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似乎都是那样的顺风顺水,刘阳不去追究为什么胭脂对于他身上的剧毒完全不在意也不受影响,胭脂整天依旧忙着处理胭脂阁的各项事务,联姻这件事对于他们似乎都没有什么影响。
福临山庄张灯结彩地布置起来,而漫天飞舞的喜帖、拜帖和贺贴更是让送信的人们在福临山庄的大门不断地进进出出,一时间整座庄子热闹非凡,几乎可以媲美春节前的菜市场了。
尽管前一段时间,刘阳对外的态度很差,但是大家都很大方地将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全部忘乎脑后。除了商界、政界,就连很多的江湖名士都上门来恭贺。因为福临山庄早早就宣告了和江湖断绝关系,所以这些江湖人大都会吃闭门羹。只是他们大都锲而不舍,一次次地登门拜访,最后为了不让这大喜的时候增添一些无谓的争斗,福临山庄也只好勉为其难地大开门户,迎接来自各行各业的宾客们。
唐黎拖着上官钦,挺着七个月大的肚子横冲直撞,叫上官钦不得不十二个时辰一刻都不敢放松地陪在她身边保护着她。萧红领着清风楼的几位姐妹来捧场,精湛的技艺和出尘的容颜霎时间吸引了诸多宾客的瞩目,迟迟赶来的英王火大得干瞪眼,二话不说就将萧红塞进了后院里,再不让她和客人们接触。温凌自己虽然没有出现在庄中,也特意遣派了扬州四杰为代表,带着一些北国奇异的皮毛、珍兽等来祝贺。流云谷现任的执掌弟子带着谷主的礼物来给师叔和师姑道贺,顿时叫一些消息比较灵通的人在心里重新评估着福临山庄的实力。负相如已经退出江湖,甚至隐身威临镖局幕后,但是他偕同百里子路出现的时候还是博得了很多人的赞赏和关注。
这几乎是皇后逝后最浩大的一场婚礼,却也是最安静的一场。宾客们来来往往自己热闹得不可开交,新郎官和新娘子却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只让管家和下人们招呼着众人。
英王对着刘阳皱眉,不明白。.就是在忙,这种关键时候,他们怎么的也要出面来应对一下的。
刘阳说:“我只要一闲暇下来,或者.看见那耀眼的红,我就会忍不住想起大姐。”
胭脂则是说:“小姐身在宫中,我.身负重托,决计不能疏忽了胭脂阁的工作。”
因为刘戚病卧在床,高堂的位置坐着的乃是六阳.和李碧君。太后姑射趁着前院闹腾的时候,进了沧园,见到刘戚奄奄一息的样子,心中难忍悲伤。她回身的时候看见了窗台上的一盆月光草,猛地回忆起那是刘湘带过来的东西。盆里的月光草已经换了一年又一年,但是花盆始终没有换,而且擦拭如新。她暗笑了一声,终于还是决然离去了。
病榻上的刘戚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好不容易挣扎.着睁开了双眼,一片迷蒙的视野中就只剩下窗台边那摇曳的月光草的叶子,阳光洒在叶面上,闪着柔和的光晕。
这场婚礼就这么在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情况.下,忙里忙外地筹备了两三个月,然后热热闹闹地拜了天地进了洞房,悄然落幕……
凤鸣箫上的裂.痕更加的巨大了,红光已经蔓延着,把裂痕完全覆盖,箫中传出了剑鸣声,那是神器不甘寂寞,在奋力挣扎着要摆拖束缚。
羽的眼白渐渐染上了红,一双赤目犹如恶鬼。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平静中却少了点东西。他继续说:“失去了你的福临山庄如同你当初预料的一样,并没有被人击垮,反而更加的强势。但是湘儿,你可曾想过,失去了福临山庄和皇宫的你,今后将如何度过?”
刘湘的脸上因为精力过度和长时间的集中而显得苍白,她闻言只是稍微地抿了抿唇,不发一语。
“既然你不说话,那我也不多追究。不过接下来我要讲述的事情,希望你可以打从心里挺清楚,然后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二人对战的气劲已经扩张到了将近方圆二十丈的范围了,宗情领着众人远远避开,根本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只有黎亦眨巴着眼睛死死盯着羽,嘴中咬着右手食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自从武林大会之后,温凌就感到自己的能力有着很大的不足,所以他才会委托扬州四杰暂代他的事务,自己躲到角落里去tian着自己的伤口……”
刘湘的眼角稍微抽搐了一下,显然对于温凌的事情她还是非常在意的。
她的反应被点滴不落的收进了羽的眼底,握着凤鸣箫的手更加的收紧了几分,强自压抑着不断涌上的“嗜杀”的冲动,平静着自己的声音继续说下去:“当你以大公主白抚英的身份现身于世人面前的时候,他孤身一人闯进北疆的军队之中,一夜连挑敌军八百联营,为的就是博得在军中的一个立足之地。他清楚,领军大元帅徐廉在朝中的地位,却没有料到……”
单身破敌,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军队,但是徐廉欣赏他的勇气,把他招进了大帐。当时的温凌面对的军中所有将级以上的人物的紧张戒备,就是怕他是敌方的jian细,一个不妥,让徐廉倒在了这处战场之上。
“魏翎拜见徐大元帅。”他拱手下跪,动作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如果是敌军的jian细,面对自己的仇敌与目标,难免会有不豫,但是他没有,从神态到动作,丝毫没有。
徐廉细细打量着他,不开口,也示意别人不许开口。而温凌也就这么一直跪着,出了浅浅的呼吸,全身几乎都没有半点的动弹。
“你可知军队要的是什么?”徐廉突然大声喝问。
旁边几个没有心理准备的将领被他猛地蹦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拍着自己的胸口。
“服从指挥。”温凌冷冷的声音响起。
“哼,果然是无知小儿。”徐廉从鼻子里哼出声音来,“你走吧!”
“是。”温凌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起身就往帐外走去。
众将领面面相觑。这个小子不是花了那么大的功夫,将敌营整个连根拔起,为的就是要面见大元帅的吗?怎么如今见了大元帅,却如此轻易地就走了,这简直就是在儿戏啊!
就在温凌的手已经xian起了大帐的门帘,一脚跨出了帐篷的时候,徐廉的声音再次响起:“过来吧!本帅相信你的诚意。”
众将领再次面面相觑,眼睁睁看着温凌慢慢走过他们的面前,重新跪倒在徐廉面前。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他们是在不懂这一老一少在打什么哑谜。
“你说你叫魏翎是吗?果然少年英雄,胆识过人啊!”徐廉下了座,亲自将温凌扶了起来。
“大元帅过奖了,魏翎一个毛头小子,今后还需仰仗大元帅提点。”他冲四周躬身,“也要仰仗诸位将军提点。”
徐廉很是满意他的谦逊,哈哈大笑,一双厉眼狠狠盯着温凌说:“刚刚如果你胆敢辩驳一句,那就是不服从指挥,你自己扇了自己嘴巴,就怪不得本帅了。不想你小子性子还真是说到做到,好样的。”他拍了拍温凌的背,以示欣赏,然后惊讶地发现温凌的武功不仅不弱,甚至可以在军中名列前茅。他更加开心,想着自己可算是捡到了一个宝了。
见主帅都已经承认了这个名为“魏翎”的人的存在,其他众将领也就不再说什么。徐廉虽然执掌权势甚高,却向来很难取信于他人,所以这个年轻人一来就能博得他的喜爱真的很不容易。众将领兴致勃勃地想好好研究研究这个魏翎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够叫徐廉另眼相待。
但是,温凌开口了:“大元帅,魏翎有一些事情,事关重大,希望可以私下和大元帅谈谈。”
他此言一出,顿时哄声四起。在场的哪一个不是军中栋梁,但是魏翎这番言语,分明就是要将他们排挤在外。不过是一个得到徐廉一眼另眼相待的小鬼,这种态度也未免太过嚣张了吧!
徐廉也不想太过信任魏翎,就说:“这里都是军中要员,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诸位将军的面说的。”
魏翎为难地神色对上了满脸愤怒的众将领,只能开口说:“此时关系到徐平君,还请大元帅三思。”
他话音未落,徐廉碰的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不理会众将领更加激烈的讨伐魏翎的声音,怒声道:“全部出去!”
众将领的声音猛地断掉,然后一个个一边怀疑地看着这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流,一边听话地往外移动。
徐平君。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徐廉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乃是他那被送入皇宫当成皇帝培养的唯一的儿子的小名。
“果然事关重大。”他咬着牙,“如果今天你不能给本帅一个合情合理的说法,你就等着人头落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