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鼻地狱,凌晨三点二十九分。我是藏獒。
终于轮到我吐露心声了,我感到激动不已,我是谁?老头称我为他的钥匙。在我们的生存史上,还没有那一只想我这样的动物能在人类的稿纸上描来画去的;虽然,人类称我们为不遵守**法则、不信仰真主和耶稣、骨子里有主仆观念的族群。我想为我们的族群辩护,但我们没有语言,只能吐着猩红的舌头让我们的“主子”反感我们。实际,我们不属于这个铁笼,我们来自荒野,来自即将奄奄一息的老头;此时此刻,老头就在我们的笼外跟我们倾肠诉说,说什么呢?说他的丰功伟绩、骁勇善战、英雄气概,这些我们听了至少上百遍的故事都让我们的耳朵生出茧来,司空见惯,我们再也没有时间为他的故事喝彩和惊讶了,他是那么的一厢情愿,我们又是那么的不近人情,哎!谁叫我们不是人呢?
我们来自那里?我们为什么会落到老头的手里?我们是谁?亲爱的读者不要着急,让我一一跟你道来你们想知道的秘密。哎,白驹过隙,时间一晃,我们来到这里也好几年了;时间没有减退我的性欲,却给我的老伴增加了负担,主要是来自我们的儿子;如果要把这些都一箍脑的倒出来,我怕你们人类接受不了,至少你们应该遵守基本的文明和高尚的人格,那些繁文缛节在我们的国度里视为愚蠢的行为,我们从来对那些都不予理睬,我们也不会穿衣服,即使有,我们也不穿,太没有用处了,除吃外的一切一样,都让我们感到讨厌;我们不喜欢那些没用的东西,我们是最简洁、最简单的一族。我想跟你们探讨一下我们的私生活,不过考虑到你们的孩子,万一翻了我们,那我们就成了罪魁祸首,后果将不堪设想,我们没那么大的能耐担当你们损失,所以,我想还是不谈则免,不要因为几句话跟你们的社会滋生出什么事端,你们被视成什么党羽给抓起来,那就不妙了?你们的社会乱,我们都有目共睹,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多谈你们的社会,万一发生了什么争端,我们的书卷就要遭殃了;这是我们辛辛苦苦的血汗换来的,我可不会轻易地让你们焚烧掉,你们无知的人类就会这一招!
言归正传,我来讲我们的故事吧!至于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是因为我们犯下了难于人言的罪恶,我们的罪恶来源于我们的主人,她是一个凶神恶煞巫婆,她来自什么国家我们不知道,反正她是一个变态狂,像我们一样释放着她的性欲;我们刚出生在一个铁匠家的时候,她就已经圈定了我们,我们满月后,她在我们的脖子上添上了绳子,我们被他牵着,一直到了她美丽的别墅。我们的生涯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她为了把我们驯养成一流的猎犬,他专门为我们请了驯养师,在我几个月大的时候我就已经可以咬死一个人了!我
这种谋材害命的日子我过了整整三年。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我的狗报终于到了。那次的目标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动作高手,我刚要咬他的脖子,就被他掐住了我的脖子,他铁锤般的拳头飞过了我的脑袋,我感到一阵晕眩,我就不幸人世了。我醒时就是在法院了,我的“情人”卧在我的身旁。我问了她的一些情况,她说,她知道我死了以后,就撞在了石柱上也死了,至于我的主人,她最可怜了,他过了逍遥的几十年,人生最后的几十年却要在监狱里度过,听说,她被法院判了一百年,她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无可奈何,只好一一招了,她的生活开始了监狱生涯。
谁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呢?我想象不出来,死亡可能是最好的选择,她可不是坐得住的人,宁可让她坐妓女也千万别让她坐在里面活受罪。她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滋味。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切记,切记,犯罪的道路只要一条,那就是最终走向监狱。
我们在审判后被仍进了荒漠,我们在荒漠里遇见了我们的第二个主人――-上述所提到的那个的老头。
我们对他的第一影响就感觉他特别土,感觉他像个归隐山林的林栖者,不会临溪赋诗吧,但总不会虐待我们,我们便跟他生活了一段时间,等我们有了“儿子”,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化,一个叫布扎的人把我们牵走了。我们没有拒绝只是带着平常心去看看,结果,我们被他给予我们的震惊住了,所以我们决定,不回去了,从此便在这个铁笼内安营扎寨了。布扎考验了我们的技术,对我们十分佩服。过了不久,老头也来了,并每天夜里睡在笼外,白天就不知去向了。今天,他照旧履行着他自己赋予给自己的任务,像一只大花猫守老鼠洞一样的严守以待。我们的自由都是在你们人类的众目睽睽只下进行,我们对这个很反感,我们有什么好看的,为什么你们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们?我们欠你钱了吗?你们人类对我们动物界充满了好奇心,什么都逃脱不了你们的眼睛,我对你们的种行为给予谴责!你们的行为跟这个该死的老头一样,成天盯着我们,我们睡觉他看着,我们吃饭他看着,我们拉屎拉尿他看着,我们**他还看着,我感觉他是不是神经?他看着我们会是一种享受吗?
我们这几天被关着这个铁迹斑斑的笼子,失去我们原有的自由和快乐!我们对这种生活很不适应,我们对闷在笼子里有了深刻的体会;我们去过你们人类建造的动物园,笼子里的狮子,老虎和豹子都变的特别温顺,我当时很是纳闷了一阵,如今,我们也被关了起来,我们也有了切身的体会,知道成语“百无聊赖”的深层含义。我们的族群太幼稚了,以及什么都不曾尝试过,我们对你们人类的理解太肤浅!我们只看到了你们的肮脏,却没有看到你们的智慧,你们用你们的双手,创造了我们无法超越的先进。这样看来,我们的族群还要在你们的摆布下和压迫下继续我们的奴役生涯,我们在你们的铁蹄下受到的快乐和痛苦,对我们的族群来说,是会铭记在心,永世不忘的。
醉醺醺的老头儿还摆着僵硬的姿势在跟我们娓娓不绝的讲述,我们只责怪我们自己,怎么不长一双手呢?或给老头两个耳刮子,或抓一把棉花塞住自己的耳朵,我们太落后了,连进化都跟不让你们人类,进化了好几百万年才从一匹狼进化到一只狗,这速度也太慢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进化成狮子或豹子呢?任何动物的进化都是自然的,但我们为什么没有进化出来手呢?如果有手的话,我们也不会被认为是下等动物了,连憨头憨脑的大猩猩到都排在我们的前头,我们也忒冤了!
在黑黢黢的远处,一个熟悉的脚步慢慢的向我们的铁笼靠近,我们睁大了眼睛,注视着前来的熟客,哦,是我们尊敬的总管布扎来了,我们对他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我们跳跃起来,爬在铁棍上,使劲的摇晃着自己的尾巴,布扎瞥了一眼躺在笼边的老头,骂道:“老不死的东西,我可爱的猎犬都他妈的叫你弄傻了,逮个什么东西一点也不灵活,去死吧!你这个龌龊的家伙。”
“你还给我的狗,我的狗!”老头昏昏沉沉的仰躺在笼边的麦秸上,谵语梦呓地说,“我的狗为什么要离我而去,是我对他们不好吗?
“白痴,谁他妈的愿意跟一个穷光蛋!“
布扎走到笼前,把我们的铁门打开,我们欣喜若狂的跑了出来。布扎可能要我们去执行什么任务,所以又把我们的“儿子”关了回去,他孤独的望着我们走远,我们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们的紧跟在布扎的后面,我们的铁笼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线,我们带着神圣的使命,像赶赴战场的战士一样充满了斗志,我们出了斜角门,那里已经有许多人在等我们了!
伯爵一声令下,我们便开始了狂奔。我们的汗液一会儿就挂在了身上,但我们是队里的前锋,汗涔涔的跑在人类的前头。
我们大概奔跑了几分钟,就在一片石堆上发现了我们的目标,三个鬼鬼祟祟冻的得得发抖的人类,一个男人,两个女人。布扎嗾嗾唆使了我们两下,我们便追了上去,他们见我们跑来,急忙起身想溜,没想我们是干什么的?还想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门都没有。我们离他们六七步的时候,我们就跳了起来,我朝一个女的扑了过去,我的“情人”咬住了那个男的腿,那个男的应声倒下;我咬的那个女的,在我咬住她的一刹那她就昏厥过去了,并且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叫。我们对你们人类的雌性特别反感,特别是一些纤瘦的娼妓,摆手弄姿的少妇和不知廉耻的三八,装腔作势,无一可取,真是让我们嗤之以鼻。我咬了那个女的很圆浑的屁股,并且还感她的肉还散发着一股清香,我舍不得丢下这块肥肉,我用鼻子在上面嗅了嗅,用舌头在上面舔了舔,恩,感觉真不错,像是吃了一块骨头一样令我回味。我回顾了一下,布扎跟他的手下正气喘吁吁的朝我们这边跑;我听到了啜泣,我收起了贪婪的口水,回过头开,看见另一个女的在悲伤的哭泣,我毫不犹豫的扑了过去;但我看看我自己所站的位置,我感到疑惑,她怎么走出了这么远呢?我想,是在迎接我们的嘶咬吗?我没有多想,就牢牢地咬住了她,不想放开,但我的眼睛却看到远处还有一个,我怎么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呢?我丢下了身下昏厥的这个,奔跑向了坐在远处瑟瑟发抖的那个,她吓坏了,她用即将面临死亡的眼神看着我们,我恼怒了,你怎么能这样看我呢?我扑了过去。她的打扮很华丽,脖子上戴着项链,手腕上带着手链,脚脘上戴着脚链,哦,红扑扑的脸蛋跟番茄似的,我的口水再也无法遏止了;我一扑扑在她那丰腴的胸脯上,我的粗鲁爆发了,我用锋利的牙齿撕掉了她的外衣,看着她白纱似的乳罩,我的涎水滴答滴答的流在了她的胸前,我用鼻子嗅着她的肉体,我的鼻子忽的一阵酸楚,我想起了我的主人!
我的情人对我的行为当然是看不进眼里的,我朝她微笑了一下,又把头埋在了她的**见,我的行为是什么行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我的主人教给我的,我不能忘掉,我对你们人类的肮脏行为看一遍便记在了脑子里,你们的肮脏跟这比起来,却还有天壤之别。
布扎一帮人跑了过来,把我一脚踢开,强行牵着我往回拉;他们对我们的丰功伟绩漠然视之,我对他们的赏罚政策表示不满,我们被愤愤的牵走了。天实在是太冷了,来时的路上,那些穿着单薄的家丁直往我们怀里扑,我们的绒毛解决了他们的寒冷。
他们对我的行为感到很诧异,议论纷纷的谈了一路,我很骄傲,像一个英雄一样被他们拥蔟着返回了伯爵俯,我们又被牵回了铁笼。
铁笼边,冻的硬邦邦的老头靠在铁棍上,眼睛睁的老大,手抓着铁棍,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送我们的人叫了他两声,他孤傲的没有回答,那个人骂了他一句:老东西!拍了拍膝盖上的土,就屁颠屁颠的走了,我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来路的深处。
我看他的嘴停止了演讲,我就摇着尾巴走到了他的眼前,他坐在地上,我站着正好和他的脸相对,他的鼻孔不在出热气了,我很奇怪,我凑到他的脸前一看,脸色发青发黑,两腮的红润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我惙惙的的喊来了我的情人,她汪汪叫了两声,我听的出来她说的什么,老头归西了!我的眼泪一下子流出了眼眶,我为什么会热泪盈眶呢?我有感情吗?我扪心自问,老头对我们的恩情是巨大的。如果没有他,我们可能早已死在沙漠了,谁救了我们,是他?这个躺在我们笼外的老头。我看了一眼熟睡在草堆上的儿子,又回过头来看着老头,我们的恩人走了,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他死了一次,他的躯壳已经留在了人间,此时,躺在我们笼外的是他的灵魂,灵魂会死吗?我不知道,我的脑桥此时已经断开,我模糊的感觉到我的身体在上升,我是不是也要死了!我的虹膜变的越来越模糊了,我看不见了,我是不是瞎了?我是不是要死了?谁能告诉我我是怎么了?我的天啊,我的血液是不是滞留在了血管里,我的身体是不是在趋向僵硬?
我的情人撞了我一下,我轰然倒下,死气沉沉的躺在了麦秸上。我晃了晃脑袋,睁开了模糊的双眼,我又看见眼前的一切了,我刚才是怎么了?据我推断,可能是我的血压给我起了作用;我在地上滚了一下,前蹄踩住地面,后蹄支撑住,我灵活的站了起来。
我走到了老头的身边,依偎着他的腿卧下,我转过头来,呼喊我的情人也过来;她走路的样子简直像个少妇一样难看,她每走一步,他的腿就会跟着她的节奏上提一下,西红柿似的肛门和“宝贝”就会在中间上来下去,我讨厌看她的尾巴,总是翘的高高的,对每一个人和每一个狗都表现出友好,我讨厌她的性格,温顺的像是牧人圈养的羔羊。
她傍在我的身边卧下,把头放在了老头的一条腿上,闭上了眼睛,开始在我们的天地里自由的徜徉,我听见了她的脚步声,轻轻的轻轻的走着,害怕惊动树上的乌鸦;她的脚步顺着天堂的阶梯,一步一个脚印的向上攀登,最后,消失在半空的叆叇中。
你们人类最虔诚的礼仪是祈祷,用你们的心灵去默念一段经文、一句释迦牟尼的箴言、一字佛意奥秘的善言,是吗?我尊敬的人类。谁都不清楚经文到底能带给他们什么,他们以为那是一切,但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心诚则诚,不一定念经。
任何遵循善的伦理的人,他的智慧大多来源于善,善是什么?我想:痴騃的人是不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