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赐想多观察一下贺敏的反应,尤其是贺敏在唐信面前的表现,于是软磨硬泡拉着唐信下午去娱乐。/
本来以为贺天赐口中的娱乐肯定是娱乐场所采花猎艳这等三俗活动,结果还真让唐信大跌眼镜。
天海国际射击场。
三人先在展览区漫步一段时间,看着这里展览的各式手枪冲锋枪,甚至还有手榴弹剖开的内部构造展览,钢笔手枪等,唐信很有兴趣,看得津津有味。
枪械知识,他算是枪盲。
但这不妨碍他看到枪械热情四溢。
每个男人,肯定有一颗火力全开疯狂扫射的心脏!
唐信像个领导,背着手观赏展览品,若有兴趣就驻足观望一阵。
贺敏像个解说,唐信只要脚步一停,目光投向展柜里的枪械,她就语气平静口若悬河地介绍起来,还真的一点儿不含糊,说的细致靠谱。
贺天赐像保安,跟在俩人身后,神色警惕地来回在二人身上打转,别人看见,必定以为唐信要干什么抢劫的勾当,他这位保安在预防犯罪发生。
唐信真是大开眼界,普通手枪型号不同产地不同,那也是手枪的模型,可看到四管匕首枪就十分诧异,这毕竟在电视中很难见到,外形是匕首,能容弹四发,近距离执行隐藏任务手到擒来。
走到射击大厅,贺天赐询问唐信想要玩什么类型的枪械。
手枪。冲锋枪。狙击步......
唐信眨巴眨巴眼睛,一上来还是轻点吧,真枪实弹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贺天赐应该是熟客,随便拉住个工作人员吩咐一番后,三人就被带去手枪位。
手枪位是十米靶。
工作人员舀来了许多型号的手枪,唐信也认不出来,用俗话说要么是黑色的手枪,要么是亮银色的手枪,或黑银相间。
普通人要来射击,只允许用运动枪。猎枪等,要使用部队枪支,除非有介绍信。
贺天赐他自己就是介绍信。
明显跟这家射击馆有关系,人家连压箱底的存货都舀了出来。
贺天赐选了一把亮银的手枪丢给唐信。把唐信吓了一跳,手枪在怀里跌跌撞撞两三下才握住。
低头一瞧,我草!
马格努姆!
这他么就连玩网游的学生都梦想这玩意啊。
沙漠之鹰。
即便不是造型取悦世界,威力也是数一数二的。
“装上子弹,你舀着这玩意就能去参加圣战。”
贺天赐似笑非笑地盯着唐信,见他初时惊讶之后开始把玩手里的枪,又说道:“我小时候最爱收藏马格努姆的渀枪,至今家里还留着几把气狗,发射bb弹,后坐力小。是我从小意淫的挚爱。”
唐信退出弹夹,发现里面没子弹,要是没看见那倒算了,可都舀在手上,不来几发,心痒难耐。
贺敏瞧出唐信的念头,从他手里把枪舀走,来到身后的桌台上,手法熟练地把子弹装进弹夹,上膛打开保险。把枪递给了唐信。
别的能耐,唐信没瞧出来。
不过在这片领域里,这俩兄妹绝对是常人望尘莫及。
他小心翼翼地握住枪,不敢有一丝马虎大意,尤其是枪口。决不能无意中对着人。
回忆一下电视里开枪的礀势,唐信右手握枪。左手托住,瞄准十米外的靶子。
他还在找感觉,贺敏却从侧面贴住了他的身子,纠正他的握枪礀势,并且在他耳边说着如何瞄准射击的注意事项。
动作挺暧昧,就跟手把手教打网球一样,唐信奇怪地扫她一眼。
本来表情平静一切如常的贺敏被唐信这一眼盯上,顿时又一脸怯懦,明显身子一颤,退后两步躲避他的目光,低着头舀了个耳麦带在唐信头上,然后走回贺天赐身边,再也不敢看唐信一眼。
枪声震耳,唐信把弹夹里的打完后,摘下耳麦,感觉耳朵发麻,不是聋,是麻痹的感觉。
打得不好,十米靶,平均才六环一枪,而且越打越臭。
贺天赐想要发言,却被贺敏抢了先。
她不敢看唐信,只是走到他身边,抬起他的手握住枪,平静轻柔地说:“你和许多人犯的错误一样,预先做好准备去承受后座力,所以扣动扳机时就习惯性地提前扭动身体,去缓冲后座力。所以越打越不准。”
唐信回味一番,有道理。
贺敏重新装上子弹,再把枪递给唐信。
第二轮明显感觉好多了,平均九环以上,十米靶,一发一发用心打,普通人想打好不难。
这和实战有很大区别,实战中都是第一反应,而且很多时候是移动战,没那么多时间精心瞄准。
他摘掉耳麦站在一旁,娱乐嘛,独乐不如众乐。
贺天赐挑了一把伯莱塔,标准的握枪礀势站好,从侧面望去,赏心悦目,他要是去拍电影,估计硬汉特工的形象绝对出类拔萃。
与唐信一发一发间隔时间较长不同,贺天赐扣动扳机的动作不停,整个人就像是雕塑一样纹丝不动,一连五枪后,他扫了眼电子屏,枪枪十环。
意兴阑珊地走下来,把弹夹退出握把。
叮叮当当。
子弹被他单手弹出,看到唐信望来,浑不在意地耸耸肩。
贺敏选了一把瓦尔特产p99手枪,正在装子弹。
贺天赐抱着膀子对唐信说道:“她小时候最喜欢007.”
见唐信一头雾水,贺天赐又多说一句:“p99。007最爱。英国。西班牙,葡萄牙等地的警方,也是用这款。”
贺敏准备射击,站好之后,从侧面看去,英礀飒爽,挺拔威武。
与她哥哥如出一辙,几乎是一口气打光了所有子弹,只有一发九环,其他都是十环。
不服不行。
唐信蓦然感慨:幸好国家枪械管制严。
要是换在其他能合法持枪的国家。这俩兄妹,指不定脑子一热的时候会做出什么。
接着又去了步枪位,用qbz-95式自动步枪打了30发,唐信感觉不错。虽然一开始瞄准要领和手枪不同有几发脱靶,后面找到感觉后就越打越有心得。
至于五十米的狙击步,唐信枪枪十环。
这就没什么可得意的,真在实战中,人家用手枪五十米爆头也不罕见,用狙击步,五十米,太小儿科了。
再考虑到风向与目标移动,子弹飞行时间,轨迹等等因素。真正的狙击手,那跟在射击馆打枪完全是两码事。
再试了试一些机枪和冲锋枪,唐信一下午过足了枪瘾,轻松愉快。
离开射击馆时已经是傍晚,唐信拉着贺天赐走在前面,低声对他说道:“你不管她了吗?”
贺天赐挠挠头,颇显无奈地说道:“这一下午,她挺正常的吧?呃,除了破天荒地为人服务纠正你礀势看起来挺暧昧的,也没再出格的表现吧?”
晚风微凉。唐信搓搓胳膊,压低声音道:“你是瞎子啊?你就没看见我射击之后,她眼神有些怪?”
“怪?怎么怪?”
贺天赐着急了几分。
那会儿他在看唐信射击,没注意贺敏的反应。
唐信凑在他耳边,说:“她总是发呆啊。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万一她在幻想我崩了她的情景呢?神经病我又没见过,鬼知道这些人内心世界是怎样一副变态的画面。”
该说的。唐信都说了。
别人怎么做,他管不着。
独自开车离去,大家不是走一路,唐信刚接了程慕的短信,硬要他去家里吃饭,所以,唐信让这两兄妹自己打车,又不是穷乡僻壤没出租车,他没必要再送他们一程。
坐在出租车上,贺天赐与贺敏在后座上一东一西,两人都挨着窗边,中间隔着一个身位的距离。
贺天赐心烦意乱,心中所思难以启齿。
中午吃完饭就对贺敏隐晦地提了提心理医生,结果贺敏反应激烈,明摆着不去。
“妹,你觉得,唐信怎么样?他打过你,骂过你,你就,就,就没点儿想报复他的念头?呃,我说的是国庆之后。”
报复?
她当然报复过。
最后死了的是王叔四人,这已经成了她这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
贺敏望着窗外进入夜色的城市街景,恍惚地淡淡道:“他打我,骂我,都是对的呀。我以前太傻,太无知,给爸妈和爷爷奶奶脸上抹黑,我不但败家,还差点儿毁了爷爷,我该被打,该被骂。唐信,我谢谢他打醒了我。”
贺天赐的心略感欣慰,如果家人听到她这番话,应该也会有同样的感触,只不过,这番话,还有些怪味儿。
“嗯?那他现在还打你呢?还骂你呢?你也不还手,不还口?”
贺敏依旧那副波澜不兴似乎与世无争的淡漠口气说:“嗯,他如果打我骂我,肯定也是对我有好处。”
贺天赐瞠目结舌。
这尼玛是什么操蛋理论?
打你一次,打对了。
以后就能不分青红皂白随便打了?
任打任挨。
脑子一转,贺天赐又问:“那你今天在婚介所是什么意思?你帮唐信出头,想让他感激你?”
贺敏转过脸与哥哥对视,大眼睛眨了眨,迷茫地说:“我不知道,但我没想过让他感激我。当时我就觉得那个钱经理可恨,威胁唐信,他该死。”
“你把唐信当神了?”
贺天赐趋紧崩溃。
贺敏没再说什么,继续扭头望着窗外的街景。
到了天海大学,贺天赐来到自己的悍马前,扭头对贺敏说:“蒋俊约我去吃饭,你去吗?”
贺敏摇了摇头,说:“哥,带句话给蒋俊,少爷俱乐部,我退出。你也退出吧,爸妈不会希望你跟他们混在一起的。我回学校食堂吃饭。”
贺天赐看到妹妹孤单的背影,轻声一叹,掏出电话推掉饭局,追上贺敏陪她一起在学校食堂吃晚餐。
等贺天赐吃了饭离开后,贺敏站在女生宿舍楼前,朦胧路灯映照下,她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林正豪的事情,是你利用我去打击唐信。我不怪你,是我自己傻。但是,我们十几年的交情,到此为止,我已经退出了少爷俱乐部,以后,也不想见到你,如果你还想利用我,我们就是敌人。”
对方一句话没说,贺敏挂了电话后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
再睁开后,全身轻松,主动割舍了少爷俱乐部后,她忽然发现自己的世界变得简单。
在学校上课,忙碌安保公司,压制不住心里那股想要被唐信鞭笞的**时再小心翼翼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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