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弟左右:
地道既难中止,听弟加工再挖,余不复遥制。徽、休、祁、黟俱无恙,贼已由婺境横窜遂安、华埠,将仍走玉山、广信以犯抚、建,闻剃头者甚多,并不杀人放火,或有各自逃散之意,亦未可知。弟军今年饷项之少为历年所无,余岂忍更有挑剔?况近来外侮纷至迭乘,余日夜战兢恐惧,若有大祸即临眉睫者。即兄弟同心御侮,尚恐众推墙倒,岂肯微生芥蒂?又岂肯因弟词气稍戆藏诸胸臆?又岂肯受他人千言万怄遂不容胞弟片语乎?老弟千万放心,千万保养。此时之兄弟,实患难风波之兄弟,惟有互劝互勖互恭维而已。
余日内所患者三端:一则恐弟过劳生病,弁勇因饷绌而散漫;二则恐霆营人心涣散,另生祸变;三则恐汉中大股东窜,庐、巢、和、滁俱不能守,西梁山亦无兵可以拨防。此三事中,弟有法可以补救一二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