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地方风味小吃在别的地方很难吃到原汁原味，这一点程慕深有体会，她以前每年过年回北方过年，吃过的东北菜，北方风味小吃，在天海，根本吃不到，不是没有，而是应了那句老话，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天海有无数餐馆打着各地菜系招牌的饭馆，可实际上没几家能够做的十分地道，正宗的川菜，湘菜，粤菜，基本上都不是请一个名厨就能够达到同样水准的，水土差异影响巨大。

在西北小城中，程慕与贺敏去百货大楼各自买了件御寒的羽绒大衣，给唐信也挑了一件，随后两女手挽手去了城中的美食街，精致面点，香辣烤羊肉，麻辣烫，面皮米线肉夹馍，两女在这大雪纷飞的寒冬吃的不亦乐乎，满头大汗，尝尽美食的同时总感觉意犹未尽，腹中饱满却还要再尝一尝更多地道小吃，到最后打包了许多饭盒给唐信带去。

走出美食街的时候，两人像是刚刚经过酣战一场，直不起腰扭头对望一眼，情不自禁展颜一笑，真过瘾。

眼看天色已晚，夜幕昏暗，两女在路边招手打了辆的士准备去与唐信汇合。

就在两人上车前，一辆宝马从旁路过，车速减缓，开车的是一位年近三十的男人，他面露思索之色，刚才不经意看到路边那道倩影似曾相识。

“林少，你怎么了？怎么开着开着停下来了呢？”

坐在副驾驶位上是个更年轻的青年，他好奇地询问道。

林少幡然从沉思中醒来。他立刻提速，跟上了前方的出租车。

眼看在前方路口没有转弯。副驾驶位上的青年纳闷道：“林少，走错了。”

林少一言不发，脸色忽而阴沉下来，一路跟着出租车来到了地处城市边缘。

贺敏与程慕在一处正在建设开发的度假村外下了车，两人提着打包小吃和给唐信买的衣服走进了度假村中。

出租车驶离，林少那辆宝马停在远处，落下车窗观望度假村方向。

“奇怪，这里不是还要四个月才会竣工吗？”

林少纳闷地问道。同伴只能附和地说道：“是啊，听说工程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剩下的应该是装修吧。”

林少闭目思索半晌，从车后备箱里拿出一个高倍望远镜，朝度假村内望去发现里面深处最大的一栋别墅内灯火通明。

此地地处偏僻，又没有对外开放。

不见施工队的影子，而那个女人却来到了这里。

林少左思右想之后低头一想。喃喃道：“今晚你要落我手里了！”

“林少，你究竟要干嘛？”

同伴根本不了解林少为什么来这里，莫名其妙地询问起来。

林少把望远镜丢进车里，把同伴拽到眼前，沉声道：“你二舅不是在市局工作吗？现在正好是下班时间，你去借十几套警服来。找十几个弟兄过来，我们等下扮成警察突击检查这里，如果这里面在开什么淫-乱派对，呵呵，今晚。我保准你快活似仙。”

同伴一脸不解，反问：“啊？如果是玩女人。有必要玩人家玩剩的吗？”

林少微笑摇头，淡淡道：“你不懂，如果你能玩世界首富的女人，呵呵，那种滋味，你难道不想体验一回吗？”

同伴大概只当林少是做了个比喻，反正怎么想，世界首富不可能来他们这里，更别说他的女人了。

这位青年淫笑一阵后立刻去打电话安排人手。

......

俄方派来的三位大员是名副其实手握大权，一位是能源部长，一位是经济发展部部长，类似华夏发改委的一把手，还有一位则是六位副总-理中的一员。

三方聚首会谈的地点便是在这小城中还未竣工的度假村，之前安排时跟开发商打个招呼，给施工队装修队安保等等部门放几天假，把地方腾出来，华夏的国安特工入驻，其中最大的别墅内，便是谈判桌的位置。

俄方来人的安保工作是交给布瓦科耶夫来做，这位曾经kgb的领导人之一，做这些是老本行，而他出于对华夏的尊重以及展露诚意，俄方的安保特工只在别墅内活动。

别墅内腾出的一间大空房内摆着大圆桌，俄方三位大员，华夏的副总-理，唐信，三方呈鼎足之势围坐桌前。

俄方与华夏各配备一名翻译，唐信则不需要，他跟俄方代表交谈就用俄语，扭头跟华夏副总-理交流就用回母语。

在座有话语权的五人说话声音都不大，这一场谈判尽管气氛凝重，却还远未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三方展露出诚意，既然来到了这里，自然是期望能够尽快迅速地将核聚变实验开展起来，只不过在确定开启这个项目之前，有两件商业本质的细节需要探讨。

投入。

产出分配。

一般合作方在商讨这两个至关重要的环节时，应该是先讨论投入，接着才是分配利益，但是，今天的谈判，首先要谈的利益分配，然后按照收入比例再决定各方投入的成本比例。

三位俄国佬窃窃私语，他们起初狮子大开口，果真是要50%的市场利益，并且与华夏的待遇相同，国内基础建设所需能源，免费供应！

但是唐信用俄语话音轻淡地告诉他们：“那我看这样好了，华夏与俄洛斯都要基础建设能源免费供应，你们两方合作进行这个实验，这也不需要掩人耳目了，公开进行也没问题，我退出，这样一来，国家所需免费，创造的市场盈利，你们平分。皆大欢喜，怎么样？”

三位俄国佬交头接耳。实际上在座之人心照不宣。

唐信不是自我感觉良好，如果有可能，俄国人甚至想把华夏官方踢出局，单独与唐信合作，只不过碍于宏信集团先天因素，则必须拉华夏入伙。

他们瞧中的自然是宏信集团，确切的说是唐信。

他充满底气要大搞这个项目，若然没有他过去的辉煌。恐怕会贻笑大方，但偏偏现在大家认定他能够成功，只是缺少环境和必要条件。

实验设备，实验人员，实验环境，以及官方授权！

只要给了他这些，他再创造一个神话。没有人会怀疑。

宏信集团是连地震预测仪都能够制造出来，再实现人造太阳的可能性，思维上的成功率已经大大提高。

不管怎样，唐信虽然是三方中最弱势的，但他其实掌握着拍板权，他退出。那俄国人跟华夏官方也没什么好谈的，指望与华夏官方合作，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有成果，何况十几年前华夏就参与了国际iter项目，当时预期的是在今天的两年后。世界上就会诞生核聚变实验堆打造的人造太阳，可现在看来。一切只是当时的幻想罢了。

“唐先生，你的条件呢？你的利益需求是什么样的？”

俄国人在谈判桌上给予了唐信超乎他预料的尊重。

对方的能源部长便表情郑重地询问唐信这一点。

还别说，这让唐信心里好受了许多。

一直以来面对国家机器，唐信除了得到一些赞誉和鲜花掌声之外，从没有人，从没有人问过他：你的利益需求是什么？

唐信不是个无私的人，但他有时不计回报去做贡献，不代表他内心不需要有人关心他的利益。

只不过华夏主流思想在作祟，就如同反东瀛浪潮甚嚣尘上时，有人不参与，便会被极端的人抨击为不爱国，知名企业在天灾**降临时不捐款，便是麻木不仁也是不爱国......

而当有人默默奉献付出时，大众思想似乎觉得这顺理成章，大多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这种非黑即白的主流思想，逼得唐信只能在他有利益需求的时候跟官方把关系闹僵了。

唐信当然也有那现实的利益需求，他微笑轻声道：“我们三方合作，我吃点亏，两国的基础能源需求，可以免费供应，但市场盈利，我要30%。”

全球能源市场可谓当今世界消耗最大的市场。

日常生活，生产工作，哪样离得开能源？电器，机动车，灯光，打电话上网，仅仅是地球七十亿人口的能源消耗，便是一个前景无限的聚宝盆，这也是为什么地球上诸多战争背后，其实就是资源的掠夺，现代战争，也多半是能源利益在背后起关键作用。

俄国佬反应不大，只是能源部长又扭头去询问华夏副总-理，华夏的利益需求是怎样的。

有了唐信之前开口的30%需求，华夏副总-理便处境尴尬。

起初华夏是想要50%的，如果真说出来，那留给俄国佬只剩下20%，对方肯定不答应。

当然了，唐信说30%，肯定不是最终底线，谈判嘛，漫天要价就地还价，拉锯博弈的开始，总归是要把价码拉高才有回旋的余地。

真一上来就摊牌，再被对手压榨一番，自家利益也就所剩无几了。

“45%市场收益。”

华夏官方也开了口。

三位俄国佬交流一番，还是反应平淡，他们只是表示25%的市场收益是俄方不能接受的，随后，谈判暂时中止，无论是俄方还是华夏，都需要再内部讨论一番。

别说10%，5%，如果这项能源技术能够实现，0.01%的市场利益，都会是天文数字！

这些个大人物神色凝重地内部讨论，唐信便先起身离去。

贺敏去和方哲业巡查周边，程慕待在一间摆设简单的卧室里。

唐信推门进去时，她都没有发现，她站在一张大圆桌前，嘴上哼着歌把打包的小吃一样一样拿出来，打开饭盒，嘴巴又馋了。

嘴中的音乐戛然而止，她眼珠一转，像是做贼一般小心翼翼伸出手想要去拿一块点心塞嘴里，结果两指刚刚捏起一块点心，身后传来了呵斥声。

“你这个偷吃的小贼！住手！”

程慕吓得手一哆嗦，点心掉在了桌上，立刻双手背在身后转过身来，慌忙解释道：“我，没，我......”

见到是一脸笑意的唐信，程慕气恼地轻轻捶他胸口一下，娇嗔道：“你走路没声音啊！来来，这是给你打包的。”

“哦，原来是给我打包的，不是你的宵夜啊。”

程慕似嗔似怨地鼓着腮帮子，夹起一块点心塞到唐信嘴里，堵上他的嘴！

唐信坐下来看着满桌小吃，食指大动，刚拿起筷子，电话却响了起来。

一看是贺敏打来的，唐信接通之后便说道：“进来吃东西，我刚抓了个馋嘴的贼。”

“外面来了一群假扮的警察，其中有个人，你还是亲自来处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