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1

冰凝变身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接近陈林，她只好等着。那天陈林跟刘芳离开后，少坤就搬了出去，等他们再回来时，少坤已不知去向。虽然陈林四处打探，可不见少坤的踪影。他已好几天没来上课了，这不能不让陈林担心。不过一切似乎都平静了下来，只是生活中少了少坤。

Helen发现少坤没来上课，而且陈林也有点不对劲。陈林的事她也知道了一些。在她心里，陈林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阳光，快乐，充满朝气，对未来满是希望，虽然家境贫困，有个酗酒的父亲，可这没有成为他心里的阴影。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实在无法相信。下了课她就找到了他。

“陈林。有人告诉我你被车撞了一下。以后小心点。”她没有提及陈林跳河一事。这件事院里也不希望过多的人知道，及时封杀了消息，她也不想在公共场合提及。

“谢谢你，Helen。我以后会注意的。”陈林说道。

“陈林，你知道程少坤为什么没来上课吗？你们俩经常在一起，应该知道的。他也没向我请假。是不是生病了？”在她的印象中，少坤是个好学生，她尤其喜欢他的发音。她总觉得陈林的事跟少坤有关。

“他没事。不用担心。”陈林不想让关心她担心，他也不能跟她说。

“那他为什么不来上课呢？”

“我想他……。我也不知道，我见到他后问他一下，叫他下次来上课。”他撒了个慌。

“好吧，陈林。有空就去我家吃饭。你看你，整个人没什么精神。”陈林还有课，Helen先走了。看着她的背影陈林久久不能回头。她真想叫她一声妈。过了一会，他听到后面有人叫他，他知道是赵雪。

“陈林，你有少坤的消息了吗？你们刚才是不是在说他？”陈林刚回过头，赵雪就问道。陈林不知该说什么。他知道赵雪很爱少坤，少坤消失后她也没少问关于他的消息，可他也不知道。

“陈林。少坤究竟在哪？已经好几天了。你还没有找到他吗？”

“没有。对不起。那次在公寓门口跟他分开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那你怎么不阻止他？”

“当时情况紧急，我只好带着刘芳先走了。回去后他就不见了。我没想到他真的会搬出去的。”赵雪听到刘芳的名字后眼睛瞪大了，好像很恨刘芳似的。

“刘芳？又是她？陈林，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少坤的离去肯定与她有关。上次在生日聚餐上，我就看着她不对劲。她那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少坤。从那晚开始，你们就都变了。”她愤愤地说道。

“赵雪，不要说了。你不会懂的。谢谢你关心少坤。不过我要告诉你，芳芳是无辜的。”

“她无辜？事情都是因她而起的。”

“你不知道事情真相。”

“那你就告诉我啊？你告诉我啊？”

“我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不会相信的。”

“我会的。我会的。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信的。你告诉我吧，我想帮少坤。我要帮他。”赵雪几乎是在乞求。看着赵雪眼里滚动的泪珠，陈林心里也不好受。

“赵雪，少坤不想让我们知道他住哪。如果他想让我们知道的话，他也不会躲着我们了。我保证只要我一见到他，我就打电话给你。我也会跟着他的。如果你看到了他，也不要让他看到你，你只跟着他，先知道他住哪。”陈林说道，赵雪点了点头，然后陈林继续说了下去，

“赵雪，不要问为什么了。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只要记住，帮少坤才是最重要的。他也需要我们的帮助。不要太担心了。没事的。我相信你跟少坤总有一天会走到一起的。”陈林是真心希望赵雪可以跟少坤走到一起。可一想到还不知以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他又希望赵雪不要卷进来。

“真的吗？”赵雪脸上的忧虑扫去了一半，两颊还泛起了红晕。看着赵雪破涕为笑，陈林只好点了点头。

而在少坤租的房子里，少坤正躺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在回忆以前与陈林在一起的日子。他们一见如故，就像遇到了知己，而现在，一切都像被秋风刮走了。他所做的却要伤害到他。他不想伤害他。他只想远远地躲着他，一辈子都不再见到他。可他的前世又怎么会放过他？四太子的鬼魂又出现了。少坤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他反而闭上了眼睛，可闭了眼睛他却照样可以看到他。

“只要我想让你看到我，你躲到被子里去都没用。怎么样，一个人的日子好过吗？不好玩吧？过足了吗？”四太子走到了他床头说道。

“你走开。我不会去伤害我的朋友的。”少坤懒懒地说道，好像他已疲倦了，懒得跟他对话了。

“你的朋友？怎么就不为自己想想呢？”四太子鼻子里呼哧了一声说道。

“你为什么就不直接说为什么就不为你着想呢？”

“还不是一样。”

“是啊，是一样。”少坤语气没变。“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真有趣。”他笑了一下，好像在感叹造化弄人。

“怎么，你还不信吗？我今天就带你去看看。”四太子说完就举起了双手。

“你想干什么？”少坤惊叫一声，急忙坐了起来。但四太子什么也没说。他感到自己被什么东西包围了，接着有股气流冲进了他的身体。他的思维中就有了很多他今生没有经历过的事情的记忆，好像上辈子的记忆都到了他头脑里一样。他记起了老龙王是怎么杀死冰凝的，以及他是怎么杀死陈林的。

“现在你应该相信了吧。”魔力消失了，四太子又出现了。“你是我。只要你一见到冰凝，前世所发生的一切你都可以记起，你跟我也可以合二为一了。你会成为龙太子。你会拥有无穷的魔力，你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再也不用一个人呆在这里。”

“我不稀罕。到那时，我就死了。”少坤终于大叫了起来。

“死了？不，你仍拥有你的思维。好了，告诉你我今天来这的目的，看来我不来你是不会出去的。冰凝已经出来了。她变身成了这个女孩。”他把一张相片放到了少坤面前。“你看清楚。”四太子说道，可少坤只是用手推开了相片。但他突然就感到记忆中多了一个人，一个女孩，相片中女孩的样子已经进入了他的大脑了。

“你必须记住。你已经在这里浪费了三天了。再这样下去，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二百九十六天。如果冰凝在这二百九十六天里没有爱上你，你就等着死吧。那时，我也会成为一个魔鬼。我想你还没有忘记吧。不要为你的朋友着想了。他给过你什么？你们也根本不是朋友。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你只要让他痛苦，这是你的功能。不要输给他。”他语气冰冷，听在少坤耳里，仿佛一把把刀刺进了他心里，他终于跳了起来。“不，不。我不会这么做的。我不会的，前世的事与我无关。我不会出去的。我不会出去的。我也不会去见什么女孩。你去死吧。”他大叫着，可只感到脸上狠狠地挨了两下，火辣辣的痛。

“那你就替他忍受着折磨吧。”他听到那个声音说，他挥舞着双手，可什么也抓不到，迷糊中他看到有人在对他指手划脚，是住在那一栋楼里的人，他们有如观看一个疯子一样地观看着他。

2

钟岳推开了窗子，岳麓山就在他的面前，与他是如此的近。第一次来到湖大，走进岳麓书院，爬上岳麓山，他都是感到如此的亲切，似乎早已在这住了几百年。每天呼吸着岳麓山上新鲜的空气，听着唧喳的鸟鸣，他就感到心旷神怡，精力充沛。只是这次他的雅兴被隔壁的叫喊声打断了。他知道隔壁新住进了一个人，只是还未跟他照过面，那人几乎从不出门。听他大吼大叫，他担心出了什么事，于是走了出去，他发现隔壁的门前已经站了几个人了，在那里探头探脑地张望着。他也走了过去，认出了那人就是突然出现在他们船上的人。

3

陈林下了课又去找了少坤，可还是毫无结果，他只好回到了寝室。可他没有心思看书。电话突然响了，他猛地站了起来，跑了过去拿起了听筒。紧张地听着。电话是少坤他爸打来的。

陈林更紧张了，担心少坤他爸爸知道了他的事。

“少坤在吗？”他爸爸问道。

“他不在。”陈林感到呼吸有点急促。

“那他去哪了？”那边问道。

“他出去了。叔叔，您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他回来后我跟他说一声。”他只好又撒谎。

“那少坤他还好吗？”只听他爸问道。陈林不知道他是知道了什么事还只是随便问问，他心里没底，这样一来就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他……他还好。还有事吗？”他支吾着说道。

“陈林，少坤有没有出什么事？”没想到少坤他爸突然这样问道，这让陈林更加强烈地感觉到他爸知道了什么。可他还是想先瞒着他。

“没事啊。叔叔，你担心少坤吗？”

“是他妈。他妈昨晚做了个噩梦，梦见有条龙盘在屋檐下掉眼泪。她心里担心，我就打电话问问。这做梦哪有灵的呢。好了，要是少坤回来了，你就叫他给家里打个电话，免得让他妈担心。”

“好的。叔叔。”陈林这才松了口气，但随即就又紧张了起来。少坤他妈做了这样的梦，是前兆吗？陈林愈加紧张了起来。他也没心思呆在寝室里，只好又走了出去。他必须找到少坤。

陈林一出去，冰凝就跟在了他后面。看到陈林这么担心，她真想给他暗示。可她也知道少坤即使跟他回去了，他们还是摆脱不了的。少坤住在外面也许对他们都好。

“你好啊，冰凝，整天跟在他后面还没看够啊？”冰凝突然听到了四太子的身影，回过头，只看到四太子站在他面前。陈林并没有回头，看来他没有听到四太子的话，径直朝前走了去。冰凝只好停了下来。

“四太子，谢谢你救过我的命，可我对陈林的心不会变的。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们呢？没有人能取代他的位置。你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吧，或者去转世投胎，总比做孤魂野鬼强。”冰凝对四太子还是心存感激，可也仅此而已。

“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我还不是为了等你？我等了你一千年，难道你就没有感动过吗？”四太子激动起来了

“只可惜我们的心不是拴在一起的，你等我再久也没用。”冰凝并不想伤害他，可她不想欺瞒他。

“你为什么要一次一次的伤害我？一千年前你没有正眼瞧过我，现在你居然还要说这样的话？你就不能骗骗我吗？”四太子向她靠近了两步，冰凝退后了三步。

“我骗了你，等到你明白了我心里没有你，你只会更痛苦，又何必呢？你如果真为我好，就忘记我，也不要再牵连这些无辜了。少坤是你的后世，你就忍心看着他痛苦吗？”

“他痛苦？他痛苦？你怎么就不问问我痛不痛苦？他有多痛苦，我就会比他痛苦十倍，百倍。为什么你就不会感动？为什么？难道你是铁石心肠？我早该看出来了。你就是铁石心肠。我父王对你一片痴情，你却忍心与人私奔。心里还没半点不忍。世间没有比你更无情无义的人了。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却从来没为我想过。这一千年，我为了等你，你知道我有多寂寞吗？可我忍了，我只盼望你出来后会被我的一片痴情感动，从此忘记前世所爱，跟我回西海。可现在，你不但没有半点感动，反而一次一次地伤害我。”他居然流出了眼泪。冰凝低下了头。

“对不起，四太子。我对你只充满感激之情。我跟你可以成为最好的朋友，但我绝不会跟你走的。我只求你放了少坤跟陈林。”她硬着心说道。

“不会的。我不会放他们走，除非你答应跟我走。”他猛地抓住了冰凝的手。冰凝抽了出去。

“你为什么非得这样？我跟你走你就会幸福了吗？不会的，你知道我心里爱的不是你，我也不会幸福的，我跟你走了，可我心里只会有另一个人，我会日夜思念他。”她也提高了语气。

“你跟我走吧。我不会在乎你心里有没有别人。只要你跟我走，我就可以想法复活，我们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可他却降低了语气，像是在乞求。

“不会的。我知道你不会放过陈林的。我只会选择他。让该过去的都过去吧。”

“让该过去的都过去？说得好听。你怎么就不让该忘记的都忘记？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死守着他呢？他有什么好？他只不过是个凡人。现在他完全是另一个人了。他连你是谁都不记得了。你为什么还要死守着他？你以为他还会爱上你吗？他已经有了爱的人了。不要做梦了。他爱的是那个女孩，不是你。”

“我相信我们的缘分。我相信他的承诺。我们会在一起的。”冰凝说完就要走。可四太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冰凝猛地回过了身，眼睛怒视着四太子，四太子只好放开了她的手。可他还是继续吼道：

“承诺？你看这世间还有几个人会记住自己的承诺？承诺只不过是说来玩玩的。他对刘芳不是也有承诺吗？他不是也答应跟她过一辈子吗？如果他这辈子的承诺都不能守住，又怎么会去守前世的承诺？冰凝，这世间对你真情的就只有我了，跟我走吧。”

“他不会忘记的。他总有一天会记起所有的事情。我不会放弃的。对不起，四太子，你还是走吧。”

“你真是绝情。那就别怪我对你无义。我会让你知道陈林会有多么痛苦。他会因为你而遭受多少折磨。你跟他不会有好结果的。”冰凝只听到几声大哭，然后四太子就不见了踪影。冰凝心里还是很害怕。她不知道四太子会对陈林做什么。她也知道她是敌不过他的。可她怎么能再一次忍心抛下陈林而去呢？

4

钟岳在东方红广场看到了陈林，当时陈林坐在广场上，张望着来往的人。上午的课程已经结束了，到处都是人。陈林并没有看到站在他身边的钟岳，钟岳于是站在了他跟前，挡住了他的视线，陈林这才抬起了头来，他没有一眼认出钟岳，显得有点愕然。

“你是在找你的朋友吧？”钟岳直截了当地说道，陈林听了他的话，眼睛闪烁了一下。

钟岳带着陈林去了少坤的住处，只可惜少坤已经搬走了，他认出了钟岳。

５

四太子被冰凝伤得不轻。他没想到冰凝会对他这么无情无义。一千年前，他救了她，没想到一千年后她的心却还是向着陈林，根本没有他！他想要发泄，想要报复！他找到了刘芳。刘芳当然看不见他。她只感到一阵头晕，然后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可迷迷糊糊中，他却看不到那人。他感到自己双脚离了地，被人抓住，飞到了空中，她想叫，又叫不出来，就像是在梦中。他被那人一直抓着，朝湘江边飞去。她只感到头很沉，像生病了一样。下面的一切都显得很模糊，模糊的灯光，模糊的人影。终于，那人拽着她朝下面飞去。飞进了一个窗口。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程少坤，那个她一直在躲避的人。他感到那个人放开了她。她心里很害怕。她害怕程少坤朝她走过来。她看到程少坤跪在了地上，在地上挣扎着。可突然，他直立了起来，眼里闪着欲望的火，朝她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可她知道，那人不是程少坤，至少不是他的思想。

她想挣扎，她想逃离，可她却定在了那里，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着。程少坤把手放到了她肩上，他的手滚烫。他已变成了一头猛兽。她绝望了。她的衣服被他一件件地剥落。

而此时，陈林仍在漫无目的地找着少坤。他知道少坤在故意躲着他，可他不会让他一个人去面对的。可恍惚间，他看到少坤就在前方，在看着他。他急忙追了过去，可追了几步，少坤的身影就消失了，接着又出现了。他一路追过去，转眼就到了湘江大道旁的一片居民区。里面比较暗。少坤的身影已寻不见。可却有股力量在引着他朝前走，可同时，他又感到有股力量在拉他往后面去。两股力量来回了好几次，最后，还是那股拽着他往前面去的力量赢了。

6

刘芳站在那里不能动弹。他看到少坤一件件地脱下了衣服，眼神空洞，表情僵硬。他把她压倒在了**，终于，只听到“砰”的一声响，门被撞开了。他看到陈林出现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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