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富丽堂皇的总统官邸里,尼古拉斯·诺克斯站在一扇大窗户前,双手背在身后,眼睛凝视着窗外。他心中澎湃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之情,就和你我在圣诞节前夜期待年度大假开启时的心情一模一样。不过,诺克斯从来不关注假期或任何节日,哪怕是看到——正如我们之前提到过的——可爱的小狗狗,他也照样无动于衷。他只关心如何击败敌人。此刻,他之所以会那么兴奋,就是因为他很确定自己马上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他小心谨慎地计划和布局,科皮猫天衣无缝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超级零蛋队现在正在飞往他这儿的路上,根本不知道他其实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他们的炸弹被最忠于他的战士紧紧抱在怀中,只等他们到达目的地,她就会亲手把它交到他的手里。
一名清道夫推开亮如镜面的木门,急匆匆地跑进来。“总统先生。”他急切地汇报说。
诺克斯微微转头。“嗯?”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什么事?”
“我们的安保系统监测到有一架飞机正在靠近。”清道夫说道,听口气十分焦虑。
诺克斯笑了。“太好了。”他傲慢地说道,“让它降落。”说完,他扭过头,继续望着窗外,心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最后几名英雄马上就会成为他的手下败将,遭到奚落——所有这一切将会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瞟了一眼手上那块价值连城的手表——距离他今天的直播还有半小时,所有的一切都进展顺利。
“我们需要派地面部队进行拦截吗,总统先生?”清道夫紧张地问道,“来人可能是非正常人类……您的人身安全可能会受到威胁。”
“当然不需要。”诺克斯没好气地说,“暂时让所有人都守在宫殿前面,我要亲自对付这些所谓的英雄。”
“遵命,总统先生。”清道夫朝他敬了个礼,大步退出房间。
在总统官邸前,大群盗匪和被控制了思维的清道夫排成整齐的队列,尼古拉斯·诺克斯召集所有人马随时待命。很快,他就会彻底击溃英雄世界,取得最后的胜利。
“嘿,我们来这儿要干吗?”一名盗匪对他旁边的人嘟囔道。
“哦,不是吧!你不会又忘了吧?”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答道。
让我们凑近些,快速地扫一眼,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话,怎么样?
首先开口的那个是个高个子,穿着一件金光闪闪的夹克。他那两颗弹珠一样的眼睛向上翻去,凝视着身边那个大块头的机器人——哦,确切地说,是一个吊在大块头机器人前面的小个子男人,小个子男人看上去更像是个大了好几号的小婴儿。
“真是太抱歉了,老伙计,”金鱼(对,就是他)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也知道的,我总记不住事情。”
“是的,我知道!我太知道了!”罗马金小偷(对,他就叫这个名字,他还有个搭档,就是那个吓人的金机器,自从我们上次见过他后,他好像已经把他的机器人修好了)没好气地说,“我们在一起已经整整六个月了!”这三名盗匪——金鱼、金小偷和金机器——觉得他们仨应该组成一个团队,因为他们的名字都是以“金”字开头的。不过,刚一成团,那个小个子的考古学家几乎就改变了主意,因为他发现金鱼的记忆短得离谱,只有区区五秒钟!
“真的吗?”金鱼语气温和地说道,“有六个月了?真是时光飞逝啊,当你……呃……我想再问一次,我们来这儿干吗?”
“噢……我最后说一次!我们加入了诺克斯总统的军队,因为一旦他打败了最后这几个英雄,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人会反对我们了,到那时,盗匪们就能为所欲为啦!”
“哦,这可太好了。”那个金鱼人答道,“诺……诺克斯总统,没错,棒小伙。”他好奇地侧过头,看了一眼。“这地方可真美,”他说道,“我想知道谁能住在这儿。”
金小偷沮丧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安静!”站在他旁边的一名清道夫说道,“我们必须随时准备好,为伟大的总统效命!”
在总统官邸的后面,有一座令人叹为观止的大花园。花园向远处蔓延开来,与朦胧的暮色融为一体。在这座精心打理的大花园里,适合藏身的地方数不胜数:此起彼伏的小树林,连接各个池塘的那些蜿蜒曲折的小径,还有铺满整座花园的青草地,即便是最熟练的除草工恐怕也得花上好几个星期的时间才能完成这里的除草工作。
在一个池塘中央,有一座小小的湖心岛,那里是鸭子们最中意的安家之所。不过,在这个特殊的下午,这里成了鸭子们和英雄们的栖息地。确切地说,是二十八只鸭子和五名英雄的栖息地。
墨菲·库珀顺着草坪望向前方那栋有着无数窗户,每扇窗户里都透着亮光的总统官邸。“准备好了吗?”他问同伴。
“气球仔就位。”黑暗中传来比利的声音。
“雨影就位。”
“小马妞就位。”
“玛丽就位。”
“玛丽,”希尔达责备她说,“我们说的都是英雄代号,气氛全被你破坏掉了。你该说‘金丝雀玛丽’。”
“哦,抱歉。”玛丽赶忙改口,“玛丽,哦,金丝雀玛丽就位。”
“出发吧。”墨菲说。他带着超级零蛋队走过一座小木桥,沿着后花园的外缘,蹑手蹑脚地向前方那座大宫殿走去。高高的花坛替他们挡住了瞭望塔上卫兵的目光。
终于,他们走到一扇侧门边。墨菲从他的万能腰带上掏出一个灰色的盒子。只听得一个很轻的咔嗒声响起,门开了,灯光透过门缝,在昏暗的草地上投下一抹黄色的光影。
“就是这里。”墨菲带着其他人往里面走去,边走边说,“我们已经深入到野兽的腹地了。”
“我不喜欢野兽。”比利哀怨地说道,“我其实也不太喜欢肚子,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不会有事的。”希尔达对他说,“墨菲知道该怎么做。”希尔达这番善意的安慰让墨菲觉得特别耳熟,他肚子里那条不安分的鳗鱼似乎也被放了出来。他真心希望希尔达说的是对的。
六点整。
全国人民几乎同时放下手中的所有事情,顺从地打开电视或电脑,坐下来观看直播。走在外面的人会停下脚步,掏出手机观看总统的每日直播。举国上下,每条街道,每一张脸庞都笼罩在屏幕发出的幽幽蓝光之中,他们的心跟着微妙的电波频率跳动着,全盘接受了电波中传递出的信息:即将出现在画面中的那个男人不仅友善,而且值得信赖。总统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他们愿意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晚上好,我的朋友们。”随着那个让人心安的声音响起,全国上下,屏幕前的所有观众都感到无比放松。执政的是诺克斯总统——他们的朋友。他可以确保他们的安全。在他的统治下,这个世界无比美好。
屏幕亮了,总统和往常一样,坐在那把舒适的椅子上,身边的炉火烧得正旺。燃烧的火苗给人一种镇定而温暖的感觉。壁炉架上的时钟嘀嗒作响,清脆而响亮的嘀嗒声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小狗趴在磨旧了的地毯上,睡得正香,均匀的呼吸声听起来柔和而舒缓。
诺克斯总统微笑着注视着摄像机,所有观众不由得也面露微笑。他们信赖他,他是他们的朋友,他永远都把他们的利益摆在第一位。
时钟嘀嗒、嘀嗒……诺克斯、诺克斯、诺克斯。跳跃的火光让人觉得心头暖暖的。
“今晚,我邀请了一位特别嘉宾。”尼古拉斯·诺克斯对观众们说道,“我非常高兴地告诉大家,新一任首相赫克托耳·布朗德巴斯今天正好顺道来拜访我。请坐,首相先生。”
布朗德巴斯在总统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晚上好。”他用他那低沉而雄浑的嗓音说道。
“首相之所以会顺道来拜访我,”诺克斯冲对方点点头,接着说道,“是因为他想向我表示祝贺。朋友们,这有些不可思议,对不对?其实,这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大阴谋,对方试图推翻我的统治,不让我再当你们的总统。”
举国上下,所有观众都大惊失色。推翻诺克斯总统?怎么会有这么可怕、这么坏的人?他是他们的朋友啊!
“别慌,别慌。”诺克斯轻轻摆了一下手,接着说道,“我及时发现了这个阴谋。现在,我可以很高兴地告诉大家,策划这场阴谋的怪胎已经被关进了监狱。只有少数几个还逍遥法外,不过,我马上就会逮捕他们。他们应该就……啊……他们来了。”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门开了,五个人闯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个顶着一头乱蓬蓬的栗色头发的男孩;站在他身边的是个脸上长着雀斑、个子不高的女孩,她身后还跟着两匹迷你小马驹,它们扬起前蹄,冲着总统不断发出愤怒的嘶鸣声;站在那个长着一头栗色头发的男孩另一侧的也是一个男孩,只不过,他的左耳大得出奇;一个留着一头长发,发梢染成绿色的女孩紧随其后;最后进来的是一个身穿明黄色雨衣的女孩。
“啊,晚上好,超级零蛋队。”尼古拉斯·诺克斯说道——早在很多年前,从他决心要做一个超级大坏蛋开始,他就想这么说了,“我一直在等你们。”
“诺克斯,我们来这儿是为了戳穿你的谎言,终结你的统治。”希尔达气势汹汹地说道,“你一直在跟所有人说有超能力的人都是邪恶的……都是卑鄙无耻的。事实上,你才又邪恶又卑鄙。今天,我们来就是要将这一真相公之于众。”
“我知道,你们带了炸弹来。”诺克斯平静地说道。
他的话让希尔达大吃一惊。“呃……是的。你怎么知道的?不过,这不是个……”
“安静!”诺克斯大吼一声,站了起来。“我刚跟我的朋友们说——”他指了指身后的摄像机,“你们这些怪胎策划了一个要推翻我统治的阴谋。可是,我始终领先你们一步。自从我看到你们的第一天开始,我就一直走在你们前面。”
就在说这话的时候,诺克斯心底深处渐渐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很细微的、不断往上冒的、让人觉得痒痒的感觉。他望着站在自己跟前的超级零蛋队,他们个个脸上都是一副毅然决然的表情。不过,让他觉得心烦意乱的还是为首的那个男孩。起初,他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但很快他就明白了:这些孩子似乎一点儿都不怕他。事实上,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男孩的脸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微笑。就在这一瞬间,尼古拉斯·诺克斯知道从他心底深处冒出来的那种奇怪感觉是什么了。是疑惑——他已经很多年没体会过这种感觉了——这个男孩为什么不怕他呢?
“是的,我又领先了你们一步。”他继续说道,“你们知道吗?在你们策划袭击总统官邸的这段时间里,在你们研究你们那个炸弹的时间里……你们中有个人一直在为我通风报信!”
这时,玛丽离开超级零蛋队,走向尼古拉斯·诺克斯,一边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电波炸弹。最终,她在他的身边停了下来。她把那个黑盒子交给了他,然后转过身,望着超级零蛋队的其他成员,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是的,我很抱歉,你们的小阴谋失败了。”诺克斯接着说道,“你们看,她根本就不是你们的朋友玛丽。她是我的朋友科皮猫。她刚刚把你们的那颗小炸弹给了我……所以,我可以这么做。”说完,他把音波炸弹丢到地上,抬起一条腿,将它死死地踩在他那只擦得锃亮的皮鞋之下。
他脚下的盒子刺啦作响,随即噼里啪啦地爆发出一连串的小火花。
“啊哦!”诺克斯用充满讽刺意味的口吻说道,“好了,你们计划破坏我控制思维的小阴谋到此为止。你们的反抗军也彻底完蛋了!”说到这儿,他紧紧握着拳头,用一种胜利者的口吻高声喊道:“我打败了你们!再也没有人会反抗我了!我赢了!终于,最后的胜利属于我!我赢了!你们为什么都不害怕?”
他几乎是直接冲着墨菲的脸喊出了最后一句话,而后者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只能被称为傻笑的表情。
“哦,没关系。”墨菲答道,他的这一回答彻底激怒了诺克斯。
“我刚刚宣布你们的整个计划都失败了!”他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多年来,他第一次彻底情绪失控,甚至把唾沫星子喷到了墨菲的脸上,“你们根本不知道我在你们身边安插了一个间谍,向我通风报信!你们的炸弹没了!你们失败了!”
“哇哦!”墨菲·库珀平静地说道,“这倒真让人难忘啊。”
“难忘?”尼古拉斯·诺克斯质问道。
“刚才,你勃然大怒时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错的。”墨菲冷冷地说道,“今天是小怪物城堡里的说反话日吗?还是别的什么特殊日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诺克斯冷冷地问道,“我说错了什么?”
“我们的计划没有失败。”墨菲凝视着科皮猫,用一种诚恳的语气说道,而后者正以充满敌意的目光瞪着他们,“我早就知道超级零蛋队里有间谍,我早就知道她不是真正的玛丽。真正的玛丽在那里。”
就在所有人都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向房间另一侧望去的时候,另一扇门开了,一个同样穿着一件明黄色雨衣,长得也和那个玛丽一模一样的女孩站在门口。只不过,第一个玛丽一脸怒气,第二个玛丽正笑盈盈地望着墨菲·库珀。只见她笑眯眯地从雨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黑盒子,高高举起,扬扬得意地晃了晃。
“啊,对了,”墨菲接着说道,“诺克斯,还有两件事你也说错了。我们有炸弹。你离打败我们还远着呢。所以,来吧,你这个皮鞋擦得锃亮,满脑子阴谋诡计,长着一张青蛙脸外加一个大油头的疯子。”
从这一刻开始,一切都变得极其离谱且疯狂起来。
千万不要想兔子哟。
你刚刚想兔子了,对不对?
坦白说吧,刚刚的故事太刺激了,你想透口气,所以就又想起那只兔子了,对不对?从这个故事一开始,我们就一遍又一遍地告诫你们——当故事发展到**、激动人心的时候,千万不要想兔子!
然后呢?就在超级零蛋队与终极大坏蛋正面对峙的紧张时刻,你受不了了,想起了毛茸茸的、一蹦一跳的、正在啃着芹菜还是什么蔬菜的小兔子,彻底破坏了我们营造的故事氛围。
不过,这样不也挺好吗?我们只希望你开心,因为我们马上就会收到成千上万的读者来信:“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在这本书里放一个愚蠢的兔子故事,而且还是在我们告诉过你我们不喜欢这样之后?”
让我们开始吧,怎么样?嘘!总会有人跳出来破坏气氛的……
松鼠松果箱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其实,就是两周前的那个周四——有一只叫阿兰的小兔子,他有一对毛茸茸的棕色大耳朵,一个棉花球一样的白色小尾巴,还有一件并不实用的蓝夹克。他还穿着一双木底鞋,原因不详。
在我们称之为七月,兔子称之为史蒂夫月的那个月中旬,一个阳光明媚的周六早晨,兔子阿兰懒洋洋地躺在当地一个湖的湖岸上。他本打算在宁静的湖边看看书,度过轻松而惬意的一天。他想看的是一本名为《胡萝卜、胡萝卜、胡萝卜》的书,书里全都是胡萝卜的图片。阿兰不认识字,因为如果你没忘记的话,他可是一只兔子。
就在阿兰刚刚铺好沙滩浴巾的时候,不远处的灌木丛下传来了打斗的声音,紧接着,他又听到了一声尖厉刺耳的摩擦声。阿兰吓了一大跳,不停地东张西望。
“向您道声早,耷拉耳朵的善良绅士!”一个响亮得有些刺耳的声音说道。
阿兰坐起来。一只松鼠站在树林边缘处,手里还拖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那只松鼠戴着一顶牛仔帽,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戴帽子。
“我是松鼠松果箱,谢谢,这个就是我的松果箱。”那只松鼠用一种不耐烦的声音解释说,“你想和我一起去猫头鹰岛,找些松果放进我的箱子里吗?”
“好啊,为啥不去呢?”阿兰说。阿兰最喜欢冒险。况且,尽管他刚看了三秒钟书,但他已经看腻了。当你看一本只有胡萝卜图片的书的时候,大都会有个观看极限,一旦过了这个极限你就会厌倦它……而这个极限值只有两三秒钟。“我已经给自己扎了个小木筏!”松鼠指着不远处说道。在湖岸边,有一个用小木棍和草藤扎成的小筏子。
“你觉得我会坐那玩意儿吗?你真该去检查一下脑子。”兔子阿兰振振有词地说道,“它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死亡陷阱,而且兔子不会游泳。”
(我们上网查过了,其实有些兔子是会游泳的,但是兔子阿兰不会,你的小兔子可能也不会,所以千万不要把它们扔进浴缸里,然后把一切责任都推给我们。)
“别这样嘛,求你了,兴许我们可以坐我的快艇过去。”松鼠松果箱指着停在不远处的一艘亮闪闪的大船说道。
“嗯,这个还差不多。”兔子阿兰说。
兔子阿兰和他的新朋友松果箱上了船,除了中途在一个可以滑水的地方稍做停留外,他们几乎是马不停蹄地驶向猫头鹰岛。
猫头鹰岛上有一栋房子,里面住着一只坏脾气的猫头鹰,他的名字叫闪光的独角兽老先生。这个名字太名不副实了,因为他就是一只脾气不好的老猫头鹰,既不是独角兽,身上也没有闪光的亮片,不过如果你是只猫头鹰,也没法选择自己叫什么名字。闪光的独角兽老先生才打了个无比惬意的盹儿,刚一睁眼就听到门上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滚蛋!”闪光的独角兽老先生把头伸出窗外,粗声粗气地喊道。
“向您道声早,闪光的独角兽老先生。”松鼠松果箱很有礼貌地说,“请允许我冒昧地问一句,您能不能让我在您的小岛上收集点儿松果呢?谢谢您。因为我真的非常想把我的松果箱装得满满的。”
“滚蛋!”闪光的独角兽老先生凶巴巴地说。他不喜欢被吵醒,但他更不喜欢松鼠松果箱,因为这是一只很讨厌的松鼠,总喜欢出一些拐弯抹角、没有任何意义的谜语。“还是要谢谢您。”松鼠松果箱答道,“非常感谢,所以我想送您一个谜语。”他清了清嗓子:“你猜猜,你猜猜,一辆大巴上有多少颗蓝莓?”猫头鹰砰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你猜猜,你猜猜,咔嚓咔嚓,”松鼠松果箱冲着关得紧紧的窗户大声喊道,“什么东西比樱桃红,却和蝙蝠一样臭?”
“你的谜语答案是什么?”当他俩一起溜达着走向旁边的灌木丛时,兔子阿兰好奇地问道。
“谜语没有答案,你这个傻兔子。”松鼠松果箱哈哈大笑道。说完,他就打开箱子,开始从旁边的树上摘松果装箱,“问题都有答案。而谜语只是为了开动脑筋的,是的,特别管用。谜语不需要有任何意义。”
“我很肯定不是这样的……”阿兰刚开口,松鼠就又跑开了。
“我的第一个谜语答案是柠檬,不是蛋白酥。第二个是风暴,不是暴脾气……”阿兰觉得自己听够了,于是,他溜达到了树丛的另一侧,在湖边上坐了下来。
一只青蛙正站在不远处的一片睡莲叶上钓鱼。
“我应该早点儿想到的。”兔子阿兰无奈地对自己说道。
“早上好!”那只青蛙大声说道,边说边整理了一下脚上的橡皮套鞋。我们并不确定他穿的到底是哪种套鞋,但是他的确穿了一双套鞋,而且在说话的时候还稍微调了调位置。
“钓着鱼了吗?”阿兰问道。无论发生什么事,阿兰都是一只彬彬有礼的兔子。
“我想钓盘鲦鱼做晚餐。”青蛙咂巴着嘴答道,“我要好好款待我的朋友艾萨克·牛顿。”
“你说的是十七世纪那个数学家、天文学家兼物理学家吗?”阿兰兴奋地问道。
“不是啦,开什么玩笑?我是只青蛙。”青蛙答道,“我怎么会和一个十七世纪的数学家、天文学家兼物理学家做朋友?”
“有道理。”阿兰说。
“如果你猜出我的谜语,我就给你一个格罗特[6]!”站在灌木丛另一侧的松鼠松果箱大喊道。
“格罗特从一八五六年开始就停止铸造啦。”阿兰侧过头反驳道。就在他说话的一瞬间,他的牙全掉了,而且他猛然意识到除了一双木底鞋,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许多兔子正围在他身边,冲着他指指点点,嘲笑他。
就在这时,兔子阿兰醒了,发现自己躺在**,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奇怪的梦。
“阿兰,你没事吧?你又说梦话了。”他的妈妈兔子波丽安娜太太走进来,拉开窗帘说道。
“我又做了个奇怪的梦,妈妈。”阿兰喃喃道,“一定是我昨晚睡前吃的那些干酪捣的鬼。”
“年轻的兔子先生,我早就警告过你,”波丽安娜太太笑着说,“远离那些瑞士餐厅,它们对你没好处。我给你唱首歌听吧,安慰一下你。”
“别唱水獭宝宝那首。”阿兰恳求道。
“嘘,嘘,哈,便士、法寻[7]。”他妈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放心吧,我不唱水獭宝宝那首。”
“嗯,这就好。”
“这首歌唱的是老水獭。”
“嘿,那不是一样吗?”
于是,波丽安娜兔子太太唱起了这首关于老水獭的歌。你一定要自己编个小曲,大声地把它唱出来,不然,一只大水獭就会跑过来,一屁股坐到你的脑袋上。
波丽安娜兔子太太唱的
《老水獭之歌》
看,快看,老水獭们,
他们在散步。
看哪,他们点点睿智的脑袋瓜,
回想往昔时光。
看哪,可爱的老水獭,
他们在喝茶。
盛满饼干的盘子在他们之间传递,
有只老水獭一口气拿了仨。
看哪,步履蹒跚的老水獭,
他们穿着西装和衬衫,
抱怨着养老金太少,
老腰太酸。
老水獭,老水獭,
你们想出去玩玩吗?
一只老水獭说:“不,我不能,
我今天九十四岁啦。”
生日快乐,老水獭。
愿你一年更比一年好。
老水獭,老水獭,
他们在散步。
当妈妈唱完后,兔子阿兰说道:“呃,我永远都不会回想刚刚过去的这两分钟里发生的一切。”
“现在,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波丽安娜兔子太太说道,“这本书的名字叫《松鼠松果箱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其实,就是两周前的那个周四——有一只叫阿兰的小兔子……”
兔子阿兰开始尖叫不已。
好了。
希望你喜欢这个故事。现在,别再想兔子啦,让我们回到最初的故事里,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