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信已封,而春二、维五于二十五日到营,接奉父大人手谕及诸弟信件,敬悉一切。
曾祖生以本境练团派费之事,而必求救于百里之外,以图免出费赀,其居心不甚良善。刘东屏先生接得父大人手书,此等小事,何难一笑释之,而必辗转辩论,拂大人之意?在寻常人尚不能无介介于中,况大人兼三达尊而又重以世交?言不见信,焉能不介怀耶?望诸弟曲慰大人之意,大度含容,以颐天和,庶使游子在外,得以安心治事。所有来往信件,谨遵父大人谕,即行寄还。
吾自服官及近年办理军务,中心常多郁屈不平之端,每效母亲大人指腹示儿女曰“此中蓄积多少闲气,无处发泄”。其往年诸事不及尽知,今年二月在省城河下,凡我所带之兵勇、仆从人等,每次上城,必遭毒骂痛打,此四弟、季弟所亲见者。谤怨沸腾,万口嘲讥,此四弟、季弟所亲闻者。自四月以后,两弟不在此,景况更有令人难堪者,吾惟忍辱包羞,屈心抑志,以求军事之万有一济。现虽屡获大胜,而愈办愈难,动辄招尤。倘赖圣主如天之福,歼灭此贼,吾实不愿久居官场,自取烦恼。四弟自去冬以来,亦屡遭求全之毁,蜚来之谤,几于身无完肤。想宦途风味,亦深知之而深畏之矣。而温弟、季弟来书,常以保举一事疑我之有吝于四弟者,是亦不谅兄之苦衷也。
甲三从师一事,吾接九弟信,辞气甚坚,即请研生兄,以书聘之。今
尚未接回信,然业令其世兄两次以家信催之,断不可更有变局。学堂以古老坪为妥,研兄居马坨铺乡中,亦山林寒苦之士,决无官场习气,仅可放心。至甲三读书,天分本低,若再以全力学八股、试帖,则他项学业必全荒废,吾决计不令其学作八股也。
曾兆安、欧阳钰皆已保举教官,日内想可奉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