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悄然天翻地覆,西方沦为灾难之地,但唐信的世界,依然是一副悠闲自在春暖花开的局面。
明年就要毕业的唐信在进入学生生涯最后一个暑假后,每天的日子十分清闲,运动健身,陪伴家人,每天还有定时午睡。
睁眼醒来时,唐信透过卧室窗帘的缝隙发现外面是一副暮色渐浓的景象。
两点多睡下,这醒来就快吃晚饭了?
他揉揉眼睛,侧身一瞧,程慕背朝他压着手掌一动不动。
唐信有点儿郁闷。
最近大半年时间,他和程慕每个月都在她排卵期进行频繁的性生活,可大半年过去了,她肚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唐信不觉得有多大问题,这个事情不是机器运作,有时候是挺看运气的。
可程慕日渐寡欢,特别是在人比人的情况下。
刘宝丰的老婆怀孕了,白邺宇结婚大半年,李沐欣也怀上了,就连贺天赐最近也在筹备婚礼,他那种放荡不羁的男人,要不是奉子成婚,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走进婚姻的殿堂。
生活圈子里一下子突然女人井喷式的怀孕,程慕艳羡不已,再联想到自己,便黯然神伤。
午觉,程慕是陪唐信的,她心有所思睡不踏实,迷迷糊糊一个钟头就醒来了,现在穿着睡衣背朝唐信,睁大的一双眼没有焦点,出神的模样颇有几分呆滞。
人相处久了便自然而然了解对方。唐信虽然看不见程慕的脸。却也知道她是醒着的。
室内针落可闻,他只通过留意程慕的呼吸节奏就知道她没睡着。
唐信这大半年和她,每个月折腾那么几天,然后剩下的时间就在接受程慕无微不至的照顾,各种进补让他都有些吃不消了。
可昨天她应该主动求欢才对,可是她没有,今天也没动静,唐信憋了一个月,要说这刚睡醒精神饱满佳人在旁没点儿冲动,那就是纯扯淡。
他伸手探入她的睡衣里。手掌轻轻抚摸她光滑的肚子,她每一寸肌肤,唐信都爱不释手。
唐信讨厌骨感美人,摸起来皮包骨的女人有个屁吸引力啊!
像程慕这样。身体不胖,但抚摸起来格外有质感,柔柔软软富有弹性,就十分爽手,甚至令他忍不住想要亲吻。
程慕忽然按住了他的手背,幽幽道:“唐信,我没心情。”
她的确没心情,心里纠结着为什么她没怀孕。
按道理来说,特意在排卵期进行性生活,受孕几率会很高。反之,不中标的可能性就更低,而连续六七个月没动静,这样的概率,程慕怎么算都低于1%,所以,她心事重重。
她知道在生小孩这件事上,唐信的态度不温不火,因此这半年多没动静,算是正中唐信下怀。他自然懒得去想原因,可程慕不一样。
她只要想到谢婉玲对她说的私密话,询问什么时候要孩子等等之类的问题,她也早就内心蠢蠢欲动。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现在的情况,她不得不认真思考原因。
两人床上生活没问题。程慕纵然不能说每一次和唐信翻云覆雨都欲仙欲死,起码身体不由自主地在唐信身下发生痉挛。就连肌肤都变得潮红,这是身体本能,骗不了人。
行为上正常,那就剩下身体机能了。
她内心烦躁,张不开口。
总不能说让唐信和她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
尴尬的话题,难以启齿。
又害怕这种话题男人听了会发火。
唐信的手缓缓抚上她饱满的双峰,程慕扭个身转过来,面朝唐信,一脸隐忧说:“唐信,我真没心情。”
“你都快着魔了!能不能,拜托,能不能先把孩子两个字从你脑海里驱赶走几天?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就好了嘛,我们已经告别了杜蕾斯,咱们能不能正常地生活?过年之后,我和你,算了,不提也罢。”
唐信轻叹一声,总该照顾她的情绪,有些话不好说的太直白。
过年之后,他就觉得和程慕之间有些怪,本来男欢女爱是情到浓时自然而然的事情,可现在变成了一项工作,他有点儿接受不了。
本来,他以为程慕是一时兴起,随着时间推移就会让生活走上正轨,但没想到她变本加厉,如今让她自己有些精神恍惚,天天茶饭不思,唐信这才发觉事情有些严重。
程慕转而心中发慌,紧紧抱住唐信的脖子,连连道歉。
唐信轻柔地拍着她的背部,柔声安慰。
他也心知肚明,如果她不爱自己,怎么可能孜孜不倦地想为唐家传宗接代?
“行了,起来,今晚好像要和刘宝丰一家吃个饭。”
唐信睡醒时的冲动烟消云散,把程慕从床上拉起来,换身整齐的服装,然后开车带着她一同去往海都大酒店。
天色已晚,唐信抵达酒店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当他和程慕推门走进雅间的门时,一桌宴席周围坐满了人,算上唐信,宏信十位股东都在场。
酒席已经吃了一半了,唐信没到他们就开宴,唐信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是他来得晚。
“不好意思各位,来迟了,来迟了。”
唐信朝众人拱手赔罪,然后走到刘宝丰父母身边,先给上了岁数的奶奶问候一句,再与众人寒暄。
“小唐没来,我就说再等等,宝丰偏说不要等,他这人就这样,不懂礼数,小唐你可别介意啊。”
八面玲珑的秦清即便挺着个大肚子。依旧大气。笑呵呵地朝唐信说道。
“等我干嘛?宝丰做得对,不懂礼数的是我,呵呵。”
唐信笑着回了一句,然后拉上程慕坐在了杜承啸身边预留的空位。
砰
贺天赐隔着人把一杯白酒放在了唐信面前,伸手一指酒杯,说:“你来晚了,自罚三杯!”
唐信还没动作,程慕便在桌下扯扯他的衣襟。
唐信知道她的顾虑,便朝贺天赐叹道:“你都快当爹了,能不能别大呼小叫。稳重一点嘛,酒,那个谁,唐潇。过来,帮我喝。”
贺天赐身边坐着的是刚刚怀孕的黄宓,她与贺天赐的婚礼已经定了下来,一个多月后的国庆假期,据说阴历那时有个黄道吉日。
泼辣的小姑娘在这饭桌上只管吃喝,看到什么好吃的就转盘子去夹菜,连带着在一旁伺候她的是乔正茂和曾小龙,唐潇最近和这两人走得比较近,今天吃饭,恰好他们与贺天赐在外面玩儿。便一起过来。
唐潇霍然起身来到唐信身边,咚咚咚三杯酒下肚,然后一抹嘴又走回了自己位子上。
贺天赐欲言又止,结果他身边的黄宓端起他的酒杯就仰头干了一杯,碰碰贺天赐的胳膊,嘲笑道:“我跟你说过,他们都是伪君子,你找他喝酒?等于对牛弹琴。”
唐信懒得理会她,自从上次在酒连赢她三把把她精神打击了个体无完肤后,她就彻底只跟贺天赐一人好颜色看。
用她的话说:我只跟贺天赐玩儿......你们都是虚伪奸猾的混蛋!
唐信给程慕夹了些菜。然后扭头问杜承啸:“我助理说,下午你找我?”
他是来的路上看手机短信才发现的,但具体没提是什么事。
杜承啸吃得差不多,放下筷子点根烟,笑道:“本来是找你。后来我一琢磨,觉得还是算了。曾博涛代表博海商会上百家企业询问咱们。是不是也在国际金融市场干一票,英镑在贬值,欧元在下跌,黄金这两天涨疯了,我本来是有点儿心动,可最好的投资时机已经过去了,所以,我就跟曾博涛说现在的行情,进去只能吃掉点儿蝇头小利,他们想去,就自己去,宏信不牵头。”
唐信了然地点点头。
英国这个重灾区经济重挫,连同引发欧洲经济下滑,普通人手里的钞票正在迅速贬值,要确保财富保值,投资贵金属是常见手段,相反,油价却在下跌,因为欧洲的消耗因停工而减少。
最好的时机是几天之前,现在已经被蜂拥而至的投资者把市场炒热,宏信之前没准备,就不会贸然跟风进入。
金融市场,最忌讳的就是跟风!
“诶,话说回来,风雅集团的钱董赋才转到国际上了,是准备干什么?”
杜承啸忽而问道。
唐信望了眼正与刘宝丰父亲谈笑风生的董赋才,随口说道:“找机会下手呗,先静观其变,若然欧洲的情势有转机,比如明天s2病毒被消灭,那么市场的动向就会与现在相反,所以,现在提前准备一下呗。”
“嗯,有道理,早起的鸟儿捉虫多。提醒你一下,虽然我下午跟曾博涛说了宏信现在的情况,是全力研发s2病毒防治药物与疫苗,但他还是来了天海,另外,新家坡财团王美芳也带着他儿子来了,港城的李泽凯也来了,我就纳闷,前段时间不是港城那边还在闹幺蛾子吗?怎么现在都跑来探宏信口风了?”
这些人来天海,无非是想跟着宏信一起赚钱。
唐信忍俊不禁,摇头道:“港城那边是有些跳梁小丑,联合审计署加上律政司,想要找宏信的麻烦,都被我小表哥带人过去解决了。没办法,你想想,京城人排外不?沪城人排外不?港城人也如此,我们是过江龙盘在港城的头上,那边自然有人气不顺,这不要紧,我们赚我们的钱,他们生他们的气,真跟他们较真,自寻烦恼。至于曾博涛,李泽凯,王美芳,找人接待一下,他们有耐心就等着,没耐心又想发财,送他们一句话:有多远,滚多远。”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唐信才不会因为别人给他微笑,拍他马屁,就拉上对方一起赚钱。
一场接风宴宾主尽欢,等众人各回各家时,唐信与刘宝丰刻意走到一旁窃窃私语。
刘宝丰从烟盒里抽根烟出来递给唐信,唐信摆摆手,示意谢绝。
“呵,你这为了生孩子戒烟戒酒,这都多长时间了?”
唐信回头看看,程慕在大堂外面等他,他才低声道:“我现在是偷偷摸摸抽一根,后来觉得麻烦,因为抽完还必须让身上没有烟味,比抽一根那五分钟更浪费时间。”
“好男人不好当啊!”
“说正事儿,你去开会,什么结果?”
“国难当头,匹夫有责。国家号召业内人士联合研究解决之道。我呢,泼了盆冷水,估计咱们宏信呐,又得罪了一票当官的,不要紧,反正咱们早就是黑名单上的了。”
“嗯,那行,研究项目你跟进,我继续过暑假。”
“抓紧时间享受,很快,你就要忙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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