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钱慧瑶挎着个休闲包与五人汇合后,把两个女孩介绍给她互相认识,六人一同朝校外走去。
葛佳薇有辆小宝来,她载程慕,唐信开车载三个同学,一同去往海都大酒店。
路上,唐信想起既然是同学们吃个饭,干脆把邱强也叫上,打电话去请,恰好邱强就在市里,能比他们先到一步。
坐在葛佳薇旁边的程慕十分不解。
刚才说去哪里吃饭,她想说去葛家楼,但葛佳薇悄悄拉她一把,便就作罢。
“佳薇,为什么不去葛家楼?你怎么不给自家拉生意呢?兴许还有回头客呢。”
葛佳薇小巧的手掌握着方向盘,一脸郑重,说:“程慕,我有一个短期计划,你想不想听?”
“嗯?说啊。”
“未来半年内,我要先把天海所有有名气有特色的餐厅吃个遍,记录下他们的饭菜特点,这叫调研。你和我一起吧?多个人多个意见,口味不同的人,看法不一样。”
程慕夸张地叫了一声:“啊?”
她一脸难色,揉揉自己那婴儿肥的脸蛋儿,恐慌道:“吃啊?可,这样吃下去,那不得胖死啊。”
“品尝和吃是两回事啊,吃一口两口,又不是全塞进肚子里。”
葛佳薇扭头瞥了眼程慕,又添了句:“你现在也不胖啊,那叫丰满,男人喜欢皮包骨的女人吗?”
程慕仔细回想,好像。唐信是很喜欢捏她身上的肉,还说爱不释手......
“我,我尽量吧,我最怕碰到喜欢的食物停不下嘴。那就糟了。”
......
海都大酒店邱家有六成股份,邱强是名副其实的少东家,他带着女朋友韩玲月加上刘邺在贵宾包间里翘首以待。
唐信一行来到酒店就被服务员带去了贵宾包间中。
“两个多月不见,唐信,你可是春风满面,这段日子,快活够了吗?”
邱强见到唐信就迎头调侃,唐信没搭理他。*这里面也就葛佳薇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不过她倒是不扭捏,大大方方与众人自我介绍一番后,众人相继落座。天南地北聊了起来。
服务员开始上菜,大家都是同学和朋友,没什么可见外的,场面话一句不提,直接起筷子。
唐信左手边坐着邱强。有些事情想要问他。
“邱百万,杜家没找你们麻烦吧?”
邱强端起啤酒喝了一口,摇摇头,笑道:“事后我爸跟我说。其实杜鸿就是玩了手虚张声势,意图不在我家。主要是想孤立你,让你害怕。杜家没必要找我们麻烦,腾华集团可是天盛地产数十倍的价值,我家做房地产,也是博海商会中的一员,你也知道,房地产是每个城市格局不同,光明正大要打压天盛地产,杜鸿起码要过天海市政府这一关。”
唐信恍然,房地产是以地域划分界限的,天海和博宁的房价,肯定不是一个档次,即便腾华集团在博宁也拥有房地产业务,但很难撼动天海的房地产格局,除非,博宁所有地产商同气连枝把房价大幅度下调,才有可能把想在天海投资房产的客户吸引过去,这种玉石俱焚的做法,简直是伤敌八百,自损可不是一千,是一万,数万!
同时,天海的地产商,要联合挤兑天盛地产,道理也是一样,井水不犯河水做生意,皆大欢喜,非要为了别人的战争减损自家的利益,亏本买卖,有几个商人愿意做?更不可能为了意气之争跟钱过不去,能打拼出上亿资产的富豪,智商心计肯定也达到了那个高度。
既然腾华集团没有把枪口对准天盛地产,唐信就没什么后顾之忧。
宏信与风雅,都撤出了实业投资,没有给腾华集团一个目标,先前,唐信还真怕对方狗急跳墙拿天盛地产开刀。
在他右手边,坐着的钱慧瑶,她见唐信和邱强聊完,于是先把筷子放下,擦擦嘴,从休闲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了唐信。
翻开文件夹,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宣传册,唐信不急着看后面的文件,翻了翻宣传册,是天海大学在各级辩论大赛的辉煌成就。
看到宣传册中的一张合影照片,唐信抹不开眼睛,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原来他俩是我的师兄。”
钱慧瑶探头望去,看到那张全国大赛冠军的合影,上面站着一排意气风发的青年男女,西装革履优雅从容。
“这一届的师兄师姐,创造了天海大学首个全国辩论大赛的冠军历史,就天海大学而言,前无古人,暂时也后无来者,所以一直是学校拿来宣传的重点,中间那两个男生,学校里读研的师姐跟我说,当年,他俩是天海大学公认的白马王子,名噪一时,可毕业时还保持单身,他俩平时关系不错,还以为他俩是同性恋呢。”
唐信忍俊不禁,叹道:“我可以保证,他俩不是同性恋。”
“嗯?你认识他们?”
钱慧瑶惊奇不已,这两人都是几年前毕业的人,年纪要比唐信大六七岁呢。
唐信指了指照片上的男人,说:“他叫陈逍,他叫白邺宇,都是风雅集团的董事,自家也有产业。”
钱慧瑶面露惊容,反问:“就是你说过和你生意合作的风雅集团?诶?他们的头,你不是说是董赋才吗?如果董赋才能镇住他俩,应该比他们更出色,学校里读研的师姐跟我说当年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时,没提过他的名字啊。”
唐信惊奇地瞥她一眼,说:“原来你也很八卦啊,董赋才那时去了国外留学。”
钱慧瑶讪笑一声。说:“我这不算八卦,是长见识。话说回来,你怎么就能肯定这个陈逍和白邺宇不是同性恋?”
唐信眨眨眼,理所当然道:“很简单啊。陈逍每逢冬天就飞南半球,白邺宇没跟他去,另外,白邺宇有女朋友,平均两天爱爱一次,你说,这是同性恋?”
“诶?白邺宇和他女朋友的事情,你怎么知道?”
“他告诉我的。”
“男人真恐怖。这种事情也能随便说的?”
“你怎么变得保守了?你不是还问过我这种事情吗?”
钱慧瑶理直气壮道:“我这是观念开放,行为保守。别人的事儿,听着多有意思,换我自己。那不成。”
唐信目瞪口呆,凑到她眼前,低声叹道:“你这是拿我取经呢?敢情不是交流啊?这不公平。”
“我是单身,黄花大闺女,有什么可交流的。你是有经验的人,我向你取取经,怎么了?”
唐信眨眨眼,哑口无言。她说的,有那么点儿让他无法反驳。
跟她。在情爱方面,顶多是理论探讨。
此刻后知后觉。唐信悔不当初,咬咬切齿道:“你嘴巴说得天花乱坠,半点儿实战经验没有,我还总觉得你说的靠谱,你这是误人子弟。”
俩人谈话声音小,周围的人看他俩像是在谋划不可告人的秘密,钱慧瑶看这情形,不好多谈,于是把宣传册一翻,说:“赶紧说正事吧。”
摇摇头,唐信先喝杯酒,然后低头看到这次校内辩论大赛的主题。
一页纸上有辩论的题目。
唐信狐疑地问道:“辩论赛,十个题目?不累死?”
钱慧瑶解释道:“十个题目,最后抽签,不一定辩哪个,明白吗?学校这么折腾,说白了就是让学生准备充足,涉猎广泛。”
唐信一个挨一个看下去,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钱慧瑶夹块粉蒸肉放他碗里,挑眉问道,似是质疑他的心态,是不是当做儿戏?
唐信摆摆手,笑道:“我是想起几年前和我妈一起看电视上播放的辩论大赛,那时,辩论的题目是:爱的教育和体罚,哪个更有效,正方是爱的教育比体罚有效,反方是体罚比爱的教育有效。你说,如果今天让你当反方,你还能辩什么?”
钱慧瑶露出深思的模样,半晌后说:“你话里有话吧?”
唐信点头微笑,说:“当下时代,辩论,往往辩的不是真理,是主流思想。二十年前,体罚观念是普遍的,父母打孩子,可说棍棒出孝子,老师罚学生,可说严师出高徒。可放在今天,人权意识逐渐高涨,体罚,还有什么可辩的?这就是犯法啊。而回过头去想,二十年前,在西方一些发达国家,体罚就已经被法律明文规定为犯罪,而我们主流观念那时还没有那层觉悟,随着时代推进,主流观念的改变与进步,才会出现学生“造反”,放任自流的现象,所以,你如果要去辩论,不能只想真理是什么样,而是,大众观念,评委观念的意识形态是什么样。”
一言惊醒梦中人。
钱慧瑶不觉莞尔,找唐信当参谋,这刚说两句,就有收获,心情很愉悦。
顺着唐信的话题,钱慧瑶又表情严肃下来,说:“正是因为现在的人权意识深入人心,许多孩子就仗着不会挨打挨罚无法无天。”
唐信微微一笑,说:“这是一个时代进步,文明进步,社会进步的阵痛期,改革进步往往要伴随代价,当有一部分人拿着人权为自己不学上进做挡箭牌时,将来,他们一事无成时必定后悔,再然后,新生代的人会逐渐意识到,学不学是你的事情,关乎的是自己的人生,不是学生与教师之间的矛盾,而在这个过程,有些牺牲是无法跳跃的,只有惨痛的教训,才能为后来人敲响警钟,前车之鉴嘛。”
钱慧瑶凝思片刻,展颜一笑,打趣道:“呵,你啥时候变成哲学家了?”
唐信无声一叹,说:“西方历史是建立在毁灭的基础上,华夏的历史是大乱大治相互交错的,看历史就能看出来,跟哲学没关系。还是说正事吧,这十个辩论题目,我看有一半以上,是为了辩论而辩论。”
钱慧瑶认同地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可这没办法。”
唐信看着那十个题目,轻叹道:“涵盖倒是很广泛,就是没必要辩。社会方面,相爱容易相处难,或相反,这有什么可辩论呢?天灾和**,哪个更可怕?这辩来有什么意义?不都要防范吗?不过,有几个题目,挺有意义,合作与竞争,哪个更能使文明进步。挫折是否有利于成才,民族技艺是否该保密。”
钱慧瑶静待下文,可唐信说了一半,把文件夹丢回给她。
她不解地问道:“完了?”
唐信更是惊奇地望着她,说:“看完了,挺好,不过,辩论方面的材料,你自己准备,又不是你一个人忙活,团队嘛。我只能说说看法,具体的不搀和。”
钱慧瑶唉声叹气,意兴阑珊道:“那你就说说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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