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哐当一声响，木质奶箱在墨菲头上合拢，留下他、玛丽、比利和希尔达坐在半黑的车厢之中。皮座椅很舒服，通信设备上不断闪烁的红绿灯散发出一种令人安心的彩色光芒。墨菲内心澎湃着一股喜悦的热潮。也许，这个国家的确落入了一个皮鞋擦得锃亮的邪恶疯子手里，但是他对自己的朋友充满了信心。超级零蛋队又回来了，就算是尼古拉斯·诺克斯也无法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车身抖动了几秒钟后，送奶车开始向前驶去。在他前面那面镜子里，墨菲看到了庭院，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了四个轮子驶过鹅卵石地面时引起的颠簸感。随着送奶车向右转弯，镜中的景象也随之转换，眼看着他们已经驶出了那扇拱门，来到城中。

“从现在开始，保持绝对的安静。”一个温柔的声音从他椅背上方的木板传来，那是坐在驾驶员座位上的卡尔在和他们说话，“现在，外面看起来一切正常，但是一旦外面的人发现你们，他们就会立刻将你们交给诺克斯。”

在行驶过程中，墨菲看到人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商店里人来人往，还有一些人坐在路边的长凳上看手机。但是，街上的氛围很奇怪。彼此陌生的人们个个都是一脸戒备的神情，不断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其他人。没有人凑在一起聊天、大笑，所有人都低垂着眼皮，时不时透过眼角，偷瞟一眼他人。墨菲还看到一家商店外整齐地码放着许多报纸。其中一份报纸上印着一个硕大的标题：他们仍然逍遥法外！另一份报纸上则写着“诺克斯发出警告：敌人就在我们中间”，还有的报纸上印着“发现危险的怪胎机器”。墨菲越看越生气，这都是些什么话？！

此刻，他们已经离开了小镇中心，缓缓驶向城郊，街上的人越来越少。墨菲时不时会看到一两个行色匆匆的身影，但街道上渐渐看不到人，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路边的窗户不是拉上了窗帘，就是放下了百叶窗。

伴随着一阵丁零当啷的碰撞声，送奶车停了下来，木板箱被打开。早已坐得不耐烦的墨菲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想看看卡尔说的研究所到底什么样，却一脸失望地呆在原地。

他以为丽本机器人研究所一定会有人把守，并且已经做好了大战一场才能进去一探究竟的准备。然而，那栋建筑前看不到一名守卫——他很快也明白了个中原因。因为这栋楼房已经被彻底废弃。大多数窗户都只留下空****的窗框，窗户后的空房间一目了然，另一些窗框上还有几片残缺的玻璃。曾经通电的铁丝网被扯得支离破碎，有些地方甚至完全被推平，就连大门都已经倒在地上，堵住了一部分入口。

卡尔把送奶车停在一辆报废的快餐车旁，那车身上还挂着一张已经褪色的巨型热狗图片。墨菲突然想起超级零蛋队成立伊始，他们几个就曾躲在那辆车后面商量行动计划。

“早在内克达事件之时，联盟就派人将这里搜了个底朝天。”卡尔从驾驶室里跳下来，走到他们身边，说道，“他们把找到的一切都交给了清道夫，作为研究资料。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他们搜得如此干净彻底。”

超级零蛋队一字排开，站在这辆曾经被叫作“大约翰豪华小吃车”的货车旁。在他们的脚边，到处都是从残破不堪的丽本机器人研究所里震落的黑色窗玻璃，它们仿佛一个个黑色的小眼睛，正用指责的目光凝视着他们。

“既然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吧。”墨菲说道。他想起了在总部等他们回去的同伴，心中泛起一丝不安。他们冒着彻底暴露的风险营救超级零蛋队，现在看来，他们获救后做出的第一个决定竟似乎毫无意义。

“我在这儿等你们。”卡尔说。

踩着咯吱作响的玻璃碎片，墨菲带着玛丽走向前台。其余三人穿过旋转门，紧随其后。旋转门上的碎片撒了一地，金属框架也七歪八扭地彻底变了形。通往顶楼的楼梯空****的，踩上去冷冰冰的。

他们走上楼梯后，左转来到一个大房间。这里原来摆满了大盆的盆栽植物作为装饰。其中一盆被砸碎，泥巴撒了一地，枯叶散乱着挂在枝干上，仿佛一根根指向四面八方的手指，不过，它真正指向的恐怕还是那个门锁已经被撬的扫帚间。透过门缝依稀能看见在那个光线昏暗的小隔间里，拖把和生锈的铁桶东倒西歪地倚靠着。

内克达曾坐镇董事会会议室，管理丽本机器人研究所。会议室的那排大窗户也全都被砸得粉碎，当超级零蛋队透过废墟向里面张望时，除了那把被砸凹了的平底锅外，他们已经完全找不到当时搏斗后的痕迹。工厂后面通向高塔的对开门还在，但门体也已经离开了门框，曾经被内克达当作老巢的楼梯和通道也都被扫空。现在，只剩下一级光秃秃的水泥台阶通向塔顶的空房间和几个空空如也的窗台，外加一个塌了一半的破阳台。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玛丽站在原地，环顾四周，低声说道，“卡尔说得对——他们已经把这里搜了个底朝天。”墨菲的心宛如一颗掉进水里的实心秤砣，不断往下沉。他们的这次行动毫无意义，他为什么会觉得能在这儿找到线索呢？

“我拒绝接受这一切。”希尔达突然冒出一句。

“你说什么？”墨菲呆呆地问道。

“我说的是，”希尔达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我拒绝接受这样的结果。这里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一定有某种线索。我要坐在这里，直到我想出头绪为止。”她一屁股坐在满是尘土的地板上，皱起了眉头。

“你的毅力让我钦佩。”墨菲笑了，说道。

“没错，”比利附和道，“永不言败。可是……希尔达，你看看周围！他们早就清空了一切，清道夫肯定仔仔细细地检查过。”

“清洁工，”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他就是清洁工！”内莉站在希尔达面前，用手撩起头发，露出自己的脸。

“他就是清洁工。”希尔达思索着。突然，她从地上跳了起来，“我的好朋友，你不仅是名出色的飞行员，你还是个天才。”

内莉抓住希尔达的手，扑哧一声笑了。她俩一起跑下了台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墨菲问了一句，就赶紧追了上去，“谁是清洁工？谁啊？是谁？”

“跟着那个爱提问题的‘猫头鹰’！”玛丽对比利说道，他俩也跟着追了出去。

内莉和希尔达带着他们重新回到了顶楼的那个大房间里，房间的一侧墙面上嵌着三扇紧闭的电梯门。超级零蛋队再次回到这里，落满灰尘的金属门面上映出一个个模糊的影子。

“可这里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玛丽困惑不解地说，“就只有……”

“扫帚间。”希尔达点了点头，“还记得吗？我们就是在这儿遇到诺克斯的。当时，他既不是从内克达的老巢那个方向来的，也不是从电梯里出来的——因为他想下去。他正在逃跑。当时，他手里就拿着一把扫帚。”

“那……你是觉得他一直都躲在扫帚间里？”墨菲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心中的问题。

“我觉得，”希尔达走进扫帚间，挪开了挡道的扫帚和铁桶，说道，“这根本就不是个扫帚间。”内莉跑上去帮忙，用手撑住落满灰尘的架子。

墨菲有种很强烈的感觉，他觉得他的朋友已经把扫帚当成自己的救命稻草。然而，这种感觉很快就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感觉覆盖了，因为他真的非常渴望希尔达是对的。他走进扫帚间，加入了朋友们中间，一起寻找那个看起来不对劲的东西。几秒钟后，他找到了。

在扫帚间一进门的墙上，有一个灯开关。然后，在天花板上，他看到了第二个开关——那种有拉绳的开关。墨菲拉了一下拉绳。

什么也没发生。“为什么没反应？”他大声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为什么没反应？”希尔达倏地一转身，说道。

“我说的是那个灯的拉绳。”墨菲解释说，“它根本就没存在的必要啊——你们看，这里已经有个开关了。而且你拉它，什么反应也没有。”

内莉走到他身边，手里仍然拿着一个她从壁橱后清理出来的扫帚。突然，她的眼中放射出兴奋的光芒。“也许，它不是让你拉的。”她说话的口气依旧和平时一样，轻柔且平和，“也许，你应该推它。”说完，她举起扫帚的木头手柄，去够位于拉绳末端的那个白色塑料装置。

就在扫帚的木手柄碰到它的一瞬间，只听到咔嗒一声响，紧接着是一阵细微的嘎吱声。一开始，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其他人全都望着内莉。不过下一秒，所有人几乎同时扫了一眼四周，顿时恍然大悟。这个小隔间后面那扇墙的一大部分墙体向前移动了一段距离，露出了一条通向上方的狭窄楼梯。

“暗门！”比利兴奋地念叨着，“暗门！暗门！”

发现暗门这种事并不常见，可不是谁都能遇到的。说来很可惜，因为这绝对是整个宇宙当中最令人兴奋的事件之一。在大多数电影和书当中，当英雄们发现暗门后，他们往往会一脸严肃地对视一眼，点点头，要么点燃火炬，要么丢下一句言简意赅的台词，然后义无反顾地冲进门里。不过，在现实生活中，这可能会稍微延迟几分钟，因为这种惊天大发现实在是太刺激了，你必须给自己留点儿时间，高唱《暗门之歌》。

“暗门。”希尔达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像匹小马驹一样，在扫帚间里来回踱着步子，“我们发现了暗门。我们找到了一扇门，一扇暗门。”

比利欢欣雀跃地跟在她身后，边走边唱：“暗门，我们发现了暗门。我们找到了一扇门，一扇暗门，暗门。”

这首《暗门之歌》大约持续了一两分钟，考虑到当时的情景，他们其实已经相当克制了。能够发现暗门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激动人心的事情。就连内莉也跟着他们轻声哼了起来。不过，当歌唱环节结束之后，墨菲立刻朝她挥了挥手，又指了指那段隐藏的楼梯，意思是“发现者优先”。

“嗯，很显然，英雄联盟从没发现过这个。”当他们爬上楼梯，走进上面的房间时，玛丽喘着气说道。

这个房间很小，而且没有窗户。在原本应该开扇窗户的那面墙上，挂着满满一墙显示器。所有显示器都已经黑屏。显示器下面摆着一张办公桌，桌子旁仍放着一把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办公椅。在一排看着让人眼花缭乱的控制面板当中，一支麦克风支棱着探出头来，它的旁边是一堆缠绕在一起的电线，电线的另一端连接着位于书桌下的一台硕大的黑色电脑终端。

“密室。”希尔达又开始唱起歌来，“我们找到了密室，我们找到一间屋子……”不过，由于这次没有人跟着唱，她的歌声很快就停下来了。

“如果我说错了，请纠正我。”玛丽说，“可是……就算你在门口挂块牌子，上面写着‘老巢’，而且那字一看就不像好人写的，这个房间看起来也不像个超级大坏蛋的老巢。”

“换个漫画字体呢？”比利轻声补充了一句。

“这个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的？”玛丽接着说道，“很显然，这里和内克达没有任何关系，不然，这里肯定会弥漫着他身上那股臭烘烘的唾沫星子味儿。”

“你说得我都有点儿恶心了。”比利打断她的话，“幸好这不是他的地盘。”

“这里是诺克斯的地盘！”墨菲指出。他上前一步，坐在那把椅子上，“所有的一切肯定都是他的主意，一直都是！是他发明了控制人思维的技术！他用这个装置控制了内克达的黄蜂无人机。”他从左转向右，又从右转向左，想象着面前这些显示屏全开启时的情景。他心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日复一日地坐在这里，通过屏幕观察外面的世界——一边窥探着外面的现实世界，一边在心里精心策划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阴谋诡计。墨菲思索着，结果发现自己并不喜欢这些问题的答案。

“是那些无人机把内克达引到学校的。”玛丽忽然想起了什么，“这就意味着在那之前诺克斯就开始监视英雄世界了。”

“他发现了我们的秘密！”希尔达补充道，“他一直都知道英雄的存在，内克达事件之后，他自己想办法联系上了喜鹊！”

“对于一个把英雄称为怪胎，并且坚信没有英雄的世界会更好的人来说，”墨菲揶揄道，“他如此执着于这个阴谋也就不足为奇了。我就想知道他的那个脑袋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他缩进那张办公椅里，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也许，只要他坐在这把诺克斯坐过的椅子上，他就能窥探到他这个惊天大阴谋中的蛛丝马迹。

他前面那排灰色的显示屏直勾勾地凝视着他，屏幕上既没有画面，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你们在里面有发现吗？”卡尔问道。他撩起那顶送奶工便帽，将它戴好。这段时间里，他坐在灵敏牛奶女王里打了个盹儿。为此，他特意将车停在了能照到阳光的地方。

“线索！”玛丽一边骄傲地答道，一边穿过了那扇彻底变了形的玻璃转门。她和墨菲把诺克斯桌下那台像小山一样的黑色电脑搬了下来。

“你觉得你能打开它，看看里面有什么吗？”墨菲问卡尔。零蛋队七手八脚地把那个沉甸甸的黑盒子搬进了送奶车后面的车厢里。

“这个嘛，我其实对电脑一直都不太在行，”卡尔自嘲道，“不过，重新启动它肯定没问题。到时，我们可以让劳拉看看怎么弄。”

“内莉的妈妈？”玛丽问道，“她对电脑很在行吗？”

“你说劳拉·李博士？”卡尔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她对电脑很在行吗？她可是她们那代人当中大名鼎鼎的程序员！她不仅发明过编程语言，而且足足发明了三种！当她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她就已经能够定义变量……”

“好了，好了，我们懂了。”墨菲面露惭色地说道。“我都不知道你妈妈竟然是名超级程序员。”他对正要登上后车厢的内莉说道，话语中稍稍带有一丝埋怨的口吻。

“我想，”内莉扣好安全带，拿起她的帽子戴上后，温柔地答道，“你又没问过我。”

“你们简直太出色了！”稍后，当所有人都坐在吃冰激凌的那张大木桌前的时候，墨菲的妈妈高兴地向他们表示了祝贺，“我必须承认，对于你们将丽本机器人研究所作为第一次行动的这个决定，我们的确有过怀疑。但事实证明，我们不应该怀疑你们。”

“卡尔，你觉得你能启动它吗？”劳拉·李博士问道，“记住，务必要仔细。你永远都不知道诺克斯会安装什么样的安全系统。”

“让我先把它搬到车间里去。”卡尔说，“然后我们一起琢磨怎么弄。”

“没问题。”

坐在桌边的卡尔站了起来，慢步走出厨房，穿过庭院。

“不幸的是，”玛丽的妈妈说，“我们又有麻烦了，我想应该让你们知情。”

她向后挪了挪椅子，从后面拿了份报纸。就在她把报纸拿到桌面上，摆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墨菲一眼就认出这就是他在灵敏牛奶女王上瞥到的那份报纸的文章标题：发现危险的怪胎机器。只不过，当这篇头版头条的文章完整地呈现在他面前时，他感觉自己就像被人从头浇了盆冰水。在那个醒目的标题下，赫然印着一张大照片……

“女妖……”内莉倒吸一口冷气，一把将报纸扯到跟前。卡尔设计和制造了这艘会飞的汽车，作为驾驶员，内莉对它有一种强烈的保护欲，而这也让阅读这篇文章变成了一件极其压抑且悲伤的事情。

“报纸上怎么说？”比利眼看着内莉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忍不住问道。她盯着报纸，逐字逐句地阅读文章，不停地摇头。

“内莉？”玛丽轻声唤道，她说话的语气就像是想叫醒一个被噩梦缠绕的人，“内莉，这上面怎么说的？”

内莉缓缓放下报纸。“这上面说，”她垂着头，透过那头瀑布一样的黑发对大家说道，“他们搜查了学校，结果找到了女妖。他们说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技术产品，他们准备捣毁它，而且会在电视上直播全过程，就在明天。”

“我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个，”玛丽的妈妈严肃地说道，“就是想让你们知道，为了把你们抓回去，诺克斯已经不顾一切了。”

“您觉得这是个陷阱？”比利问道。

“这当然是个陷阱！”玛丽的妈妈、玛丽、墨菲、希尔达和内莉异口同声地答道。

“好吧，”比利垂头丧气地说，“既然你们都这么说，这就是个陷阱。”

“这是一个**裸的陷阱！”玛丽的妈妈说，“自玛丽亚·冯·特拉普让特拉普家的七个孩子一起高唱‘哆来咪’之后，这简直就是最像陷阱的陷阱[5]了。”

“我们要去。”内莉平静地说道。

“什么？”玛丽的妈妈说。她对自己刚才那番关于“陷阱”的演说十分满意，但现在看来，收效远不如她预期的理想。

“我知道这是个陷阱，”内莉说，“但是我们要去拯救女妖。我们必须去。”

玛丽的妈妈扭过头，望着墨菲。“呃，让我们听听超级零蛋队的队长怎么说吧。”她自信满满地说。

墨菲望着坐在桌子对面的内莉，望着那个安静、严肃、头脑聪明的内莉。“内莉是我们的驾驶员。”他对玛丽的妈妈说道，“到目前为止，她从没带领我们走错过方向，一次都没有。女妖是她的。如果她想救回女妖，我们也一定会帮她夺回它。不管这是不是陷阱，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此时，恰好有风穿过大敞着的窗户吹进厨房，将内莉的头发吹向一侧，一个灿烂美丽的笑容映入墨菲的眼帘。那感觉就像是风吹散了冬日厚重的云层，霎时间，一束耀眼的阳光穿透云缝，照向大地。

[未完待续，下册更精彩]

[1]　英文“skeleton”有两种含义，分别是“钢架雪车”和“骷髅”。

[2]　能力训练（Capability Training），它的英文首字母缩写词是CT。

[3]　《愉快的谈话》（Cosy Little Chat），它的英文首字母缩写词是CLC。

[4]　超级零蛋队（Super Zeroes），字母S代表超级（Super），字母Z代表零蛋队（Zeroes）。

[5]　陷阱（trap）和特拉普（Trapp）的英文发音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