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婚介所单层规模,唐信推门走进后,一眼扫去,许多中年“红娘”抬头望来,隐隐感觉唐信这一行人来者不善,都露出几分怯意。//
看到经理办公室的位置,唐信径直走去,无视掉周围意欲上来询问的人。
婚介所,大街小巷屡见不鲜。
在这小小的空间内,其实是社会感情世界的缩影。
排除不顾家境学历外在一切,真正追求爱情婚姻的男女外。
这里充斥着做美梦“捉大户找饭票”别有用心的人。
更有发达之后“彪劲儿”十足的阔老板张口闭口就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漂亮姑娘。
正规婚介所的员工在牵线搭桥时,最常挂在嘴边的是“钱不要借”四个字。
难以想象有多少人是心理防线脆弱情感坚冰薄弱,行为轻率之人难以管束,婚介所能管的,就是不断叮嘱客户们不要上当受骗遭受金钱损失。
这家婚介所在美满姻缘缔造者的外衣下,干着不为人知的肮脏勾当。
唐信没兴趣管别人的犯罪。
他来,只是解决自己生活圈子里的问题。
推开经理办公室的大门,里面坐着唐信早已见识过的男经理,腿上坐着一位年轻娇俏的小姑娘,两人耳语说笑,打得火热。
唐信走进这里,神态淡然,没有给人一种气势汹汹的印象。只是后续跟着进来七个人。则让唐信的气场无形中压人欲摧。
“钱经理,我有话跟你谈,让这位女士先出去,好吗?”
唐信盯着瞠目结舌的钱经理,对方噤若寒蝉咽咽口水,急忙把腿上的女人推开,喝令她赶紧出去。
钱经理心底打鼓,在不知道对方来意时,他不敢报警。
他自己不干净,心虚不已。
庞不为把办公室门一关。反锁上后站在门边,默不作声。
其他四个西装革履的保安站在唐信身后形成一排,各个面无表情无形威严。
贺天赐事不关己地往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拿起一本杂志翻阅。
婚介所。他早就来过。
还是拜罗展雄所赐。
上大学那会儿,罗展雄就给他出过馊主意,在全市所有婚介所登记资料,坐等“良家”上钩。
贺天赐试过一次,之后便深恶痛绝。
要跟女方罗里吧嗦地“谈恋爱”,贺天赐被对方瞧中,贺天赐也瞧中对方,就是受不了这个过程,于是就断了这个念头。
他倒是很认同冼嘉豪批判罗展雄的话:有那功夫,掏几百万投资个影视剧。一连串排队抢着上位的女人,你随便挑。
贺敏不知道为什么站在了唐信右侧半步后的位置,这会儿神情冷酷,像是也在给唐信充场面。
唐信带人来的目的很简单,他懒得浪费时间扮猪吃虎,非要搞得自己看似能够被人拿捏,等对方踩一脚,自己才还击,没意思。
“钱经理,我今天来只有一件事。放了胡晓梅。永远别再干预她的生活。”
钱经理惊魂已定,听完唐信的话,心里有点谱。
这个胡晓梅,跟那位骆女士不同。
骆女士以前是在博宁当坐台小姐,胡晓梅是个小老板。只不过借了外债还不清,现在受制于钱经理。
程文越是胡晓梅接触的第一个客户。不管是出自情感还是理性,胡晓梅都无法给程文越设下圈套。
钱经理点了根烟,还以为对方是胡晓梅招来的打手,吐口烟雾,轻笑道:“她欠我二十万。你知道二十万代表什么吗?天海最贵的小姐,一晚上八千,她起码要睡将近一个月,而她,还不够八千的价。”
“煞笔。”
贺天赐翻着杂志突然骂了两个字。
玩世不恭地笑道:“一晚上八千?”
“哈哈哈,你才是煞笔。”
钱经理鄙夷地大笑道。
这俩人都是煞笔!
唐信扭头看了眼浑不在意的贺天赐。
对方拿起另一本杂志,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说的八千,那也就是小姐。老子给你找来一个月百万的货,你玩得起吗?煞笔。白天坐在办公室里的白领女郎,二线明星......”
“你给我闭嘴,我是来谈正事,不是让你俩互相鄙视的。”
唐信回头冷声呵斥,贺天赐无趣地耸耸肩,一抬手示意唐信继续。
转过头,唐信淡淡地凝视钱经理,对方一副有恃无恐的姿态。
“我不想听你和胡晓梅之间的纠纷,我要一句话,你放不放过她?不管她欠你钱,还是欠你人情,统统清掉,以后别干涉她的自由。”
钱经理左顾右盼扫了扫唐信背后的人,嘲讽道:“你带着几个人就装黑社会?我现在打个电话,能叫来比你多十倍的人,信不信?毛没长齐,就来和我叫板?你他妈也不撒泡尿照照?”
唐信瞳孔微缩,吓了一跳。
贺敏动作迅速地从他身旁掠过,单腿压在办公桌上,身子前倾,拿起桌上一个瓷质水杯拍在了钱经理的脸上。
鲜血淋淋,钱经理被打懵了。
见她还要从笔筒里拔出钢笔往对方身上插,唐信急忙抱住她的腰往回拖。
“你是疯子啊?有病啊?干嘛打人?”
唐信服了这对兄妹俩,脑子都不正常!
贺敏一脸凶悍,被唐信抱住腰才神情一软,又瞬间惶恐委屈地望向他,怯声道:“他,他威胁你。”
“我是聋子啊?我听不出来吗?滚,跟你哥坐那儿去。你这颗炸弹别在我面前爆。”
唐信掐着她的腰向后一甩。贺敏天旋地转地撞入贺天赐怀里,坐下来后才又心惊胆战地望着唐信。
贺天赐狐疑地盯着妹妹,没理解刚才她话中的逻辑。
唐信被威胁,关你什么事?
钱经理用纸巾按着头上的伤口,目眦欲裂,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
“我知道你背后有靠山。钱经理,你要把事情闹大,我奉陪。只要想清楚后果,如果开战,就不是一个胡晓梅的事情。你扳不倒我,我就玩死你。你有必要为了胡晓梅,四面树敌吗?”
唐信话音一落,钱经理的动作戛然而止。
现在一想。他连对方姓氏名谁都不知道,阴沉地问道:“你是何方神圣啊?”
唐信轻轻一笑,淡淡道:“我只是个小人物,天海大学的一个学生,我叫唐信,如果你要玩,对手是我,但我要玩的话,包括你背后的靠山,别想在一旁看戏。”
钱经理一身狼狈。脸颊上血水顺流而下,前胸被茶水湿透,他转过身隐蔽地打了个电话。
再转过来面朝唐信时,钱经理口气明显一软,赔笑道:“有眼不识泰山。唐先生的要求,没问题,我们不会再打扰她的生活,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嗯?
对方这突然转变,唐信也不禁起疑。
都说有眼不识泰山。
可唐信这座山,在天海只是默默无闻的小山罢了。
他打个电话。背后的人难道认识唐信?
“别耍花样,你最好求神拜佛希望胡晓梅不会出任何意外,否则,我都会算在你的头上。再见。”
交涉没有预料中的麻烦,唐信一行走出婚介所的大门。在车前,唐信霍然转身。盯着明显吓了一跳的贺敏,沉声问道:“你脑子正常吗?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是不是走在路上有人不小心碰撞了你,你就要杀了对方?”
贺敏唯唯诺诺一句话说不出来,贺天赐挡在她面前,与唐信据理力争。
“唐信,你这态度有问题吧?我妹妹刚才好歹也是帮你出头,你不领情就算了,犯得着调转枪头向她开火吗?”
“帮?她要是把对方弄出个好歹来,这他妈是帮?她是不是古惑片看多了?是不是所有问题所有事情就必须用暴力解决?你家长辈是当兵的,不是混黑社会的。而且,打个架就是黑社会?草!照她这样下去,三十岁前不被枪毙,那就奇了怪了!”
唐信说罢,转身上了车,贺天赐哑口无言翻个白眼,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贺敏突然变成了受气包,小心翼翼地坐进后座。
“你正事完了,是不是该谈我们的正事了?”
开车上路,贺天赐又在耳旁聒噪。
“还要去一个地方。”
庞不为带人离开,唐信开车来到了胡晓梅开的服装店。
是在批发市场的一个小门面。
唐信刚停好车,准备上门,却见站在批发市场外面的一个人,很眼熟。
一脸颓废抽着烟的程文越在市场门口来回徘徊,时不时探头朝里面望一眼。
“程叔叔。”
唐信走到他眼前,轻轻叫了一声。
程文越有点儿措手不及,挤出个笑容对唐信说道:“唐,唐信,你不上学,来这里干嘛?”
唐信回头对贺天赐兄妹说:“在车里等我。”
好歹程文越是他干爹,一手抚住他的胳膊,唐信迈步朝内走去,低声道:“您的事情,程慕跟我说了。我做了些调查,您别介意,那位胡小姐,欠债被要挟。我想问您一句,您确定她,她是不是真的想和您谈感情?”
这种问题有些尴尬,再难以启齿,也总比不说好。
程文越一愣,转过身抓住唐信的胳膊,急切地问道:“唐信,你知道什么?告诉我。”
把胡晓梅的事情简单告诉了程文越后,他不怒反喜,表情焕然一新,精气神蓦然迸发。
“我就知道她有难言之隐,原来是这样。”
程文越快步朝市场里胡晓梅的门面走去,唐信赶紧拉他一把,劝道:“您得想清楚啊,她是被指使接近您,到底她对您,有没有感情?”
程文越表情一缓,犹豫片刻后说道:“我和她最近晚上会通电话,我感觉的出来,她也很痛苦。唐信,我不傻,现在她也自由了,如果她对我都是虚情假意,那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听他这么说,唐信除了祝他好运外,也不想再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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