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十一年四月二十六日(1 / 1)

沅弟左右:

目下可虑之端:第一,洋船接济,安庆永无克复之期;第二,黄、德、瑞三府五六县失守,饷源断无可济之理。欲求一良法救此两端,反复思之,毫无善策。润帅自统舒城马步剿南岸兴、冶、崇、通等处,弟欲撤休、黟之兵清江西腹地,纵办得极好,不过克江之瑞州,保鄂之南数县耳,于两大可虑之端皆不能补救。而弟谓克复安庆即兆于此举,殆亦未细思也。

兄之不肯弃休、祁、黟三县者,盖兄为江督,又握江南钦篆,不能绕道以履苏境,久以为苏所唾骂。奏明从皖南进兵入苏,又奏参张筱浦接办皖南军务,不能保徽、宁二府,又并此三县而弃之,不又为皖南所唾骂乎现不能克徽,徽人甚颂张而怨我?其次,则危困之际,黟、祁曾捐银数万。又其次,撤三县之兵仍须以重兵防饶、景。故兄昨信言调度极难耳。如使一转移间而满盘皆活,有利无害,兄亦何惮而不乐从乎?

今决计于端节后调鲍军南渡,由浔赴瑞,能否得手则听之天而已。望弟修垒、修濠,专为自守之计,如洋船之接济可断,安庆终有克复之日。倘洋船不能禁止接济,则非吾辈所能为力,当奏明另筹耳。

余意以鲍军援剿瑞州、武宁、义宁,以成军还希公以谋黄州,或作北岸上游之活兵。希在北,鲍在南,上游有两支活兵,局势必振,胡帅之忧心少舒,病亦必少减。下游又嫌单薄,然江湖水涨若此,弟军专守前后濠,当不致有疏失。多军或驻挂车,或改扎青草塥,纵不能大破援贼,而自守则绰绰有余。太、潜、石牌三城,亦均易守。杨七麻尚在南岸,未北渡也。云岩务于日内南渡,以安祁门之人心,至要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