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八年二月初一夜(1 / 1)

字谕纪泽儿:

出京后,二十二日在固安途次发信一封,到否?接尔正月十七日禀(初七信先到),尔母目能辨光暗,不能分别人物,则已失明矣。以去秋之病象,似无生理,今果得无碍于寿数,则虽失明犹为不幸之幸。惟须请良医诊脉,究竟无意外之虞否。亦须尔母自行默揣,不至有大变否。二者果然可靠,则于三月初八日北来,由水路至济宁州。若二者不甚可靠,则不如竟回湘乡。回家有两不便处:一则湘中与保定两处搅用,无骨肉团聚之乐;二则尔专管家务,恐荒学业,纪鸿亦不免南北奔驰。来直亦有两不便处:一则余又无久官斯土之志,虽全家抵此,仍非安土深固之象,恐暂聚而旋散;一则恐尔母病重。四层之中惟末一层最为紧要。尔与尔母熟商决之,我不能遥断也。余于初三日派施占琦回江接眷。兹先排递此函,俾尔早为审度。其余正月日记及在京用数均交施占琦带回。

余定初二巳刻接印。官相有初九回京之说,渠神象已衰,不似六年春扬州相见时矣。此谕。

涤生手示

再,余在清江所写邵位西墓志铭,系高丽纸,每页宽五寸许,长八寸许,包好夹于桂未谷《说文》之内,《说文》用皮纸分作三包包之,不知尔曾折过否?其皮箱交长龙带去,《说文》在箱内,想已收到。箱中尚有他物,今忘之矣。带至此间来刻亦可,但恐更贵耳。昭忠祠湘军碑已钩毕上石否?可催香亭速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