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在一艘装满垃圾的船上？”芙洛拉强忍住笑，第三次问道。

“是的。”墨菲答道，“他们发现弗林特小姐被塞在一个垃圾桶里，很显然，她已经在海上很长时间了。她自己也记不清了。”

“不过，她现在已经回联盟工作了吧？”卡尔抿了口茶，问道。

“应该是。”墨菲说，“哈罗系统被喜鹊黑了之后就彻底没用了。不过，弗林特小姐已经将所有清道夫都召回战栗之沙，准备下一步行动。”

“大多数囚犯越狱后都成功逃脱了。”玛丽接着说，“一些靠的是剩下的直升机，还有一些强行征用了附近的船只。他们觉得金鱼直接游走了，当然，这个猜测的前提条件是他们认为他还记得怎么游泳。所以到目前为止，联盟所有的工作都仍处于停滞状态。”

“我们也是。”墨菲一字一顿地说，“所有人，所有英雄都被告知随时待命。哦，对了，芙洛拉，弗林特小姐让我们转告你们，宣称你们为盗匪的指令已经撤回。”

“嗯，很好。”蓝色幽灵笑着说。

超级零蛋队来到了芙洛拉和卡尔位于城郊的小屋，此刻，他们都躺在花园里的帆布躺椅上。小屋周围是一片金灿灿的麦田，放眼望去，墨菲看到不远处有一条银色的丝带在阳光下闪着银光，那是从灌木丛中流过的护城运河。过了今天，今年怕是再也找不出阳光如此明媚的下午了。太阳低低地垂在空中，映照着已经染上浓烈秋日色彩的大树，还有那停在不远处草地上的女妖，银光闪闪。

“安吉尔适应吗？”墨菲向小屋的窗户瞟了一眼，问卡尔。

“她还好。”卡尔说，“不管怎样，喜鹊研制的那项技术似乎冻结了时光。她对过去的那些年没有任何记忆。当她冲破那个罩子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不过是被喜鹊困住了一小会儿。她很高兴能回家——不过，她的确还有许多事情需要适应。”

“这么说来，她就像是穿越时空，突然来到了三十年后的未来？”比利惊呼，“这也太酷了！她是不是以为现在大家都可以开车在天上飞？”

“当她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就已经有一辆会飞的汽车了。”玛丽提醒比利，奚落之情溢于言表，“现在，我们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她。别忘了，喜鹊依然逍遥法外。而且拜他所赐，监狱里的那些大坏蛋也开始为祸人间了。”

“听起来，这个世界比以往任何时刻都需要英雄来拯救啊。”希尔达自豪地说。

“这个嘛，”芙洛拉说，“无论将来会遭遇什么样的战斗，我们都将始终与你们并肩作战。就像玛丽说的，危险迫在眉睫。蓝色幽灵将与你们同在。”

“真的吗？”墨菲问道，他的心跳也随之加速，“可是，我一直以为你已经退休了。”

“没错。从我失去安吉尔的那天起，我就退休了。我很自责，你们懂的。但现在我觉得那是个错误的决定。我要把失去的那些时间都弥补回来。尽管丧失了超能力，但是为了帮我们，前超能力委员会都重新出动。而且看起来同样失去了超能力的弗林特小姐也会继续领导联盟打击坏人。所以，我决定重出江湖。因为，普通小子，是你给我上了一课，”她揉了揉墨菲的头发，“超能力并不是成为英雄的必要条件。”

一时间，大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低下头反复搓脚。

就在这时，安吉尔从小屋的后门走了出来。“嘿，大家好！”她看到了超级零蛋队，“哦，下午茶，吃蛋糕？难吃！”

“什么难吃？”希尔达不解地问道。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它们难吃吗？’，就是问你们蛋糕和茶好吃吗？”

希尔达一脸茫然。

“看来是我们需要时间来适应她的表达方式。”玛丽有点儿没好气地说道。墨菲站起来把自己的躺椅让给安吉尔的一幕，似乎让她有些不悦。

“哦，我知道了！”卡尔的发声打破了略显紧张的氛围，“说起即将到来的战斗，我有样东西要给你们。我想它应该可以帮到你们。”戴着花格子帽的他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扬起眉毛，头微微侧向停在超级零蛋队身后的那辆飞车。

“是……女妖里有什么东西吗？”墨菲问道。

卡尔瞪着一双眼睛，望着他们，等待有人说出答案。

“你……你是打算把它送给我们吗？”玛丽一脸惊愕地问道，“你要把女妖送给我们？”

“你们刚才也说了，你们现在需要随时待命，准备执行任务。超级零蛋队需要一个能快速将队员们送达目的地的交通工具。”卡尔说道，听得出他很开心，但他的眼睛却有些湿润，“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替我照顾好我的这个‘老姑娘’，对不对？”

“当然！”墨菲说，“可是，谁来开呢？”

“这还用问吗？”卡尔指了指内莉，“你们不是有个现成的前途无量的飞行员吗？”

内莉望着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后她只是点了点头。卡尔也冲她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那你们还等什么？去吧！”他对他们说，“你们不是要回家吗？你们可以把它停在我的车间里，记得走的时候要锁好门。”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扔给内莉，后者一抬手，接住了它们。

超级零蛋队钻进了女妖里。墨菲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车厢内部，仿佛第一次见到它一样，然后深吸一口气，被太阳晒得暖暖的金属的味道伴着汽油味涌入鼻腔。最后，他伸出手抚摸着仪表盘上那些已经磨旧了的开关。他仍然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这辆神奇的汽车现在属于他们了。

内莉坐到了驾驶员的座位上，她先是拂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墨菲的手，接着，她开始自信满满地扳动仪表盘上的那些开关。引擎发出了低沉的嗡鸣声，车厢内的灯也亮了。

卡尔、芙洛拉站在小木屋的车道上，安吉尔也转过身来，三个人一起朝他们挥手道别。

“大家都坐好了吗？”内莉柔声问道。

墨菲看了看朋友们。“普通小子就位。”他肯定地答道。

“金丝雀玛丽就位。”

“气球仔比利就位，不过，你能别开那么快吗？”

“小马妞希尔达就位，飞行员。”

在逐一与朋友交换过眼神后，内莉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雨影就位。”她说道。随后，她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抹很难察觉但很灿烂的笑容，仿佛一束穿透云层射向大地的金色阳光。“坐稳了！”她对朋友们说完后，眯起眼睛，紧紧握住一根操纵杆，缓缓向后拉去。

女妖立刻焕发生机，腾空而起。它在阳光普照的花园上空只盘旋了大约一秒钟，而后就飞过小屋屋顶，向远方飞去，只在空中留下一道与众不同的蓝色飞行印记。

[1]　德沃夏克，捷克作曲家。

[2]　Angel，音译为“安吉尔”，意译为“天使”。

[3]　恶魔岛，位于美国旧金山，曾是联邦监狱所在地。

[4]　这句话的引申意义是既然别人送了你一份礼物，就不要挑三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