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的齐大姐一惊,瞪着眼睛看着王映,一时失去了前面的镇定。她可不知道王映是赵寻露的亲生父亲,她以为的是一起诱拐,知道了他就是那个“a”后,一直是王映为了引出路程而做了这个举动,现在,一切却全部都打破,他居然是露露的父亲,那这一切是为了什么?难道要让自己相信,王映做的一切其实是为了爱么?
“你说什么?”她皱着眉头盯着王映,质问道。
王映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然后理所当然地说:“是啊,我才是露露的父亲,才不是那个什么逃犯,那个叫路程的混蛋!”
齐大姐很是震惊,她脑子全乱了,有种自己是出现了幻觉的感觉。她紧紧抓着自己的笔,问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赵寻露是赵雪儿的女儿,她与路程婚后一年怀孕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你的?”
王映一咬牙,道:“结婚以后生的女儿就是那个逃犯的么?我和雪儿才是两厢情愿的,那个家伙才是外來的,他是个疯子,恶魔!”
齐大姐觉得自己现在的资料根本就不够,最好的主意自然是立刻离开,从霍泉处获得更多的信息,但是不知为何自己却被面前男人激动的言行给震住了,心里疑惑道,这个容易激动,看着弱小,还有些懦弱的人真的是那个恶魔了么?于是,她冲动了:“你能够证明自己说的话么?”
王映瞪大眼睛,道:“当然,我当然能,那个混蛋现在是全国逃犯就是最好的证据
!还需要我说什么么?他就是个疯子,他逼着雪儿和他在一起,还害死了雪儿的父亲。”
齐大姐觉得他口中的话越來越不着边际了,想要打断他的时候,他却接着说了下去。
“当年我认识雪儿的时候,她还是学生,我在外面打工,她在我打工的酒吧帮她父亲买酒,然后我们就认识了。我们,我们是那么似曾相识,很快我们就相爱了。可是,沒多久,那个路程的混蛋就差了进來…...”
正在他要说出这血泪史的时候,审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两个人都是一愣,霍泉带着些气愤开打了门,冷漠地看了一眼王映后对着齐大姐说使了眼神。
齐大姐先是一愣,领会了之后站了起來跟着霍泉走了出去。
“你被他引导了。”霍泉站在门口就回身对着齐大姐责怪道。
齐大了房间就知道自己犯错了,她有些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无奈道:“我知道,可是他说的,实在太……那是真的么?”
霍泉点点头,道:“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信息。”
齐大姐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狠狠皱着眉,尖锐道:“那那个蒋洁知道么?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知道,她还给王映还有露露做了dna检测,就在她要颁令领养的时候。”霍泉一口气说完了。
齐大姐完全不敢相信,她抬着手目光扫过这个无人的走廊,几秒后才找回了自己的语气:“天啊!这……我该怎么办?那个蒋洁,她到底是何方人士,我们要去调查她!”
霍泉双手往下压想让她平静下來,镇定地注视着她,道:“她的身份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里面的那个人!现在我还在让张星看孟冲帮助我们的资料,你要尽量用这个案子來拖住他的脚步。”
齐大姐看着他:“霍队,难道你叫我隐瞒证据么?”
霍泉直起身,注视着她抗拒的眼神,平静道:“我是叫你给我们更多的时间
。”
“这样我们为什么不能将蒋洁抓捕?”齐大姐问。
“因为如果我们抓捕了蒋洁,王映的律师就会有所行动。”霍泉道,“而这是我最不想要看见的,在这一幕发生之前,他嘴里必须些吐出些有用的才行。”
齐大姐看着霍泉,许久,叹出一口气,道:“可是,这根本沒有用。如果我不听完他的故事的话,就根本沒有办法來完成审讯。”
霍泉道:“不用再听他说什么露露的故事了,拿出新的证据,他为什么冒充蒋洁的助理的原因,还有他买了两张演唱会门票的原因。立刻來说转移他的注意力。”
齐大姐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儿,沒敢看霍泉,低着头道:“可是,这一切就是一场阴谋吧,是被蒋洁设计的阴谋吧。每一个环节都有说不通的缺陷,但是却沒有正确的解释,难道是设计一个六岁的女孩子么?只能是个阴谋,让王映进來的阴谋,现在我们却要按着这个阴谋前行么?我们完全可以自己……”
霍泉轻叹一口气,伸出双手轻轻放在齐大姐的肩膀上,想要让她镇定下來,齐大姐停止了说话,抬起头來看着霍泉。霍泉很是坚定地说:“不,这不是一个阴谋,这只是一个必要的手段。而且,对于王映,现在的结果才是最主要的。这一切还沒有结束,可它必须结束!”
齐大姐轻哼一声,感觉荒唐地摇着头。
“嘿,齐警官。”霍泉还是将手上的力量加重了一些进而表示自己坚定无比的信念,“想想这半年來因为他而枉死的人,那个20岁的女孩,还有小白的母亲?想想你的老朋友陈队长,还有你曾经崇敬的李念队长……包括陈继,李泽……每个人。”
不知是被他的低沉坚信的声音感染了,还是真的感觉到了那些不该发生的事情的沉重,齐大姐低下目光咽了一口气,动摇了。
霍泉知道自己成功了,他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一切必要结束,越來越好,自孟队长去世到现在11年了,够了。”
最后这句话扯到了“孟仇”,齐大姐心里的那一道防线立刻破了一个口。
她点点头,最后道:“难道真的沒有一点,他说的那些是真的么?”
霍泉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我希望是,可惜沒有
。”
齐大姐明白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用更加仔细的。”
霍泉点了点头,松开了手,看着齐大姐重新走进了审讯室里,他看了一眼房间里的王映,王映的眼光也正好对上他的。双目相视的时候,霍泉感觉到了他微微的得意,甚至隐约看见了他的一丝挑衅地微笑。
霍泉暗自握了握拳,然后又大步走回了观察室。
齐大姐看见王映的时候,他正是不耐烦而且愤怒的样子隔着他古老一般的眼镜看着她,道:“难道案子有了新的可以定罪的进展了么?”
齐大姐放松了些,摇了摇头,然后又翻开了她的卷宗,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
“那么,我能给自己辩白了么…….”王映急着说。
齐大姐这次又恢复打断他的话的时候,道:“我对你的故事不是那么感兴趣了,就算你是露露的亲身父亲,现在露露也有了新的监护人,你沒有权利将她私自带走,你的行为,依旧构成了诱拐。王先生,现在我有几个最后的问題要问你。”
齐大姐的话坚定又干脆,听着好像她已经沒有了耐心似的。
王映皱了皱眉头,又将身子往后靠去,抬眼锐利地看着她,道:“难道你们已经要将我上诉了么?”
齐大姐摊摊手,道:“这是不可避免的,我们从你的家里找到了露露,你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而且,介于您并沒有身份,我们还将你押到看守所等待您的身份记录。”
王映抿紧了唇,道:“我沒有理由要回答你更多的问題,你们已经将我定性了。”
齐大姐放松很多:“很多人都会的,不是警察看见了您的作为都会的。”
王映突然冷笑,道:“我并沒有什么作为不是?”
齐大姐突然心里一凛,好像感觉到了他那一抹冷笑地意思,沉默了,放下了轻松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您也不例外而已
。”
王映扬扬眉,双手环胸,然后道:“我沒有再跟你谈的义务了,我需要我的律师。”
齐大姐一愣,接着无奈接受地双手撑着桌子站了起來,微微一笑,道:“好的,您有您律师的号码么?还是要政府替你指派一位?”
王映伸出手,齐大姐很是配合的递给他一支笔,他写下了自己律师的号码写在了卷宗上递给了齐大姐,带着平静地微笑看着齐大姐拿起录音机带着压抑的怒气开门走了出去。
她打开了观察室的门,将王映写给她的号码纸递给了霍泉,然后失望地深吸一口气,道:“他不会再回答我的问題了。我搞砸了。”
霍泉摇摇头,看了看号码又还给了齐大姐,然后抬起头看着王映,他换了一个面目,很是冷静沒有紧张,焦急或者是迷茫,而是一派自信满满而且得意地微笑。
“他不想玩这场游戏了,他要回击了。”霍泉道。
齐大姐一愣道:“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一切他可能早就估计到了,他只是在混淆我们的视线,他有解决的方法,只是在玩弄我们。”霍泉冷静地说,句子里的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怎么办?”齐大姐问。
“等会儿去给他的律师打电话吧。”霍泉道,“再留一些时间给我们,起码等着小白來了。”
齐大姐点点头,走了出去。
老王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等着齐大姐出去,才开口道:“你觉得这是个他的阴谋?”
霍泉长舒一口气,道:“我也真希望我知道,可惜,到现在为止,我突然觉得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而知道的那一个,却可能永远醒不过來了。”
老王一愣,随即叹了口气,冬天的夜晚的寒气突然环抱了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