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的时候,小白正在做着噩梦,如同每天晚上一样。可是这次她差不多要从梦境里的红色冲出來的时候,一个人挡住了她的步伐,沒有让她从梦中惊醒。再抬头的时候,她梦中的投影僵硬了,那个女生带着第一次所见的活泼明亮的笑容,眼神却是那么冰冷,低头看着她。女生双手用力的把住了她的肩膀,死死的盯着她,像是僵尸一般盯着她,微微张着口,吐出冰冷的寒气漂浮到小白脸上,慢慢开始结成了冰,缓缓的侵袭上了小白的脸。小白沒有挣扎,她只是看着,面前的她的眼睛,慢慢地流出了泪水,结成了冰……
“嗡嗡……”
小白一个鲤鱼打挺就从**跳了起來,惊恐地四处张望着,手下意识地摸着她的肩膀,像是寒冷一般抱住了自己。
过了好几秒,她才发现了是自己在桌上的手机在震动。再看看闹钟,现在这个时间里会响的原因只有两个,有个凶杀案,或者,孟冲。孟冲的可能性更大。
她拿起了自己的手机,上面果然是孟冲。
“你最好有个例如我知道凶手之类的好消息告诉我。”小白先行警告道。
孟冲的声音很是清闲:“怕什么,反正这个时候你都要惊醒的,我就是帮你报时了一下而已啊。不过,我也的确是知道了凶手。”
“你怎么知道我会什么时间惊醒?”
“到广场南的一家叫‘红珊瑚’的咖啡店门口见我,记得带上你的相机。”
孟冲沒有回答她的问題,说完了话就挂了电话。
小白又吃了闷气,狠狠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坐在了**。
好寒冷啊。
小白身子一抖,想到梦里立梦的表情,那样子,好像很冷,好像很痛苦,好像,很绝望。
“哧!”小白愤怒地咬了咬牙,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都是孟冲那个混蛋的错!她心里吼着,下了床。
红珊瑚咖啡店
小白开着一辆租的车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广场边缘,慢慢的找着,突然,她看见了孟冲,正站在路灯下不停地小跳着,双手环抱着自己的手臂,单薄的套头衫让她看起來好像一个离家出走的小女生,正在眺首期盼着自己等待的白马王子
。
虽然小白不是什么白马王子,但是她还是很享受的,感觉报了一箭之仇似的,缓慢开车到了她的旁边,抬头十分满意地笑着打量她,道:“小姐,需要搭一程么?”
孟冲白的冻僵的脸瞬间就黑了:“你在干嘛?”
“你在干嘛,什么天气了你就一件运动衫就出來了。”小白吐槽道。
孟冲丝毫沒有要上车的意思,只是有些委屈地裹起了自己的身子,说道:“我出來的时候沒有想到会那么冷啊!”
“那蒋洁呢?她也沒有想到?”
“我沒有吵醒她,现在她是有孩子的人了。露露还在睡觉,她怎么会起來。”
小白有些意外,扬扬眉说:“我还以为她是个很差的家长呢。你不上车是等着冷死在外面?”
孟冲好像突然想起了这件事,赶紧打开了后座的门钻了进去。
“我们到这里來到底干嘛?”小白有些不耐烦地问,“然后你是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醒的?”
孟冲将后座的车窗也打了下來,探了探头,催道:“不行,看不见!往前走一点,停在那个停车的地方,就是那个中间。”
小白疑惑地照做了,边问:“我们要拍谁?曾可文么?他怎么会那么早起。”
“他一直是那么早的,他每天早上都要晨练,然后來这个咖啡店來一杯咖啡,然后再回家。”孟冲说,“停!这里就能看见!”
“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小白有些惊悚了,她如同孟冲一般的探出头,终于在一片黑暗中看见了那个招牌周围都是红色霓虹灯的“红珊瑚咖啡店”,店门口上挂着“24小时营业”的牌子,里面虽然一片黑暗,也沒有人,但是门还沒有锁起來,进门的吧台上还亮着一排排的小灯
。
“我在他的办公室里放了监听器啊,我听见了。”孟冲很无所谓地说。
小白一时的热情立刻就被她给浇灭了,翻了一个白眼:“那样,即使他真的有什么猫腻,又不能提证!这不是白搭么!”
孟冲却是毫不在意,就是爬在床头“翘首期盼”着。
这个德行实在是太令人恼火了,小白咬着牙威胁道:“你要是不打算说了,我就走了。今天我还能写个报告,然后让凌音进个监狱之类的,今天他就能转移了。”
孟冲无奈,只好说:“他电话的内容很是奇怪,他跟一个人说‘我今天还会去晨跑的,是的,我们还是在咖啡店见面吧’‘我有事情一定要告诉你’‘如果你不去,我会让你名声扫地的,而且,另一半,就不在你的口袋里了’。”
小白明白地点了点头:“听起來好像是在和他的同伙打电话呢。”
“沒错,然后我们昨天不是进了他的办公室么?我看见他的垃圾桶里面,只有两个红珊瑚咖啡店的被子。”
小白还是有些沒底:“但是,他要是雇的是专业的杀手的话,他是不会來见曾可文的。要是他不到账的话,可以用他们道上的解决方法啊。”
“当然可以,但是我还是觉得他会來的。”
“为什么?”
“因为他很是在意他的名声啊,要是他真的搞砸了,曾可文不告诉他什么砸了,他是不会知道的。因为……”孟冲探回头,看着小白,耸了耸肩,“那些证词都是我们编出來的啊。”
小白明白了很多,点点头:“如果他见的职业杀手我们有些犯罪记录的话,就能逮捕他了。可是,大部分职业杀手不是都查不到具体名称的么?沒有具体罪证的?我看过,通缉里面的杀手,只有十二个是有名字的。”
孟冲毫不犹豫地说:“就是这十二个里面的。”
“你怎么……”
“因为我都认识他们,里面八个都是我发现的
。”
小白傻了,虽然她一直都知道孟冲比自己进入警局的时间长的多,办的案子也多得多,但是从沒有想到她的“战功”如此显著,她听说的,看见的,根本不到十分之一。
“那当时在现场里,你怎么沒有想到?”
“那时我想的更多的是,我该怎么找到尸体,还有怎么圆我的故事,不让人知道我來过这里。”孟冲无奈地说。
“呵呵。”小白干笑,“很明显,你都沒有想到点子上。”
“是啊。”
“那你就是知道是谁干的了?既然是你找到的。”
“是啊,我知道,这不是等着看他出來么?谜底要到最后才解开啊。”
小白无语,抬头看了看天上那黑沉沉的天,有些颓废了:“这要什么才能看见他们啊。你也太早了吧。”
“我这不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晨练么!我记得蒋洁原來都是这个时间跑步的。”孟冲辩驳道。
小白翻了个白眼:“是么?她什么时候还晨练?”
“两个月前。”
小白愣住了,然后她不再好奇外面的阴沉,只是低下头,冷冷地笑了一声,说:“她现在是个妈妈了么?有了露露了。”
孟冲一震,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感觉车里的温度瞬间就冷了,她干咳了几声,想要缓和地说:“嗯,这个,露露,她还是个孩子……”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她是不是有点太上心了,这个问題明明可以留给其他人去想的。”小白的口气有些寒冷。
孟冲也知道这事她注定是劝解不了的,最好叹口气,说:“那只是个孩子,蒋洁,她生活了太久了,太稳定了。她只是想要往前走。”
“她只是想要逃避她无法走出來的深渊而已
。”小白咬牙切齿。
孟冲皱起眉头:“她是在尝试!”
“尝试?通过什么办法?抚养自己敌人的孩子么?更像是一个复仇的计划啊!”
孟冲怒了,她不知道小白什么时候变得过于冷血无情了,正想说话,突然,一个身影跑着过了车窗。
孟冲叫道:“曾可文!”
小白一个激灵,拿起了自己的相机,跟着曾可文拍了几张,他走进了咖啡店。
两个人停止了争吵,屏住呼吸看着小店门口,等着其他人走进。
曾可文大概是早上最早的客人了,他熟悉地走到吧台,按了按响铃,过了几分钟,一个身穿白色上衣围着有“红珊瑚”字样围裙的男人走了出來,热情地对着曾可文笑了笑,然后很是熟悉地开始泡起了咖啡。
小白又拍了几张照片,看着曾可文买了咖啡,往外面看了几眼,再,曾可文拿着自己的咖啡,走了出來。
“这个……”小白惊愕,她看着曾可文神情很是缓和,除了有一点喘气以外,沒有任何的不适地走了出來,然后往广场的地下通道走去。
小白再看远一些时,黎明前的黑暗已经结束了,天打开了,阴冷的光线照了下來,广场上的清洁工开始多了。
小白回头看着孟冲,发现她是一脸的焦虑。
“这是怎么回事?他等的人呢?”
孟冲很是焦虑地侧头看了一眼那个还是冷清,但是已经有人的咖啡店,低低说:“难道,有了一个新的成员?”
“什么?”
孟冲突然一个灵光,脱口而出:“这就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到底是谁的原因么?”
“你在说什么?!”小白烦闷地怒了。
孟冲转过头來,看着小白,说道:“我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