不良的纠正,你们应该虚心的聆听,我之所以要说一说你们,是因为你们已经不知天高地厚了,找不到了自己的平衡点,所以我才要发一发牢骚;我为什么会有怎么样的感慨呢?是因为我经常遇到一些这样的女人和男人,染着红头发,戴着耳坠,留着长指甲,叼着烟,说起话来阴阳怪调,我说的不是一个人,是所以挣扎在地层家庭的子女,他们的学业在无知的监护人手里断送了,涌上了熙熙攘攘的街头,开始了人不人的生活!我作为你们的异类,我觉的我有说话的权利,因为我的眼睛可以看到你们看不到的地方!实际我说的一切是浪费口舌的,他们是不会看到这些东西的,阿飞是从来不买书的,但我还要呼喊那些龌龊的人,告诉他们,浪子回头金不换!
我依旧窳惰的爬在地上,但我的耳朵却被一阵脚步声震住了,我开始怀疑,这是怎么了?晚上的瞎猫子今天怎么都变的这么的积极,我不得不思量他们的来意,我猜的出来,我的威力又将得到大展,我的速度,牙齿,心理将被他们这帮愚蠢的人类佩服的五体投地,我的精湛表演将是史无前例的,喝彩声和鼓掌声即将震破我的耳膜,我的颠峰即将到来!我的任务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我的一切将得到表现,我的爱,我的善,我的勇,我的度,将体现在我的风度翩翩的追逐中,我期待着这一刻!
果然,我的猜测丝毫未差,两个破衣烂杉的狱卒来到了我的笼前,看了看我的肛门,确认我是他们要找的公狗,他敏捷的给我解开了链子,我对这玩意儿特别反感,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我的阳刚之气又充实了我的体内,我兴奋的摇了摇了尾巴,我被他们带着,出了笼门,我的情人看着狱卒,还来不及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的能力肯定不如我,这是人类确认的公理,她除了**是占我的上风外,别的没有一样让我佩服,我的脚步伴着狱卒腰上钥匙的声音,来到了监狱,此时,屋里人头攒动,来来回回的走着些残兵败将,他们的手都捂在额头,他们的精神都不那么的亢奋,我对他们感到失望!
“它就是你们说的那条狗吗?”一个我不认识的怪物说,“我怎么看也不觉它有特别的优点,你的建议分两路去追,一路用你说的这条狗,一路用我带的狗,它的嗅觉堪成一绝!我没有什么过多的叙说,我们必须快速追赶,我还怕时间慢了,他们那帮畜生会离开!计划就这么定了,我不能在等了,我必须离开,我的一切是为这个而生的!回到未来。”
“别说的那么肯定,我不喜欢你的说话语气,太盛气凌人了!”伯爵站在一边揉着额头说,“他们是不会跑远的,只要我们追上什么他们,捂住鼻子,打死那个可恶的大鸟,我们的一切障碍就都排除了,我们的未来就摆在眼前了,你不要那么急噪,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
我专心的听着他们的谈话,我听了两句就感都了乏味,我喜欢听非洲的鼓声,可以使我跳起来,跟这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我想我是可以聆听智者声音,我听不进他们的谈话,那么他们一定不什么智者!他们是人类所说的平庸之辈,或者,是什么白痴!
我看见地上有一滩血液,红色会钩起我的兴趣,我对这些**是绝对不会厌倦的,它使我兴奋,我的脑袋会在一瞬间真空,我不知道我的舌头会在那里,我的眼睛会充满红,一片红的天地,一片红的国度,我的牙齿将不在眷念那些恶心的骨头!那些我让我嘴谗的东西是我所厌恶的,我的牙齿在与它们的摩擦下变的失去锋利,这也是让我痛心的;我还要在这讲一件事,那就是关于我们吃屎的问题,我对那些蠢材很反感,你们的行为本身就充满了肮脏,你们的行为被我们看在眼里,是那么的不堪入目,我们真是用伟大的品质来欣赏你们的表演,一条条黄色粪便挤出了肛门,你们让我们几日不进一食,我们的体力还在运动,我们能不吃点东西吗?可恨的人类,我对你们的行为感到耻辱!
我陶醉在红色的刺激中,我的舌头舔着人类的血液,我感到无比的幸福,我的嗅觉在这一刻泯失了,我知道,这是血液的作用,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嗅觉出了什么问题,我被他们牵着,狱卒的手里拿着一块烂布头在我的脸前晃来晃去,我可以确认,那是情人刚才咬下来的,我假装可以完成任务,我拼命的往前跑,我的肢体机械的运动的,他们很高兴我的凶猛,他们以为他们的目标马上就可以找到了,他们如果对我不信任的话,结果可以也不会是这样,但我太出色了,帮他们抓了一回,而且异常敏捷,非常顺利,他们对我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放心向前,但我的嗅觉却为了一滩血液欺骗了,我也只好将错就错,我也没有了别的办法,我左嗅嗅,右闻闻,一直走了很长时间的路,我知道我的体力,但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了,他们除了长了一身肉和有张会说话的外,他们什么都不如我,我站在他们中间,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但我不敢向他们挑明,如果那样,我的生命也将在那一刻终结,我害怕刀子捅进我肚子的那一下,痛的让我流血而亡!
我一直瞎撞着我们的行程,我的脚步在沙子上前行,我还走在前头,我开始听到他们的佩服,称赞我的体力和智慧,我不以为然的走着,这已经是被公认了,我就不在唠唠叨叨的给你们这帮白痴细说了!我的问题是怎么样找到我的目标,这是让绞尽脑汁的。
我的脚步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一棵参天大树前,我的脚步在刚下过雨的地上发现了潮湿,我懒洋洋的蹲在了地上,忽然,几个脚印映入了我的视线,我知道,那就是我要找的目标,我开始狂奔,不管我身后的狱卒,我的速度像箭一样的不减速,我的脚下是什么我可以看得清楚,但我知道我还活着,我的目标马上就要被我咬在嘴里了,我的速度甩掉了许多人,最后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他们没有发现地上的脚印,他们只看天,从来不看地,他们的眼光是盲目的,跟盲人一样。
我站在沙丘的顶端,回顾我们的队伍,那里火把迤俪的排成一条长龙,我知道,那是龙,而我则是他们的龙头;我极力的眺望我们的城堡,但是它已经消失在了我的视线,我喘了口气,观察了会儿地上的脚印,又看看了狱卒追赶的速度,我就又拔腿跑了,我的速度超过了一只狮豹追赶斑马和羚羊的速度,它们是即兴发挥,而我是长久战斗,而且无穷无尽,我的耐力将再创新高,这也将突破我的极限。我的脚步停在了一滩水前,我的体力耗费尽了,我扑通一声到在了地上,我在嘴里把长长的舌头放在一边拼命的喘气,我知道,我的尽头就在此地了;我的眼睛在黑色中暗淡了下来,我的夜眼失明了,我知道死神正在向我走来,我胆怯他,但我却站不起来,我的腿废了!我的耳畔想起了脚步声,我猜这是死神,我错了,那时可爱的狱卒,他们把我抱起来,悲伤的流下眼泪,他们为什么要哭呢?我想,是因为他们惭愧;有过了良久,我耳边不在是几个人了,而是一群,我们的队伍来了,他们站在我的身边,端详着我的仪容,他们开始谈话。
“你们怎么把它弄死了?”伯爵气势汹汹地说,“我给你们的任务就是照顾它,你们办事不利,对我不忠,又破坏了我们的计划,处死!”
“饶命,饶命啊,伯爵!”狱卒哭着说,“我们是无辜的,我们追上来它就已经断气了,它是猝死的,不管我们的事啊,伯爵!”
“杀!杀!怎么不杀!”狱卒在无罪的情况下死了,我知道,他们刚才的哭泣不是哭我,而是哭他们自己,他们已经知道他们的宿命了;我最后吐了两口粗气,闭上了眼睛,腿**几下,最后伸直、僵硬,我的体温慢慢的开始扩散,我知道,我死了,在这寂寞的夜晚和孤独的池边。
我的灵魂终于化成了幽灵,我开始了我的飘荡,在这冰冷的国度;我又会到了铁笼,看见了我的情人和我的儿子,任我怎么的狂叫,他们都无动于衷,我的嗓子嘶哑了,我的眼角挂起来泪珠,他们还不理我,我是怎么了?我是这么的讨厌吗?难道我口齿不清吗?我的一切这是怎么了?我的儿子和情人难道想不认我吗?我开始了悲伤和难过,以及掉下了泪珠。
后来,我才知道,我变成了幽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